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縫完最后一針,風印趕緊又去看看費心語的嘴,只見這段時間里,整個嘴唇已經完全的腫了起來。
風印有一種在看西游記的既視感,一時間居然舍不得處理。
津津有味的看了幾秒之后,某人嘴腫更像了某師兄了。
“風郎中,您這是怎么了?是我處理不當,您需要重新處置?”何必去心下不解,不禁出聲問道。
“不是不是,您老處置的挺好,我再給他敷點藥就好了。”
說著風印一手敷上去,化靈經靈力經由清涼的藥水,徐徐灑落,如同雨霧一般。
費心語腫脹的嘴唇,就像是吹起來的氣球被緩慢地放氣一樣的迅速消了下去。
何必去在一邊看的佩服到了五體投地:“風神醫的手段,真真是神鬼莫測,比之那種勞什子神醫靈效萬倍。”
說話間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孔高寒,在心里比較了一下,不屑的撇撇嘴。
“孔老匹夫比起風神醫,連個腳趾頭都比不上,偏還要自以為是,妄圖破解風神醫祖傳靈藥,端的癡心妄想,異想天開,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風印站起身來,有些疲憊的晃晃身體。
何必去趕緊上前一步扶住,費心語這眼瞅著沒事了,何必去自然不會再去理會,嗯,就算費心語當真不行了,那也是他命該如此,哪里及得上風神醫重要。
“風神醫,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修為淺薄,功力消耗太過,這才力有未逮,等下調息一陣就沒事了。”
“那費心語如何了……我沒別的意思,這小子家里有點背景……”
“我知道,我明白,他也沒事了。”風印看著何必去的期待眼神,微笑道:“總算是搶救了回來,于武道前途,也沒有什么影響,很快就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何必去松了一口大氣。
風印心中道,何止是沒有影響,估計費心語這家伙,要走大運了。
得化靈經灌注治療了心臟傷處,還有連續兩周天持續運轉治療肚子和其他內傷,連嘴唇還用一周天的靈氣積蓄,如此累積下來,幾乎就是一次點靈經靈氣氣旋的份量總和。
以到目前為止的經歷判斷,這貨將來,武道修為肯定是要突飛猛進一個階段的,至于精進到何種地步……還不好判斷!
“唉,天地本不全,這次的救治也不算十全十美,還是落了點后患,算是遺憾吧。”風印道。
“什么后患?”何必去頓時精神高度緊張。
“以后他這嘴巴上,很大機會會留下一圈傷疤……”風印道:“將來,恐怕有礙觀瞻。”
“那無妨!”
這下子何必去不僅是松了一口氣,還有些幸災樂禍:“這該當是老天爺給他的警惕!他這張嘴,早就應該這么整治!別說不能消除,就算是能消除,老夫也要勸風神醫不要給他消除,就這么給他留著,讓他時時刻刻記住今天的教訓!肯定能少惹許多麻煩,我替他們滿門上下感謝風神醫您了,費氏祖先顯靈了!”
風印聞言愣了一愣,這是在夸我么,我怎么感覺是在罵我呢?
不意何必去停了停,居然嘆了口氣,道:“不過若是有法子,還是要去掉的好,這小子還沒找媳婦,將來要是頂著這么一圈牙洞,別人一打聽居然是男人咬的……估計這輩子,也就完了,雖然就他那張破嘴,一輩子打光棍也是該然,但能救救的話,還是……”
“我卻不擅整形重塑之道,待我想想辦法,這一時三刻之間,卻是難為。”
風印含糊其辭道。
只要我全部修為恢復了,一道點靈經靈力就能為他祛除。
不過我現在已經快累死了,是真的無能為力。
而且,這家伙的運氣也太過分,居然還要另得我的點靈經靈力,豈能如此便宜?
嗯,難道被男人啃上一嘴,運氣瞬間爆棚?
擦,那畫面,實在太美,想一想都要嘔了!
“那我以后讓他找風神醫修整面貌。”
何必去趕忙打蛇隨棍上道。這個話頭,風印只是說是難為,那就是有辦法治好了。
何必去豈能不為費心語把握機會。
萬一費心語在自己麾下成了光棍,費家那些個老東西,一個個的能把自己罵成翔!
惹不起惹不起。
心中感慨,風神醫就是牛哪像某些號稱神醫,光消耗好東西,半點成績都做不出來,憑的廢物。
“好。”
風印不理何必去這點小心思,也不在意,這于自己還真是小事一樁。
何必去不禁眼睛一亮,老道如他,如何不知道此事有門兒,穩了!
