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獸醫說道:“那行,給它治毛病是技術活,對技術要求挺高,還要用點藥、做個包扎啥的,你能給錢?”
王憶問道:“多少錢?”
老獸醫壯了壯膽氣,伸出兩根食指。
看著老獸醫伸出的這根食指,王憶試探的問:“要兩千塊?”
老獸醫笑道:“說啥笑話呢,要兩千塊那不是宰人了?兩百塊!”
王憶說道:“治!必須治!老爺子你給我加快點速度,我這邊還有點急事,這樣我給你加錢,給五百!”
剛才讓老獸醫一陣強調‘不便宜’把他整怕了,還以為得個幾千幾萬塊。
他聽說過現在寵物醫院收費很黑,帶著個病狗病貓進去不弄個幾千塊在里面出不來。
沒想到這老爺子只要兩百塊,這怎么著也算是良心價!
他在墻上二維碼掃了一下子轉過五百塊去,老獸醫那邊給手噴酒精,準備上手正骨了。
王憶趁這時間跟邱大年聯系,又給他下發新任務,讓他按照型號買一臺長江牌的電影放映機。
邱大年迅速查了查,說:“網上有報價,光是機器的話便宜的五六千,貴的一萬多,我看它們成色確實不一樣。”
王憶說:“買個好點的,嗯,不用很在意價錢,重點是機器沒問題,能用!”
他可不會真的修放映機,而天涯島上環境濕潤,電器產品很容易出毛病,所以盡量得找個耐用的機器。
至于成色和品相?這不重要,反正都會被刷上一層漆,它的真實面貌會被藏起來的。
邱大年明白他的需求后說盡快辦妥,又問:“老板,東子家買的德棍奶粉到了,叫什么喜寶是吧?一共兩桶,你什么時候要?”
王憶說:“真空封裝機到了吧?你把它們打開倒入塑封袋里進行真空封裝,再讓墩子開車給我送家旺超市吧。”
“另外你繼續買,這次、這次買一箱子吧,除了奶粉還有什么適合一歲嬰孩的食物飲料你都買點。”
從金家賺了大錢,他怎么著也得好好幫人家一把。
邱大年這次沒問他要干什么,而是干脆利索的說:“明白。”
王憶說道:“那就行,好好干,給你提前透露點消息,這個月你工作效率不錯,我比較滿意,本月的績效會相當好看,你收到的獎金很可能比工資更高!”
邱大年一聽更來勁了。
我一個月工資是一萬塊,獎金比工資更高那不是要兩萬塊了?這是什么級別?金領啊,我高中沒念完的邱大年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金領?!
王憶很快給他安排了任務又打開微信看留言,看見袁輝留了十幾條。
他打開一看,滿眼的好消息。
真的是滿眼‘好消息’,第一條信息打滿了手機屏幕,寫的全是:呲牙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
第二條是:陰陽震的事有譜了!
王憶頓時高興了。
又要變現了。
他往下看,袁輝說他的師兄出手幫忙了。
他師兄在古玩圈子里名氣大、人脈廣,然后得知他這邊有陰陽震便動用關系推銷了一下,聯系上了香山澳的一位大亨,這大亨在找陰陽震。
具體價格要現場看陰陽震的品相和感覺來決定。
王憶看完感覺奇怪。
這陰陽震價格要看感覺?這又是什么說道?
他給袁輝打了電話,袁輝說道:“王總啊王總,你這真是太神出鬼沒啦,我要聯系上你可真難!”
王憶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誰又愿意顛沛流離?”
袁輝被他這話給堵的翻白眼。
你生活所迫?
你一個月幾百萬進賬的人跟我說生活所迫?而且你小子還那么年輕!
這點才是袁輝最介意的。
年輕真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
他這邊不說話了,王憶這邊說話,問道:“你師兄幫我聯系客戶是有條件的吧?是不是那本醫書得通過他的手對外交易?”
袁輝笑道:“王總,你這就把路走窄了!”
