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北離開驚上宮,如約和朱修石相見。
氣運金龍轉移,沒了這條大寶貝,老朱家的寶庫可以向陸北敞開雙腿了。
陸北和皇室總共有四筆賬,心厲君三次,元玄王一次,父女二人栽在他手里,無價的人生也變得可以講價了。
原計劃,年前抵達京師,從朱家寶庫中搜尋合體期至渡劫期的功法。
計劃不如變化快,有圣地寶庫優先選項,武周的朱家寶庫立馬不香了,不說可有可無,但也是有沒有都一樣。
圣地寶庫防小人也防君子,朱家寶庫日常對內開放,承載功法秘術的玉簡沒那么多限制,防君子但不防小人。
陸北挨個摸過,白嫖了一波功法和技能書。
大都為合體期可用,渡劫的也有一些,總體而言,等級一般,遠不如狐二相贈的星斗秘術。
可以理解,狐二將陸北視為好大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陸北想要什么,她都極力滿足,老朱家終究沒這份果決,對天劍宗宗主持有忌憚。
站在老朱家的角度,誰都不敢打包票,這個少年是否會成為下一條惡龍,多少要防著一些。
“好姐姐,你家的功法秘籍,品級都不高啊!”
陸北不滿看向朱修石:“說好了隨我挑,干嘛要把好東西都藏起來?”
“陸宗主冤枉啊,我朱家又不是千年玄隴,至今不到九百載基業,你在圣地見慣了高檔貨,自然瞧不上我朱家的破爛。”
朱修石大倒苦水,她是藏了些渡劫期修行的秘術,但也是出于自保。遭雷劈的天劍宗宗主什么資質,萬一被勘破了虛實,以后還不是想怎么欺負她就怎么欺負她。
未免陸北走上錯路,也避免自己上天劍宗端茶遞水,留一手不是壞事。
陸北不再多說,就老朱家的寶庫而言,上限為渡劫大圓滿,朱家修士沒有突破大乘期的絕對把握,朱修云被迫轉職,亦可視為家族底蘊不足。
不知朱河走得什么路子,朱修云前車之鑒,他不想步入后塵,肯定會另謀他路。
想到這,陸北蠢蠢欲動,明人不說暗話,他非常期待皇極宗想不開,如此一來,也好跟在狐二身后蹭一波經驗。
半個時辰后,陸北隨朱修石離開寶庫。
功法秘籍不走賬,全部白嫖,四筆賬,換了兩件渡劫一重的法寶,但要說最大的收獲,應該是蹭了幾十本副職業的技能書。
副職業的開啟,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陸北的個人面板上,初始副職業為農民,祖傳的手藝,沒了誰也不能沒了它。
為表尊重,一直未曾升級。
說簡單,陸北早年學習丹、陣、器三道,為了和白錦有共同話題,投其所好學了繪畫技能書,從而開啟了煉丹師、鐵匠、畫師等副職業。
這些是簡單的,表明陸北有這方面的天賦,相性極高,花一些技能點便可開啟。
甚至不用花技能點,多學多練也可開啟。
比如跟著大師兄林愈廝混,或者自己建廠房搞平臺,在沒有技能書的前提下,開啟了釣魚佬和商賈的副職業。
天生的空軍佬和企業家。
困難的,比如劍道宗師。
平心而論,他都習得不朽劍典了,武周論劍無人能及,和劍術相關的副職業居然只得到了一個宗師的評價,棄離經看了死不瞑目。
廚藝也是,送走了那多三清峰特色燒鵝,還專門研究過食譜,廚師的副職業一直沒能開啟,說明他沒有做菜的天分,可能比佘儇都不如。
所以,陸北蹭了幾十本技能書,能開出多少個副職業真不好說。
沒天分就是沒天分,他打拳打了這么久,錘死過好些個渡劫期,照樣沒有開啟拳師的副職業。
只能碰運氣了。
好在這些技能書不貴,總共花銷也不過一千點,能開出一個就算他賺了。
“若非實在沒招,本宗主豈會出此下策,話說回來,我的運氣應該不差吧……”
陸北喃喃自語,瞄了眼個人面板上的幸運3,許久后,凝重點了下頭。
還行。
“六為陰極之數,九為陽極之數,皆有三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萬物之創始,一切宇宙之規律,幸運3翻譯一下,是繁衍生機的無窮大。”
有理有據,能圓。
臨近年關,玩家退場。
1.0版本就此落幕,2.0版本會在一個月后開啟,屆時玩家的上限會達到80級。
50級到80級看起來不多,但也和2.0版本的持續時間有關,運行時間三個月,姑且算是過渡版本,期間打了幾個沒啥大用的補丁,很快便會過渡至3.0版本。
陸北對此不甚了解,只知道2.0版本的職業賽非常拉胯,辦了,但沒有讓玩家們盡興,有點趕場的緊迫感。
根據他對當前世界的了解,3.0才是至關重要的版本。
閑話不多談,陸北受邀參加老朱家的宗族聚會,在場都是朱家子弟,少年少女人均百歲,也有姻親關系的夫婿或正妻。
聚會地點在皇城,大家族的事陸北不懂,只覺得這場宴會像極了大企業年末總結,領導/長輩上臺講兩句,下面人拍手叫好,爭取來年再創新高。
