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沒有欺師滅祖,更沒說過那般大逆不道的話。”
重昱霄以頭搶地,委屈的淚水嘩嘩流下:“師祖在上,徒孫我對您忠心耿耿,徒孫我冤枉啊!”
閻君咳嗽不止,跟著五體投地。
棄離經眼中沒有他們,作為一道殘存的元神,他只和不朽劍意持有者說話,重昱霄和閻君的境界雖遠在陸北之上,卻沒有和他說話的資格。
愛咋咋地,就算真的墳頭蹦迪,棄離經也無所謂。
“一切隨你,你是宗主,不是嗎?”
“有道理。”
陸北咧嘴一笑,從今往后,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天劍宗宗主了。
嘭!!!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荊吉和斬樂賢抱成一團,從虛空中摔滾而出,兩人沒了九劍,長老佩劍又在大招之中同歸于盡,只能以身化劍玩起了抱摔。
荊吉因為嘴太臭,被暴怒的斬樂賢按著打,從虛空中逃回現實也沒甩開斬樂賢,也就是劍體造詣不俗,否則已經五顏六色了。
砰砰砰一一一一斬樂賢騎在荊吉身上,左右開弓飽以老拳,掄得不亦樂乎,打著打著,他發現哪里不對。
太安靜了。
他停下拳頭,四下看去,漫山遍野,劍修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乖乖跪在地上。
就連他師尊秦放天,此刻也無比乖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怎么回事,發什么了什么?”
“咳咳。”
陸北握拳輕咳兩聲,斬樂賢驚醒回頭,視線內,陸北衣衫染血,旁邊站著一個身形縹緲的人影,鐵劍懸浮身側,看起來很囂張的樣子。
誰呀你?
斬樂賢停下胖揍,猜測神秘男的身份,荊吉沒了壓制,遮擋頭部的雙手猛地奮起,
推開騎在自己身上的斬樂賢,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xN在一片寂靜聲中,兩人哼味哼哧翻滾幾圈,察覺詭異氣氛,雙雙罷手,跟著跪在了地上。
渡劫都跪了,他們跟著跪倒不會錯。
短暫鬧劇結束,陸北收回意猶未盡的眼神,旁邊,棄離經亦然,身形飛速淡化便要同時,他抬手拋出鐵劍,欲使其再次化作天劍峰。
“再等一下!”
陸北抬手喊停,棄離經淡化的身影重回凝實,視線看來,讓陸北有屁一口氣全放了,
別斷斷續續的。
陸北也不矯情,心中所想脫口而出,指著鐵劍道:“此地已經不適合作為天劍宗駐地了,劍給我,本宗主要另起爐灶。”
棄離經沒有多說什么,抬手將鐵劍推向陸北,身軀淡化之前,謹慎道:“還有別的事嗎?”
“有,你是死了,還是飛升了?你這道元神是散了,還是繼續存在于鐵劍之中?”
“飛升?!”
棄離經沉默一會兒“可以這么認為,也可以不這么認為,我在前面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陸北眉頭一皺,正想再說些什么,便聽到棄離經繼續說道:“至于我這道元神,殘存于世只為留下傳承,眼下功德圓滿,已無茍延殘喘的意義,是時候離開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這么不信呢!
陸北心下腹誹,抬手接過飄來的破傷風神器,觸及的瞬間,眉頭猛地便是一皺:“這把劍…”
“廢物,對吧?”
棄離經神秘一笑,身形飛速淡化:“這把廢鐵不是什么神兵,緣由如何,以你的資質,要不了多久便會領悟。”
話音落下,棄離經身影消失,與此同時,一道光點重歸鐵劍之中。
“呵呵,任務完成,是時候離開了。”
陸北撇撇嘴,握銹鐵黑劍看向重昱霄、閻君等人,爽朗笑聲傳遍整個不老山上空。
“桀桀桀桀一一一”
演什么演,現在的他已經沒必要演了。
“走!”
重昱霄暴起飛上半空,劍池秘境橫掃全場,將場中劍修全部收入其中。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問過本宗主嗎?”
陸北冷笑,身化金光持劍上前,不朽劍意配上鐵劍,輕易劃開天池秘境,落下數百劍修。
重昱霄大驚,鐵劍看似平庸,但也只是看似,其主人是棄離經,其中疑有棄離經殘留意志,至此一點,便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嘗試鐵劍是否鋒利,更不敢試探陸北是否狐假虎威,顧不得修補殘破的秘境,抖落牧離塵、斬樂賢等忠于不朽劍意的劍修。
重昱霄退讓一步,陸北依舊不依不饒,鐵劍連續橫掃炙白,一頭殺入了秘境之內。
重昱霄已經被嚇破了膽,驚弓之鳥不敢多留,只想著走為上計,任由陸北截下一批青乾人,收攏殘破秘境,一步踏入虛空,跑了個無影無蹤。
嘭!!!
