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念叨著國色天香的姬公主,抱怨老朱家辦事不地道,人家送他的禮物,他本人都沒說什么,竟然直接退回去了。
“公主啊,真好呢……”
他仰頭憧憬,幻想著國色天香是個什么級別,而后低頭看向朱齊瀾,委屈巴巴道:“表姐,你家里那些長輩什么意思,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這群小人,居然問都不問就替我做主了。”
“有本事把玄隴的白毛也退回去啊,欺軟怕硬,欺善怕惡,就會欺負我這種老實人。”
“表姐,你別瞪,我不是饞齊燕公主的美色,我做人有原則的,做人就該腳踏實地,實事求是。成與不成,大家說了都不算,起碼要試一試,不適合再讓人家公主打道回府,也不枉齊燕一番真心誠意。”
“還有虞姐,你說人家齊燕公主的陪嫁丫鬟什么模樣,漂亮嗎,人多嗎,是不是有十七八個?”
幾句話就得罪了兩位美女,虞管家氣得牙癢癢,用力捏著陸北的肩膀,朱齊瀾冷笑連連,讓管家別擼狗了,后院院墻挖個洞,趕緊把狗東西送出去。
陸北哈哈大笑,拽過身后的虞管家,分了條長腿給她,一左一右攬著兩位美人,眉飛色舞分外得意。
“桀桀桀,我就喜歡看你們生氣的樣子,說明心里有我。”
“哼,從現在開始沒有了。”
朱齊瀾氣不過,又掙不開陸北的胳膊,吩咐道:“白虞,把這張臉畫下來,貼在府門外,讓家丁家將睜大眼睛,以后看到這張臉,一概不許放人,亂棍打出去。”
“好的,殿下。”虞管家同仇敵愾,連連點頭稱是。
陸北依舊嘚瑟,笑得像個人生贏家。
看他臉皮賊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朱齊瀾伸手在他腰間擰了好幾下:“姬家公主這么好,你還在武周做什么,去齊燕算了。”
“今晚就走。”
氣死人不償命,配方不變,還是最初的味道。
朱齊瀾越想越氣,關鍵是連一句甜言蜜語的都沒有,冷冷看著陸北,張嘴……
“嗚唔唔……”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打情罵俏收場,本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陸北又分了點甜頭給虞管家。
時間一晃,日落西陲。
長明府外漸漸安靜下來。
陸北坐在書桌前,一邊看著京師皇弟的書信,一邊品嘗八鮮粥。
水陸八鮮來自五湖四海,年輕俊杰們上供,為討好長公主花了不少心思。有雄楚東海奇珍,有玄隴北境十萬大山名貴,俱都靈氣十足,是最為頂級的食材,哪怕早已辟谷的高等修士,吃上一碗也頗有裨益。
原本長明府只收錢和修行資源,天材地寶更是多多益善,后來虞管家出面,表示長公主殿下想嘗一嘗天南海北的美味,然后舔狗們就開始發力了。
雖說好東西都進了陸北的肚子里,但舔狗們也不要傷心,這碗八仙粥由朱齊瀾親自下廚,他們提供食材,以無名氏的身份參與了進來。
當然了,頂級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所以,不能指望朱齊瀾的廚藝有多高明。
虞管家站在陸北身后,小拳拳捶著肩膀,朱齊瀾坐在陸北腿上,一手捧著瓷碗,一手將調羹送到他嘴邊。
陸北默默享受的同時,不忘鄙視封建主義毒瘤,見信中字里行間都是對他的褒獎,暗道這小舅子能處,送助攻毫不手軟,忠君愛國1、1,持續增長中。
“你和玄隴皇帝關系很好?”
一碗八仙粥喂完,朱齊瀾放下瓷碗,好奇問道。
“一般,沒信中描述得這么夸張。”
陸北微微搖頭:“比如抵足而眠,引以為知己,險些結拜做了兄弟,這句明顯是胡扯,玄隴帝又不是美人,我沒理由和他睡一張床。”
多好的一個人,可惜長了一張嘴。
朱齊瀾白了陸北一眼,讓他好好說話,莫要調侃一國之君。
陸北點點頭,取出斬妖劍放在朱齊瀾手中,后者把玩片刻,指尖輕拭鋒芒,驚艷道:“這把劍,難道就是玄隴趙家的斬妖劍?”
