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守與其說是應龍第七世身的名諱,倒不如說是代號、封號、神名,類似天魔殿三十六位心尊的封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參考陸北熟知的神話體系,荊天守作為女仙之首,等同于西王母的層次。不過,人家那是大公司,股權持有者個個尊貴非凡,哪怕一個部門經理,身上都有真君、大帝、仙尊之類的頂級封號。但小也有小的好處,攤子鋪太大容易患上'大企業病,臃腫的機構職責不清、決策復雜、內部矛盾重重無法協調,股東和董事會各自為政,自行其事內耗嚴重。應龍的小公司勝在行政流暢,一人為董事會,所有的股東都是自己人,決策清晰、目標明確,再輔以007的無暇赴死和幽靈黨工作制度,做大做強必創輝煌。一言以蔽之,應龍的公司前途無量。陸北探頭.jpg無思天是個好地方,對陸....西而言是極樂凈土一般的存在,仙子們盤正條順氣質佳,梅蘭竹菊各有魅力,爭奇斗艷著實養眼。就這么一段路,陸北跟在女官身后,因眼花繚亂,足足迷路了八回。“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好詩,好詩啊!”第九次迷路失敗,陸北在前往澡堂的路上被抓,面不紅氣不喘,嚴肅臉道:“未曾想,仙界的路況竟如此復雜,小弟都成仙了,還有迷路的時候。”女官:你那是迷路嗎,你那是迷失,呸,不要臉!女官死死攥住陸北的手腕,以防他跟著跟著又走丟了,可即便如此,也因為堅定不移的步伐被帶歪了好幾條街。這路,該迷還是要迷的。等女官帶陸北抵達無思宮,已經是兩個時辰后的事情了。“罪不在你,本座知曉緣由,下去吧。”無思大殿的建筑格局和掌律大殿沒有太大差別,因兩位世身職責權柄不同,規格方面,掌律大殿明顯高出一個級別。單說扮相,荊天守一襲白色仙袍,仙姿縹緲但尊貴不足,執掌的那枚大印比掌律仙尊足足小了一圈。陸北以此類推,應龍的九世之身,第一世為本尊,地位最為崇高;第二世修習'北方玄尊大道經',是天宮的核心基石,地位僅次于本尊。余下幾世身中,掌律仙君居中,元天御、荊天守次之。情報缺乏,陸北尚不知應龍的八世身、九世身,猜測他們屬于道教護法一類的角色,如無特殊使命,大抵就是天宮的雙花紅棍。要是能有一個不是很聰明,口風又和他的褲腰帶一樣寬松靈活的知情者就好了。陸北這么想著,定睛看向王座上的荊天守,他沒有傻到攻略此女,策反變為自己人,且不說時間不夠,可行性也基本為零。向來仗義的小陸北今天也打起了退堂鼓,這個忙他忙不了,讓陸北自己想辦法。陸北已經想到了辦法,留在無思天,以他的小白臉和抹了蜜的小嘴,無思天的仙子們想近就進,三百回合下來,仙子們飄飄欲仙,情報要多少有多少。“應姐,你好威風啊!“陸北一臉乖巧。“本座和你在人間相識的應龍并非同一個人,我是他,但他不是我,少在本座面前裝傻充愣。”荊天守冷冰冰看著陸北:“無思天為本座掌控,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本座眼中,你是來坐牢的,不是來享福的。”真的假的,你把一色鬼扔進女子監獄,管這叫坐牢?天宮缺人直說便是,何苦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傳出去,陸某樂善好施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陸北心下腹誹,連連點頭答應:“荊姐說的是,小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規矩我懂,你就直說吧,能用得上的地方,小第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辭。”“你倒是懂事。”荊天守屈指彈出一點靈光,懸于陸北身前,顯化一張道圖、兩枚玉簡。