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問完焦護國之后,就猜到了一個人一定有問題,那就是覃子從。
向斌的女兒,這些年只和兩個年輕男子有比較好的關系。
其一是李樂樂,其二是覃子從。李樂樂我們之前也聊過,那是純純富二代,家里的條件是目前遼省這些二代們完全無法比擬的。
向曉涵并非一定嫌貧愛富,她沒有和李樂樂談過戀愛,反倒是和覃子從談過,這確實證明,覃子從非常不一般。
向曉涵看起來,有著很強的自我意識,她做事偏激,不聽他人勸說,而且不考慮后果。一個女孩,何以成為如今這般性格?
而且,她看似做事隨心所欲,實際上,無數事情都受到父親的影響,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關于覃子從,有幾個問題。
第一,當初的那一次命案,被定成了意外死亡。(注,170章)
那個案子里,死了一個「騾子」,騾子找了兩個女孩,玩完之后,吸了過量的冰,直接導致了死亡。
在那個案子里,有兩大疑點。疑點一是騾子只運輸白面,按理說他是沒有地方搞到冰的;疑點二是騾子的貨不見了。根據游少華后期從KTV等地獲得的線索,當時騾子是帶了貨的,而貨不翼而飛。
第二,燕雨當初動用資源去查覃子從的背景,獲得的東西非常少。(注,185章)
當時,燕雨查到覃子從的堂哥在國外死了,因此把目光放在了國外,但是覃子從的家庭信息,非常少,就像一個很普通的農民家庭一般。
可是,現在已經知道,覃家是從桂省搬過來的,覃子舟一家在棒棒那邊弄得很大,那覃子從一家會如此平凡嗎?
第三,覃子從非常淡定從容。(注,171章)
當時陸令都感知不到覃子從有殺人后的緊張、害怕情緒,要么他真的不知情,要么他段位極高。
毐品不翼而飛,大概率是覃子從拿走了。覃子從的堂哥和大伯在棒棒那邊地位很高。覃子從的父親信息非常少。
這些矛盾點,證明一個問題,覃子從真的不簡單,其父親,更不簡單。
陸令說了不下十次,這個案子沒有完結。現在查到最后,陸令還是想到了這個人。
原因?
很簡單,對焦護國有著極端仇恨的人不多,覃家絕對是其中之一。
覃家,覃子舟父子,是焦護國殺的。
陸令甚至懷疑,焦懷正被抓,也是有原因的。當初陸令抓焦懷正,難度非常小,陸令審出來了一個用GHB的人,直接就抓到了焦懷正,現在焦懷正已經被判了死緩。
當時這個案子辦得很順,這里面有沒有背后的故事,目前已經不得而知。
陸令懷疑這個事,主要是因為,和焦懷正合作的向斌,在焦懷正被抓的時刻,抽身極快,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這很可能是提前有準備。
這個猜測暫且不提。
在這里,我們重新拾起前幾天的問題。
焦護國想出手第二批青銅器,于是聯系了尚大鵬。結果,尚大鵬把此事告訴了向斌,之后,尚大鵬不僅沒有和焦護國合作,還把焦護國出賣了。
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數百萬利益,另一方面,是殺子仇人向斌。
即便,我們后續猜測,向斌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也是不對的。這是屬于從結果推倒原因。尚大鵬,壓根就沒理由把這個事告訴向斌。
而且,因為第一件青銅器的事情,尚大鵬不可能把后續的青銅器的事情告訴向斌。
所以,這里一定還有一個人,一個認識向斌、尚大鵬的人,一個可以左右向斌、尚大鵬的人。也就是陸令認為的
老大。
是這個人,讓尚大鵬放棄利潤,搞掉焦護國。也是這個人,讓向斌、焦護國開始合作。
也正是這一次,向斌搞了私心,要一并拿下陸令。
在江湖上,老大讓小弟做事,不可能全靠威逼,否則小弟早晚也會忤逆自己。所以,即便是作為老大,要讓尚大鵬放棄合作,和向斌合作,并且還要搞警察,都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愿意付出巨大代價搞焦護國的,陸令仔細地想了想,也只有覃子從一家了。畢竟,這是有血仇的。
而且,從這里可以推理,尚大鵬第一次把罍送出去,并且警察查了這么久都查不到,一定是聯系了自己的老大。也正因為如此,第二次「收購」青銅器之前,他必須要聯系老大,問問現在走私路是否順暢。估計也就是這個時期,老大告訴尚大鵬,「收購」計劃擱淺,他還有其他大事。
而這個事,老大不方便出手,可以交給向斌想辦法。畢竟,老大也知道,向斌也想搞掉焦護國。
第四,覃姓家族的來源,是桂省。
