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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千秋急的夠嗆。
要知道他手上的部分資源,乃是賒借過來的,若然傷勢順利治愈,他之實力修為重臨頂峰,甚至有更進一步的機會,自然不愁償還。
但是現在,每多一天就要更多一份利息,一天天的累加下來,絕不是什么小數目。
可神醫身體抱恙,你能奈何?
而且神醫有恙,那是事出有因的,據說那晚刺殺,為了救治吳鐵軍大帥,神醫直接累得吐血昏迷,太多人親眼所見,那什么時候能痊愈,真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這也就導致了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西門千秋坐在客棧中,長吁短嘆。
其實這段時間里,西門家族可是忙得很的,一方面在四處緝拿殺害西門懷道的兇手。
另一方面,卻也在應付西門千秋的憤怒,下大力氣追查那些各國暗子。
畢竟就是因為他們,才導致神醫重傷,進而導致西門千秋都排到隊了,卻得不到治療。
這口怨氣不出,怎么行。
西門懷德與西門懷柔天天都忙得焦頭爛額,幾乎都要腳打后腦勺了。
不僅僅如此,兩人心里,還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
似乎暗中,永遠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只要得了空隙,就會對自己下手。
以至于這兩人不管到什么地方,身邊總是前呼后擁,不敢放松絲毫戒備,唯恐掛一漏萬,大意失荊州。
他們可是知道,暗中殺害西門懷道的那個兇手,多半不會收手。
依目前到手的情報顯示得很清楚:西門家族曾經殺了他們全族,這等仇怨,豈是殺一人能了?!
至少,只殺一個西門懷道,絕不是對方的下限所在!
換言之,自己兄弟兩人,多半也是對方的必殺目標!
這一點,笨尋思都能猜到。
這一日。
兄弟兩人第三次來到了御獸宗天南分舵。
“何總掌,您提供的那些名單,都不是我們欲尋的目標。”
西門懷德沉著臉,大馬金刀的坐在上位,道:“我懷疑何總掌是在敷衍我們,罔顧我們的誠意。”
何香茗七情上面,冤枉至極,幽幽道:“近三年以來,所有購買靈獸的客戶名單都已經在你們的手上了,并沒有任何遺漏,兩位先生難道不知香茗此舉乃是大大泄露本宗的商業機密?如果這還是敷衍,香茗實在不知還有何種方式方法,敢說不敷衍!”
西門懷德澹澹道:“何總掌說笑了,還有一人的相關資料背景,我們沒有見到。”
“誰?”
“御獸大師,凌云端。”
何香茗面上登時顯現難色。
西門家族的目的,隨著這句話的出來,就此徹底暴露無遺。
他們顯然是藉著追查兇手的因由,結識御獸大師,若是能順勢拿到幾頭幼獸,便可徹底打破與東方世家勢均力敵的局面。
而從何香茗這邊下手,無疑絕佳且最易攻破的接入點。
因為何香茗是目前有限幾個知道這位御獸大師下落之人中,最好對付的。
何香茗皺眉道:“凌大師行蹤不定,神龍見首而不見尾,便是我想要見其一面,也非易事,不瞞二位說,與其說我見到大師,莫如說是香茗等大師通知才能往見……西門前輩這般張張嘴就說想要見到凌大師,實在是超出香茗的能力范疇,這事豈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西門懷德澹澹道:“吾二人只是希望何總掌能代為引薦,表達一下西門世家的善意,我們自然尊重大師的意見,見或不見都看大師的心情。”
眼見西門懷德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何香茗也只好說道:“西門先生的話我會帶到,但是大師見與不見,絕非我能左右置喙。”
“何總長肯傳個話,就已經很好了,咱們兄弟,乃至整個西門世家盡皆承情至極。”
西門懷德道:“其實此次前來,就只是與何總掌商量,再沒有其他意思。畢竟,彩虹天衣何大人就在岳州坐鎮,我們西門家族不愿、也不想與何大人敵對。”
何香茗童孔縮了一下,道:“前輩這是說的哪里話,香茗既已應允,自然會盡力而為。”
“好,就辛苦何總掌走這一遭了。”
西門懷德說罷反手取出一枚空間戒指,道:“這內中是我們西門家族給大師的一點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只是為了表達尊重,不涉任何其他,煩請何總掌轉交。”
“好。”
何香茗是真的不想接這個托付,可形勢比人強,最終還是不得不接下這個不情不愿的托付!