陸北看了荊天守一眼,打開道圖,入眼北斗九星,兩枚玉簡中則記錄著數十門人間修士功法。向天九問、藏星訣、九曜道書、觀明策、補天術、陰陽大衍術、道截譜...無一例外,全都是堪輿術數、星象卜算相關的秘術,囊括九州大陸有名有姓的卜算山門,戾彎宮、輔曜宮、云中閣的秘法傳承亦在其中。陸北微微皺眉:“荊姐,這都是人間修士的小神通,于你而言不堪大用,你搜集這些玩意是不是有點大題小做了?”不吹不黑,荊天守境界極高,遠不是尋常仙人可以相提并論的,這些凡間萬金難求的功法,對她來說都是些雕蟲小技,深究純屬浪費時間。再者,應龍是天道頭號狗腿,想研究天象,和天哥打聲招呼不就好了。陸北覺得天哥挺好說話的,尤其是對小弟,非常照顧。“呵呵。”荊天守皮笑肉不笑:“你是天人合一,先天便有天道感應,看不上這些凡間功法并不奇怪。殊不知仙道數次傳承斷絕,時至如今,還能在人間傳承的功法都有莫大來源,有些人,修的可不僅僅是凡間功法。”陸北無言以對,的確是這個道理,他有好幾門功法,成仙后依舊可以加.....加班加點刻苦修行,上限很高,絕不是大乘期/仙人那么簡單。“你有一手不俗的星象神通,還有天人合一的意境,研究卜算事半功倍,去天星宮把你所知所學全部寫下來。”荊天守打出一枚令牌,繼續道:“本座不是應龍,不會一昧索求而不付出,天星宮的機緣你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天星宮是什么,天界寶庫嗎?陸北眉角帶笑,攥住令牌道:“使不得,怪難為情的,能為荊姐效力,是小弟幾世修來的福份,我不要好處的。”“速離,莫要礙眼。”荊天守閉目,不想多看陸北一眼,同時提醒道:“天宮的規矩你應該知道了一些,不要做多余的事,她們的名字寫在了神道目錄上,你如果亂來,可是會付出代價的。”你要這么說,那我真的試試了!陸北張嘴就要杠上兩句,想想空口無憑,先付諸行動才有說服力,昂首踏步朝天星宮走去。一盞茶后,大抵是仙子浴場一類的地方,尖叫聲連連,很快便有女官跑至荊天守處告狀。有一賊眉鼠眼的男仙闖入禁地,犯了無思天的天條不說,還出言不遜,嘲諷胸小屁股癟。荊天守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此事便沒了下文。陸北什么德行,應龍是知道的,因為應龍心知肚明,創作紙人分身的幾世身皆心知肚明。總結下來兩點,沒事找事、好色。沒事找事是指陸北腦子有病,天南地北找人干架,時常恃強凌弱,專打沒好處的架。最鮮明的例子是二代妖皇/劍主,鬼知道這貨哪根筋搭錯了,左右橫跳自己打自己,人能干出來的事他一件不干。初代妖皇太素好斗,是因為太素無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棄離經好比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目的性很強,動手能力更強。陸北呢?幾個應龍想破頭也不明白,這小子究竟圖個啥。每天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大抵因為這一點,陸北時刻處于熱血沸騰的備戰狀態,褲腰帶就一擺設,實在沒架打了,就退而求次和女人打成一片。綜合上述兩點,他在哪都是不安定因素,以防離恨天的神道男仙們遭殃,元天御拒絕讓陸北進去,正好荊天守有想法,便把人要了過來。至于會不會有女仙遭殃,荊天守不做思考,犧牲三五個女仙就能讓陸北老老實實,這筆買賣非常劃算。應龍們都覺得很贊,再也沒有比美人計更高效的手段了。天星宮。白玉鋪開巨大平臺,布局天圓地方,天空被璀璨繁星籠罩,地面上劃分數十個區域,一個個宮裝仙子或是交流,或許驅動陣法投影星象,干勁兒滿滿,全無消極怠工之意。明明是007的苦差事,一個個熱情洋溢,被壓榨了也心甘情愿。看她們臉上的喜悅,或者爭吵時的面紅耳赤,可知她們真的愛極了這個工作。朝聞道,夕死足矣。從愛好上升至追求,這么聽話的員工,陸北也想要。