另一邊,秦放天擋下閻君,后者拼著元神重傷,身插六柄奇形怪狀的寶劍,擄走四座山峰,一頭扎入虛空之內。
秦放天破空追擊,兩人一前一后,朝齊燕方向而去。
一盞茶后,秦放天無功而返,對陸北搖了搖頭,同等境界,閻君一心想跑,他也沒轍,再追下去,重昱霄就該來援了。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陸北冷哼一聲,直把秦放天氣得渾身哆嗦,可一看陸北手中緊握著的鐵劍,當即沒了脾氣,表示宗主說什么都對。
“吼吼吼一一一”
地仙尸沖出廢墟,斷劍潑墨橫掃劍光,沒了劍池秘境壓制,狂暴劍意翻天覆地,摧壓周邊山峰割麥子一般倒下。
“來得好!”
陸北雙目微瞇,五指合攏,空氣好似實質一般被他捏爆,發出啪一聲炸響:“圍上去,除魔衛道就在今朝,一具亡尸而已,無需和他講什么江湖道義。”
說得很對,下次別說了!
秦放天挺身而起,劍匣籠罩地仙尸,集全力將其壓制在一方狹小空間。
在棄離經的一道元神手中,地仙尸就是個大號玩具,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對秦放天而言,持有不朽劍意的大號玩具著實有些恐怖,被重昱霄、閻君聯傷的他,短時間內拿不下地仙尸。
陸北抬腳踐踏地面,九道劍鳴沖霄,在其身后綻放炙白劍輪,只等時機合適,便給地仙尸最后一擊。
轟隆!轟隆隆一一一一不老山上劍氣彌漫,地仙尸不敵秦放天,傷上加傷,九道殘魄組成的神魂遍布裂紋,
九劍劍光化雨而下,釘子一般將其定格于半空。
“久戰不下,這里沒你的事了。”
陸北抬手推開秦放天,在眾目睽睽之下搶了人頭。
黑色鐵劍劃過脖頸,抹去九道殘魄,僵尸沒了頭顱,獨臂半空亂舞。
九劍綻放白光,以近乎自爆的方式,將地仙尸炸成碎片,黑血腐肉消融,僅存幾根白玉般的骨頭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怎么才這么一點,十億都沒有?
陸北眉頭緊皺,惱怒個人面板出了BUG,判斷對手等級一項,地仙尸怎么可能只比他高出二十級,起碼四十級才對。
四億經驗太少了,陸北表示他自己無所謂,兩億都行,但地仙尸的逼格擺在那,又有盜版的不朽劍意傍身,生前是個體面人,不該遭此羞辱。起碼得四十億!
“秦放天拜見宗主!”
“斬樂賢拜見宗主!”
“牧離塵…”
三百號滿身是傷的劍修隨秦放天跪下,拜得心甘情愿,無比服氣,目睹棄離經將傳承托付陸北,以后他便是名正言順的天劍宗主人。
陸北抬手托起眾人,比起家大業大,肩上的重擔,他更傾向于一人獨富的羽化門,
讓眾人原地療傷,收拾收拾行囊,隨他離開鹿州。
陡然接手家業,陸北對不老山不甚了解,秦放天出面為他分憂,部分弟子前往前線,
收攏忠于宗主的純粹劍修,部分弟子清掃不老山,把能帶的都帶上。
重傷者,原地休整,并看守俘虜。
這其中,陸北還看到了一個熟人,斬明心,跟在斬樂賢身后,領秦放天的命令去了前線。
牧離塵留守看管俘虜,察覺一道火熱視線,嘴角抽抽頗為無奈。
邵伊。
重昱霄卷走青乾勢力的時候,陸北持鐵劍殺入劍池秘境,截下了一批青乾人,邵伊便在其中。
可能是錯覺,牧離塵認為陸北是故意的。
“師祖…”
“宗主折煞牧某了,你直接喚我性命便可。”
“無妨,我叫你師祖,你喚我宗主,咱倆各論各的。”
初見牧離塵,陸北對他不甚了解,但看他有擔當有作為,心悅誠服愿以長輩之禮尊稱,瞄了眼可憐巴巴的邵伊,小聲道:“我看師祖你對她用情頗深,便尋思著將她留下,
你二人也好再續前緣。”
你果然是故意的。
牧離塵沉默,宗主很孝順,但想多了,他對邵伊并無男女之情,假意迎合不過順勢而為,為自己的越獄做足準備。
大岳武庫前,放走邵伊是為逃離不老山做準備,走一步算三步,提前埋下一顆暗子,
興許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眼下…
既然宗主都這么說了,他便受點委屈,繼續假意迎合。
興許,他是說有可能,邵伊是閻君弟子,或許以后還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