“那,我這就告辭了。”
風印道:“嗯,我這里還有差不多一百顆靈藥了,就全給了何老了;你們接下來還要大戰……這區區數量,肯定是不夠用,但我手頭就只得這些……”
“風神醫說得那里話來,老夫足感盛情,銘感五內!一應費用與補償,稍后會給神醫送去。”
何必去幾乎要感激涕零了。
風印的身份不能曝光,否則直接跟著軍隊的話,哪里有這么多麻煩事?
但是風印身份一旦明了,恐怕京城中的王公貴族們,一個個都要坐不住了……那對于風印來說,將是滅頂之災,還要避無可避。
何必去豈能考慮不到這點?
“吳隊正可以聯系到我的。”
風印微微一笑,低聲道。
這話落到何必去的耳中,不禁眼睛一亮,目送風印飄然下山而去。
“真是絕世風姿,高人行事,高深莫測!”
何必去輕輕嘆息,目送風印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慨嘆不已。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風神醫雖然修為辯駁,但這份為國為民的仁心俠骨,端的唯有俠之大者能夠描述!
嘴唇上下各有一排深深對稱牙印的費心語還在呼呼大睡。
何必去嘆口氣:“這貨,之后肯定是要蓄須的……而且胡須長出來之前,萬萬不能露面,出現人前也得蒙面才行。否則讓京中的姑娘小姐們聽說這家伙居然被男人啃成這樣,估計沒人愿意和他親嘴……那光棍兒就打定了。”
正在嘆息著。
只見遠方白衣飄飄。
孔高寒已經如飛而來。
“怎么樣了?”
“沒事了。”
“這不是費心語,怎么了?”
“受了點輕傷,已經無妨了。”
孔高寒不敢怠慢,急疾上前觀視究竟,搭眼瞬間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叫受了點傷?怎么就無妨了,胸口都這樣了,肚子這不是……剛縫上?還有這嘴……”
“這還能活著?嗯,竟在漸漸痊愈?這……真的無妨了?”孔高寒震撼了。
何必去露出一個高傲的表情,背負雙手,用淡淡的口氣說道:“老夫說無妨了,那就是無妨了,剛才,風神醫來過,自然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你瞎震撼個什么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能不能有點出息。”
“風大師來過?”
孔高寒旋風般轉身,游目四顧,似在尋覓仙蹤逸影:“是他救了費心語?我說呢,除了他誰有這等通天手段?尤其這腮幫子上空心樹枝插孔灌藥的手法,看似匪夷所思,實則別具匠心,實在可驚可嘆,讓老夫嘆為觀止,茅塞大開……”
“他人呢?”
“走了。”
何必去道:“風神醫是什么人,飄然而來,救了費心語之后,也就飄然而去了。”
孔高寒臨風遠眺,想象著風印來去卓然的風姿,忍不住爲之神往。
在他的想象中,風神醫衣袂飄飄,乘風而來,看到費心語的必死之傷之后,不過淡然一笑,揮揮手間已經治好了費心語;還順手留下了一個可以供別人借鑒學習的新方法空心樹枝插進口腔流入藥液。
這種新奇卻實效的手法,端的驚才絕艷,精彩萬分。
在確認費心語沒有什么危險之后,仍舊風輕云淡的一笑,揮揮衣袖,颯然而去,不帶走一片云彩,就只留給地平線上,一個白衣孤立,超然絕逸的背影。
絕世而獨立,瀟灑而寂寞。
良久良久,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境界,高深莫測,笑看紅塵,絕逸世外。”
何必去同樣負手而立,淡淡道:“費心語這等小傷,即便風神醫不來……相信孔哥你也有手段可以逆天改命,令其安然無恙,風神醫不過是適逢其會,趕巧了,趕巧了。”
孔高寒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負在身后的雙手悄然攥成了拳頭,咬牙道:“不錯,這等小傷,如何難得住我,我也能……我應該能救得回來。”
何必去點頭:“對對,下次再有這種事的時候,一定要讓孔大哥大顯身手,讓我們親眼見識一下,所謂真正神醫起死回生的回天手段!”
孔高寒攥得緊緊的拳頭,終于揮了出去,目標正是何必去的腮幫子。
一拳將某個老不修打出去四五米遠!
隨即惡狠狠的低吼:“費心語這個糞坑嘴暫時張不開,你就接過了這個傳承嗎?!你是不是該叫他一句師父啊?”
何必去被這突兀一拳打得牙齒差點掉落,摔在地上,狼狽萬狀,卻是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
真的好喜歡看這老東西惱羞成怒的樣子,美得很,美得很。
挨這一拳,實在末節,無所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