“人脈關系是要經營的,朋友是交往出來的,我師兄當然想代理你的《聊復集·怪癥匯纂》,不過這種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寧可不幫你忙出手陰陽震,也不會拿這種事來當條件要挾你。”
“我們這行業可以少個朋友,不能多個敵人。”
王憶點點頭。
袁輝說的有道理,但他要是真信了那就只能說明他太單純。
陰陽震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不是一周兩周,然后袁輝師兄一直沒有幫他們聯系上客戶,如今價值連城的《聊復集·怪癥匯纂》剛出現,他就湊巧找到目標客戶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袁輝沒把陰陽震的消息告訴他,他是剛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可王憶覺得以袁輝的性子,他想要出售陰陽震一定會盡力使用身邊的能量、發動身體的資源,而他的師兄那么有能量有資源,他不可能不聯系他的師兄介紹陰陽震。
這些事不必深究,畢竟他們只是合作關系。
袁輝說客戶雖然是香山澳的大亨,但長期居住在大陸,他現在在藏地禮佛,如果王憶想要盡快出手陰陽震可以去藏地找他。
王憶才不著急呢。
他沒那么急著要錢。
聽到這話袁輝又說這位大亨最近會回滬都一趟辦點事,他們可以相約在滬都相見,正好滬都與翁洲距離極近。
這樣是可以的,王憶問具體什么時間相見,袁輝說他跟師兄那邊確認一下,盡快給他一個回復。
同時袁輝叮囑他:“你這兩天別失聯了,等一下我的電話行嗎?”
王憶說道:“我這人其實特別討厭時時刻刻帶著手機,因為現在手機的數據搜集能力太可怕了,甚至還有監控能力,我現在都不知道都有哪些資本家監控了我的生活數據。”
“所以我經常外出不帶手機,你可能不了解,我們這行業需要隱秘性。”
“這個我不太了解但我理解。”袁輝說,“走山人這行業一直很神秘,再說你賺錢全靠客戶資源,跟古董商一樣,這樣確實很討厭被人監視。”
他這番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王憶便接他的話說:“你理解就行,這樣你給我留言吧,如果有重要信息,我最多一天之內總會給你回復的。”
袁輝說道:“行,另外我多嘴問一句,老中醫被你打臉這件事你有沒有辦法解決?《聊復集·怪癥匯纂》這書太珍貴了,你得想辦法搞到手啊。”
“一旦有了這本書,王總,你可就財務自由了!”
王憶說道:“我現在也財務自由。”
他現在的身家足夠在82年財務自由。
這時候老獸醫吆喝了一聲:“小伙子,你的鷹收拾好了,它正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你趕緊處理一下。”
袁輝聽到了他的話,詫異的問:“鷹?”
王憶說道:“對,老鷹,這事我后面跟你細說,我先去忙了。”
他掛掉電話去看老鷹。
老鷹的眼皮一個勁的眨動,瞬膜不斷展開又收攏,翅膀和雙腿也開始抽動起來。
其中它受傷的翅膀被紗布裹起來了,連同身軀一起包裹。
翅膀吊在胸前有末端羽毛露出來,粗略一看它這翅膀就跟一個人蜷縮手臂在胸前然后豎起大拇指擺了個點贊的姿勢似的。
更中二了。
王憶果斷將它帶走,帶上它回到出租房進時空屋再去往82年,這時候老鷹身上麻醉藥的藥效迅速減弱,它已經能掙扎著站起來了。
見此王憶便開門把它給放到了地上,老鷹搖搖晃晃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在地面上走。
倆粗大的爪子就是有勁,哪怕麻醉藥還在起作用,它依然走的飛快。
王憶關上門再回時空屋,把之前解凍的雞全給拎了出來。
冷凍的雞沒那么容易解凍,他讓大迷糊去大灶把大盆水桶拿過來,倒上咸鹽進行鹽水解凍。
這樣解凍速度快。
他帶出來的凍雞不少,在22年他斷斷續續買了好幾次,把冰箱冰柜都給填的滿滿當當,其中凍雞有三十多只,這次全給整個拎出來了。
等到凍雞解凍,漏勺已經把野鳥都給切開剁碎腌制起來了。
王憶讓他去找正在上勞動課的學生,說:“你讓王狀元帶幾個大個子學生過來打下手。”
漏勺擺擺手自信的說:“不用吧?我和大迷糊……”
王憶不耐道:“我的安排自有用意,你要想留在大灶干活,就要學會無條件執行命令!”
