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洞?”
直播間寶友看著寧帆這個反應完全麻了。
一直到寧帆掛了電話都沒回過神。
呆在原地好半天才醒過來。
“好一個找幺幺洞報案!寧大師這操作,秀的我褲子都掉了。”
“寶友,寧神說話你脫褲子,你這難道是要對著寧神挊么?細思恐極啊!”
“果然還是我不夠變態,所以才和你們格格不入!”
調侃的話刷了沒幾句就被問題淹沒了。
“寧大師,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找督查應該沒用了吧?”
“一般是沒是沒用了。”
寧帆想到什么,突然說道。
“不過我又不是說這件事情。”
“這個局布局的難度不低,如果是真的有人想要做局,那就得提前準備。”
“過去這么多年,他們的錢應該花的差不多了,最近說不定會繼續出來搞事情。”
“我只是作為熱心群眾給督查提供一個可疑線索罷了。”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直播間內,之前受騙的老板們也只能暫時認個倒霉,臨走還不忘給寧帆刷一組火箭表示感謝。
畢竟要不是寧帆點出來,這東西再被他們送出去,那就不是一組火箭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直播間又恢復到剛剛的平靜。
老陳寶友還沒離開,看著手心的大錢宛如失魂。
一個勁在那重復。
“不該洗,不該洗啊!就不該手賤吶!”
寶友們都不知道怎么勸慰了。
這種短時間內狂喜狂悲的情緒變化,換了一般人可能早都扛不住了,可是老陳還能在這里說話。
可是要說他堅強,又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阿彌陀佛!”
夏佛博士突然出現,開場就是一句響亮的佛號。
“施主,其實你這個錢也不是沒有辦法恢復鎮棺的效果。”
嗯?
這話一出,寶友們都愣住了。
你個和尚還懂道家的鎮棺之法不成?
“略懂,略懂!”
夏佛博士手中念珠轉動,一臉慈祥的笑容。
“剛剛寧大師說的人間錢也好,人間力也好,在道家叫做罡氣,儒家叫做正氣,而我們佛家叫做業力。”
“而所謂的邪祟,在三教的認知中都是一些漂泊的帶有意念的氣。”
“所謂鎮棺錢,其實就是日積月累,讓這枚錢上具備了能夠有效克制邪祟的這些氣。”
“想要比較快的恢復的話,只要供奉、重新開光,效果就回來了。”
“你這枚錢年代在那邊,這么操作完價格應該不會降低太多!”
“是么?”
寧帆看著屏幕,淡淡道。
“夏佛寶友有自信是好事,可是這是當年張天師親自開壇醮神開光出來的錢,又歷經千年棺材匠流傳,用公雞血澆鑄了的人間錢。”
“現在開光,誰能做到?”
“這……是張天師親自開壇開光的?”
夏佛博士雙目圓睜,手中念珠都停了下來。
“水滸傳都看過吧?第一章回的名字還記著嗎?”
“第一章回?”
寶友們連忙翻書。
“張天師祈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可這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寶友,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大錢上的邪祟形象。”
“山海經·東山經中有記載,有鳥焉,其狀如鳧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鉤,見則其國多疫。”
“說的就是一種做絜鉤的鼠尾鴨子,只要它出現的地方,當地就會有瘟疫。”
“你們再看這個大錢上,張天師捉的這個是不是鼠尾鴨子?”
“還真是!”
“乖乖,這都能推斷出來?”
寶友們看到這都沒話了。
夏佛博士面皮一緊。
“寧大師,您是專業的鑒定師啊,小說內容不能當做鑒定的依據,這您應該知道啊!”
“嗯,我知道。”
寧帆淡定點點頭。
“不過有一種例外,就是小說、野史、正史中都有記載過的。”
“那可以理解為小說為了增添代入感而寫進去的東西。”
“在宋代中書省記錄中可以看到,在嘉佑三年的確有一道下發給天師山的旨意,就是希望張天師開壇祈福驅逐瘟疫。”
“圣旨中還專門提到‘需鑄壓勝錢交永平監鑄,不得貽誤’。”
恰好永平監那邊還有傳下來的花錢模子,其中有一副正面,殘缺了一半的圖案和這枚花錢剛好對上。
“所以,這枚花錢可是正兒八經的張天師親手開光的,又有宋仁宗的加持。”
“你說還能恢復的了么?”
“阿彌陀佛,貧僧想起自己的早課還缺一點,先去做早課了,下次再來請教!”
夏佛博士留下一句話匆匆下線。
直播間內,寶友們自然看出這是被寧帆駁的無話可說的表現。
紛紛給寧帆叫好。
寧帆收了稱贊,重新開口。
“剛剛夏佛博士說的方法的確可以恢復,就是效果不太好。”
“寶友你要是不急就自己請一個佛像供著就好,反正八年十年也有點用。”
“噯噯,謝謝寧大師!”
隔壁老陳道謝后關閉連麥。
寶友們還是覺得驚訝,紛紛問寧帆這個史料和小說要怎么判斷真實性?
“其實也不難。”
“現在看古人記載的東西主要就是三個來源。”
“正史、野史、傳記。”
“凡是寫在正史里面的,可以信六成,野史里面的,可以信四成,傳記里面的可以信五成。”
“互相有印證的,就酌情增減。”
“有實物存在的可以加三成準確度。”
寧帆喝口水繼續道。
“當然,這個也不絕對。”
“比如石頭城博物館里面就有一個大明康熙年制的青花瓷酒碗。”
“這個按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明清兩朝官窯瓷器是出了名的頂尖,有一點瑕疵都會被銷毀處理。”
“這種明顯錯誤甚至要掉腦袋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流傳下來,所以,任何一本資料都沒有這東西的存在。”
“可是這個東西偏偏存在,還是石頭城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這也是文物鑒定中最根本的一點。”
“不能不看書,不然沒有知識,可又不能全信書上的,那樣又容易鉆牛角尖。”
“懂了嗎?”
“懂!”
寶友們齊聲答應,跟上課一樣。
“好,那咱們就進入下一件東西了。”
寧帆看向屏幕等著人來。
沒想到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寶友打賞連麥。
“寧大師,我剛聽了你說的這個話,想起來我也有一個錯款的東西想請你看看,您瞧!”
說話間,屏幕上出現一個瓷碗!
落款,乾隆六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