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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有這么個小案子

更新時間:2022-04-15  作者:全金屬彈殼

王憶乘船到市里碼頭,然后便回到22年。

回來后他直接進公務員小區房子的地下室。

地下室新增添了一扇鐵門,這扇門上的鎖在里面,也就是說只有從地下室才能打開這扇門,從外面除非暴力破壞否則開不了。

所以他每次回來都是在地下室,先從地下室監聽一下一樓,確定沒人他才會出去。

畢竟現在他給了墩子一把鑰匙,讓他把邱大年采購的物資直接送進這房子,這樣他每次穿越得小心謹慎,一旦碰上墩子那真是完犢子了。

這會房子里沒人,他出去洗了個澡,抱著手機開始研究最近的信息。

上次回22年的時候他給饒毅和袁輝都發了最近收到貨物的照片,兩人也都給他回了照片。

首先是秀才燈,這東西是個古物,而且兩人看秀才燈的銀色鏡面說它可能是銀質的。

如果它是一面銀鏡那能賣個幾千塊,如果它是鍍銀的金屬鏡面那就不值錢了,放地攤上去糊弄人能糊弄個幾百塊,正常賣的話就是百八十塊的價值。

其次是兩個瓷茶杯。

一住.soduo.cc

兩人都對瓷茶杯很感興趣,讓他帶著當面來研究一下,說這瓷杯很可能是7501瓷。

王憶上網搜了搜相關信息,這瓷器是現代瓷,于75年1月江右省警衛處根據中央辦公廳文件指示,派人員前往瓷都監督秘密研制一批供元勛領導們專用的生活用瓷。

因為工程代號為“7501”,所以這瓷器就叫7501瓷。

它們還有另外一個更貼切旳名字,毛瓷。

關于價格兩人給的不一樣。

袁輝給他報價是五萬到十萬一個寬泛區間,說具體多少錢要看到能碰到什么樣的客戶,如果是他們冠寶齋收的話只能給五萬,如果碰到瓷器收藏家那賣個十萬輕輕松松。

饒毅給的價位則很直接,直接是愿意出六萬塊收走。

另外兩人不約而同的提到了2020年的湘繡湘瓷藝術精品拍賣會,說那上面有一套74版毛瓷碗以800萬元的天價摘得“標王”桂冠。

王憶看到他們的信息后感到奇怪,根據他查到的信息這瓷器是75年1月立項的,那怎么會有74版的瓷碗呢?

他繼續看信息,饒毅這邊還給他留了一條信息,是問他照片中那個藍綠色‘和平萬歲’筆記本。

饒毅問他這筆記本有沒有在手里,說想要看看這個筆記本,這筆記本可能很有價值。

王憶看看時間還早,便給饒毅打了個電話。

饒毅電話里依然熱情,然后約他一起吃晚飯,得知他手中有‘和平萬歲’筆記本后讓他無論如何得帶上去看看。

王憶云里霧里,正好有些事要問他,于是跟他約著在一座酒店見面。

這次饒毅是自己來的,訂了個小包間,兩人點了幾道菜在里面寒暄起來。

饒毅還挺關心王憶承包天涯島的事,他說他對承包海島也有些興趣,想要承包個小海島:

“以后專門招待客戶用,到時候把海島辦成個小俱樂部,出海釣魚、網魚,或者放養點雞鴨兔子小野豬的在上面進行狩獵,我覺得這適合維護客情。”

王憶覺得這想法沒問題。

饒毅便建議他也這么搞:“天涯島是個大海島,有山有樹也有水,水可能少一些,但對于搞狩獵項目是足夠了,現在這種項目挺賺錢的。”

王憶擺擺手,他才不搞呢。

天涯島是給他用來打掩護的,他頂多在外圍海上養點海貨來回回本,另外就慢慢發展吧,反正他也不圖靠承包海島來發家致富。

他把筆記本和瓷器一起帶過來了,交給饒毅當面鑒賞。

饒毅拿起瓷杯看杯底,看到上面的楷體字和和平鴿彩繪后便點點頭:“是7501瓷,這就是咱們當代官瓷,只有這兩個杯子嗎?它們都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你有整套那價值就大了。”

“價值八百萬?”王憶問道。

饒毅笑著搖頭:“八百萬那是一整套,知道那一套碗有多少件嗎?48件!”

