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陸北就說過,個人面板有bug,判定毫無道理可言,擊敗的時候,比如屠淵那一次,他咬咬牙姑且忍了。
擊殺是真的不能忍,秦石文徇國忘身,一心為國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如此人物竟然只給了一個億的評價,人豈不是白死了。
早知道這樣,不如留著下次再殺。
陸北暗道晦氣,因為一腳踩下念頭通達,很快便拋之腦后。
他撿起丟在虛空角落的黃金棍,搜尋一番,確認沒有遺漏,這才領著兩個狗腿離開虛空。
楊巔和紀武侯茫然立在原地,半晌都沒回過神,秦石文死了,驤吳少了一個能征善戰的大乘期修士,可謂損失慘重。
二人心思復雜,站在驤吳的角度,大乘期修士越多越好,從個人出發,秦石文咎由自取,她的死怨不得旁人。
“他們三個真是圣地使者嗎?”
紀武侯發問,不管楊巔作何回答,默認了這一事實。
秦石文勾結妖族竊取驤吳機密,在京師作惡連連,闖入皇城秘境盜取國寶、襲擊化龍閣,打傷同國修士等等不一而足。
楊巔和紀武侯看出端倪,前往遠安城捉拿要犯,撞破其修煉邪法的劣行,不承想,秦石文的妖族黨羽早已埋伏在側,二人不敵,紛紛重傷。
幸有圣地使者及時出現,斬殺惡黨,還驤吳一個朗朗乾坤。
“你看,這么結案……行嗎?”
“啊這……”
二人大眼瞪小眼,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一想到陸北不要臉的作派,他們就張不開口。
另一邊,陸北來到遠安城,心頭多少有些郁悶。
雖說罪首已誅,但滿城風雨已成事實,他縱有天大神通,也無法讓時間倒流,一切回到風雨飄搖之前。
對于凡人而言,修行者實在太可怕了,一個不起眼的化神修士,有心算無心都能屠滅一城,遑論境界修為更高的煉虛境、合體期,更別說渡劫期和大乘期了。
他忍不住腦補,天道還沒破碎之前,仙境尚在的時候,有修士禍亂人間,會招來怎樣的懲罰。
如果善有功,惡有懲,賞罰分明有度,那時的天地又是怎樣一副畫面。
片刻后,他搖了搖頭,太遠了,這不是他能想象的。
非要說自己能做點什么,大抵是找到全部的天書碎片,補全缺失的天數。
然后,他又想到了那個手撕天數的混賬,吃飽了沒事干,成天搞一些幺蛾子,就不能消停點老老實實長生不死嗎!
陸北沒什么辦法,古宗塵有,和陸東一番討價還價,魔氣縱橫大地,沉浮生靈昏昏欲睡,而后一道佛光掃去污濁,勉強找回了些許清白。
和尚雖沒有男歡女愛,對皮囊也無甚所謂,張口虛妄,閉口紅粉骷髏,但他明白一個道理。
凡人和修士的觀念不同,他無所謂,不代表所有人都無所謂。
好比六臂菩薩,這尊魔相是考驗,過了便六根清凈,徹底掃除色孽,不過,永世沉淪就此變作行尸走肉。
對凡人而言,妥妥的無妄之災。
和尚也在想,天數不全,世間功德難說,善惡無人懲戒,只靠渡劫時的天劫,擋不住修士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思。
尤其是大乘期修士,渡劫期之后,他們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倘若這世間有十八層地獄,有極樂世界,善惡分明,善惡皆有去處,或許能讓眾生太平不少。
“唉!”x2
兩聲嘆息,因為弱小,無可奈何。
再說陸北這邊,錘死了朱雀手下的鬼金羊,姑且是鬼金羊,將心比心,他不認為對方實話實說,只能確認對方是守墓人中的某一位星宿。
“有點意思。”
秦石文有陰封黃泉門秘法,點睛道和應龍息息相關,幾乎指名道姓,應龍的紙人為點睛道秘法神通。
四象之中,除了忍辱負重,身在黑暗心在光明的他,還有其余二五仔正在搜集應龍的情報,欲要做些改天換命的大買賣。
如果這個人是青龍,順藤摸瓜則是姬皇授意,如果不是,那就更有趣了。
除了玄武、青龍,還有一位四象對應龍不滿,四個小弟三個生有反骨,應龍手下全是臥底。
三門秘法僅為技能,是拆分出來,或者說流傳在外的秘法,并非陰封黃泉門完整的功法傳承。
陸北并不意外,無視縫尸道和裝臟道,在點睛道上猶豫片刻。
想了想,他招來黑翼金眼雕,元神沉入抵達碑林。
應龍座下頭號走狗,忠心耿耿的玄武求見,有大事匯報,順便舉報四象之中存在二五仔。
紙人看到了陸北,當即死氣沉沉,耐不住陸北瞎嚎嚎,很快就把應龍搖了出來。
“又怎么了?”