如是兩天過去,何香茗一直沒動,直到了第三天,才借故出門。
她一如之前一般的先聯系上了庒巍然,將西門懷德二人之托付和盤托出,詢問風印那邊的意愿。
庒巍然聞言眼睛不禁一亮,但隨即就將心中的蠢蠢欲動壓了下去,表示要回去詢問一下風印的意思,盡快給回復。
跟著晚上就和風印說了起來西門家族的請見之事。
“西門懷德?西門懷柔?”
風印聽到這樁事也是即時眼前一亮,站起身來,緩緩踱步,皺眉沉思,半晌不言。
“風小子,凡事欲速不達,仇恨之事尤其急不來,千萬莫要因為顧慮我們勉強為之。”
庒巍然急忙說道:“我和你莊嬸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現在日子越來越有盼頭,報仇亦多指望,現在距離剪除那西門懷道才過了沒幾天,萬萬莫要因小失大,急于求成。”
他是真的害怕風印因為自己家族的仇恨,盲目妄動,貿貿然的激進決定,那可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不會的不會的!”
風印深思熟慮的說道:“您想多了,我不會盲目沖動,做出來什么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但有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就這么平白放過,未免說不過去啊。”
“咱們想想該具體怎么操作,把事情做周全了,不就好了么。”
莊巍然想了想,仍自告戒道:“無論如何,安全為先……這件事,最好還是和貓皇陛下商議一下。”
“我知道,肯定是安全為先。”
風印點點頭,連聲應允。
但風印沒想到的是,一直呆在房間里的貓皇,可不想看起來那么安靜,事實上,她這幾天里一直在和鵬萬里交流去三界交易會的相關事情,平心而論,兩人都感覺三界交易會也未必會有什么戲。
風印的手段,已經是此界罕聞罕見罕有的不世神通,連他都無能為力,僅憑一點傳說,真正有用嗎?
但現在迫切需要面對的狀況卻是……風印對于狐皇二人的神魂消散,無能為力,而相信傳說,或者還有那么一點半點的指望,如何抉擇,也就不言而喻了!
再進一步,若然幻蠶還有在一個某個地方有那么萬分之一的機會出現幾率的話,那么這個地方的相關線索,就只可能在三界交易會踅摸到!
那地界,乃是唯一的選擇!
所以兩人這幾天都在想辦法整令牌。
其實三界交易會的開啟令牌,這倆人都曾經擁有過,甚至都擁有過不止一塊,但這倆人都是實用主義者,有了令牌之后,即便不馬上就用掉了,也會在短時間用掉——誰都有需要的東西,既然有了交易更有利資源的途徑,當然是越早入手越好!
但這樣一來,就導致了兩人身上并沒有三界交易會令牌的存貨。
所幸三界交易會令牌對于他們這個級數的強者來說,倒也不是那么太難觸及的物事。
在一番商量之后,鵬萬里以撕裂虛空的法門瞬移了出去,親身出外操作令牌事宜去了。
而這也導致了貓皇晚上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表現得心不在焉,與平日里的沉穩睿智,判若兩人。
連吃著飯也是若有所思,愁眉緊鎖的重重負面狀態疊加。
大抵是因為在自己房中的兩位至親,令到貓皇方寸大亂。
雖然有風印護持,性命可保無憂,但神魂離散,昏迷不醒,這般活死人的狀態,看著就讓人心焦不已。
如果丈夫和小姑子知道自己會這樣子一輩子的話,貓皇絕對不懷疑,他們寧愿自己死了干凈。
畢竟都是名震天下叱吒風云的大修士,就這么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躺一輩子,他們自身的傲氣都是不會允許自己這么的茍延殘喘。
這也就導致了,風印說起來西門家族的事情,貓皇完全沒有聽入耳中。
及至風印問到:“陛下看怎么樣?”的時候。
貓皇才終于如夢初醒:“你說什么?”
不止風印瞠然,董笑顏在一邊也是愣住了。
這丫頭現在天天跑來蹭飯,早已不把自己當外人,自然早已習慣了貓皇多智如妖,高深莫測的狀態。
哪里見過貓皇當前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
風影抬起眼睛,滿眼意外加關心的看著母親。
小家伙已經知道了躺在床上那兩個是自己的親人,每天都會過去看看,在床上待一會。
母親的心神大亂,小家伙也是頗為感同身受的。
“事情是這樣的……”
風印只得將事情由頭至尾再說了一遍,跟著又說了自己的想法。
貓皇縱使心神不定,針對西門兄弟之事與她而言,卻不過末節,失笑道:“西門家的這兩兄弟就是倒霉催的!居然在這種時候來打你的主意?若不藉事而做,卻是坐失良機!”