“你這個杯子也是一整套,一套是10件,價值要小一些,不過價值個百萬絕對沒問題,這瓷器確實挺珍貴的。”

他說著翻開了筆記本,然后大概的翻看起上面的字樣。

王憶已經看過這筆記本了,里面是日記和一些工作筆記,多是化工專業用語,他看不太懂。

不過日記內容他看懂了,日記主人叫盛大貴,曾經是江右省景德地區陶瓷研究所一名工作人員。

他的日記扉頁內用粗墨筆寫了一行字:

主席語錄——中國只有一個瓷都,瓷都只有一個陶研所。

饒毅快速翻看了這本筆記,然后抬頭問道:“王總,方便我拍個照片嗎?”

王憶問道:“拍照片,做什么?”

饒毅解釋道:“我想把這本筆記給我一個同事看一下,我有個同事是陶瓷收藏行業的專家。”

“這本筆記跟他曾經對我提過的一本筆記很相似,如果這就是那本筆記,那么它價值應該挺大的,因為它里面記載了7501瓷的燒制配方和具體步驟!”

王憶謹慎的說道:“先不急著拍照,你先把你知道的這筆記本的情況跟我說說吧。”

饒毅說道:“要說這本筆記得先說7501瓷,這瓷器你了解了吧?它的出處、它的用途、它的大概信息。”

王憶含糊的說道:“你給我介紹一下。”

饒毅點點頭,說道:“關于這瓷器的誕生得從56年開始說起,1956年5月,教員同志在羊城聽取中南各省的匯報時,有湘西匯報團提到成立瓷業公司統管醴陵瓷業的事。”

“教員當即表示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以試辦,從此之后瓷業公司便成立了,由國家投資800萬、由輕工部派出專家組改進醴陵窯,這就為燒制后來該窯名揚天下的釉下五彩瓷做好了關鍵的準備工作。”

“到了58年4月,國家決定為首長們試制一批茶杯,這一任務便是由當時的醴陵陶瓷研究所承擔并燒制出了一杯既實用又美觀的茶杯。”

王憶指向這一套杯子,饒毅擺手說:“不是它們,那一套茶杯總共60件,其中釉下花三十件、白的三十件,除了部分不小心損毀,其他的現在全在陶瓷博物館。”

“因為這一套茶杯全是給首長們用的,每一套茶杯都有所屬的主人,意義非凡。”

王憶說道:“那你說的這60件茶杯不是7501瓷?”

饒毅說道:“對,它們不是7501瓷,它們是7501瓷的前輩,有了它們后來就有了7501瓷,不考慮主人所帶給它們的獨特價值,那7501瓷要更珍貴,因為它們用料更好、燒制技術更發達。”

“拿用料來說,7501瓷用的胎土是在江右省特選的一種非常珍稀的高嶺土,這種高嶺土現今已經非常稀少。”

“當時為了燒制這套瓷器還設置了一個工程,7501工程,它們用的胎土是動用多輛卡車從江右省運出來的,由幾十名選料工從幾十噸的優質礦石中精心挑選出兩噸,然后加工成高白泥。”

說到這里饒毅拍了拍額頭說:“讓你這一問把我介紹的流程搞岔了。”

“我繼續介紹,74年10月教員同志最后一次回到家鄉,當時他已81歲高齡但是仍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經常是疲憊的連碗都端不穩。”

“那時候教員用的餐具還都是常規器型瓷碗,結實但笨重。這樣工作人員就決定給主席和所有上年紀的老首長們燒制一套專用瓷器,一種輕巧又無毒害的瓷器。”

“75年1月文件下發,這是那一年關于瓷器工作下發的第一個文件,下發給了瓷都的陶研所,同時附文的還有這句話……”

饒毅翻開扉頁指向反面寫下的那一行粗字:中國只有一個瓷都,瓷都只有一個陶研所。

他接著說:“這句話當時可不得了,這是整個陶研所的光榮,受到激勵之后陶研所就攻克各種難關最終燒制出了這批瓷器——”

“關于攻克了哪些難關、關于燒制過程中還有哪些故事我不給你說了,否則那扯起來可就遠了。”

王憶說道:“明白,咱就往下說。”

饒毅說道:“嗯,往下就是燒制出的瓷器便是正經的7501瓷!”