關于此事,蘇翔還說要幫陸令核查族譜,但陸令沒有答應,他怕蘇翔頭痛。但是,關于這個家族的核查,卻真的從未停過。
陸令曾經得到過情報,鐵山市,祁龍那條線,和覃子從大概有有關連。(注,350章)
而祁龍那條線,明顯和向斌有關聯。陸令當初去提訊祁龍,得到了一些證據。(注,352章)
當時,陸令知道了一件事,是大凱之死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在忙「正事」的時候,去會所找女人,所以大凱死了。這個死因,和覃子從的朋友「騾子」是高度一致的。那個「騾子」死之前,也是因為在「正事」期間找女人。
后來,陸令提訊了祁龍案里面的司機,司機招供他們的老大搞易制毒化學品,在濱城港有勢力,于是陸令等人去了濱城港。(注,352章)
濱城港查到最后,有這方面線索的,就是向斌的小基地。
所以,祁龍,和向斌也有關聯。
覃子從的家族是桂省那邊過來的,所以在那邊大概率有資源。而向斌把逃犯女兒送到桂省,顯然是在桂省有資源。
桂省,距離遼省極遠,考慮到向斌的發家史,似乎也不該和桂省有什么交集。
現在來看,交集就在覃家上面。把女兒送到那邊,可能也是依托覃家。
第五,覃子從做事偏女性化。他做事,并不是像祁龍一樣,把人拖到山上凍死,而是采取下毒、利用警察等方式。
焦護國被警察抓了,肯定會槍斃;焦懷正被判了死緩,而且如果再發現漏罪,可能會改判死刑。
這樣針對人的方法,確實像覃子從的風格。
向斌的風格,是無論如何都要當老大,所以,同級對手他要對付,隊友要對付,他的老大要對付,警察也要對付。為了這些,他無所不用其極。
「陸令。」林局站在了看守所的門口。
「林局。」陸令看到林局伸出手來,連忙走上前去,雙手和林局握手。
「你們剛剛的審訊,我看了。向斌的情況,我已經有所了解,只是,目前我們依然缺乏和他毐品相關的證據,除此之外,他幕后的人,具體情況我們依然不夠了解。我聽你的意思,你還有其他底牌,不如跟我說一說。」林局身后站了很多人。
作為遼東市公安的一把手,林局說話沒有感染力,基本是每逢大事都要講話幾句。
遼東市在遼省不算大市,但卻是遼省唯一的一個邊境市,公安工作壓力極大,常年受到省里的高度重視。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林局在遼省的地
位頗重。
「林局,我有一個請求。」陸令站直了身體。
「你說。」林局點了點頭。
「林局,我想問,我這一年來,從去年7月破獲毐品案件至今,破的所有案件,有沒有功?」陸令說了一句非常錯誤的話。
按理說,作為兵,自夸永遠是不對的。
中國人講究低調,就是立了大功,也得低調、沉穩,這才是正途。
陸令此刻,在這個情況下,頗有點向領導邀功的意思。
林局聽說陸令的名字也有一年多了,知道陸令是什么樣的情況。
老實說,陸令破的這些案子,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夠二等功。林局看著陸令清澈的眼神,知道陸令絕對不是刻意邀功,點了點頭:「對于遼東市局來說,你這一年來,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我有個請求,我要上新聞,我要接受采訪。」陸令道。
「現在?」這讓林局有些疑惑。這孩子,怎么了這是?
「如果方便,我希望是今天。」陸令道。
林局和陸令接觸的時間不是很多,他看了一眼燕雨。
燕雨在市局的時間更久一些,陸令之前在派出所的時候,燕雨和劉儷文都在市局刑偵支隊。燕雨的親戚還是市局的法醫大佬,不僅如此,燕雨家學淵源,林局不可能不知道。
燕雨沒有看陸令,直接點了點頭。
林局想了想,點了點頭,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局辦的主任過來。
主任過來之后,林局和他簡單的聊了兩句,接著就和陸令說道:「可以,今晚可以安排。播出時間是?」
「越早越好。不過,需要進行新聞推廣。」
林局沒有直接答應,和局辦主任對視了一眼,接著再看了看陸令:「好,這個請求局里可以滿足。」
「那我沒有別的事情了。」陸令道,「林局,你有什么需要問我的嗎?」
「看來你需要點時間,沒事,我給你時間。」林局沒有再問,開始安排人,抓緊去搞定此事。
領導們都走了,看守所門口只剩下了1組的眾人。
今天來提向斌,整個過程,在多數人看來,莫名其妙。
陸令并沒有從向斌這里獲取太多的證據材料,更像是進去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然后跟向斌裝了個逼。
確實,向斌服輸了,可是,這又有什么用?
