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洞。”寧帆嘆口氣，有些無奈，“你們看到的那個只是地上嘗試的盜洞。”頓了頓，寧帆在邊上電子屏開始繪制示意圖。寥寥數筆，扶蘇墓的結構就出現在屏幕上。“寧大師，您真的沒有去過扶蘇墓？”說話的是剛才說跟著老師勘探過扶蘇墓的專家，臉上掛著活見鬼的表情。他手舞足蹈指著示意圖：“這圖和我老師繪制出來的幾乎一模一樣！”眾人愣了下，看向寧帆的眼神有些古怪。“扶蘇墓的考古挖掘時間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后來所有資料全部封存，寧大師的年紀，應該不可能見到這張圖才是。”專家補充道。“我在故宮博物院資料庫看到過。”寧帆隨意解釋一句。莫冉點點頭：“對，我們的資料庫對寧大師是全部開放的。”“那沒事了。”眾人松了口氣。故宮博物院資料庫是全國存放考古資料最全面最權威的地方，有那邊的資料權限，憑借寧帆的記憶力，好像確實可以記下來。寧帆手上動作繼續，又是幾筆，繪制出兩個盜洞入口。“他們看出風水位置后先在上面開了一個盜洞，結果發現有斷龍石和青石塊，無法很快弄開這個墓葬，所以換了下面。”手指點在山體側面一條盜洞，斜上方四十五度通到主墓室下方。“他們知道國內的考古情況是只要墓室沒有破壞就不會進行立刻挖掘，所以特意在下面打洞，延緩了墓葬被發現的時間。”“誰做的？”“這是在打夏國文物界的臉！”“當時沒有發現，是我們的問題。”專家們臉色鐵青。“姚家。”寧帆神色平靜：“早十幾年到幾十年，國內的墓葬出問題基本是姚家做的，前二十年關外，后二十年西京到東都。”“天殺的姚半仙！”“早就知道他們姚家不是什么好人。”“別的東西不知道怎么樣了！”……一陣討論中，莫冉皺了下眉頭：“難道你們就不覺得他說的是假的么？”眾人猶豫片刻，試探著看向寧帆：“寧大師，是假的么？”“真的。”不等寧帆說話，莫冉哼一聲，丟過一份資料。“一點判斷力都沒有，也不調查，就等著別人嚼碎了喂給你們吃嗎？”全場不敢搭話，安安靜靜聽著莫冉說話。“這是姚家落網后交代的盜挖的墓葬和文物記錄，上面有一條記錄是疏屬山古墓群，文物中并沒有這兩項，但是卻有秦代錢幣和玉佩記錄。”莫冉頓了頓，眼神倏地嚴厲：“看來還有沒有交代干凈的東西，去找剩下的人，繼續查！”“是。”莫冉的貼身秘書點頭，沒有別的聲音，自顧安排著事情。其他人見怪不怪，等著寧帆繼續的講解。“沒了，后面的東西比較一般，你們應該都見過不少，沒有特別特殊的地方。”寧帆指過去，隨便點名。“這些是青銅的武器，還有白玉的裝飾，那邊有一些琉璃和水晶還有陶器，最后是那邊的全本呂氏春秋。”“不錯……挺好……等……等等！”專家們下意識點頭，聽到最后一個全部繃不住了。“寧大師，您剛才說的是什么書？”“呂氏春秋？”“全本？這又是怎么來的？”莫冉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寧帆：“有這東西，之前怎么不說？”“從星條國弄過來的，還沒有機會說。”這話倒不是說謊，而是真的如此。這部呂氏春秋是寧帆在收拾永生的實驗室的時候，在米勒房間發現的一卷竹簡牽出來的。米勒也如實交代這些東西都是其他人提供過來做研究的，但是他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就放在庫房。之后，寧帆去查看的時候果然找到了海量竹簡，全部保存完好，連氧化痕跡都不太嚴重。來歷是無法探究和查詢了。寧帆雖然有一眼萬年看了出來，但是看過后也表示這段歷史過于離譜。誰能想到呂不韋飲下毒酒自殺后是趙太后安排人收尸，還把《呂氏春秋》放在墓中陪葬，用包金銀的箱子盛放，這才做到千年不腐。而姚家的人發現了呂不韋的埋藏地之后直接動手，金銀箱子熔化換了金銀錠轉移，呂氏春秋則是全本賣到國外。只此一條，槍斃他們幾十回都不嫌多。專家們已經徹底沸騰，擠在邊上研究全本的《呂氏春秋》，一個個老眼含淚，無比激動。“這是國內第一部綜合文集吧？”說話的專家聲音在顫抖，甚至開始懷疑這些基礎知識。“對！”邊上人狠狠咬牙。“這東西，是秦朝傳下來的是么？”“沒錯！”“好！好啊！”數聲大笑，夾雜著一句豪情狀語：“死而無憾！