應龍多少有些不耐煩,距離上次見面陸北沒幾天時間,碰面過于頻繁,其余四象遠沒有這般話癆。
“應哥,出大事了!”
陸北嚴肅臉道:“話說姜素心手下有一個名叫牛金牛的星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然后玄某便來找你了。”
應龍沒說話,鬼知道陸北在說些什么,扭頭便要自焚。
陸北見他沒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通卜算,這才如實相告,說完前因后果,憂心忡忡道:“青龍聯合朱雀還有那白虎,三人圖謀不軌欲要造反,玄某勸大哥當斷則斷,今日便鏟除他們三個以絕后患。”
應龍沒理他,忽略匯報中百分之八十的添油加醋,明白了起因緣由,兀自笑道:“那鳥妖的確是朱雀手下的鬼金羊,你殺他惡了朱雀,必有一場惡戰。”
“應哥,你怎么光看熱鬧,玄某一番赤膽忠……”
“可以了,到此為止。”
應龍抬斷,止住了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笑意不改:“朱雀打的什么主意,本座心里一清二楚,他的確是個人物,可惜自視甚高,被恭維聲遮住了眼睛。”
“大哥,你只管說話,玄某這就去做了他!”陸北五指并刀,狠狠切下。
“不用管他,本座從未指望他有多忠誠,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反心,天命里沒他的名號,一粒塵埃罷了。”應龍揮揮手,詭異的眼睛泛起精光,定定落在陸北身上。
“反倒是你,你得了陰封黃泉門的秘法,準備什么時候開始修煉?”
“應哥,玄某對你忠心耿耿啊!”
陸北直呼冤枉,他沒有得到陰封黃泉門的秘法,什么縫尸道,什么裝臟道,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一番大倒苦水,歪比歪比又要開始嗡嗡鬧著,應龍煩不勝煩,揮手再次打斷。
他還是那句話,陸北想練就練,反正都天人合一了,不管練出什么名堂都是無用。
“應哥別走,玄某還有一事。”
陸北搓搓手,嘿嘿笑道:“上次應哥說了,聚齊玄武七星便有一樁大機緣,玄某不敢抗命,七星現已落位,你看這機緣……”
說著,又搓了搓手。
“七位星宿全部齊了?”
“那倒沒有,但能打的星宿已有四位,留了三個空缺以備不時之需。”
斗木獬古宗塵、女土蝠楊巔、虛日鼠猊陛、壁水貐屠淵,只看首尾,古宗塵和屠淵二人足矣。
陸北對二人的神通手段極具信心,尤其是古宗塵,天生佛子不是吹的,單他一人便可匹敵四象。
出手就是王炸,再帶幾張小二,隨便配些腿子,這把牌就能笑到最后。
應龍不知陸北所想,見他趾高氣昂,明顯缺少修仙界毒打,心下嘲諷也不點破:“天數有言,下個月中,有一秘境現世,牽連甚大,你和朱雀去將其夷為平地。”
“機緣呢,怎么分?”
“你們自己商量。”
說著,應龍指明秘境地點:“極西之地,那里本是白虎的地盤,但他另有任務,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
陸北:(一`´一)
前腳干掉了朱雀的狗腿,后腳就把他和朱雀安排到一處,這是惡心他還是惡心朱雀?
“青龍或許會摻和一腳,不用管她,記得離她遠點,姬昌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應龍叮囑一句,當場自焚離去。
陸北元神脫離碑林,應龍的淡定和無所謂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乍看之下,應龍一點也不在乎點睛道的秘法。
仔細想想,陰謀味很重,就等著傻子往里跳了。
腦海中,兩個小陸北一左一右。
左邊羽扇綸巾,一臉正氣,右邊黑袍遮身,背后寫著‘壞蛋’二字。
陸北看向左邊,一臉正氣說道:“點睛道不能練,秦石文擺明了是應龍留下的后手,專門用來坑姜素心,練了就上當了。”
“言之有理!”
陸北點點頭,看向右邊,想聽聽壞蛋如何反駁。
“他說的都對,不能練!”
啥玩意,你們倆居然是一伙的?
陸北暗道離譜,未曾設想的道路,揮散兩個小陸北,沉吟片刻。
“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