這是審訊,這是比看誰厲害嗎?
若不是陸令在這一年里,確實是創造了不少神話,估計有些領導就該進去指點他了。
現在,陸令這一出來,局長親自迎接,不僅沒有說什么重要的事情,反倒是提了這樣的一個要求,大部分人都是懵的。
不僅如此,有些領導頗有微詞,只是礙著身份,不好直接批評。
東安縣,游少華這里都接到了好幾個電話,市里不少人找他問陸令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讓游少華很疑惑:「我們之前搞的案子,我們讓他上電視他都不去,有專訪他都不接受,這次不可能啊!」
「你不知道,他今天當著林局的面說的,林局看著都有些不高興了。」市刑偵支隊的領導說道。
「他真這么說的?」游少華再次確認道。
「這事我還能騙你?你說,這年輕人,是不是火候太淺,遇到事情想表現?」
「如果是真的,我建議您還是再看看,不急...」
1組的人回了支隊,燕雨單獨把陸令叫到了一間沒人的小屋里。
「你這事情,今天怎么也沒提前跟我說一下?」燕雨都有些不
「你相信我嗎?」陸令問道。
燕雨上去就是一腳:「你找打!」
「額...」陸令都不敢躲,「主要...主要我自己也沒想到,今天能這么順利。」
「今天,很順利嗎?」燕雨都無語了。
哪里順了?
她雖然比其他人更信任陸令,但是今晚的審訊,她也感覺不到哪里順利了。
「很順利,我的諸多猜想,都是對的。」陸令點了點頭。
「那都是你的猜想嗎?說實話,我也覺得對。」燕雨道,「這些,你都沒必要找向斌核實。」
「不行,我必須找他核實,因為這個事,涉及的東西,非常重要。」陸令道。
「你不能和我說的秘密?」燕雨大概明白了什么。
「幾天后,你一切都明白了。」
「好,那這幾天,我無條件支持你。」
「放心吧老大。」
「那你快走吧,換衣服,一會兒電視臺該采訪你了。」
「好。」
陸令一個人走了,回宿舍換衣服去了。
燕雨看著陸令的背影,腦子里卻回想起陸令之前跟她說過的話。
陸令確實好幾次有機會接受電視臺采訪,但是都被陸令謝絕了。陸令說,他以后有可能偽裝偵查,所以不便拋頭露面。
那今天,為什么這么高調呢?
是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就不需要偽裝偵查了嗎?
局里辦事效率非常高,陸令穿好衣服、收拾完之后,就已經來了人。
今天,專訪的內容,主要是兩個案子。
一個,風雪鎮殺人案,另一個,是濱城走私汽油的案子。
這兩個案子,都比較有代表性,能展現一個年輕刑警的能力。尤其是風雪鎮殺人案,這個案子非常復雜,死了兩個人,那個案子發案之后,一段時間里,風雪鎮的游客都變少了。
現在是五月底六月初,風雪鎮那邊沒什么游客。在這個時候,把案子進行稍微具體的公開,展現一下公安強大的能力,對景區也有好處,可以打散諸多謠言。最關鍵的是,距離冬季還遠得很,現在解釋,到時候就沒什么人聯想了。
至于走私汽油案,在這里公開,可能還有其他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可能只有上層領導知道。
陸令倒是不在意這個,他要的就是露臉。
不得不說,陸令的氣質還是很好的,警常服穿上,顯得英俊挺拔。陸令身材勻稱,氣質斐然,讓記者都眼前一亮。
要知道,陸令可是有腹肌的,這狀態能不好嗎?總之,在多方努力之下,專訪很快就開始了:
一名研究生,不遠數千里,來到邊境鄉鎮派出所,默默無聞,救人救災,一鳴驚人,多次偵破大案要案,已經立了一個二等功。(注,149章)
這樣的故事,說實話,即便陸令不要求,搞一次專訪也是不錯的,能呼吁更多的人才加入到警察隊伍之中。
外人誰也不會知道,這一次的專訪,是陸令主動找局長要求的。
專訪的過程暫且不提,總歸是非常成功,主持人都覺得今天的警察真不一般!
