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宗皇太極的靈位,竟然被妖風刮倒了!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在場的八旗官員們,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老三的心里就更是郁悶了,臉色一片鐵青。
好好的祭祖活動,鬧出了異變,老三又是正欽差,簡直是太晦氣了呀。
老八本想拉攏玉柱,一起陰了老三。
然而,玉柱這小子太滑不溜手了,居然沒上當。
老八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滿,打算找人暗中彈劾老三。
老三這家伙,屬于是典型的文人氣質。大白話就是,有小聰明,無大智慧。
老皇帝不喜歡兒子們結黨,老三就故意不張羽翼,不拉攏任何朝廷重臣,以造成無意于大位的假相。
別的且不提了,單從戰略布局這方面來說,老三和老四,完全不可以相提并論。
老四裝作信佛,故意得罪了不少人,一副不覬覦大位的閑散模樣。
但是,老四暗地里,早就籠絡住了至關重要的隆科多和年羹堯。
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
不客氣的說,老十四掌握的大清精銳野戰軍,哪怕多達十余萬。
老四只要下令年羹堯,掐斷西北的糧草供應,老十四就沒膽子舉旗造反。
再說了,老十四手下的八旗兵精銳,其家眷們都在京城呢。
老四一旦坐上了皇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家眷,挾持老十四的部下們。
玉柱早就知道,老三和老八都是紙老虎,不足為慮也。
真正對玉柱有威脅之人,除了老謀深算的老皇帝,也就是老四了。
由于隆科多是玉柱的親爹,很多事情就都好辦了。
在玉柱的刻意經營之下,父子兩個的感情,好得蜜里調油。
這就等于是斷了老四最有力的一臂。
老三下令,抓了守陵的總管太監、官員及護衛們。
玉柱明明可以制止,卻故作不見。
出了這種事情,老皇帝再盛怒,也不可能真的把老三怎么著了。
被拉出來撒氣的倒霉蛋,只能是陵內的官員、太監和護衛了。
在老皇帝的身邊,混了十幾年的玉柱,他比誰都清楚,老皇帝胳膊肘從來都是往內拐的。
皇子們犯了錯,老皇帝想打就打,想罰就罰,卻不允許外人動他們半根小手指。
如果連親兒子都護不住,還當個鬼的皇帝?
從昭陵回盛京之后,以老三和老八,依次拜訪了各家王府。
大清入關之后,盛京城里,依舊保留著十座老王府。
原本呢,其實是十一座王府。但是,睿親王多爾袞被奪爵之后,就只剩下了十座老王府。
盛京城里的成親王府、英親王府和敬謹親王府,這三座老王府,在京城里是沒有的。
岳托,禮烈親王代善之長子也。老奴時期,岳托晉封為貝勒。
到了皇太極時期,岳托因擁立之功,封成親王。
岳托死于軍中之后,皇太極格外開恩,不僅取消了降爵的處分,還追封他為克勤郡王。
英親王就是阿濟格。
值得一提的是,敬謹親王尼堪,他是大貝勒褚英的第三子。
尼堪的運氣很不好,年僅四十三歲,就戰死于衡州。
衡州之戰,定遠大將軍尼堪,因為輕敵,中了李定國的埋伏,被陣斬于軍中。
李定國此人,因其是大西軍的流寇出身,一向不為士大夫所喜,后世也不宣傳他。
實際上,晚明時期,李定國在抗清過程中,所起的作用,遠大于
鄭成功。
別的且不提了,連殺韃清二王,令八旗兵聞風喪膽之人,也就是李定國了。
就連吳三桂,也是因為南明光祿寺少卿盧桂生的暗中告密,才僥幸逃過一死。
想當初,李定國北進之時,和鄭成功約定一起行動。
結果,鄭成功居然放了李定國的鴿子,害李定國白白耽誤了北伐的時間。
老皇帝曾經親口告訴過玉柱,若是李定國北伐之時,鄭逆也一起行動了,江浙的糧餉必將無法順利的西運。
大清,真的危矣。
必須承認,順治的運氣很好,老皇帝的運氣也賊好。
康熙元年,永歷帝被吳三桂絞死后,李定國也病死了。
得知了消息之后,韃清的輔政四大臣彈冠相慶,笑逐顏開。
大清之國運,實在是棒極了呀!
老三和老起出去串門子,玉柱則故意找了借口,托病不出。
交游王公,這個是老皇帝最忌諱的大事,玉柱絕無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等諸事妥當之后,老三又領著玉柱和老八,三個人一起回了京城。
清溪書屋內,老三出面稟報的時候,玉柱一聲不吭。
等老三和老八走了后,老皇帝拉下臉,冷冷的問玉柱:「天降異象,為何不及時稟奏?」
玉柱恭順的說:「回汗阿瑪,臣兒以為,有人故意做手腳,想壞我大清的龍脈。」
在回京的路上,玉柱早就想清楚了后果。
打死也不能承認,天象有異。
天象和讖緯,這種玩意兒,對大清政壇的震撼力,不亞于十億噸當量的氫彈。
一旦確定了天象有異,波及大清的龍脈之后,后果就再也不可控制了。
所以,玉柱默許了老三的做法,把昭陵的主要官員、太監和護衛們,都抓來了京城。
三位欽差之中,老三想推卸責任,老八想把事情鬧大,玉柱也想找人背黑鍋。
老皇帝半信半疑的說:「何人竟敢如此大膽?」
玉柱小聲說:「回汗阿瑪,守陵的護衛里邊,藏有二阿哥的門下包衣。」
老皇帝陡然坐直了身子,當即吩咐道:「王朝慶,你親自帶人,去看看二阿哥怎樣了?他那里有沒有少什么人?」
畢竟是當了五十七年皇帝的康熙,經玉柱的提醒之后,對廢太子的警覺之心,瞬間爆了棚。
不客氣的說,所謂的九子奪嫡,對老皇帝威脅最大的,只有廢太子礽一人爾。
礽被迫躺平了之后,不管是老八,還是老四,他們所掌握的實力,都不足以撼動康熙獨攬大權的至尊地位。
玉柱故意歪了樓,把老皇帝帶偏了方向,等于是,免除了他自己摻合進天象有異的巨大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