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從容踏入天星宮,一邊探頭探腦,一邊嘀嘀咕咕,念叨剛才那些蠻不講理的女仙。人生地不熟,他迷路很正常,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追著打嘛!再說了,哪有人任打不還手的,他自知理虧,還手時只敢推推搡搡,已經非常克制了。推錯地方也不能怪他呀,說是仙子,一個個衣衫不整,他閉著眼睛去推,難免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總結下來,動靜這么大,荊天守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應龍對他非常容忍,根本不擔心他在天宮亂來。肯定有陰謀,沒準他已經中計了!想到這,陸北憶起元神上多出來的那道印記,心下惴惴不安,頗有些沒底。“咦,你這個人,走路不長眼睛的嗎?”“哪來的男仙,好生蠻橫,撞到人也不賠禮!”“仙官何在,怎么還不把他趕走。”陸北在天星宮逛了一圈,以最快的速度將嘲諷拉滿,望著眉目不善的一眾仙子,他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敢問諸位仙子,可有誰出身云中閣、戾鸞宮或者輔曜宮?”“誰呀,飛升的后輩門人嗎?”“云中閣的男仙不在此地,去離恨天才能尋到。”大抵是搞科研太耗精力,天星宮的仙子們沒有自己的小群,被陸北帶了下話題,立馬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兩位女仙聯袂而出,自報家門,飛升仙界前分別在房鸞宮和輔曜宮修行。謝云靈。韓宿雁。謝云靈是輔曜宮上任宮主,也就是顏笑霜的師尊,韓宿雁為上一任戾鸞宮宮主,韓妙君的師尊。按韓妙君的話來說,韓宿雁賜姓賜名,自幼將她撫養長大。是師也是母。兩位前宮主皎若秋月,般般入畫。冰肌玉膚的畫紙上,點綴明眸善睞,青絲如墨,微潤丹唇皓齒,更有成熟風韻氣質優雅,均是不可多得的一般貨色。陸北眼前一亮,雖說空口無憑,但兩位美人宮主這么漂亮,應該不會假冒身份騙他一個小白臉。而且,就不落俗套的胸襟而言,和韓妙君、顏笑霜一脈相承,親師父沒錯了。就決定是你倆了!親疏有別,坑里的好處不能隨便贈予外人,陸北敲定作案目標,表明此地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請兩位老宮主移步他處細嗦。為表自身清白,他秀了一把兩宮秘法,很快便得到了對方的信任。竹林小樓。韓宿雁和謝云靈居所,兩女在人間便是一被子的好姬友聯袂飛升成仙,依舊形影不離,衣食住行皆是同步。陸北倚窗看向竹海,員工宿舍的環境倒是不錯,竹林小樓看似簡單,實則為獨立洞府,按陣道法門變化,窗外的景色隨心而變。“敢問道友出身何處山門,與我笑霜徒兒是何關系?”謝云靈微笑提問,和端莊得體的徒兒一樣,是一位氣質優雅的御姐。還行吧,笑霜她挺潤的,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別乖。“妙君呢,她為戾鸞宮宮主,現在修為幾何?”一脈相承的不僅僅是胸襟,還有性格,什么師父帶什么徒弟,韓妙君外冷內熱,她的韓宿雁也是一個性子,說話時冷冰冰的。你家徒弟就比較復雜了,她不只潤,還騷,這么多翅膀里,就數她又菜又愛玩。實話不能實話說,陸北凝重道:“不瞞兩位道友,我和韓宮主、顏宮主不打不相識,可稱忘年之交。”“忘了說,在下修習于武周天劍宗,武周你們可能不知道,不足千年的小國,天劍宗傳自不朽劍主棄離經,不知道二位可曾聽聞?”“原來是不朽劍主,道友好福緣。”“久仰久仰。”略顯敷衍,大抵是因為沒被棄離經揍過,面子上過不去,一直記恨到了現在。看在自己人的份上,陸北爽快跳過這個話題,沒有刻意追求裝逼,講述起自己和兩宮之間的孽緣。“韓宮主修為至大乘期,自詡天下無敵,失了智去往玄天寺踢館,因元神弊病,就此一分為二,戾鸞宮也因此事落寞了一段時間。”