“這批7501瓷燒制了一萬件,燒成了四千件,然后分成了三批次,一批次是送去了首都,一批次在省政府備用,還有一批次封存入庫。”

“三批7501瓷工藝相同、保有量不同,送去首都的一批現在是最貴的,在瓷都封存入庫那一批價值不大,現在市場上也偶爾能見到,幾百塊就能買一個。”

王憶挺詫異的。

官瓷身價竟然淪落如斯?!

饒毅笑道:“你這套茶杯是送去首都的那一批,看。”

他翻過杯蓋給王憶看。

杯蓋內部有鮮紅的國徽!

驗真了這瓷杯的身份后,饒毅蓋起來又說道:“7501瓷燒制之后,按照官瓷燒制規定,燒制圖紙就被嚴令銷毀了,工藝便斷層了。”

“后來又到了05年,陶瓷界準備重新燒制一批7501瓷,但是缺乏具體的圖紙和工藝記錄,導致燒制出來的瓷器雖然很精美,卻終究是不一樣的味道。”

“這期間有人做了仔細調查,發現7501瓷燒制期間,因為工作人員受到了教員同志的鼓舞所以干勁十足,他們想在教員同志生日之前燒出這瓷器給主席當82歲的生日禮物,導致工作強度很大,有一名老技術員身體扛不住垮了,提前退休回家了。”

“05年的時候老技術員還活著,可是有點老年癡呆了,有陶瓷大師上門拜訪他好幾趟,最后才從他偶爾清醒的時候得知他確實參與了7501瓷的設計和燒制,并且還把一切記錄了下來,記在自己工作筆記上。”

聽到這里王憶明白了:“我這個就是他的工作筆記?”

饒毅點點頭:“對,你把照片發給我后,我當時便發給了我一個業內大拿同事,那同事當時跟他老師去拜訪過老技術員,然后還留下了老技術員當年照片的彩印件。”

“照片上有他抱著自己的工作筆記的形象,跟這個筆記本很像,于是他委托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筆記本帶出來看看。”

王憶納悶的說道:“既然老技術員有清醒的時候,那他記不得7501瓷的具體燒制流程了嗎?”

饒毅聽到這話后哈哈大笑:“你可真會逗樂子,這瓷器燒制工序是72道,光是瓷土的處理工序就有十幾道,更別說什么利胚補水上釉之類的了。”

“我跟你說,這種頂級瓷器的燒制完成都是一件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它的燒制工藝流程是專家們通宵達旦、千萬嘗試后的才研制出來的,你覺得一個有點老年癡呆的老人能全記住嗎?”

王憶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小白,便轉移話題問道:“既然老人當時在,那這筆記本怎么會流落在漁村里頭?”

饒毅說道:“說起這個老人就發狂,老人是咱翁洲人,他病退后自然回到家鄉,可他好像沒了家人然后跟親戚鬧的很不好,回家鄉后便請了一個保姆來料理自己生活。”

“結果這個保姆迷惑了他,然后偷偷的把他帶回來的瓷器紀念品、各種筆記本和書籍都給賣掉了,好像還賣給了收破爛的!”

王憶暗道還真是這樣,丁黑彈確實是個收破爛的。

饒毅指向這兩個瓷杯說道:“這瓷杯便是當時瓷都特批留給他們工作人員的紀念品,它們應該屬于那老技術員,只是當時被保姆給倒賣了而已。”

“我那朋友跟我聊起這個的時候還說,他以為瓷杯早就被毀掉了,看來是有行家從收破爛的手里給收集了起來,這算是萬幸啊!”

“還有這本筆記本,這筆記本能保留至今更是萬幸,保姆倒賣的事發生在八十年代,至今得有三四十年了啊!”