陸令表現得狀態很好,非常陽光,有著同齡人少有的從容,鏡頭感很好,主持人甚至都不相信陸令這是第一次面對鏡頭。
「陸警官,合作非常愉快。」關機之后,主持人熱情地過來和陸令握手,「您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的警察。」
「謝謝,希望沒有給我們局里丟人。」
「怎么可能呢!您這個氣質,我覺得,都可以當你們市局的形象代言
人了!年輕、帥氣、身材好、有素養,而且還是破案能手!從我們專業的角度來看,您的鏡頭感非常強,我覺得您要是當演員,絕對能成為一位明星!別的不說,就演警察,誰能超過你?」主持人多少有些激動。
他采訪過十多名警察,但基本上都是三四十歲的資深刑警。這些人非常保守、鏡頭感也弱,和陸令完全是兩個概念。
「您覺得好,那就太好了,」陸令微微一笑,「咱們這個節目,最早什么時候可以播放呢?」
「按理說怎么也要一個周,但是局里說這次非常重要,我看,您的完成度非常高,剪輯起來也簡單,只要領導今晚能批準,明天中午就可以上電視。其他的媒體宣傳,也會一并發出。」
「那太好了,等您的好消息。」
接受完采訪,已經很晚了,陸令回去之后,立刻召開了會議。
「聯系2組、3組,今晚,連夜開始尋找覃子從、覃子從父母的情況,明天中午,節目播出之后,動手,抓人。」陸令道。
「好。」燕雨等人立刻說道。
這一刻,誰也代替不了陸令的位置。
覃子從現在在一家公司上班,他父親無業。
然而,3個小組一起開始努力,找兩個沒有刻意躲藏的人,難度并不是很高。
凌晨兩點多,這幾個人的位置,就都確定了。
「陸老大,」彭希齡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位置已經定上了,怎么樣,抓人嗎?」
「不急,監控著,明天聽我的安排吧。感謝了!」陸令道,「還有,喊我名字就行。」
「好的陸隊,那我們安排一個人值班,其他人休息,時刻等待消息。」
「感謝!」
位置確定了,陸令就和大家說先休息,除了2組留下人值班之外,其他人都休息。
陸令睡著了,其他人都有些睡不著了。
今天,陸令找電視臺的事情,這些人都是知道的。陸令今天確實有些高調了,圈里的人,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
大家都認識陸令很久了,知道陸令做事的風格,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晚上定位覃子從父子,是什么意思。
這是,有大案子要破了!
陸令不管那么多,他早早休息,早上七點多就起床了。
唯一一個和陸令一起睡著的,就是青山。
八點鐘,二人開著1組的配車,前往了東安縣。
漫山遍野的綠色。
如果再早來一個月,遼東可是漫山遍野的桃花。
去年的這個季節,陸令沒少賞花。
一轉眼,又是一年多。
今天是5月28日,星期六,東安縣周邊的車不多,二人也沒有進城,直接去了烈士陵園。
清晨的烈士陵園,已經有一些老年人在附近鍛煉身體,不過,在這里的老年人,多是打太極拳和散步,沒有人發出很大的聲音。
兩個年輕人小伙子拾階而上,能聽到的只有樹葉被風拂過的聲音。
「陸哥,你又來看胡指導了。」青山跟在陸令的后面,「每次來遼東,你有空,就會來看胡指導。」
「雖然未曾謀面,但是他的精神一直影響著我。」陸令道,「你呢,有這種感覺嗎?」
「沒有。」青山搖了搖頭。
陸令有些詫異,看了眼青山,心道這孩子也太實在了吧?
