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兩件法寶的來歷,陸北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喊姐姐我可以:“表姐,話清楚,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有什么關系,反正你也要死了!”朱齊瀾重重咬牙道。
“原本是這樣,被你一嚇,嘿,痊愈了。”
陸北抬手一勾,沒能搭到肩膀,厚著臉皮湊過去,擠在朱齊瀾身邊:“和我,武周皇家寶庫在什么地方,守備森嚴嗎?”
“你想干什么?”
朱齊瀾緊皺眉頭,狠狠推開湊在面前的小白臉:“自從鳳闕箭失竊,宗族便提高了秘境的守備力度,有眾位皇族前輩親自坐鎮,警告你,別想一些沒可能的事。”
“有什么關系,這不是有你在嘛!”
“滾!”
朱齊瀾給了陸北一個后腦勺,哪眼看他哪眼煩:“你繼續持兩件法寶對敵,這事早晚要拆穿,雄楚那邊什么反應我不清楚,但武周這邊……哼,做好被通緝的準備吧。”
“豈有此理,忠君愛國如我,怎么就蒙冤呢?”
陸北大呼冤枉:“天可憐見,玄燭弓和鳳闕箭是我在路邊隨便撿的,不知者不罪,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此。”
“誰信?”
朱齊瀾冷笑三聲,嚴肅臉道:“伱實話告訴我,這兩件法寶從哪撿的,清楚,別拿鬼話騙我。”
“真是撿的,不然呢,總不會是山門傳承吧,不能夠啊,我師父和我一樣,都是忠君愛國的武周好修士。”
陸北大倒苦水:“再了,就算我師父想偷竊國庫,他也得有那個本事呀!一個白胡子老頭,同輩都還活蹦亂跳,他已經耗盡陽壽而死,我他有能力盜竊國庫,你信嗎?”
“這些不重要,關鍵是皇室能否追回法寶,鳳闕箭為鳳凰神羽所化,是武周皇室象征之一,必須尋回的寶物。”
朱齊瀾冷笑不變:“你好歹也是玄陰司紫衛,官場上的事情應該知道一些,栽贓也好,陷害也罷,上面人不會在乎,他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有道理,受教了。”
陸北嚴肅臉點頭:“表姐,聽你最近在招夫,我長七尺,寬七尺,輸出賊猛,考慮一下。”
“滾!”
從朱齊瀾處得到的答案極不友好,陸北心頭埋怨,莫不修太坑徒弟了,兩件法寶來歷不明,傳授的時候也不清楚。
幸虧是朱齊瀾發現,換成別人,比如狐三什么的,怕是已經拿著情報去京師領賞了。
修為至煉虛,以前都靠拳頭輸出,難得有兩件又帥又拉風的法寶,剛嘚瑟兩個回合,又因為來歷不明,同時得罪兩大皇室,無法擺在明面上使用。
想到這,陸北揪心不已,失魂落魄靠在朱齊瀾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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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問題不大,還是大勢天在等待召喚,單論輸出,增幅不朽劍意的大勢天還在弓箭之上,等鐵劍盟事了,便讓大勢天一腳踹開林不偃,重歸明主懷抱。
“是時候該聯系荊吉了,老小子答應給我一柄長老佩劍,拖到現在也沒辦好,按時間算利息,都增值到五把了。”
陸北恨恨咬牙,要是荊吉辦事爽快點,他今日持有長老佩劍,區區一個梅忘俗,僅超出他一個大境界,如何讓他慘勝收場。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滾過來雙修!”
朱齊瀾沒好氣指使道,剛剛誤以為某個死人成了死鬼,她悲情難卻,化悲痛為力量,在走火入魔之間反復橫跳,境界有所突破,需要雙修補全法力。
“大白天的,又是荒郊野嶺,你可真會挑地方。”
陸北歪比歪比,摸出雙玄寶圖,另開一間包房,領著朱齊瀾走了進去。
次日,奕州邊境荒野。
塵柱沖天。
靈心劍派的葉掌門艱難扶樹站起,她腰肢酸麻氣喘無序,理理狼藉衣衫,目送狗男女離去,同時在心頭將荊吉罵了個狗血淋頭。
什么化神境陸師弟,什么比較切磋劍意,分明是派個人上門來揍她。
還有,和陸師弟同行的女子好重殺氣,明明大家素不相識,仿佛跟殺父仇人一樣,一直陰仄仄地拿眼刀戳她。
葉掌門姿容明媚,樣貌頗為不俗,比起尋常女劍修,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媚意渾然天成,狐貍精的就是她這種人。
雖葉掌門是本地有名有姓的女強人,憑自身資質帶領靈心劍派壯大,從未借助過哪位男修的助力,但狐媚氣質著實對其他女性不太友好。
關鍵是,她清凈慣了,對自己什么情況,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所以,葉掌門的朋友并不多。
“剛剛那位葉掌門人不錯,挺上路的,若是以后大統領帶兵剿匪,提前通知下官一聲,由我前去圍剿。”
“怎么,你還想生擒?”