他撫摸著筆記本又翻看起來,指著里面的日記說道:“看看這些,這都是寶貴的資料啊,能從中看到75年的那個春天,一群熱情洋溢、激情澎湃的工作員為了給心中的偉人送上禮物而付出的努力。”

“這上面記述的信息太寶貴了,他們遇到的困難、產生的困惑、承受的壓力、各種巧妙的解決方法……”

饒毅說著感嘆一句:“這個筆記本寶貴啊,里面還有好幾個陶瓷和化工產品的秘方,要是能證明這些秘方是有用的,那這筆記本可比你收到的瓷杯更有價值。”

王憶也看到里面的秘方了,都是一些化學方程式和配料、配比之類的東西,最簡單的是一個雪花膏的秘方,最復雜的應該就是7501瓷的燒制工藝了。

這樣他讓饒毅拍照的時候要避開這些秘方。

從古書《聊復集·怪癥匯纂》上他已經了解到,被很多人批判的秘方實際上有的很值錢。

如今國內制藥的泰山北斗哈制藥六廠當年就是從49個秘方起家,一步步做到今天的規模!

饒毅說道:“這個我清楚,我肯定避開配方——等下我會把照片先發給你審核,你通過了我再發我朋友。”

王憶說好。

饒毅選了一張日記拍照,他拍的照片沒問題,王憶看后點點頭,他發了出去。

然后饒毅問他:“這兩個瓷杯你要賣嗎?賣的話咱們可以商量一下價錢。”

王憶沉吟了一聲,說道:“先不賣了,這瓷杯是一套是嗎?我看看能不能湊齊這一套,因為我收這些老物件的那位老人家里還有瓷器,只是我們價格沒談攏。”

饒毅說道:“那你可以拍照片給我看看,我幫你來把把關。”

王憶說好,這樣正事辦完了,兩人吃著飯菜喝著酒隨意聊了起來。

期間饒毅提到他們公司要組織一次紅色收藏品展覽會,會上也提供拍賣業務,這樣王憶便跟他要了個展會名額。

現在他手里可是不少的主席像章,這就是標準的紅色收藏品,可以組織邱大年和墩子去參加——

倒不圖能賺多少錢,主要是為了讓倆人增長一下見識。

饒毅答應下來,飯過三旬他手機響起來,有人給他打來電話。

他看了一眼笑道:“是我那個陶瓷收藏行家同事打過來的,我去接一下電話哈。”

王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他閑著無聊便掏出手機上網。

本來他想搜索點資料,但打開搜索引擎后突然想到了葉長安和秋渭水,于是便決定搜索一下這兩個人,看看能不能搜到點信息。

他先搜秋渭水,然后提心吊膽:生怕搜出一個以前的新聞,上面有關于秋渭水自殺的報道。

結果他壓根沒搜到任何一個人的信息,就是搜到了一句詩,這句詩可把他驚到了:

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

王憶一看秋渭水和葉長安這祖孫倆的名字竟然源自于同一句詩,這可就太神奇了吧?

這句詩出自唐朝大詩人、詩奴賈島的《憶江上吳居士》,是一首五言律詩,全詩為:

閩國揚帆去,蟾蜍虧復圓。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此地聚會夕,當時雷雨寒。蘭橈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看到這首詩后王憶趕緊給背了下來,以后可以在秋渭水面前裝逼的!

他又搜‘葉長安’的名字,這個名字不算罕見,搜出來好幾個叫這名字的,但沒有他想要的人。

這樣想了想,他又搜了名字和職務,這次終于出現了一篇老報道——《又是一年秋風起,沉痛懷念無產階級革命戰士葉長安同志》。

王憶趕緊打開報道看了起來。

這篇報道是《江南日報》在九十年代所出,內容很詳實,介紹了葉長安的一生。

王憶看著報道明白了葉長安和秋渭水這兩個名字的聯系:

他們還真是親爺孫,其實葉長安本名為秋長安,可能這名字也是從‘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中出來的,因為后面有介紹,秋長安后來有一子一女,分別叫秋風和秋雨。

看到這里王憶忍不住贊嘆,秋家三代人的名字真不錯。

可是他們的命途真不好。

就像王憶現在已經知道的,秋長安曾經加入過國軍與日軍作戰,成為一名高級諜報人員。

但他是雙面諜,很早就經過我黨一位領導人的介紹而秘密入黨,化名葉長安成為地下黨員。

建國后他本來入職情報機構擔任了要員,卻在后來日子里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兩個子女中兒子自殺、女兒失蹤。