漏勺趕緊說:“校長我明白了,我這就去。”
王憶讓大迷糊砍雞,把一只只解凍的肥雞全給剁碎了扔進大鍋里,連同野鳥肉混在一起。
三口大鐵鍋里都是禽肉,今晚這頓飯菜肯定很過硬。
后面漏勺跟王狀元、王新釗等人回來,他們帶了一籃子的槐花,來了先遞給王憶:“王老師,你嘗嘗今年的洋槐花,可甜了。”
王憶抓一把塞進嘴里,口感軟嫩,味道是甜絲絲中透著清香——春天的味道!
他在這里吃槐花,學生們紛紛湊到大鍋前看:
“啊呀,好多肉啊,全是雞肉不是,鳥肉?”
“真的多,我從沒有見過這么多的肉!”
“年底你見到的更多,咱有五頭豬呢,咱把它們喂的跟我媽一樣肥,這樣到了過年時候咱就能殺豬得到很多豬肉!”
漏勺奇怪的看向鍋子,說道:“這里面肉多了。”
王憶指向正在刷斧子的大迷糊:“我那里有之前留下的風干雞,這次讓他一起給剁上了,否則光鳥肉不行,我看了,這些鳥太瘦了,沒多少肉!”
漏勺感嘆道:“校長,你真是大公無私、無私忘我,我太佩服你了!”
王憶把一桶菜油帶過來,說:“今天做紅燒,你來搞吧,醬油和糖去門市部拿,糖得用冰糖吧?算了,我給你拿過來。”
有了門市部,好些東西的來路就不用解釋了。
他把散裝的大包冰糖拿來,有白冰糖也有黃冰糖,拍拍手說:“行了,門市部的冰糖都在這里了,后面幾天供銷公司不來給我補貨,咱就沒有冰糖可以賣了。”
漏勺抓起一把冰糖在鼻子上貪婪的聞了聞,高興的說:“沒得賣沒關系,你看看咱隊里這些人,他們誰家能吃得起冰糖?能吃上糖精就不錯了!”
學生們一來他正式升級為主廚,可以指揮大迷糊和學生們進行劈柴、洗漱、切菜這些粗活。
王憶得到空閑出去溜達。
在門前一轉悠發現老鷹又不見了,他去小灶臺一看,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小鐵鍋里了。
王憶低頭看它。
它仰望王憶。
不知道是麻醉劑的勁頭沒完全過去還是它認命了,這次倒是沒有攻擊王憶或者抓狂的亂跑亂叫,而是對視一會后默默的垂下了頭。
這意思有點像是在說:麻煩幫我拉上鍋蓋。
王憶幫它蓋上個籠屜。
籠屜縫隙大有進出氣口,蓋鍋蓋容易悶死。
時間流逝的飛快,不知不覺就是傍晚時分。
隨著晚霞當空、夕陽西斜,大隊委前面的電喇叭響起廣播員字正腔圓、中氣十足的聲音:
“……以下為本次廣播簡訊。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搬上芭蕾舞臺,填補了我國舞臺劇的一處空白。滬都師院研究生符曜天從美帝來信向祖國報喜。今年我國人口普查投入29臺計算機。國務院決定今年發行40億國庫券……”
隨著廣播聲音響起,島嶼各處響起社員們歡歌笑語聲。
學生們列隊回到校舍前操場,孫征南解下武裝帶說道:“全體都有,解散!”
孩童們特有的尖銳而高亢的嗓音立馬響起:
“放學嘍放學嘍!”