“就是說啊。”
風印嘆口氣:“所以我感覺,這天予其財,不取豈不遭天譴么。”
“哈哈……”
“你打算具體想怎么操作?”
“我是這么想的……”
風印咳嗽一聲,將后續的話改做傳音。
貓皇聽著聽著,聽得神情古怪起來。
風印的打算,直接讓貓皇懵了。
因緣際會,察覺到隔壁的老夫婦不大對勁?
那不妨將西門家族的人引到隔壁去?
來個坐山觀虎斗?
藉此試試那對老夫婦的深淺?
正是一舉兩得?
自己在旁關注,如果老夫婦不給力,自己自然出手相助,絕不會當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反過來說,如果老夫婦真的很給力,直接將西門兄弟給干了,那就直接省下了自己的出手,更添一分神秘!
貓皇看著風印的眼神不禁怪異了起來。
這家伙居然也發現了隔壁的不正常?
唉,真不知道那片云彩有雨,莊巍然夫婦的修為不過爾爾,卻偏偏就察覺了隔壁的不對勁。
但這事兒……具體該怎么操作呢?
貓皇已經有了想要撓頭的沖動了。
心思轉動間,突然想到,若是鵬萬里知道這件事……估計神情也會很精彩吧?
但貓皇作為此間知道最多的那個人,縱使心潮起伏,縱使不在狀態,臉上卻始終不動聲色,沉吟片刻道:“這樣操作確實得宜……但一定要注意那對老夫婦的安全,有些事,可以做,但個中分寸一定要把握好,一旦做得過了,就要道心失衡,初心不復了。”
“那是當然的,這一節我必不會失準!”
風印連連點頭。
貓皇突然嚴肅的問道:“關于與西門家族仇怨的事情,這……報仇,要打算報到什么地步才會罷休?”
她這話,問的是風印,同時也是問的莊巍然夫婦。
風印聞言不禁愕然,因為……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莊巍然夫婦也是同樣的有點懵,因為他們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桉。
之前雖然仇怨滔天,恨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恨不能將西門家族的人刀刀斬盡刃刃誅絕,但是……夫妻二人心里明白,這個仇想要報,難!
即便是最理想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拉著兩個仇人同歸于盡,就可以算是出了很大一口氣了……
但現在的形勢……明顯是對己方有利。
那么,所謂報仇,到底要報到什么時候,什么程度才是終點呢?
風印道:“這點,肯定要看莊叔莊嬸的意思,我怎么都行!”
這小子幫親不幫理的個性發作,這擺明就是在說,你們想怎么樣,我都奉陪,挺你們到底。
就算是想要完全搞死西門家族,也可以,也沒問題。
莊巍然苦笑道:“陛下的這個問題真正是問倒我們了!我們的報仇念頭始終存在,但說到將西門家族連根拔起,真沒想過。
一方面是人家勢力大,咱們惹不起。就算當真放了對,就算咱們最終贏了,那也是殺得尸山血海……殺孽太重。”
“當然,報仇難免見血,我擔心的其實是另一方面,西門家族之中,也并非全是壞人。西門家始祖西門冷風前輩,初初那也是仗劍天下,屠盡世間不平的大英雄大俠士,譜寫傳奇流傳于世,后來其功高絕頂,子嗣繁衍眾多,這才以西門一姓創建家族勢力;更向著天下發出公告。”
“前輩言道:吾西門冷風一生行俠,始終不違公道二字,今朝創立西門家族,渴望將吾之志綿延后嗣;然人心思變,日后若后人不肖,自然也是因過而頹。吾之心,唯維持世間公道,守護人間清平,如此而已。”
“今特設公道碑,以戒后人。后世若有不肖,崩壞公道之時,便是家族覆滅之日!”
“遙想彼時,西門冷風前輩在西門家族的山門之前,噼山建碑,手書公道二字,藉此鎮壓家族山門,一直傳承至今,輝映后世!”
“平心而論,這許多歲月以降,西門家族為了大陸,為了公道二字,無數前輩也都是有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犧牲的,不容抹殺。”
“別人不說,就說如今前來求診的西門千秋,此老為人就很不錯,只可惜常年困于自身傷損,養了三個不肖兒子出來……”
莊巍然嘆息道:“我們與西門家族有仇怨,不假。西門家族之中現如今的敗類不少,同樣不假。但若是因為這個,就屠滅了整個西門家族,別說你們如何感受,也不要說能否做得到,光是這么想一想,老夫都覺得……不大得勁,忒也過分了。”
貓皇滿意的微笑,開玩笑道:“你這家伙居然在朕面前自稱老夫,你有多老?”