最終葉長安的生活和工作又恢復了正常,然后他拒絕了政府讓他留在首都頤養天年的安排,毅然決然的要求去邊遠貧困之地搞群眾建設。

文章的最后說,因為早年身體有暗疾加上邊遠貧困地區條件差、工作繁重壓力大,葉長安同志最終于1982年6月初生病去世。

看到這里王憶忍不住撓了撓頭。

現在已經是82年6月6號,算是6月初了,可葉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看起來還可以。

當然他確實出了健康問題,甚至上午安排秋渭水來育紅班當教師的工作時讓王憶生出了托孤的感覺。

但他短時間內不至于會健康惡化、病情加重導致去世。

或者說他是病情突然加重?

這個念頭出現在王憶心里,于是他決定本周末就不在22年待著了,直接回82年以防萬一。

過了一會饒毅回來了,跟他說道:“王總,這本日記就是我同事找的那本,他想要收了這日記,你愿意出手嗎?”

王憶問道:“多少錢?”

饒毅試探的說道:“價格還算可以吧,他給的是20萬的報價。”

王憶很失望:“你同事把我當凱子呢?7501瓷的燒制工藝只價值20萬?”

“算了,我還是讓袁輝幫我聯系瓷都那邊吧,我覺得他們應當對這份工藝很感興趣,能給出……”

“別別別!”饒毅趕緊摁住筆記本,“價格還能商量,王總你說一個你的心儀價格我幫你去談談。”

王憶搖頭:“我沒有心儀價格,瓷都那些瓷器廠誰給我價格高,這價格就是我的心儀價位。”

饒毅笑了起來。

大家都不傻啊!

他笑道:“王總你這是個好主意,如果你信得過我,那我幫你操作這本日記行嗎?我會聯系瓷都各家公司要一個你能滿意的價格。”

王憶說道:“可以,但饒總請記住,如果你幫我要到的價格我不滿意,第一我不會轉讓這本筆記,第二以后咱們可能……”

“不用說、不用說。”饒毅打斷他的話,“王總你放心,咱們這個行業是講究職業操守的,金杯銀杯不如職業口碑,一旦壞了口碑那在業內就沒法混了!”

王憶收拾起日記本說道:“好,那咱們就這么說定,我先撤了,今晚我得連夜去一趟外地。”

饒毅詫異:“工作這么忙?”

王憶嘆了口氣:“生活所迫,背井離鄉,都是沒辦法的!”

饒毅當場無話可說!

汝聽,人言否?

他拎包跑路,直接跑回82年。

這次回來他帶上了一批糧食,周末沒事干,他準備往后運送糧食。

在市里住了一晚上,禮拜天他搭船回了縣里。

縣里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這說明葉長安的身體沒什么事,于是他放下心來準備回天涯島拉壯丁去運輸糧食。

他在碼頭上找船的時候聽到有人喊‘王老師’,聲音很耳熟——是莊滿倉!

莊滿倉換了便衣穿一件粗布褂子,曬到黝黑的手臂露在外面,就像碼頭上隨處可見的力工。

王憶詫異的打量著他問道:“莊局你這……”

“咳咳,叫我滿倉哥。”莊滿倉給他使眼色。

王憶說道:“哦哦,滿倉哥你這是干啥啊?微服私訪?體驗民間疾苦?”

莊滿倉說道:“今天禮拜天我休息,這不是習慣了一線偵查工作?所以我就想來咱碼頭轉轉,看看能不能碰到個小偷小摸的案子給他辦了。”

王憶恍然。

這真是一名人民衛士,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人民保衛工作中啊。

他發出贊嘆聲,莊滿倉急忙說:“哎呀,王老師我沒有這么偉大,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這不是剛來縣里嗎?也想迅速的偵破個案子,然后給同事樹立好的形象。”

王憶聽到這話心里一動,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邊或許可以給你提供點線索,有個不確定的小案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調查一下。”

莊滿倉來興趣了,問道:“什么案子?你說說。”

王憶說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叫丁黑彈,是一名雞毛換糖客,因為我知道現在改革開放了,城里經濟好轉了,有些人會搜集一些咱鄉下的物件。”

“于是我跟我朋友說,他要是換到一些好物件給我留著,賣給我——呃,我搗鼓點咱鄉下物件這算不算投機倒把罪吧?”