“顏宮主足不出戶,喜靜不喜動,倒是沒惹出什么禍事,可惜禍從天降,昭秦內亂將輔曜宮牽扯了進去。”陸北欲揚先抑,挖坑表明當時的困境,而后話鋒一轉:“那時,貧道仗劍行走天下,從玄天寺的賊禿手中救下了韓宮主,后來趕上昭秦內亂,又在必死的僵局中救了顏宮主,護住兩宮傳承得以延續.....”“吧啦吧啦.....歪比歪比”等陸北吹完,兩位老宮主皆是無比動容,感慨他仗義出手,于危局之中救下心愛徒兒,再有山門傳承幸免于難,大恩大德來生定結環銜草相報。行吧,來生也行,你倆高興就好。陸北沒指望今晚就抱,接下兩女千恩萬謝,皺眉道:“說來奇怪,貧道見兩位道友關系極佳,說是姐妹情深也不為過,為何你們徒兒互為仇敵,老死不相往來?”....”x2姬友圈的事不便明說,懂的都懂,不懂的莫要深究,說了也聽不懂,勸你莫要瞎打聽。陸北呵呵一笑:“好在問題不大,貧道救兩位宮主于危難水火之間,借著這個情分,時常邀她們坐而論道,她們也樂意賣貧道一個面子,大家傳道授液,久而久之,她倆已經成了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話音落下,韓宿雁和謝云靈臉色難看,前者更是嘆了口氣:“有勞道友幫襯,奈何天不如人愿,她們若是老死不相往來,倒也是一件幸事。”謝云靈搖頭,飛升不是一個好選擇,雖有長生卻無自由,不希望徒兒步了自己的后塵。陸北恍然大悟:“是極,貧道鑄下大錯,這賊老天....”“道友慎言。”韓宿雁抓住陸北手腕,神色凝重微微搖頭,話不能亂說,招致不測,恐怕連最后的長生都沒了。陸北點點頭,拍了拍柔美示意韓宿雁松手,得首肯后開啟三人隊內語音。“不瞞兩位,天地大變在即,天宮的天也要跟著變上一變,不知二位.....”搖頭。x2陸北笑了笑:“道友誤會了,貧道并非磨刀狂徒,也無動搖熒惑之意,只是初來乍到,對天宮不甚了解,缺了個引路人指明方向。”你最好是這么想的。謝云靈眉頭微皺,定睛朝韓宿雁看了一眼,后者心領神會,主動被陸北套話,知無不言,將天宮的情況講述了七七八八。離譜!在人間的時候,韓妙君善攻,顏笑霜苦守,常常被露骨的葷腔調戲到面紅耳赤。結果她倆的師尊攻受逆換,謝云靈溫柔大方,卻是作威作福的那個。陸北想不通,但兩女主動送上情報,機會難得,沒心思計較這些。關于神道目錄、應龍九世身、天宮構造格局等關鍵情報,陸北問了很多,主打一個圖謀不軌,就差把我花開來百花殺寫在了臉上。兩位老宮主不是笨人,頭腦清醒的很,講明自己知曉的情報,勸陸北別做傻事,天地再怎么變,玄尊也是天宮的主人,他們上了神道目錄,一個個名諱有據可查,無法違逆玄尊的命令。陸北得重要情報,對神道的殘酷更加了解。完美仙人們對飛升的騙局異常不滿,奈何生死受制于神道,沒有反抗的可能,也沒有反抗的實力。玄尊是天宮之主,天地大變后的五大仙尊之一,言出法隨,尋常仙人哪怕沒有修習神道,在他面前也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韓宿雁和謝云靈感激陸北救山門于水火,不愿見他枉死,將真相說了個明明白白,只求打消他的叛逆之心。剛飛升前兩年是這樣子的,以后習慣了就.....習慣了。陸北得到想要的情報,搓了搓手,眸中精光跳動:“敢問兩位道友,飛升至今,除了神道可還有別的修行法門?”“有一些。”“可否告知。“這....”韓宿雁有些難以啟齒,見謝云靈點頭,直言不諱提及了雙修,她倆在人間的時候就各取所需,飛升后依舊如此。陸北毫不意外,兩宮傳承淵源頗深,他帶韓妙君和顏笑霜雙修的時候,就有過兩女將他撇到一旁,要不是他有一把子力氣,根本插不進去。“兩位道友誤會了,貧道指的是仙道法門,仙人之上,是否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陸北繼續發問,這個話題直戳要害,韓宿雁和謝云靈取出自己修行的仙道法門,遺憾仙路漫長,她們的資質難有寸進的可能。陸北聽著聽著,眉頭緊鎖一處。天宮沒他想象的那么厲害,仙人雖得長生,但只能通過修習神道壯大自己,仙道是別想了,天數不全,仙宮亦是殘缺,少了至關重要的一環。