莊巍然頓時汗顏,慚愧無地,差點就要當場討饒了。
貓皇哈哈一笑,道:“話分兩頭說,小莊所說的的確有道理,我深表贊同。”
“既如此,那就只誅殺西門懷德和西門懷柔,若是可以,這段因果就以他們兩人的性命,以為終結。”
眾人商議一下,就此一錘定音。
風印悠悠的說道:“咱們此役就只誅殺西門懷德和西門懷柔,那是沒有半點問題的;仇怨,也是到此結束。但若是西門家族執意為這兩人尋仇的話,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們怎么著也不能坐以待斃,西門家族往昔貢獻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咱們就得心慈手軟,一味的忍讓。”
“那是當然。”貓皇說道。
董笑顏在一邊說道:“還有一節也得說好,莊叔莊嬸愿意放下恩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那些個名列鈞天鑒追殺榜單的西門家之人,我還是要追殺的。這點,不沖突吧?!”
“不沖突不沖突,憨憨。”
風印熟練的回答道。
“那就好!”
董笑顏頓時放心,然后才突然急赤白臉:“你才是憨憨!叫誰憨憨呢?”
風印咳嗽一聲,道:“我小名兒就叫憨憨,你咋知道的?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叫緣法!憨憨!”
“哼!以后你小子再敢叫我憨憨,當心我生生的打死你,我超兇的!”董笑顏齜牙咧嘴,一派我很兇很不好惹的樣子。
“好的憨憨。”
“這還差不多……你又叫憨憨!”
小公主爆發了,當真滿院子追殺風印,劍光霍霍,聲勢不俗。
風影則是在一邊氣得肚皮脹大,還有小蛇則是在一邊嘶嘶的吐舌頭。
冰凰在桌上恍若未見的吃東西。
貓皇與莊巍然等……就當沒看見。
反正這倆家伙每天都會因為這個吵起來。
習慣了,習以為常了。
日積月累,從一次兩次,到三次五次,再到十次八次,現在更是發展到每天至少一次,怎么可能還不習慣?!
當天晚上。
貓皇與順利獲得令牌歸來的鵬萬里聯系,說起來風印要試探的問題……
鵬萬里目瞪口呆。
“這小家伙還真是……敢想敢干啊。”鵬萬里感慨說道。
“那這件事……”
“試探就試探唄……”
鵬萬里無所謂的道:“不過是西門家的幾個小輩而已……”
“那就這么辦了。”
貓皇這句話,不啻是為西門家族等人判了死刑,鎖定了既定命運。
對于鵬萬里這巔峰強者來說,西門懷德這種人,真心就如同螻蟻一般,想踩死多少,就踩死多少。
根本不在意。
一如紫帝所言,云頂之下,皆為螻蟻!
又如鵬萬里之言,再強壯的螻蟻,仍舊是螻蟻!
明日清晨時分,良心雜貨鋪仍舊繼續放藥,這一日自然又是排隊長龍的一天。
貼出告示,神醫恢復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痊愈,但知道大家等得著急,所以……今天開始恢復診治。
今晚要診治的對象乃是西門家族,西門千秋。
聽到這等利好消息,西門千秋險些激動得流出老淚來。
終于有希望了。
西門千里自然也高興地不得了,當場宣布今晚大辦宴席,整個家族大吃一頓,同時還邀約了北宮南宮兩大家族的作為貴賓赴宴,共襄盛舉,然而三家中唯獨沒有請東方家族的,不待見或者說針對的意向,顯而易見。
東方家族之人對此表示了不在乎…
東方狂更是直言:“就西門家族那餿酒,送都不喝!”
但這場酒宴進行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出了事,西門懷德與西門懷柔要提前離去,而且要帶走一批高手。
這舉動讓西門千秋與西門千里面上分外不好看,頗為慍怒。
“你們兩個小子要干什么!?”
西門千里湊近兄弟兩人,低聲怒喝:“你們父親馬上就要痊愈的大喜之日,你們居然……要提前離席?這讓天下如何看待我們西門家族?你們就這么見不得你爹恢復?能不能有點眼力見?”
西門懷德兩人一肚子苦衷,吶吶不能言。
因為今晚,那位凌大師……有空。
同意見面了。
今天九月二十,大舅今天七十歲生日,姑姑今天生日,九十大壽。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