“不愧是你,家教真好,一眼就認出來了。”
陸北豎起大拇指,別看老朱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論身高顏值,平均不如雄楚古家高大豪車,論帝氣威嚴,被玄隴趙家甩出幾十條街,但對后輩的教育十分上心。
拿朱齊瀾來舉例,陸北入手的玄燭弓、紫霄塔、斬妖劍,這些周邊國家皇室至寶,她都能一眼認出。
“是太傅先生教得好。”
朱齊瀾微微搖頭,將斬妖劍還給陸北,憂心忡忡道:“玄隴連斬妖劍都能給你,還派了一個身具趙家血脈的美人去岳州,看架勢,分明對你勢在必得。”
“確實,趙家姐姐人美氣質佳,舞姿靈動,音律曼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陸北如實回道,說完,挑眉看了看朱齊瀾,靜等對方打翻醋壇。
你怎么知道她舞姿靈動,音律曼妙,說,你背著我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朱齊瀾話到嘴邊,見陸北戲謔笑容,冷哼一聲,扭頭看向旁邊。
陸北嘿嘿一笑,不再逗她,講述起這一個月在玄隴的經歷。
以防朱齊瀾想太多,還好心刪除了斬紅曲的戲份,樹立了一個出門在外,潔身自好的宗主形象,順便穩了穩不近女色的人設。
聽陸北每戰必勝,一連拒絕了十幾個白毛,還把趙無憂灌醉,欣賞了一出撒酒瘋,朱齊瀾笑靨如花,埋怨道:“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身世凄慘惹人落淚,你卻拿人家找樂子,你還有良心嗎?”
“就是就是,我聽了都心疼。”
虞管家連連點頭,控訴老爺冷血心腸。
陸北翻翻白眼,依稀記得在哪聽過類似的話,想了想,恍然大悟,斬紅曲當時也是這么說的。
嘖,女人。
片刻后,陸北大致講完全程經過,朱齊瀾聽了又是驕傲又是失落。
驕傲是自己眼光好,當初在東河郡清掃魔門修士,一眼就相中了陸北是條好狗腿,雖說后期變味,惡狗憑狼顧狷狂之相上位,但這何嘗不是她眼光好的證明。
失落就簡單了,她性子要強,陸北蠻不講理的資質給了她很大壓力。
“對了,上次你去關州,可曾見到了太傅先生,她近況如何?”朱齊瀾頗為關心道。
不如何,開口就管我叫爹,我不同意,她就哭。
好不容易將白眼狼撫養成人,誰承想,這逆子竟膽大包天到孝心變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對爹爹我伸出了毒手。
“問你話呢!”
“不咋地,那老娘們蔫壞蔫壞的……”
朱齊瀾抬手捂住陸北,堵住了他的抱怨,嚴肅臉道:“不許這么說先生,你應該……你以后也應稱呼她一聲先生。”
恐怕很難,她一晚上要我十次,稱呼她為先生,豈不平白掉了輩分兒。
咦,好刺激啊有沒有!
陸北雙目放光,似是想到了什么餿主意,嘴角勾起爽朗笑容,一看就沒安好心。
朱齊瀾看到了一肚子壞水翻來滾去,沒好氣道:“別想做壞事,先生她人很好的。”
“你確定?”
陸北眉頭一挑,有一說一,純爹,朱齊瀾的粉絲濾鏡太嚴重了。
“至少,先生待我極好。”
朱齊瀾干巴巴道,太傅風評不好,有一半原因是皇極宗潑黑水,有一半原因在她自己,殺性魔性不是一般的重。
她不用問,借朱白虞的腦子也能想到當時發生了什么,陸北因為嘴賤,得罪了太傅,后者不是講道理的主,兩人之間鬧得很不愉快。
朱齊瀾頭疼閉上眼睛,年底回京師,她肯定要去太傅府上請安,到時要不要帶陸北一起?
不帶,顯得不尊重太傅,帶了更糟,若是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她該如何自處?
帶個死人回趟家,怎么這么難!
“她對你好,對我可不咋地,表姐你是不知道,她……她簡直不是人,那晚差點要了我的命。”
陸北恨恨開口,想到傷心處,兩腰隱隱作痛,搖頭道:“算了,不提她了,咱們說點正事。”
“雙修?”
“咦,這你都猜到了?”陸北詫異道。
“不然呢,陸宗主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好不容易抽空來一趟長明府,除了修行,還能為了什么?總不能陪我說些風花雪月吧?”朱齊瀾幽幽開口。
陸北眼角一抽,這是真生氣了,察覺肩上十指不輕不重捏了幾下,當即噓寒問暖,送上一堆甜膩話語。拍著胸脯保證,從今天開始住在長明府,那都不走了。
說完,一個公主抱將長公主橫在身前,扭頭看向虞管家:“還愣著作甚,我的臥房,也就是殿下的閨房在哪,趕緊前方開路。”
虞管家掩口一笑,提著長裙給陸北帶路,興許是不值億提的宅院太大,她走著走著迷失方向,把陸北領到了浴室。
“難怪殿下三天兩頭泡在水里,敢情這里就是閨房。”陸北恍然大悟,在虞管家的協助下,一起伺候長公主寬衣沐浴。
朱齊瀾:“……”
這個陪嫁貨仗著老爺寵溺,行事越發囂張,該給她找點小鞋穿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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