“今晚吃米飯、吃肉,王老師今天給全隊發米發肉!”
“真香啊,我聞見味兒了,大灶開始燉肉了!”
“早知道了,看大灶的煙囪,一早就往外冒煙了!”
學生們蹦蹦跳跳的跑到門口,從門縫和窗縫往里看,還有的在努力吸氣,吸著屋子里冒出來的香味。
王憶站在山頂溜達著。
傍晚的風很溫柔,滿天的紅霞很浪漫。
不過紅霞正在緩緩散去,夕陽正在緩緩沒入平闊的海面,月亮出現在天邊,天邊還亮堂著,顯得月色格外溫柔。
漁家號子從海上傳來,漁歌唱晚。
海水簇擁著最后的紅霞不疾不徐的蕩漾著,王憶往海上眺望,看見生產隊外出的漁船一艘艘回到碼頭。
強壯的漁家漢子們身上染了一層橙紅,他們說說笑笑的將一箱箱漁獲搬下來。
有狗子搖擺尾巴追隨主人轉悠,也有孩子去碼頭上接父親、有妻子去迎丈夫,一派闔家歡樂。
除卻颶風怒浪來襲的日子,外島的風情總是平淡又溫暖。
霞光滿島,悠然氣息滿身。
接到王憶通知的王東喜掐斷喇叭里的廣播聲開始講話:“咳咳,咳咳,全體社員請注意,全體社員請注意,我是文書,是這樣的,在這里廣播一個事,一個大好事。”
“很多社員應該得到消息了,王老師今天要請咱生產隊吃頓好飯,嗯,王老師又要請社員們吃頓好飯了。”
“現在是這樣的,家家戶戶派個人來門市部領糧食,每家五斤大米、五斤大米,都是精米、好大米,不用爭不用搶,排隊來領大米。”
“然后組長們來一趟,三組組長沒回來,那就讓紅梅主任代替,然后大家伙過來準備給各組進行登記。”
“噢,晚上不用做菜了,回去燉上大米飯再每個人端著碗過來領菜,今天吃好菜,紅燒雞塊,嗯,香噴噴的紅燒雞塊……”
天涯島就這么大的規模,白天時候社員們又在一起上工,那肯定是有什么消息立馬全島擴散。
早在上午時候大家伙就知道晚上王憶分大米、請吃紅燒鳥肉的事了,不過沒有大隊委的官方通知他們只能在私底下傳,有些人還提心吊膽怕是假消息。
如今通知送到,社員們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家家戶戶都有人跑來山頂門市部門口排隊。
山頂頓時熱鬧無比。
裝大米的麻袋拆開,地秤擺上,調好五斤重量然后往上倒大米。
白花花的米粒刷啦啦的落下,那聲音格外悅耳。
排隊的婦女們爭先恐后往屋子里看,臉上是欣喜也是期待:
“全是精米,真好,真干凈呀。”
“今年過年分的米沒舍得吃,都拿去走親戚了,家里娃還哭鼻子呢,這下好了,王老師給分米!”
“今晚回去都煮上,痛痛快快吃一頓!”
