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這事兒的始末因由貌似全都對上了。
何必去對于此事,還真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么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剩費心語一個人了。
現今費心語身受重傷,而重傷由來,正是因為與喬如凡作戰,更有甚者,此人身故之余,還咬了費心語的嘴……
這事兒,當然得找費心語這個直接當事人了解清楚!
這可是極為重要的任務。
于是三人聯袂而行,來到了費心語養傷的房間里。
費心語正自赤身裸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廝的赤身裸體也與他人不同,眼看其遍布渾身的傷疤,只會讓人感覺這個家伙莫不是用碎肉拼起來的。
尤其是肚子上那道新的傷疤,最是觸目驚心,從胸膛一直到大腿,跨度之長,讓每個看到的人難免捏一把冷汗,因為這種傷,就是必死無疑!
但這家伙就偏偏還活著。
不過此刻這些都吸引不了三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兩位暗衛。
大家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誰還沒見過傷疤還是怎么地。
暗.字.一零九和暗.字.一三八,兩人進來之后,目光就不約而同的著落在了費心語的嘴上。
上下十幾個牙洞,那痕跡還真是清晰的很,搭眼就見,想看不見都很困難。
“噗!”
暗.字.一零九下意識的噴了一口,總算及時止住。
“哈哈哈哈……”
暗.字.一三八卻是沒忍住,直接爆笑出口。
應該是一想到這家伙嘴上的痕跡居然是被男人咬出來的,那股子可樂竟是再也忍不住了。
“咳!”
何必去故作莊嚴的咳嗽一聲。
但是嘴角抽搐,卻也在顯示,他忍的同樣很艱難。
費心語被從睡夢中驚醒,眼見三個大男人齊齊注目自己的酮體,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倒是不在意被男人圍觀,可他很知道自己現在尊容的特點特色,張開眼就罵出口來:“我草你們祖萊萊的……笑個幾把啊……”
難為他嘴唇好幾個洞,還能把這句話說的字正腔圓的。
何必去呵斥道:“你小子老實點,注意措辭,這兩位乃是暗衛中人,來找你了解情況的。”
費心語滿不在乎的坐起來,晃了晃膀子,道:“暗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為大秦受了這么多傷,眼瞎才看不到,老子這身子,哪哪都是軍功章,怕人看嗎?退一萬步說,老子可沒像某些個老王八那樣的貪污受賄,怕個卵子暗衛!”
兩名暗衛頓時兩眼差點沒鼓出來。
暗衛所到之處,無不聞風喪膽,有些人一聽暗衛談話,甚至能嚇得直接上吊!
不意這貨居然如此有種,連‘暗衛有什么了不起’這等厥詞都能脫口而出,端的是膽大包天。
何必去咳嗽一聲,道:“兩位權且贖罪則個,這小子出身家庭太好,家教卻不好,將這孩子給慣壞了。”
暗衛道:“姓費?難不成竟是費大元帥家的……”
何必去伸出三根手指頭,咳嗽一聲:“就是排行老三的那個。”
“哦……”
兩名暗衛這下子目光就變的意味深長起來。
我說呢,怎么張口閉口的糞坑一般,原來是費家出身,有來歷啊!
看來此子就是費家那個因為嘴太臭惹得神憎鬼厭被貶到‘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的那個費家老三了?
如此說來,倒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話說回頭,等閑人等也罵不了這么腦回路清奇,連他自己都被罵成幾把……嘖嘖。
有種啊有種,當真有種。
“啥事?”
費心語大刺刺的披上衣服,盤坐在床上,仰著嘴唇的那些個窟窿,絲毫也不避諱的問道。
“在山頂,保護王三元,和你大戰的那個黑衣人,你知道那人是誰不?”
何必去問道。
“就是咬了我嘴那個雜碎么?”
費心語道:“不認識。”
暗.字.一三八問道:“那是你殺的他么?請你如實作答。”
費心語突然間想起來風神醫的囑咐,警惕之心一下子升了起來,瞪著眼睛道:“和你有個幾把毛關系?你打聽這干嘛?讓我如實作答,憑什么?”
“上命調查!”
暗.字.一三八沉下了臉,這混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歷,說話還怎么這么的難聽?
“上命?”
費心語喃喃自語:“上你萊萊個命……”
“放肆!”
暗.字.一零九忍耐不住:“費心語!我勸你嘴巴放干凈點!”
“告訴你老子嘴巴干凈不了!你特么倒是將我嘴巴這一圈臟東西去掉啊?”
費心語指著嘴巴上的洞,也是大怒:“特么的這一圈在上面,老子的嘴巴干凈不起來!你想咋滴?!你能咋滴?!”
面對這樣一塊滾刀肉,兩個暗衛氣得渾身哆嗦。
難怪這貨被趕到了這里,這特萊萊地一點都不冤。
“你被咬成這樣,那就是活該,老天開眼了!”