“還行吧,打起來比較順手。”陸北下意識回道。
葉掌門身懷長青劍意,運氣不錯,和她的臉一樣白,挨了陸北幾拳便成功出貨。
重復的劍意取之無用,陸北惦記著今晚和荊吉密會,拒絕了對方請客吃飯的牽強假笑,沒有原地久留。
此行據他觀察,奕州這邊的鐵劍盟加盟劍修成員,都不是堅定的造反分子,為了山門利益加入鐵劍盟,報團取暖找大樹的類型。谷鶒
日后鐵劍盟揭竿而起,這些門派都可以爭取,他人畜無害,話又好聽,上門勸降成功率極大。有投降派成功洗白的優秀例子,之后的招安順風順水,花不了太多時間。
換成人狠話不多朱齊瀾,動不動就拔刀砍人,平叛過程一路橫推,只會激起奕州劍修的反抗力度,人人寧死不降,怕是要幾千顆腦袋無辜落地。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取。
“你飛錯方向了,那邊不是長明縣。”
半空中,朱齊瀾眉頭一皺,以為陸北見完朋友便要回九竹山,心下頗為不喜。
好了陪她修煉一段時間,又鴿了。
“不去長明縣,去狼頭山。”
“何意?”
“打人!”
武周歷825年,三月下旬。
黑衣魔頭強襲狼頭山,暴打掌門段天賜,山門修行功法被掠,煉體之法、水鏡分身之法遭劫。
水鏡劍閣從上至下,俱都被魔頭肆意羞辱,無一幸免。
當天,另有兩處劍修門派遭災。
事后,天劍宗和皇極宗先后上門調查真相,據眾多弟子哭訴,魔頭自稱丁某人,修為高強,蒙頭蓋面,具體身份不明。
天劍宗發布追殺令,懸賞丁姓魔頭,勢要討回公道。
皇極宗這邊,大管事深感魔頭入境奕州,又是多災多難的一年,下發通緝令,轉手交于大統領朱齊瀾負責。
緝拿魔頭為大統領分內職責,她辦事,大家都放心。
朱齊瀾:“……”
通緝令被她扔在書房墻角吃土,人生第一次在知道兇手真身的情況下,選擇了視而不見。
陸北因何緣故欺辱三個劍修門派,朱齊瀾沒有詢問,以她和陸北的默契,大致也能猜到稍許,兩名合體期強敵堵門,十有八九是有人通風報信。
本著寧殺錯莫放過的原則,三個劍修門派都有嫌疑,這番報復有理有據,絕不是仗勢欺人,更沒有恃強凌弱。
。
夜,孤月高懸,群星不顯。
長明縣街頭,老地方,陸北伺候完朱齊瀾,目送其步入浴室,轉身來到此地聯系荊吉。
一次撥號,直接聯通。
“陸賢侄,這么快就比完劍意了?”
荊吉尚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一如往常樂呵呵道:“這里荊某得你兩句了,我是過來人,修行理應有張有弛,靜極方能思動,你修行方式過于激進,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務必小心一些。”
到這,荊吉哈哈大笑,調侃道:“怪我,忘了你紅塵在旁,夜夜當新郎,是個男兒本色的好少年,自有緩解壓力的好去處。”
“呸,你個老不要臉的,少在這跟我裝瘋賣傻,陸某信任你才將行蹤告知,你倒好,反手就把我賣了。”陸北口吐芬芳,各種儒雅隨和信手拈來,足足噴了五分鐘。
荊吉也是一個狠人,陸北罵了五分鐘,一句重復的都沒有,他本著達者為師的原則,愣是了五分鐘,一個字都沒落下。
“陸賢侄,何故動怒?”
“別裝了,你心里有數。”
陸北咬牙冷笑:“我問你,梅忘俗和聞不悲是什么情況,他倆為什么會知道我在奕州,還知道我約人比劍?”
“什么,竟有此事?!”
荊吉大驚,急忙道:“賢侄現在何處,傷勢不重吧?”
“少在這假惺惺,聞不悲偷襲我的時候,口口聲聲是你透露的情報,我都錄下來了……”到這,陸北取出玉簡,播放了現場語音。
幕后黑手不是別人,就是荊吉無疑。
“賢侄誤會!”
荊吉此刻仍是一頭霧水,語速飛快解釋道:“賢侄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那小子陷害臟水,只為挑撥離間,相信你就上當了。”
“信你才叫上當了!”
陸北恨恨出聲:“他們師徒二人拼了命不要,結果只為挑撥離間,恕陸某心思淳樸,我寧可相信他們也不信你。”
“賢……”
“閉嘴,以后別聯系了,我怕皇極宗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