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帆聽到話也覺得有點意思。
點點頭道。
“那就看看吧。”
聽到話，要債寶友和幾個兄弟趕緊開車回到公司，從保險柜里面取出一個奇特的瓷器。
通體發青，四周有豎向的棱，高不過十厘米，上下都收回口，長相像是個椰子，最絕的是上面還插了一根吸管。
直播間眾寶友看著這個東西都忍不住皺起眉。
這東西，怎么看都像是個瓷器的椰子吧？
而且還是剝了皮的那種。
好事的寶友更是直接調侃起來。
“寶友，你這個頂賬怕不是虧大了？”
“這東西怎么感覺是從飯店偷出來做椰子凍的容器。”
“你看這個大小，這個形狀，還有上面的開口，這完全就是一樣的啊！”
“我們這邊的椰子凍就是用這種容器做的，不信我給你找個圖。”
寶友說著話發出一張圖。
眾人看著圖都傻了。
果然是一個上下小中間大的容器，除了中間沒有四條豎棱，可以說一模一樣。
本來還沒有什么感覺的要債寶友看到這個東西也慌了。
看著屏幕臉色漲成豬肝。
“寧大師，我這個是被誑了嗎？”
寧帆都沒有開口，直播間內眾人已經叫起來。
“寶友，這么明顯的你還問是不是，直接說損失多少錢就好！”
“這個應該可以報警了，估計至少坑了你二十萬吧？”
也有寶友好心安慰一句。
“兄弟說個數啊，這東西你是頂了多少錢，我看這個也有點年頭，萬一就是幾萬塊，可能還不虧。”
要債寶友看著話簡直欲哭無淚，一把拍在桌子上，
“要是幾萬就好了！”
“這東西頂了差不多五十萬！”
說著話又是一通抱怨。
他們辛辛苦苦幫著老板要債，本來說好的是要回去一千萬，抽十個點，結果死纏爛打也只拿回來八百萬。
最后沒有辦法，先撤了。
老板就給他們發了三十萬現金，還有這么一個瓷器。
“當初說的好好的只要現金結算，但是沒有辦法，對方是財神爺，只能這樣了。”
要債大哥有些自責，看著東西咬咬牙。
“要是這東西值錢就算了，要是不值錢，我豁出去也要討個公道！”
“寧大師，這……”
寶友都說到這個份上，寧帆也不再藏著掖著。
看向東西，信息一覽無余。
邛窯青釉出戟水丞，燒制于五代時期，有花蕊紋路，為后蜀國妃嬪花蕊夫人所有，底部落款官字。
寧帆微微一笑，開口。
“寶友，這個東西，五十萬還真不能算虧。”
“我就知道，我弄死他個王八……蛋……等等？”
要債寶友話說一半突然停住，看著屏幕好半晌沒回過神。
遲疑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寧大師，您的意思是這個東西，不虧？真的值五十萬？”
“沒錯。”
寧帆點點頭說起這個東西的來歷。
“寶友，這個是正經的五代時期后蜀國的御用定窯瓷器。”
“雖然長得有點像，可完全不是你們說的什么椰子凍的容器。”
“這是出戟水丞。”
“所謂的出戟就是古代容器器身凸起扉棱，最早是用在青銅器上面的裝飾，后來瓷器、琺瑯器、玉器也開始出現。”
“因為具有古韻而又古樸大幅，所以深受歷代皇帝的喜愛，多有仿造和御用燒制。”
“現在比較有名的是宋代的出戟尊的器型。”
“眼前這個，算是后蜀留下來的不錯的東西，距今也有一千多年歷史了。”
“這東西，至少也是小百萬吧，賺大了！”
寧帆說完，直播間內安靜數秒。
眾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東西居然是真的，看著視頻中的東西有些傻眼。
消化吸收半天，重新問起這個東西是做什么的？
寧帆看到消息淡定開口。
“水丞又叫做水盂，是放在書桌上用來承裝研墨用的水的，有嘴的叫做水注，沒有的就是水丞。”
“算是古人紅袖添香夜讀書的一點小小的情趣吧。”
寧帆說完，又補充一句。
“想想你們晚上回家興致來了，想要揮毫潑墨。”
“是一個人在那邊研墨好呢，還是有一個穿著淡青色蟬翼紗衫，里面隱約地圍著盤金繡花抹胸，冰肌玉骨，粉面櫻唇的美女在邊上挽著袖子舀水。”
“時不時地，水還濺到衣服上。要是你們……”
寧帆話說一半，直播間彈幕已經沸騰。
“寧大師，你別說了，瀏覽器關不上了！”
“一只字，很忙！”
“沖完了，缺點營養快線錢，哪位老哥支援一下？”
寧帆看著彈幕滿頭問號。
“寶友，你們這個想法不對勁啊！”
“我說的是正經的后蜀國記載的事情，你們在說什么？”
聽到寧帆的話，直播間彈幕一空，寶友們面露尷尬。
他們剛剛還以為寧帆突然開車，跟著上了高速，發現這車是通向圖書館的。
一個個都不知道說什么。
寧帆看到彈幕上的消息也知道寶友的想法，緩緩解釋起來。
“當年后蜀國后主孟昶怕熱，在摩訶池上，建筑水晶宮殿避暑，常年讓宮人著薄紗，尋歡作樂。”
“我說的就是當時宋滅后蜀后的記錄。眼前這個就是后蜀宮里面妃嬪用的水丞。”
“你們……在想什么？”
直播間半晌無語，沒幾秒，全都打起哈哈。
“我們也在想歷史！”
“對對，是歷史，對了！寧大師，您是怎么看出這東西是宮里面的？”
“這個有沒有什么證據啊？”
寶友們轉換話題，寧帆也不糾纏太多。
微微一笑，只說一個字。
“有。”
接著解釋起這個東西的來歷。
“這個出戟水丞底部的落款就可以看出來了。”
要債大哥聽到這東西真的價值五十萬，也不敢含糊，小心地把東西翻起來。
眾人看著水丞底部的官字疑惑起來。
“這能說明什么？”
“官難道就是宮里面用的么？”
“那為什么不寫個王？”
寧帆微微一笑。
“寶友，一看你們就不熟悉五代這段歷史。”
“當時五代北方大戰，所有的銅鐵都要制作兵刃用于戰爭。”
“民間和宮內都開始流行瓷器。”
“與此同時，南方流亡王朝也開始制作宮中瓷器。”
“而江南那邊窯口眾多，燒制的瓷器比較好，后蜀國這邊只有邛窯可用。”
“所謂的官窯就是讓邛窯的窯工精心準備一批好瓷器，并在下面標注了官字，甚至有一批還是從當時比較好的民窯器具中選出去的。”
“這個東西就是當時的邛窯瓷器，而且使用人還是位知名人物。”
“花蕊夫人，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