元始上炁!最初的仙境存在元始上炁,一如最初的人間存在先天一炁,這兩種靈炁補全修士自身,使他們窺得大道,終得無上長生。天書破碎,天道沉寂,仙境和人間迎來巨變。尤其是人間,別看仙境碎了,碎了之后還有重來的機會,人間的變化才叫不可逆轉。妖神開辟的靈土和人間接壤,兩個世界劇烈碰撞,在這一場毀天滅地的大劫中,硬生生擠壓出了不周山脈,使得兩個世界徹底融合,再也無法分開。又因人間土壤受到擠壓,中心處隆起一片高山連綿,無數地脈靈氣匯聚一處,形成了現在的昆侖山脈。至于邙陰山脈的由來,則要追溯到上一次天地大變,年代過于久遠,知情者因仙、魔、妖大戰接連隕落,真相只存于歲月長河。燭龍還活著,他或許知道一些內情。言歸正傳,元始上炁珍貴非凡,應龍或許掌握了這門核心技術,但他不會分享出來,韓宿雁和謝云靈更是聽都沒聽說過。“道友,可否將這門靈炁借來一觀?”得知仙道還有上升空間,姬友二人組立馬來了興致,且不說仙道對于長生者的誘惑,單是她倆喜好研究的性子,也不會放過這次大好機會。“啊這.....”陸北倒吸一口涼氣,皺眉道:“不妥,此間兇險于道心有百害而無一利,貧道勸兩位道友莫要多生事端。”“無妨,這顆道心錘煉千年,豈會說破就破。謝云靈微微一笑,勸陸北搞快點,展示些許即可,她不會貪多更不會亂來。帶頭大姐都這么說了,韓宿雁自然不會拂她的面子,好奇元始上炁什么模樣,也讓陸北搞快點。陸北撇撇嘴,頗有些牙疼,不情不愿展示了坑里的大寶貝。不多,就一點。一炷香后,謝云靈沉默,嬌顏笑容不在,韓宿雁的冰山臉比之剛才更加凍人。陸北握拳輕咳兩聲:“兩位道友,貧道說什么來著,兇險,有害道心,你們非不....”“閉嘴!”謝云靈白了陸北一眼,深受神道茶毒仙女心性堅韌,二者取其輕,明知自己中了小白臉的女干計,還是覺得走仙道更為穩妥。于是乎,更不想讓陸北玩命造反了。這么好的爐鼎,必須得扣下,等乖徒兒飛升后當傳家寶。等會兒!謝云靈定定看著陸北:“道友,你與我那徒兒笑霜,究竟是什么關系?”“嘿嘿。”陸北小臉一紅,羞赧撓了撓頭,大姐姐真是的何必明知故問,說出來多尷尬。一旁的韓宿雁抬手捂臉,想想她那孝里藏刀的寶貝徒弟韓妙君,忍不住道:“汝來天宮尋我,可是受我那逆徒指引?”“道友聰慧,吾不及也。”陸北點點頭,明人不說暗話,正是韓妙君授意,她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小白臉爐鼎非要在天宮攪風攪雨,務必把好處留給自家師尊。師尊打小就稀罕她,便宜誰也不能便宜外人!說來純屬巧合,陸北只是試了試,沒想到兩位宮主師尊真在應龍的天宮。“她幾時飛升?”韓宿雁冷漠發問。“不好說,算算時間估計快了。”陸北沒說實話,韓妙君此刻正在陰陽造化圖里數星星,后天靈寶沒那么多限制,輕輕松松就被他帶入了天宮,完全可以送師徒四人相見。但,殺氣這么重,還是算了吧。陸北裝小白的劇本到此結束,擺開真面目,不再演什么正人君子,直言不諱道:“兩位道友,貧道以元始上炁為因,可否攪得無思天大亂,得策反眾仙之果?”“道友非要如此嗎?”“嗯,應龍不僅擋了貧道的路,還要置貧道于死地,有他無我,有我無他。“陸北傳音直言,毫不擔心兩位老宮主把他賣了。這是一次試探。守住秘密最好不過,賣了也無所謂,他大抵能摸索出神道對從屬的控制能達到何等程度。“以靈炁為誘,的確可以策反一群雜兵,可魚龍混雜,不堪大用者為多,再遇上別有用心者,只怕....”謝云靈搖了搖頭她倆看在徒兒的面子上不會出賣陸北,換成別人,只怕陸北剛約定起義的時間,整個無思天就被封印了。陸北眉頭微皺,這的確是個問題。天宮上下分層,往來并不互通,荊天守為一界之主,立身無思天,她就是此界大天尊,無她首肯,陸北連無思天都出不去。即便出去了,還有應龍的第二世身玄尊,一個修習大仙尊傳承至少五千年的老怪物。敵人多是好事,以戰養戰,經驗賺到飛起,但單挑整個天宮過于智熄,沒有十年腦血栓干不出來。陸北思前想后,決定讓高個兒頂在前面,天地進入大變前奏,距離節點還差一段時間。