暗.字.一三八實在忍不住心頭怒氣,一句話脫口而出。
費心語翻翻白眼:“真是特么的,我對大秦是看不到半點希望了……這特萊萊地,為國征戰傷成這樣子,居然還有傻逼說老子活該,天理何在,國法何在……”
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天理國法,聯袂出擊。
兩個暗衛差點沒被他氣得厥過去。
“費心語!”
何必去壓著嗓門,陰森森:“你他么的東拉西扯,到底想要干啥?”
費心語一梗脖子:“你這個老……瞎摻和什么,無緣無故的過來調查我,還要這般的咄咄逼人,我憑啥搭理他!想要調查我可以,至少得讓我明白是為啥啊!就他們那態度,我憑什么配合他們?難道老子殺敵報國,滿身創傷,還有錯了?”
“他們也是任務在身,這件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何必去知道這夯貨的脾氣,不說清楚他是斷斷不會配合的,迅速的解釋了一遍。
“啥?!!”
費心語滿是窟窿的嘴頓時張得有河馬那么大:“鈞天手殺手?銀牌排名第一?殺手溫柔?!”
心里登時就一個咯噔!
我艸!
原來關竅在這里呢?
難怪不讓我說,原來竟是這么大的一個八卦!
這特娘……可是要悶死我了。
“不錯,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還請費將軍你如實回答!”
暗.字.一零九嚴肅的說道:“請問費將軍,喬如凡,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那么,你也不曾是鈞天手殺手?”
“不是。”
“換言之,你不是殺手溫柔?”
“我草擬萊萊,你這同一個問題問了三遍,你這么翻來覆去、顛三倒四的你就高潮了么?”
費心語愈發的不滿了。
何必去一巴掌扇在費心語后腦勺:“你特娘給我嘴巴放干凈點!”
轉回頭也是老臉抽搐。
這家伙按照程序問話,太過于死板,費心語罵的這句話雖然粗俗,但是何必求卻也感覺,罵的格外有道理。
兩名暗衛則是額頭上青筋跳動,幾乎要跳起來抽刀殺人。
特么的,這輩子真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居然還是名門之后,這他萊萊地什么家教。
難怪何大人說家教不太好……
這何止是不太好?
簡直是太不好了!
“那么,這喬如凡是誰殺的?”
“不知道!”
費心語一梗脖子,強硬回答。
“你!”
“費心語!”何必去急忙又開始打圓場:“此事攸關國家機密!你不得遮遮掩掩,實話實說!”
“是!”費心語慫了。
因為他看到何必去的巴掌已經開始冒煙了。
“我真不知道是誰殺的。”
費心語做出回憶的表情:“當時我已經重傷瀕危,神智意識模糊,眼看著就要被那什么喬什么玩意殺了,突然間,我感覺到了一片黑影掠過……那速度,快如雷霆,疾如閃電,堪稱生平僅見。”
“然后我就看到一道劍光,猛然間亮了起來。那道劍光,端的輝煌絢爛,瑰麗無限,我平生從未見到如此牛逼的劍法,那真是……一劍光寒十四州!”
費心語一臉的心馳神往:“就是那光寒十四州的驚艷一劍,憑空出現,然后我就看到,就看到那個黑衣人正在沖過來的身子,突然就從中間斷了……向我這邊落下來……嗯,當時我是躺著的,重傷不支,連稍微活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一瞬,我的眼中就唯有那一劍,真正的一劍光寒十四州啊……”
費心語感覺這一句‘一劍光寒十四州’很有文采,還很有意境,多說說可以很好的展示自己的文化內涵,于是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
為了這句充滿了文化的臺詞,他這一次敘述,愣是沒有說一句臟口,顯見是要塑造一種‘我是一位充滿了文化氣息的儒將’這樣的感覺氛圍。
“然后呢?”
暗.字.一三八追問。
“我剛才不都說了么,然后我就看到攔腰兩斷的黑衣人,上半截身子向我這邊撲過來,而那個黑影,一擊即中,不再停留,在斬殺了這個喬什么凡之后,急疾沖上了山頂……但那時候我只是恍惚的看了一點,因為這個王八蛋的上半身已經撲過來咬我了,遮蔽了我的視野。”
費心語言語間充滿了很是有點遺憾的味道。
“這么說……這個殺手接著就走了?”
“這個……我不確定走沒走。”
“嗯……你剛才不是說看到他上了山頂。”
“還要我特娘的說十遍你才能聽懂?”
“……然后呢?”
“然后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何老大人。”
“再沒別人了?”
“當然還有風神醫,就是他救了我,錯非他的神醫手段,就我這傷勢,還能活到現在?”
費心語冷冷道。
兩名暗衛對望一眼,這段話,貌似不假,至少后半段,何必去也是這么說的,而兩人,明顯沒有串供的跡象。
“那殺手的面貌,你沒看到?”
“沒看到。”
“真沒看到?”
“草擬萊萊!你這孫子聽不懂人話?!”
費心語爆發了。
胃病貌似好了,今晚喝點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