原本,以陸北天劍宗宗主的身份,不屑于參與這等低檔聚會,沒和狐三亂說,修為境界太低,真不配和他坐一張桌子。
否則的話,天劍宗那幫長老該有意見了。
奈何邀請人是朱齊瀾,這段時間和虞管家對他千依百順、千嬌百媚,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朱齊瀾心里憋著一口氣,往年宗族聚會能避則避,生怕被七大姑八大姨,或者壓根就不認識的路人調侃。
憋久了,硬生生憋出了心魔,才有了陸北可乘之姬。
現在找到了武周頂級的夫君,家長也見了,不愿錦衣夜行,自然要把死鬼拉出來溜溜,出一出心頭惡氣。
她今天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在等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這不,18N個月的時候,陸北出生,被她等到了。
宴會場,朱齊瀾一襲宮裝,出閣發妝,風鬟霧鬢盤起,如煙水眸微微含笑,看誰都想顯擺兩下。
就很茶。
陸北跟在身旁,頭一回見冷美人如此裝腔作勢,暗道有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極力滿足朱齊瀾的虛榮心。
雖說他是被拉出來溜溜的那個,但沒關系,有意思就成。
往年追問朱齊瀾的親戚們,今天裝聾作啞,一不吹噓自家夫婿,二不夸獎自家孩兒,朱齊瀾每到一處,便有鳥獸群散,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和陸北比較。
痛快!
朱齊瀾暗道爽快,心頭郁氣一散而空,眼波流轉看著自家死鬼,越看越歡喜。
“表……”
朱齊瀾抬手捂住陸北的嘴,不會說話,更歡喜了。
天劍宗宗主威嚴滿滿,得皇極宗鼎力相助,自帶威懾、恐懼、嗜血等光環,有他在,宴會場無形之中自有一股壓抑。
朱齊瀾秀了快半個時辰,心滿意足,小聲在陸北耳邊說了幾句。
晚上重重有賞。
然后,便把人放走了。
她知道陸北不喜歡這種場合,愿意來是為了哄她開心,秀也秀了,該輪到她順著陸北的心思了。
陸北笑著點點頭,穿行宴會場,朝邊緣地帶走去。
人群中,看到一個眼熟的背影,幾次躲閃,不敢和他正眼相對。
“有趣,今天沒白來。”
陸北咧起嘴角,在周邊朱家子弟的避讓中,精準捕獲目標,將其堵在會場外的庭院。
“喲,這不是荊吉荊長老嗎?”
陸北雙目微瞇,截住荊吉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之境,隨爽朗笑聲散開,荊吉臉色刷白,整個人抖成了篩糠。
青乾造反的時候,九劍長老各有心思,謝青衣最為干脆,提桶跑路倒向武周,帶領一干門人弟子抵達京師。
后陸北于岳州重建天劍宗,謝青衣又提桶去了岳州,納頭便拜,甘為走狗小弟。
謝青衣忠誠于不朽劍意,不愿干造反的買賣,識大體有格局,加之態度誠懇,身上黑點不多,陸北便收下了他。
賜下大畏天,謝青衣還是九劍長老。
謝青衣離別京師時,荊吉讓他給陸北帶個話,只要陸北既往不咎,不殺不囚,他便即刻投奔,并奉上四峰寶庫為投名狀。
不敢直接見面抱大腿,訴苦忠心耿耿,是因為荊吉太了解陸北了,他敢去,就是一去不回的節奏。
若非如此,也不會接受朝廷的招安。
再說陸北,他來找荊吉,沒別的意思,交出四峰寶庫,否則他陸某人可不懂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更不懂京師的規矩,出拳必見血。
荊吉瑟瑟發抖站在陸北對面,暗道一聲天要亡我,他就一維持現場秩序的路人,怎么偏偏就撞到了陸北呢?
難不成,皇室把他賣了?
荊吉想了很多,但首先是活命,牽強擠出憨厚笑容,躬身行禮道:“罪人荊吉,見過宗主。”
“荊長老無須多禮,你被武周招安,吃了皇糧,是天家的客卿長老,如此卑躬屈膝,豈不落了皇室顏面。”
陸北冷笑上前,一把按住荊吉的肩膀:“重昱霄和閻君被本宗主親手斬殺,武承義和雋飛逃至齊燕,被姬家賣給本宗主,亦被我所殺,除了你,其他長老都死了呢!”
“怎,怎會……”
荊吉汗如雨下,干巴巴道:“斬……樂賢,斬也死了?”
直面陸北,荊吉驚恐過度,精明的頭腦一時都轉不過來了,尋思著斬樂賢賣女兒都死,他膝下無女,上又沒有老母,豈不是要被碎尸萬段。
“哦,你說斬樂賢那小子……”
陸北撇撇嘴:“他倒是還活著,但生不如死,時常想著自尋短見呢!”
“宗主在上,荊某也想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