莊滿倉催促他說道:“你放心好了,王老師,你這人情操高尚,絕對不會犯投機倒把罪。說,繼續說。”

王憶說道:“那我放心了,然后前幾天他來給我賣了兩個茶杯,很漂亮的瓷茶杯,一看就是高檔物件。”

“期間他跟我說,這戶人家在賣高檔茶杯的時候表現鬼鬼祟祟,言談舉止讓人懷疑,所以我就想,這會不會有問題呢?”

莊滿倉咂咂嘴說道:“你確定賣茶杯的人表現的鬼鬼祟祟?會不會是你朋友看錯了?”

王憶說道:“我朋友是一名資深的雞毛換糖客,他家從他爹那一輩開始干,所以他是子承父業。”

“而滿倉哥你知道,干雞毛換糖這種活全憑眼力勁,所以我認為他看的很準!”

莊滿倉琢磨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樣,你朋友是哪里人?咱能不能先找到他去問問怎么回事?”

王憶說道:“他叫丁黑彈,是多寶島丁家人,現在縣里頭的雞毛換糖客不多,咱在碼頭打聽一下應該能打聽到他的消息。”

他在碼頭已經是知名人物,于是他去找人打聽,很快便打聽到了丁黑彈的消息。

丁黑彈今天就在縣里挑著擔子做買賣,而海福縣不大,莊滿倉領著王憶回到局里換了衣服又給值班的下屬吩咐一聲,讓他給街道派出所打電話注意丁黑彈這么個人。

很快集體市場派出所打來電話,說發現了丁黑彈并進行了控制。

莊滿倉得到消息立馬將手槍插在腰上,說道:“王老師,咱們出發!”

“出發!”王憶一揮手,讓他整的熱血沸騰。

縣局有偏三輪,莊滿倉習慣了沖鋒陷陣在一線所以他親自開車。

上車之前他鄭重的戴上了飛行員墨鏡。

很拉風。

王憶豎起大拇指,莊滿倉見此志得意滿一笑,上車使勁轟油門:“咣咣咣……”

排氣管往外噴黑煙。

見此他罵了一句:“馬拉個幣的,這車燒機油。”

偏三輪開出去,王憶坐在車斗里,一路上感覺很拉風。

他們趕到派出所,有干警正在門口的宣傳欄貼報紙,看見開車的莊滿倉后他立馬敬禮。

王憶定睛一看。

熟人!

這是當初他們在集體市場門口跟人打架然后認識的干警郭嘉——這個名字太尿性了,所以他很有印象。

郭嘉得到過他贈送的防狼噴霧,自然對他也很有印象,兩人都一下子認出了彼此,便點頭互相打了個招呼。

莊滿倉下車向他回禮,說道:“丁黑彈在哪里?走,帶我過去!”

丁黑彈這會正蹲在審訊室角落里。

旁邊還有人蹲著,郭嘉介紹說這是兩個小偷。

王憶進門后跟丁黑彈打了個照面,丁黑彈眼睛頓時紅了,他驚恐的對王憶喊道:“王老師救命、王老師救命啊!你跟政府解釋解釋,我不是投機倒把,我就是……”

莊滿倉看向他問王憶:“王老師,就是他?”

王憶說道:“對,滿倉哥,就是這位同志。”

聽到兩人對話丁黑彈愣了一下:滿倉哥?王老師關系這么野,跟公安領導稱兄道弟?

這樣他哀求的更起勁了:“王老師你救救我呀,幫我跟領導說說,我沒犯罪……”

“你確實沒犯罪。”莊滿倉打斷他的話,“我們所里同志叫你來是找你配合偵查一件事。”

丁黑彈又愣了愣,然后小心的反問道:“我、不是抓我啊?我沒犯罪?我沒犯罪!”

王憶說道:“對,你沒犯罪,咱們公安同志想找你了解點事。”

丁黑彈激動了,激動的直接掉下眼淚:“我沒犯罪呀,不是要抓我呀?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尋思我要坐牢了,我尋思我坐牢了你說我爹我弟他們怎么辦?他們豈不是會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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