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寶友聽到這話都傻了。
好家伙，這才叫以小搏大啊！
寧帆倒是沒有任何表情，點點頭。
“有效，依舊是錯一賠十，寶友想好看什么寶貝了嗎？”
“就看這個東西吧。”
“寧大師，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收回來的，想請你給說道說道。”
整個直播間的人眼前一亮。
一半是看著桌上的東西，一半是盯上最后兩個位置。
只要一元。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啊。
還在愣神，直播間已經開始刷屏。
“好東西！”
再看屏幕上。
空空寶友手上赫然是一串深黃色的骨筒手串。
上面有細小的裂縫，骨縫中間用金絲填充，整個手串看著就不是凡物。
“這包漿，這年代感！”
“深黃色的山峰紋和人字紋，還有開裂的地方一看就是自然風干！”
“看著起碼有四百年！”
“寶友這個象牙手串到明代了吧？”
“錯不了，我家里有一個象牙手把件，從清代傳下來的，顏色和紋路都沒這個好，這絕對是正宗的明代傳世品。”
彈幕一個個討論著，空空寶友不多解釋，手腕轉動，展示一大圈才開口。
“寧大師，我這象牙手串怎么樣？”
“嗯，看完了。”
“手串還行，可是不興盤啊！”
“嗯？”
寶友們立刻豎起耳朵疑惑起來。
手串不是不錯么？怎么就不興盤了。
難道還有什么別的理由？
“當然！”
寧帆看著評論點頭。
“要是明代的象牙手串自然值得好好盤。”
“可惜寶友手上這串，不是明代的，是五代時候的。”
五代？
寶友們聽著話懵了。
五代不是比明代更早了么？
這不興盤？
不是應該更好盤么？
剛問出來，就聽到寧帆下半句話響起。
“五代的祭祀人骨，寶友盤的舒服么？”
話音落下，直播間驟然安靜下來。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么？
五代的祭祀人骨?
這東西不是象牙的？是人骨的？
眾人再看過去，紛紛變了臉色，下意識把屏幕往外挪了幾分，能避多遠避多遠！
空空寶友的笑臉瞬間垮下。
“寧大師，你說什么？”
“這東西是人骨的！怎么可能？”
“我見過多少人骨……啊，不……我收過多少東西，總不可能連人骨和象牙都分不清！”
“你這話我實在不敢信。”
好家伙。
寶友聽到這話感慨起來，還真就是什么話都敢說。
見過多少人骨。
這年頭能見到這么多人骨的地方可不多。
想想看似乎也就是地下的土夫子們見的多一些了。
這么一想，直播間寶友再看空空妙手空空寶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頭發、表情、衣服、手指……
“這頭發干枯分叉，看著就像是常年不曬太陽的樣子。”
“這臉色發白，一看就知道沒見過光！”
“還有衣服，你們看到這衣服上有土漬沒有？這絕對是剛從墓里面出來。”
“手指！你們發現沒？他的手指比一般人要長一些，這絕對是用來探陰摸金的！”
寶友們在彈幕里討論的都快跟閱讀理解一樣細致了。
寧帆卻突然出現。
“寶友別瞎說，這寶友一看就不是盜墓的。”
“是民間考古專家。”
“……”
直播間眾人愣了下神，反應過來這個民間考古專家是什么家。
突然嗨一聲。
“那不是還是盜墓么？”
空空妙手空空自己也忍不住出來辯解起來。
“寶友，這不能瞎說的。”
“盜墓團伙那是毀壞性盜墓，我只是適度挖掘取用，把老祖宗的好東西重新拿出來給大家展示。”
“收取的也是考古費用，和盜墓沒有一點關系！”
眾人看著解釋默默稱贊空空寶友的思維活絡。
這么純正的犯罪行為都能解釋成樂于助人，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好奇完還是關心這東西是怎么回事。
象牙和人骨的差距可不小。
“寶友，剛剛說了，這個東西是人祀的用品。”
“人祀都清楚么？”
眾人點點頭，又紛紛搖頭。
“寧大師，這人祀不是在漢代之后就已經滅絕了嗎”
寧帆看著話微微搖頭。
“歷史上雖然有人提出過減少人祀的事情，從大儒到重臣、甚至連皇帝都親自推行。”
“可是這人祀殉葬可是到建國后才完全消失的。”
“如果你們看看甲骨文就能看到不少甲骨文上都有兩個文字記載。”
“用人。”
“最早的時候，甲骨文專家們翻譯這個詞都當成人力。”
“可隨著破解的甲骨文越來越多。”
“學術界才發現這個‘用人’和人力沒有一點關系，而是和別的詞語一樣。”
“三月祀，太牢，用人五十。”
“在最早的時候，人們以為這個意思是，三月舉辦了一場太牢級別的祭祀，用了五十個人。”
“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我文言文全還給老師了嗎？”
“這怎么看都是這個意思！”
直播間寶友紛紛感慨。
這時，一個名叫“我在北大學考古”的寶友默默發了消息。
“可能，你們這個文言文還真的還給老師了，我就是北大考古系，專業研究甲骨方向的。”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三月舉辦了一場太牢級別的祭祀，獻祭了牛、羊、豬三牲，還用五十個人一同當做祭品。”
……
直播間內，萬籟俱靜。
所有人都咽著口水，不敢想象這個場面。
夏國的文字博大精深，凡是有物品，那都是按照順序排列的。
太牢是牛、羊、豬三種牲畜，而人在牲畜之后，甚至數量遠超牲畜。
說明在那個時候，人命甚至不如草芥……
寧帆早都清楚這東西的來歷，沒有一點震驚。
反倒是認真看著眼前的手串。
后周人骨手串，用人祀指骨制作，有灼燒痕跡，內填充金粉，為早期念珠形式，上刻有陀羅尼經咒，是高僧的遺骨所制。
經受佛前供奉千年，風吹后可發出佛家六字真言，是佛門至寶。
他剛才看到這信息也愣了下。
沒想到居然隨便看了個東西還看出佛門至寶來了。
當下沉聲道。
“寶友，這人骨手串可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