但這不是關鍵,現在他需要姬皇。陸北毫不虧心,他什么德性,姬皇心里有數,沒有道德的,姬皇敢和他聯手,想必已經做好了被坑的心理準備。妙啊,原來這也在姬皇的算計之中。陸北拍拍屁股,扭頭就要離去,計劃不如變化,他就不留下來和姬友二人組看星星了。韓宿雁皺眉,拂去謝云靈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后者不以為意,踏步跟在陸北身后:“道友欲要前往何處?”“貧道夜觀天象.....”“哪來的天象?”“唉,你真麻煩,笑霜可比你乖巧多了,你真是她師父嗎?”陸北吐槽一聲,改口道:“貧道觀美人面相,天地大變之前,天宮會有一場大亂,此危如累卵之際,少不了貧道一番推波助瀾。說完,哼哼兩聲。習慣難改,他快慣了,無法靜下來心來磨時間,準備幫姬皇提個速,將節奏拉低到他熟悉的領域。“道友當真不怕死?”“笑話,我超強的好吧!”陸北咧嘴一笑,面目陡然猙獰起來:“仙宮亂不亂,現在貧道說了算,就荊天守那樣的,我說她三更死,她絕對活不到五更天。”謝云靈眨眨眼,并指成劍在陸北身后刻下輔曜宮秘法,韓宿雁跟上,留下了戾鸞宮的秘法。兩宮秘法升級,忽略徒弟變成師父的過程不看,結局還是很圓滿的。“桀桀桀桀天星宮。陸北大步踏入白玉平臺身后跟著兩位美人,造反是殺頭的買賣,兩位老宮主是標準的騎墻派,她們不會泄密,但也不會主動幫助陸北。隨行只為看個清楚,能讓兩位徒兒同時傾心,甚至挖坑引她們往里跳的男子,究竟有何能耐。“唉唉唉,你這個,怎么又來了?”“走路不看前面的嗎?”“踩到本仙子的小手了,都紅了。”陸北無視連連抱怨,一手揚起,單指朝天。霎時,星空大幕停滯無聲,眾仙操控陣法,俱都無法和星象取得聯系,一時不明所以,還以為天星宮陣道運轉出了漏洞。轟隆隆星海沉浮,巨大黑影振翅而起,扶搖沖天,隨恢弘氣勢彌漫,雙翼垂落漫天繁星。無思天上空,黑暗大幕徐徐拉開,觸及陣道等屏障,勢如砍瓜切菜,凡有阻攔者皆被暴力碾壓。黑暗之中,唯有群星璀璨。韓宿雁和謝云靈仰頭望天,下意識抿了抿嘴,兩宮傳承受妖族篡改,見得妖神級別的大神通,心下無比向往。如此之多的星辰變化,實屬生平僅見。狂暴意志宣泄八方,超越完美仙人級別的偉力充斥在空氣中每一個角落。陸北張口吐出一張畫卷,攤開之后,一道人影緩緩走出。景文圣,姬皇九世身之一。畫卷由陸北在玄隴邊境所得,視為底牌攜帶至今,他作為帶路黨,是為了給姬皇引路,讓其一世之身抵達應龍的老巢。計劃算不得高明,漏洞明顯,應龍肯定有所防備,但這不是陸北該操心的事,路他已經帶了,之后如何操作是姬皇考慮的問題。景文圣入場,還沒來及對陸北說些什么,臉色驟然一變,身形淡化消失于無。“不愧是你,天都關不住。”陸北羨慕不表,望著淪為廢紙的畫卷,揮手一抖焚燒之灰燼。“玄武”一聲爆喝響徹大空,風云變色化作荊天守的面孔,她居高臨下俯瞰,翻滾不休的陰云代表著她心中的怒火。她知道陸北閑不住,不管去哪都會惹出亂子,可....這才多久,不能消停一點嗎?星空大海席卷八方,好似一滴墨水滴落清水,迅速染黑了一切。在荊天守察覺的時候,星海已經遮住了大半個無思天,她祭起界柄,一瞬定住星海擴張的步伐。黑白交匯處,星辰之光驚濤萬重,化作大浪一次次拍打而下。不死不休的架勢,哪里是惹是生非那么簡單,分明是欲要改天換命。荊天守馮虛御風,真身出現在天星宮上空,神色冰冷道:“玄武,本座和你說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有嗎?”陸北掏了掏耳朵,屈指一彈,劍氣進發,直射荊天守面門。“看暗器!”和這種對手較真只會自貶身價,荊天守眸中爆開寒光,漫天飄雪,冰封整個無思天天幕,同時也將劇烈翻滾的星空徹底封印。“有點東西,然后呢?”陸北雙目微瞇,被寒氣熄滅的群星發光發熱,三百六十五顆主星爆發熾盛強光,數之不盡的星辰予以回應,在無思天硬抗荊天守這位界主,拼了個不相上下。“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