“那可不敢,支書要批評大吃大喝了,拿一斤米煮大米粥,全家都能吃兩碗……”
王憶親自登記,王東喜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全隊家庭表,三個組長和劉紅梅在旁邊給他報人名,來一戶家庭領了米就在表上做個標記。
有條不紊的,大米全分掉了。
然而外面還是有長隊。
這次是社員們放下大米來領紅燒鳥肉,也有的沒回去放下大米直接來排隊了:回去的那是今晚要蒸米飯、煮大米粥的,留在這里的是不打算今晚吃大米了。
太陽終于消失,島上的燈光亮了起來。
大灶分鳥肉用不著王憶,王憶就過去說了一聲要把鳥肉使勁燉,漏勺說:“校長你放心,這個我有數,肯定是用了大火的,否則鳥肉太結實了,沒法燉的稀巴爛。”
王憶讓把鳥肉使勁燉不是出于這個考慮,而是這些鳥身上指不定有什么細菌病毒寄生蟲,吃起來有危險,必須得用大火力長時間燉才會安全一些。
此時夜空中月亮高懸,抬頭放眼遙望,但見繁星閃耀、星河燦爛。
王憶卻感覺這不如漁家燈火來的可愛。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天涯島上亮了燈后,被橙黃的燈光照耀著,海島的夜變得分外溫暖。
碼頭四盞燈都亮起,燈火通明,涼爽的海風從海上吹來,吊在電線上的電燈微微搖晃,帶動光芒搖曳。
月色如柔紗般落下,遠處海面照常灑滿銀輝,而近處海水卻倒映著燈光變成橙黃色。
一盞盞漁家燈火落在海里,讓海里也出現了一朵朵朦朧的燈花。
時不時的有魚從燈花中跳躍出來,它們在尋找燈光。
要是以往這時候早有人帶著小網去守著海邊燈光捕魚了,今晚沒人有這個閑心思,大家伙都在期待的領紅燒鳥肉。
昨天帶回來的鳥夠多,加上王憶又扔上三十多只肥雞,這樣哪怕只是燉肉而沒有蔬菜也足夠全隊社員分一頓的了。
三口大鐵鍋里的肉是滿滿當當,鍋蓋一開,紅燒醬汁特有的香甜滋味兒隨著熱氣從門窗往外竄。
“真香啊。”此起彼伏的就這么一句感嘆。
鍋子里都是煮熟的肉塊。
經過糖色與醬油渲染的鳥肉塊帶著油乎乎的紅,對于常年吃不上肉、肚子里沒二兩油水的漁家人來說這真是無與倫比的顏色!
漏勺做菜有一手,開鍋蓋后他抓了大把的蔥花往里撒,給紅油上掛了綠,用蔥花來做點綴,濃香中有清香。
這一刻隊里人紛紛高看他兩眼,連王向紅都忍不住說:“漏勺,今晚的紅燒雞肉你做的好,隊里給你多記一半工分。”
漏勺嬉皮笑臉的說:“那我以后可得多給咱社員們做飯做菜。”
“想得美,得有這么些肉啊。”外面的人哄笑。
也有人心疼:“這頓飯得花王老師一個月的開資,你看看用了多些油?沒有油肯定沒有這個香味!”
王憶說道:“沒用多少,大家放心的吃就行了,你們吃的美,我這錢才算是花的值。”
排隊的社員們看見他端著兩個碗趕緊讓開:“王老師先來。”
王憶說道:“我這是給壽星爺和我小爺打的菜,那我先來吧,我給他倆送過去。”
“你哪個小爺?”有人疑惑問道。
王憶說道:“四組的小爺啊,王真剛,除了這個哪里還有小爺?”
然后人群里就響起更疑惑的問話聲:“老逃兵啊?你干啥……”
“別瞎說!”王憶立馬截斷了這個聲音,“小爺不是逃兵,你們別跟外隊人一起瞎傳,你們等著看,以后會有人給他來洗清冤屈的,他是英雄!”
王向紅也說道:“王老師說的是,以后我小叔的事你們不要再瞎說,他的事咱什么都不了解,別去跟著外隊人亂嚼舌頭。”
王憶警告道:“誰以后再侮辱小爺我跟他翻臉啊!丑話說在這里了,別把自己的無知當話題,否則我不客氣!”
看見隊里老青兩代領袖都發怒,社員們趕緊把滿心的不服氣壓下去。
王憶端著兩碗肉離開。
碗里各自藏了一個紅燒醬汁煮出來的蛋,這個蛋其實比鳥肉還要好吃。
他先給壽星爺送下,又跟著四組的人上離島給王真剛送去。
王真剛家門緊閉,王憶喊了一聲,他暴躁的說道:“隊里有好飯你們自己吃吧,我不吃。”
王憶說:“爺爺開開門,是孫子我啊,這肉是我出工出力做出來的,為什么不吃?”
