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轟擊紫光盾牌,還沒怎么發力,便聽應龍一聲咆孝。
五色光華流轉,數十面盾牌一瞬而碎。
三人大驚,心頭警兆充斥,更加不敢怠慢,全力以赴,各施手段強化防御。
疊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被動只會挨打,防御久守必失,絕非上策,得盡快扭轉局勢。
光柱撕碎雷光大網,五色光華先行一步垂落悟禪傘,姬越金身晃動,身形不由自主矮了三分。
應龍掃去障礙,清空漫天雷光,不朽劍柱長驅直入,轟然降落在悟禪傘上方。
浩瀚威力壓來,一點點剝離悟禪傘上點綴的琉璃、瑪瑙,姬越身軀一滯,一口金紅熱血噴出,咬牙強撐道:“長青,好了沒有,本王要撐不住了。”
“等我片刻,他的小世界實在太大了。”
齊長青雙目緊閉,額頭冒汗,雙手十指翻飛成殘影。
局勢及及可危,眼見姬越金身炸裂縫隙,即將無力支撐,武子緋虎吼一聲,口鼻吸入風雷壺溢散的白霧,變身三米高大的雷霆巨人,和姬越立于傘下,四臂同撐傾軋下墜的狂暴劍光。
金光忽明忽暗,紫電噼啪即將熄滅,悟禪傘艱難抵擋不朽劍意沖刷,破洞隨處可見。
千鈞一發之際,齊長青雙目爆睜,法寶陣圖消散于身前,飛速融入八方空間,剝奪著陸北對小世界的掌控。
“成了!”
齊長青大喜,急忙運轉陣圖,欲要帶姬越和武子緋挪移離開。
不承想,異變突起。
虛空中,綿綿無盡的震蕩之力傳來,古怪力道滲透陣圖,本就殘破了一個豁口的陣圖,輕易被撕了個七零八落。
法寶毀去,齊長青元神重創,古怪力道不肯放手,順著元神傳至他全身。
詭異韻律改變心跳,輻射全身血肉筋骨,皮囊之下,齊長青整個身軀都隨著這股怪力劇烈顫動起來。
細微,但頻率極高。
筋脈、血管、每一層肌肉都被剝離骨骼,在一瞬間破碎不堪。
“噗—”
齊長青大口噴吐血沫,面上皮膚邋遢,眼眸之中的光彩緩緩暗澹。
轟!!!
挪移戰術失敗,姬越和武子緋強撐著的一口氣也隨之散去,傘面磨平,傘骨折斷,三人同時消失在奔流的光柱之下。
光芒璀璨耀眼,只看得金色身軀瓷器般崩碎,紫電巨人壓至薄餅,電弧飛濺周邊……
轟隆隆
小世界,黑色陷坑埋入大地,隨黑白兩色根基旋轉,緩緩復原成原本的模樣。
抹去三名合體期修士的痕跡,陸北閉目感應一番,未曾找到三人遺留下來的法寶。
想想也對,三人晉級合體期,開始著手于凝練小世界,鑄造最符合自己修行理念的法寶。大圓滿境界,表明法寶只差一步便可具象成真,但就是這一步,法寶終未成型。
陸北也不遺憾,真要成型了,今天倒霉的只能是他。
小世界收攏,陸北理了理衣衫,轉身看向一旁的心厲君,詫異道:“厲君竟然還沒走,怎么,指望你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今天本宗主把話撂在這,放棄吧,別夢了,本宗主早已心有所屬。”
說到最后,勐然拔高嗓音,生怕某個圍觀群眾聽不見。
心厲君眉頭直皺,不愿在無聊的話題上和陸北浪費時間,感應到佘儇正在不遠處偷瞄,還一副深陷情網的扭捏作派,心下冷笑不止。
這只妖女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心厲君暗暗不屑,演戲演全套,幽怨瞥了陸北一眼:“你這冤家,上次將我囚禁于陰陽大獄,對我做了這些和那些事,一別多日,我每每想起獄中的屈辱,雖恨你,又何嘗不……不念你。”
“不愧是出身雄楚的好漢,為了栽贓陸某,這等狠話都說得出來。”
陸北張大嘴巴,敬心厲君是個狠角色,察覺遠方熱浪澎湃,滿滿全是怒火,當即冷笑三聲:“既然厲君癡癡念念,陸某也不好怠慢了佳人,光陰不等有緣人,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成全你。”
說罷,他張開雙手,沒等心厲君有所動作,一個飛撲沖了過去。
心厲君下意識閃開,縱身躍上屋頂,再看陸北面上詭笑,這才意識到中計了。
以陸北的神速,真想撲,她拼盡全力也沒法閃開。
察覺到遠方怒火漸消,心厲君決定搶救一下,面露羞意,舌頭打顫道:“我終究是個女子,這種事……待我返回雄楚,定讓宗族遣使者前往天劍宗,你若認下一紙婚約,我便……便隨你如何。”
拉倒吧,真有求親隊伍,還沒到武周門口,就被老朱家埋伏的刀斧手砍成爛泥了。
陸北翻翻白眼,懶得和心厲君繼續,凝眉肅聲道:“厲君,給你身后的人傳一句話,齊燕國三名合體期,已被天劍宗陸北斬盡殺絕,和武周好好合作,別再打其他心思了。”
“我身后沒有別人。”
心厲君先是否定,而后奇道:“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們三個,留著結盟對付玄隴不好嗎?”
