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長照舊大早就出了門,留下寧帆和半兩金在家里收文物。
“大師,我來了。”
還是昨日那個少年,一樣的時間摸進屋子。
村長媳婦借口做飯早早去了廚房,留下房間里三人,有什么都可以推脫干凈。
反正沒見過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到時候查下來也和他沒關系。
“家里人給了什么東西?”
寧帆平靜問道。
昨天拿來的那個唐代青銅鈴鐺,拼湊起來確實是缺了一塊,邊緣部分是炸藥炸開的痕跡。
寧帆看過東西就知道這個的來歷,是掛在地宮里面的銅鈴鐺。
能修建地宮,不是一般人的墓,起碼也是王公之流。
炸藥是用來炸開斷龍石的。
這年頭需要用炸藥的地方不多。
開山采石、修路架橋。
村里這個地方,橋路早都有了,剩下的也就是開山采石。
采石場的雷管炸藥雖然要嚴格管控,可是這件事情不是一個人做的,從采石場弄出來這點管控物資也不是難事。
要是對方不夠心細,去查查采石場的炸藥出入記錄還是可以發現端倪。
當然寧帆現在也不會直接說這些,等著看拿出什么東西才要緊。
“灶臺里面翻出來的,有點黑,我沒擦過。”
少年放下包袱,露出里面的的東西。
漢青銅羊尊,高四寸,長五寸,整體為青銅澆筑后連接而成,羊背可活動,放置燈芯,身體內存儲油脂。
四足形制符合羊本身,羊尊昂首凝目,憨態可掬,包漿及銹色完好,是寫實塑像中的上品。足底有黃金痕跡,為長期和金器接觸殘留。
系統給的信息還挺全面。
寧帆也就收回目光,上手端詳起來。
這也是古玩鑒定中應有的流程,任誰也說不出毛病來。
少年有幾分緊張,死死盯著寧帆動作。
這里沒有人,寧帆要真的吃了這東西他也沒有別的手段來證明。
兩三天了,村里人就沒有拿出太好的東西。
這個漢代的青銅羊尊燈臺是絕品。
真的賣出去絕對有幾十萬入賬,東西在他手里,不能出事。
“東西成色不對,你取東西的時候,上面是不是還有黃金東西,蹭到了?”
“在下面。”
少年搖搖頭否認。
過了幾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寧帆這話問的就不是上下,而是有沒有東西,自己反倒被小聰明給誤了。
寧帆將東西放回,沒有開價。
東西已經確認是當年墓葬里面的,價格沒有意義了。
聯系當地文保部門和督查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自己則是繼續和少年交談,順便錄音留證。
有藏東西的地方,還有現在的人證物證,查清事情不難。
不多時,督查和文保局的人都到場,正好和村長前后腳進門。
寧帆也就一起料理,交給了他們負責。
“寧大師還是您厲害,這都能發現!”
村長家人還有少年全部帶去枯井邊上做了詢問,確定權責。
寧帆在一旁等待,有人上來交談。
主要是詢問如何發現問題以及判斷一些物品的年代。
對寧帆來說這些事情很簡單,幫著處理完,看他們離開,這才和半兩金重新說道。
“沒想到,頭一次鏟地皮還失敗了。”
半兩金捂著嘴笑起來。
她知道寧帆這話不避諱她已經算是當她是半個自己人,眼神一轉。
“寧大師倒不如說是很成功才是,畢竟這地皮可是鏟出來了當年一個考古隊都沒帶走的東西。”
寧帆笑一笑,沒有接這話。
本身就是閑聊,自己說出來,聽半兩金應承一句一句是開心,自己真要再去糾結這個反倒是落了下乘。
“走吧,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在這個地方待了三天,還把村長一家人給灌了進去,寧帆再喜歡也不可能繼續呆在這里。
何況本身也沒有什么要留下來的理由。
長空獵獵。
飛機落地就是雪域高原。
雖然去昆侖山有不少途徑,可寧帆還是選擇直接過去。
自己又不是游客、探險家和盜墓分子。
這次過來身邊人只有半兩金,也是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
反正能知道這里有庚金祖脈的人一只手數的過來。
寧帆只要不是自己太張揚就不怕別人知道。
至于寶友?
“寧大師這就開播了?天真藍啊!”
“不對啊,這不是在西京!”
寶友們后知后覺,看了幾分鐘直播終于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西京山區環境也好,可是終究沒有雪域這邊這么通透。
“不愧是寧大師,連收東西都要來雪域這邊!”
“這漏撿的,怕不是要上喇嘛廟了?”
“之前收了舍利子和天珠,過來祭拜,重新開光一下。”
寶友們一陣調侃。
寧帆瞇著眼沒有跟著說話。
這種事情,他直接說出來不太合適,到時候有人知道再說。
八廓街邊上的觀景臺,布達拉宮顯露出一角,很是壯觀。
身邊還有人拍攝短視頻,念著倉央嘉措著名的詩句。
“白天,我是布達拉宮里的王,夜晚,我是八廓街上最美的情郎!”
很倉央嘉措。
可惜,寧帆并不感冒。
半兩金也是一樣,她修的是文王家傳術,不信佛道。
而一般的事情,似乎也不會特意來招惹有文王占卜錢護著的半兩金。
更不用說后面求到了寧帆的護身符,更加安全。
“寧大師,這么晚不休息,總不能還要撿漏吧?”
“這八廓街我們都知道,專門給游客們買東西的,這時間,都是游客,你這么看下去,恐怕沒有什么好收獲。”
寶友們這話真心實意。
他們雖然想看寧帆鑒寶,可是夜晚游客街的地攤能有什么好東西。
左看右看不過是小商品城出場的東西,非要跨越半個大夏國來充當當地旅游紀念品。
沒什么意思。
寧帆笑一笑也不解釋。
寶友們看不出來的東西在他眼里,很有意思。
“需要么?轉經輪!喇嘛的法器!可以消災避厄的,是好東西!”
一個穿著氆氌長袍的男人湊過來,手里捏著個盤到包漿的藏銀轉經輪。
隨手晃動,閃爍著紅藍相間的光彩。
“不要。”
半兩金皺眉拒絕。
話音出口,卻被寧帆的聲音壓住。
“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