王真剛一聽是孫子來了就打開門,嘀咕道:“晚上吃什么飯?浪費。”
王憶把肉倒入他家盤子里,又給他放下一袋子大米:“飯做出來不就是給人吃的嗎?咱不吃才浪費!”
王真剛家里收拾的挺干凈,當然也可能是家徒四壁沒什么可以收拾的自然就不凌亂,天色不好,這屋子門窗又小進不來多少月光,王憶看不清屋里情況。
他環顧了一圈,隱約看到客廳正北墻壁上掛著兩張人像畫,一張是領袖的另一張是個軍人的,看不清臉只看清大檐帽和藍色軍大衣那硬挺的衣領。
王真剛不怎么喜歡跟人打交道,性子很孤僻,即使是王憶他也不太想招待,燈東西放下他拿了個袋子塞給王憶,說:“回去給學生娃早上泡水吃。”
王憶摸了摸,里面應該是一大袋子的麥乳精,應當是之前秋渭水來送的。
他答應下來回到山上去,在山腳下碰到一些來燈下聊的外隊人,有人拉著熟人問:“東正你們隊里今晚干啥?怎么連海上都是香氣?”
王東正得意的笑道:“蒸大米飯、吃紅燒雞塊,給你看看,全是雞塊,看見著油水了嗎?看見這醬汁了嗎?我跟你說,這醬汁可好吃了,拌大米飯我是怎么也吃不夠。”
外隊幾個人紛紛吞口水:“哪來這么多雞塊啊?”
“你們學校那個王老師去城里搗鼓的?就他有這個本事吧?要不然你們得家家戶戶殺雞才行。”
“給我弄一塊嘗嘗,我都好幾年沒吃過紅燒雞塊了。”
一聽這話王東正抱著碗拔腳就走。
不光是他舍不得,還因為王向紅叮囑過了,絕不準走漏野鳥的風聲,必須得對外說是紅燒雞塊,另一個也盡量別讓外隊人見著肉和骨頭,以防出漏子。
王憶上山回聽濤居,老黃竟然又在給野鴨叼干草破布之類的幫它打窩,這把野鴨感動的不行,要不是物種之間有生殖隔離估計它都想跟老黃去過日子了。
大迷糊在門口稀里嘩啦的扒拉飯,孫征南和徐橫跟他排在一起,三人互相帶節奏,這速度整的跟往肚子里倒飯一樣。
王憶說道:“細嚼慢咽,放心,飯有的是,餓不著你們,你們這樣傷胃。”
三人一起抬頭看看他:“噢。”“是。”“你說的對。”
然后低下頭繼續扒拉……
王憶沒吃肉,他吃了碗米飯配醬汁煮雞蛋。
海養雞下的蛋格外香,醬汁浸染之后滋味兒獨特,類似鄉巴佬蛋卻要更甜一點,反正很下飯。
一晚上,整個天涯島飄滿了飯香味。
以至于燈下聊活動無法展開——
外隊人受不了這股香味的誘惑,本來有些人就沒吃飽晚飯,在島上被香味一熏,那整個人被熏的五迷三道、肚子里嘰里咕嚕,只能提前回家了。
這讓天涯島的社員們大感開心:
這幾年你們外隊不是一直笑話我們生產隊落后嗎?我們落后能集體吃上大米飯、吃上紅燒肉,你們呢?你們只能饞的回家,那你們這算什么先進?
而王向紅則比較遺憾。
他沒吃飯先去碼頭上溜達了一圈,本想看看外隊人怎么眼饞的,結果以往入夜就來聊天的外隊人今天一個沒出現!
不過不管是社員還是王向紅等干部,他們都有一點意見很統一:
天涯島現在所獲得的榮耀都跟王老師有關,自從王老師回來報效家鄉,島上一下子活泛了,源源不斷的有外面人來找他。
第二天的事也印證了這點。
又有人來找王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