死而無憾了！”不少人是同樣的想法，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任臉頰兩側清淚橫流。寧帆也有些唏噓。夏國歷史上編纂過幾次圖書，可只有最近的四庫全書留了全本，之前的永樂大典和呂氏春秋全部損毀。這套呂氏春秋的出現，雖然不能完全彌補夏國古代書籍的空白，卻能填補足夠的空缺。“多謝寧大師！”眾多專門研究古籍善本的專家認真給寧帆鞠躬。寧帆側身受了禮節，欠身還禮：“以后，麻煩諸位了。”“麻煩？”眾人一愣。“以后幾位不是要常駐在這邊研究這個了？”寧帆看向展示呂氏春秋的展柜：“因為放不下，這里只有一部分目錄和內容。”幾名專家哈哈大笑：“這可不能算是麻煩，這是我們的幸運！”其他人羨慕不已，紛紛詢問寧帆還有沒有別的類似的失傳文物能夠給他們也研究一下的。“上面，應該還有吧。”寧帆微笑道。眾人咽下口水，眼神帶上震驚。“上面就是先秦了了吧？”“夏商周，春秋戰國……我有點好奇這第一博物館能到哪一步？”“有沒有可能連商朝的都有？”“大膽點，可能有夏朝的東西吧，畢竟是寧大師。”看他們這么期待，寧帆也就點點頭透露了一些。“有，你們說的都有。”眾人咽下口水，眼中閃過一抹希冀。“那……我們還等什么？”“走著啊！”“能直接去夏朝的展館么？”“不急。”寧帆示意他們安靜：“時間差不多，可以先吃藥了。”“對！對對！吃藥！”有人明白意思，連忙繼續摸出降壓藥。“藥不能停！”心臟病患者也提前含住了速效救心丸。“給我拿一顆出來。”這是莫冉的聲音。現場安靜下來，全部看向莫冉，眼中閃過敬佩。從入場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莫冉沒有要求過休息，甚至還給他們講解了不少細節和他們錯漏的地方。這個體力，到現在才開始吃藥，確實值得敬佩。可等他們看到莫冉手中的東西后還是忍不住驚掉下巴。“莫老，您這是什么藥？怎么感覺和巧克力一樣？”莫冉手中有一個銀箔紙包裹的小球，看著和過年吃的巧克力球差不多，甚至還有一絲甜甜的味道。“就是巧克力。”莫冉剝開包裝，一口咬開，散發出濃烈的酒香。“伏特加酒心巧克力，提神醒腦的，你們要來一顆么？”酒香混合著巧克力的甜香散開在人群，可沒有人上前拿取，還紛紛推脫起來。“要是不吃藥，絕對來一顆。”“我也是。”“莫老，下次一定！”看了一圈，都是如此，莫冉咽下巧克力，收回手。寧帆卻突然伸手抓了一把。“好歹也是毛熊國的正宗酒心巧克力，我來一顆好了。”剝完遞給半兩金：“嘗嘗？”“好！”半兩金笑著接過巧克力。王多魚湊過來伸手：“寧大師，我也要！”“給你。”寧帆一把巧克力全部放在他手上：“拿去給大家分一下。”說完，留下一個鼓勵的笑容。唐奇勝和半兩金在邊上大笑不止。一段插曲。寧帆帶著眾人停在春秋戰國的展館前面。這里沒有之前的名言，只有一方印璽、一柄劍、一只矛在展館前方的墻壁。“傳國玉璽、越王勾踐劍、吳王夫差矛！”在場的專家念出名字，心情激蕩，眼神卻很平靜。“這兩件東西都在故宮博物院，應該不會送過來展覽的。”“說不好，萬一莫老真的看重送來呢？”“等等看里面有什么吧，說不定還有天大的驚喜。”寧帆聽著話，深呼吸幾下才踏入館中。他也不敢確定等下眾人看到這件展館存放的物品后會有什么反應。畢竟整個夏國目前知道這件文物出現的人也不會超過兩只手。知道這東西在這里的，一只手也就數的過來。“又是全息投影！”“還是一枚玉質印章，有點意思。”眾人進館，看到眼前出現的展臺笑了起來。下一秒，印章開始旋轉，所有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如同石雕一樣說不出一句話。半晌，有人戳了戳身邊人。“我說，這個東西，是不是我看錯了？”“要是你說的是文字的話，我覺得，你沒看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是傳國玉璽？”“傳國玉璽在這里？！”“寧大師？你還說你不是盜墓賊！這東西，怎么會在這里的？”看著專家聲淚俱下的控訴，寧帆表情平靜看向莫冉。“莫老，要不然，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