「為何?」陸令不得不問了一句。
他可以看懂很多人的想法,但青山比較困難。有時候,青山像白紙一樣,很容易看懂。而有時候,最難讀懂的恰恰又是白紙。
我沒見過他,不過,如果當時那個事,我在就好了。」青山認真地說道。
「也是,你想那么多干嘛?當時,要是你和文興都在,派出所肯定不會有事情。只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陸令點了點頭。
「所以,陸哥你為什么來看胡指導呢?我覺得,你心里有他就好了,而且,你實際上比他還厲害啊。」
「我這種人比較復雜,所以,我需要一些錨點。我這么說你可能不明白,總之,我來看胡指導,對我來說就是一次洗禮,感受先輩們的那種精神。」陸令解釋道。
「嗯,總歸是好事情。如果胡指導活著就好了。」青山點了點頭。
「是啊。」
「對了,陸哥。」青山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說。」說著話,二人已經到了胡軍的墓碑旁,陸令把自己剛剛買的一瓶酒,放在了墓碑前。
這里,還有好幾瓶酒擺著,看樣子,日常也有其他人來看。
「我記得,你以前有個兄弟,也是犧牲了。你來遼東一年半了,你都沒有回去看看他。等這個案子忙完,我幫你和燕隊請個假,你回去看看吧。」青山道。
即便是青山,也能看出來如今的陸令壓力有多大。
「沒事,青山,你不用擔心我。」陸令擺了擺手,「安靜會兒。」
「好。」
在山上,陸令待了十多分鐘,也沒有其他人來附近打擾。終于,陸令感覺到了更多的寧靜,帶著青山下了山,開車回返遼東市。
中午時分,專訪準時在遼東電視臺播出。
1組的人都在一起看。
市局食堂,也播放著這個專訪。
這一次,基本上遼東市的警察,都認識陸令了。
27歲心理學研究生,工作一年多,破了多起大案,立二等功,而且據說還參與了其他的大案要案,再加上陸令形象氣質極佳,電視的內容,很快就被截成了這種小視頻,在網上不斷地轉發。
前陣子,有個反詐民警老陳火了,他火的有些不明不白,后來也出了些不好的事情,最終離職了。他的事暫且不提,在他之后,也有幾個警察火了,無一例外,高顏值。
陸令算不上顏值太高,但是他那股氣質,也不是誰都能模仿的,一時間,視頻一下子就火了。
這些成了市局民警津津樂道的內容,不過聊得最多的,還是昨天晚上陸令突然找林局提上電視這件事。
除了林局這種大佬,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陸令的目的呢?
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有,陸令自然是不會解釋。
「動手。」陸令下了命令。
覃子從還在遼東市,他父親也在遼東,他母親在沈州市。
陸令一聲令下,半小時后,這三個人都被帶到了公安機關。
「陸令,你去哪?」人都被帶到了公安局,陸令卻要出去,燕雨便問了一句。
「我去大門口,怎么,你來嗎?」陸令穿著制服,甚至還戴著帽子。
「市局大門口?」燕雨問道。
「嗯。」
「去多久?」
「不知道。」
「大概呢?」
「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是一個月。」陸令道。
「這么久?」燕雨想了想,「我陪你。」
「隊長,你先幫忙,把這里安排好行嗎?這里沒有你,我可不放心。」陸令笑了。
「好。忙完,我去門口找你。」
「好。」陸令伸手扶了扶帽子,離開了屋子。
市局大門口。
這里,日常一直有保安在。作為涉密的單位,這里是禁止普通人隨意進出的,即便是各區縣的警察要進來,也得提前聯系,里面的科室同意之后才能放行。
今天,門口多了一個警察。
路過的所有群眾,也不會覺得違和,最多有人多看一兩眼,也不會認出來陸令。
陸令就一直在這里待著,站著,等著。
從2020年底入警,如今正好一年半。
走了這么遠的路,陸令終于又回到了遼東,該休息一陣子了。
在這里看著許久,燕雨也沒有出來。很顯然,抓了幾個人,事情還是很多的。
看了看外面的路,陸令轉過身來,看起了市局的大樓。
國內警局的建筑風格都是類似的,除了大城市的分局受到條件限制不能自建,其他的各縣局、各市局,基本上都是差不多,方正、巍峨。
警察。
這就是警察啊。
陸令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時間似乎就定格在這里。
「笑啥呢?傻了?」
陸令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略微沙啞、陸令從未聽過卻無比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讓陸令的身體,一下子頓住了,似乎過了很久,他才機械地轉過身,有些畏懼地把目光移到身后,最終,還是停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上。
這身影看起來很年輕,卻似經歷萬般苦楚;聲線像是年輕人,卻又很滄桑;臉上有幾條傷疤,卻難掩灼灼的雙目之光。
「傻了才好。」陸令露出了笑容,「子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身影,向前幾步,緊緊地和陸令擁抱在了一起。
(上半部,完,一會兒有感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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