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佛像，要是按照寧大師給出的這個情況復原，四臂展開，各拿著法器，眼神陰冷，不怒自威。
這哪里是之前慈眉善目的觀音？
說是一些淫祠小廟里面的惡神都有人相信。
“這就是我說這尊觀音不能請回家的緣故。”
寧帆話音落下，其他人再無半點反駁的意思。
這話都放在這里，畫面都亮出來了，他們還能有什么心思？
真有問題，那也是問問夏佛博士看看有什么解釋的。
“阿彌陀佛，還真有。”
夏佛博士出現在直播間，念誦句佛號解釋道。
“佛像慈悲，是為了引導信眾向善，這個原理很簡單，也不用多解釋什么。”
“施主們你們要是見到一個花臂壯漢說做好事就可以有好報，你們信嗎？”
眾人搖頭。
“那要是換成慈祥的老人說這話，你們是什么反應？”
“老爺子，我真的是剛畢業的學生，沒有錢。”
“噗！”
寶友們看到這兩句對話憋不住笑出來。
神特么沒有錢，這是把好人當成來碰瓷的了。
夏佛博士一句話沒說完，看到著彈幕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了。
“有沒有錢，有什么關系？說正經的。”
好半晌，回過神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事情，才講起正事。
“蘇軾和佛印和尚有一段機鋒，講的是心中有佛，看人是佛，心中有屎，看人是屎，這佛像其實也類似。”
“心中有善果，雕刻繪畫出來的就是善佛；心中有惡果，自然就是兇惡的佛像。”
“這種佛像，不能放在正常的信徒和佛龕中供奉，會出問題，只能交給寺廟這邊重新處理。”
“對了。”
“這個佛像，我想起來了。”
夏佛博士說完，想到什么，補充一句。
“據說姚高古當年得到過一尊青玉佛像，因為面容憎惡，本想直接毀壞，可是心疼玉料珍貴，留了下來。”
“后來聽說皇寺里面多了尊青玉觀音雕像，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尊？”
直播間的寶友們聽得目瞪口呆。
他們怎么都沒想過還能有這回事。
不過，姚高古又是誰？
古代玉雕大師他們可就知道一個陸子岡。
“姚高古，姑蘇玉雕大師姚宗仁的爺爺，是雍正時候著名的玉雕大師，當時宮中不少仿古玉器都是他做的。”
“本身不叫這個名字，只是名字沒有流傳下來，只能用這代稱！”
天都頑主到底還是行內人，知道這個事情，很快說出來。
“當年姚高古給雍正做了一件仿古玉器，因為遺漏了標注，內務府的人就當成真正的高古玉器保存下來。”
“后來到了乾隆皇帝鑒賞的時候，發現這個玉器和別的高古玉有一些區別，但是又說不出有什么區別，就找了姚宗仁過來鑒定。”
“姚宗仁發現這是自家祖父做的，指出了標記所在，乾隆皇帝不信，又讓他說出了仿作的手法，大為驚嘆，還專門寫了《玉杯記》記錄這個事情。”
“臥槽！”
“震驚了，還能有這個待遇，不簡單啊！”
“當時這不得修道牌坊？”
寶友們都在感慨乾隆皇帝給姚宗仁寫文章這件事情。
古代文人就想著兩件事情。
文揚天下，名留青史。
可是許多文人至死也沒有機會在史書上留下只言片語，最大的可能也只能是舍身留下點壯舉才有可能搏一個拼命。
要是他們知道有一個工匠，只是因為祖上蔭蔽，看了個玉杯就能名留青史，怕是要吐血活過來了。
“牌坊修沒修我沒注意，不過這個做舊的方式我倒是有了解。”
“先在玉器表面鉆許多小孔，放入琥珀汁液小火熬煮，再用特制的藥水清洗浸泡，操作一年才可以得到做舊好的玉器。”
“不過這套手法現在也是失傳的狀態。”
天都頑主略有可惜。
這種能夠流傳青史的東西就這么消失，不管是學習還是傳承都是損失。
“這東西，不是還在這里？”
寶友們本來有些惋惜，彈幕都少了許多，可寧帆一句話后又活了。
都在詢問在哪里。
“這尊玉佛就是用這個手法處理的。”
“怎么可能！”
寶友們這下都懵了。
他們盡管沒有見過多少真的高古玉，可是高古玉的特征還是明白的。
眼前這尊玉佛，寧大師親口說的是用以前的玉料修改而成，而且顏色什么的都對不上，怎么可能是高古玉來著？
寶友們都覺得寧帆是在開玩笑。
“高古玉的做舊手段，其實就是人工沁色。”
“既然可以沁色，自然可以把沁色祛除，否則那些養玉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轟！”
一句話如開天門。
機智些的寶友已經想明白寧帆要說什么。
做舊，就是給新的玉器染上原本沒有的顏色，讓它們和高古玉相似。
養玉就是把這層沁色給祛除了，恢復原有的顏色。
偏偏玉石的沁色和養玉流程是完全翻轉的。
只要知道養玉石的流程就可以完全還原出沁色的過程。
“妙啊！”
寶友們想明白關鍵給寧帆點贊。
這要不是寧帆說出來，憑借他們，這輩子恐怕都想不到這一點了。
鉆研玉器的寶友和專家更是沒有忍住，直接關了直播開始準備實驗。
這是個大話題！
不管是逆推還是順推，只要有成果，必然可以得獎。
其他人沒有這么激動，只是看老板打算怎么和寧帆交涉。
畢竟這么會兒功夫，寧帆可是已經將這尊玉佛批判的一無是處。
“買賣不成，仁義在！老板您坐著，我去給您倒茶！”
店主嘴唇發白，明顯有些局促。
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拿出來的東西會這么差勁，更關鍵的是他以前還拿這尊佛像當做鎮店之寶。
現在想想，當初生意不好，很有可能就是這尊佛像影響的！
“要不然送過去讓廟里處理？”
店主思忖著可行性，又舍不得這筆處理費還有萬一坑出去的幾十萬，咬咬牙，放到邊上，打算等送走寧帆再做處理。
這時候下一個店主也送來自己的東西。
剛剛的經歷在群里已經有人直播過一遍，過來后也不廢話，直接亮出東西。
“老板，那個玉菩薩不行，您看看我這尊金蟾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