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兒是震驚到說不出來。
半兩金是嘴里有東西忙著沒空開口。
李家準備的茶葉和茶點都不錯，尤其是綠豆酥，一口起酥，豆香濃郁，入口即化，比稻香村的還要好吃不少。
“哪里錯了？”
李沫兒瞪著眼，還有些不服，想要問個明白。
寧帆搖搖頭，目光落在藥材上。
“從第一部開始就錯了。”
“難道你們李家湯頭歌只說了煎藥要用水么？”
“煎藥不用水……難道……”
李沫兒話說一半，愣在原地，眼神一眨想到什么，捂住嘴驚呼出聲。
“是天九藥術？”
半兩金不懂這個，遞出個疑惑的眼神詢問什么是天九藥術。
李沫兒咽下口水快速解釋道。
“天九藥術是我們李家記載的最為珍貴的九中藥方的煎藥方式，藥方上面每一味藥材都要按照不同的手法處理。”
“煎服、針灸、外用、炙敷、冰貼……因為方式太多，所以叫做天九藥術。”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這個方法在家族內歷來都只傳給御醫一脈，其他人無緣得見，也用不起這樣的方子。”
“天子專用，九五至尊，所以叫做天九藥術。”
看著半兩金的疑惑，李沫兒繼續道。
“天九藥術能夠將藥材的藥效完全激發出來，可是對一般人來說，完全用不起，這樣處理的藥材，煎藥的手工費比藥材本身還要貴重。”
“最關鍵的是，天九藥術在李家也是失傳的。”
半兩金眉頭一動，繼續吃起自己的綠豆糕喝茶。
和自己的專業無關，沒有興趣。
李沫兒遠沒有她這么淡定，很不得追著寧帆詢問這是怎么回事了。
寧帆知道李家的湯頭歌已經很離譜，這天九藥術總不能又是……
“書上看的。”
“這書還在么？我們李家愿意出高價購買，只要寧大師您愿意，支票隨便填，寫幾個零都行。”
寧帆開口，李沫兒嘴角抽動，都要哭出來了。
這什么神書？
記錄了湯頭歌還不算，連天九藥術都記錄了。
這書要是真的存在，對李家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李沫兒說完，眼巴巴看著。
“早沒了。”
寧帆干脆回絕。
腦子里面的東西，怎么可能拿出來，要是手寫一本，太累了，也不劃算。
緣分和因果沒有那么深，這種東西拿出來只會招惹禍事。
李沫兒不知道寧帆的想法，只以為是自己開的價錢不夠，暗中決定回去后和家里人說明情況。
湯頭歌可以不管，可是天九藥術這個太重要了。
現在夏醫落寞，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藥材的藥效下降的太厲害。
以前藥材都是純天然的，生長足年份才會入藥，所以藥性積累的比較多。
而現在的藥草不催熟都算是好的，有些甚至直接催熟催大，一個月的藥材就敢上市售賣。
藥中的有效成分都沒有積累，做成的方子能有效果就奇怪了。
而天九藥術就是將藥材中的藥效盡可能的萃取出來的法子。
用天九藥術，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藥效。
至于工序？
現在工業化設備，除了一些必須手工制作的環節，其它能夠機器處理的反而會更高效和精準。
尤其是李家這樣的醫藥世家，早都摸索出一整套完善的醫藥處理設備。
能夠學習天九藥術，配合設備，恐怕會有完全不一樣的變革。
“寧大師，這個對我們李家真的很重要，我……”
李沫兒話沒說完，寧帆的聲音就響起。
“如果不重要，也不會趁現在這樣子，重新做吧，之前那份，留著作對比。”
“是……是！”
李沫兒眼前一亮，莞爾展顏。
寧帆既然讓她留著剛才煎好的藥對比，那就說明這次是要告訴她天九藥術了。
“寧大師，是個好人！”
李沫兒眼神閃爍，悄悄發了一張好人卡。
寧帆不理會這些，淡淡道。
“我只說一遍，如果記不住，沒有第二次了。”
“是。”
李沫兒還在胡思亂想，聽到這句完全不敢有一點波動，死死盯著眼前藥材。
認真等著寧帆的吩咐。
寧帆倒也認真起來，一步步吩咐下去。
看著李沫兒的操作暗暗點頭。
不得不說這是專業的醫藥世家的人，手法上沒有一點問題。
切片后蒸餾出水的、研磨后過濾汁液再濃縮的、去皮留籽的全都處理的妥妥帖帖，沒有一點問題。
不到半小時，寧帆點名的藥材全部處理好。
“最后一步看好了。”
寧帆起身，摸出枯玄給自己的龍骨片，上前親自操作起來。
李沫兒眼睛都不敢眨，看著寧帆的動作。
半兩金也投過視線。
寧帆見龍骨片鋸開兩半，粘在一只漏斗底部，分別將剛才的藥材倒入漏斗。
藥液通過骨片滲透下去竟然流出清水一樣的液滴。
“這才是洗伐散最終的做法。”
兩人看著完全傻眼。
這要是讓他們來做，誰能想到居然是要用龍骨片來過濾藥材！
而且這龍骨片似乎沒有一點變化，仿佛剛才吸收的藥材都不見了。
一直到最后的藥液吸收完，龍骨還是剛才拿出來那樣看不出一點過濾的痕跡。
“神了！”
李沫兒仔細看著龍骨，想要看看剛才的藥材去了哪里。
只是不管怎么反轉都沒有發現。
“內服的好了。”
寧帆遞過小半杯無色無味的液體。
李沫兒有幾分猶豫。
要不是這個東西是自己親眼看著做出來的，她都要懷疑寧帆是拿了半杯礦泉水來糊弄自己。
哪有藥處理完是這個樣子的。
“好想研究下這藥材里面有什么東西。”
李沫兒咽下口水，下意識想到這個。
看了下藥量，又搖搖頭，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
這么點藥量都不知道能把自己治療成什么樣，還是后面再研究好了。
仰頭喝完，一股暖流沿著喉嚨很快散發到四肢百骸。
李沫兒睜大眼睛滿是震驚。
自從她出現病癥之后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現在，似乎感覺自己渾身的血脈肌肉又回來了，自己竟然能夠感覺到好像體內有什么東西被激活了一樣。
剛要說話，寧帆已經遞過一包粉末。
“這一包龍骨和剛才的藥材，半小時分鐘之內炒熱外敷。”
“等到什么時候吐血什么時候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