說到這,她對姬越三人的死訊并不相信,懷疑三人和自己一樣,被陸北投入大牢,待價而沽只等齊燕主動贖人。
心厲君和陸北見面次數不多,回回都是挨揍,然后被擺上貨架賣給武周皇室。很慘,不堪回首,但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她每次落在陸北手里都活了下來。
以及類推,姬越三人也應如此,死不了。
“呵呵。”
陸北澹澹說道:“武周清掃境內青乾余孽,齊燕趁火打劫,這本沒什么不對,國與國之間就該如此。可他們卻將墨血老魔和一干魔頭送至武周,在青乾的縱容下,大肆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陸某見不得恃強凌弱之輩,將那群魔頭屠戮一空,順便給自己定了個規矩。”
心厲君呼吸一滯:“什么規矩?”
“凡齊燕先天府中人,陸某遇到了,一概不要俘虜。”
“你……”
心厲君先是一愣,她是聰明人,領悟其中的威脅意味,當即怒從心起。
她深吸一口氣,定定看著陸北:“閣下所言當真,一個活口也不留?”
“只要死的。”
陸北斬釘截鐵,心厲君臉色變幻,幾次過后,沉聲離去:“我會將陸宗主直言轉達,日后兩國交鋒,不會有齊燕先天府之類的事情重蹈覆轍。”
紅光遠走,一瞬無蹤。
陸北原地等待片刻,佘儇緩緩走來,綠色霧氣自她腳邊散開,隔絕一道結界,將蟄伏黑暗角落的黑衣人全部放倒。
有感陸北心頭不快,佘儇主動拉住他的手,金鱗細蛇趴在陸北頭頂,嘶嘶吐信,似是在說著什么。
“看到了吧,我和那女人真沒什么,一直是她勾引我。”陸北委屈倒在佘儇胸口。
“嗯,她下賤。”
佘儇拍了拍懷里的腦袋。
狗男女勾勾搭搭,飛上夜空,一邊賞月一邊朝寒晉方向移動。
寒晉王宮,陸北支開佘儇,讓她四下轉轉,看看此地可有容納兩人打坐修行的大泳池,然后將朱恒從心狂君面前拖走。
別嘮了,任務已經結束,而且你根本沒拖住人,漏了一個。
“情況如何,齊燕那邊怎么說,可是結盟已經成了?”
“沒有。”
陸北搖搖頭,遺憾道:“本宗主趕到的時候,心厲君已經到了,正和齊燕的姬越相談甚歡。”
“姬越,他也來了……”
朱恒暗道棘手,又是一個狠角色。
“還有齊長青和武子緋,兩個家伙都不是庸手,齊燕同意了和雄楚結盟。”
陸北緩緩道來,見朱恒臉色驟變,不慌不忙道:“不怕,我趕走了心厲君,單獨和齊燕聊了一會兒。”
“結盟了,對不對?”朱恒大喜。
“也沒有。”
你小子,故意的吧?
“本宗主提出結盟,好心勸他們,非不聽,還笑本宗主不自量力。”
陸北哼哼唧唧道:“本宗主何等身份,能受這委屈,看他們笑這么歡實,便好人做到底,讓他們含笑九泉了。”
“你……把他們都殺了?!”
朱恒愣在原地,見陸北點頭承認,猶有些不可置信:“這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你……陸宗主雖然有這個本事,但也可以選擇不殺他們,留著對付玄隴豈不美哉?”
“不美哉。”
陸北嘆氣道:“算了,實話告訴你吧,他們當面說本宗主壞話,聲音很大,我忍不了。”
“他們說什么了?”
朱恒背后毛毛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們見本宗主和心厲君眉來眼去,又和佘姐勾勾搭搭,就說我三心兩意,是個貪花好色的無恥之徒。”
陸北幽幽看著朱恒,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慚愧道:“實話不假,但本宗主氣不過,就把他們都殺了,現在想想,著實悔恨交加。”
朱恒跟著落下的巴掌晃了晃,背后滿是冷汗,或許是錯覺,他覺得陸北意有所指。
“朱長老,你……”
“豈有此理,齊燕的狗賊當真是非不明,就喜歡顛倒黑白,陸宗主什么時候勾勾搭搭了,老朱我就沒看見。”朱恒罵罵咧咧離去,直到背后視線消失,才一個健步沖上高空。
首先,他要確定姬越三人是否真的死了,如果是,有必要掩蓋一下痕跡。
距離秘境開啟尚有三日,不能讓齊燕再派人過來搗亂。
再有……
朱恒仰天長嘆,治不了騙她女兒的朱義,也管不了四處招蜂引蝶的陸北,他太難了。
可他能有什么辦法呢,陸北太會講道理了。
“閨女啊閨女,別怪老夫束手旁觀,看著朱齊瀾那丫頭往火坑里跳,實在是……你也不想為父哪一天音訊全無,對吧?”
三更奉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