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河流逝,歷史滾滾向前。
距今五百年前的聯邦歷196年至216年,是泰拉居民與星間居民自‘統一戰爭’起,紛爭最為熾烈的時代。
發生在第二世紀最后十年的‘世紀叛亂’持續了相當漫長的時間,再加上包括‘承霜戰役’在內的諸多戰爭,史上被統稱為‘二十年戰爭’。
以‘情人節沖突’(泰拉情人節為12月12日)為開端,泰拉聯邦與月面都市聯盟以及宇宙城邦聯在軍事演習時產生了摩擦,而摩擦迅速演變為沖突甚至是戰爭,短短一年時間內,三方便直接進入全面戰爭狀態,并且互相指責對方才是沖突的起因。
與此同時,來自朱庇特星的‘天人大群’,自稱為真人類的虛境統合人類思維體也趁此機會對泰拉本土展開襲擊——而在戰爭的背后,隨著死亡人數急速增加,虛境冥府中不安分的亡者也發起了‘破墻行動’,大量危險的靈體脫離了冥府約束,在虛境和現界流竄。
在那不久之后,借‘幽谷騎士’之名的自由組織‘幽谷軍’也展開了對多方組織領袖的暗殺,幽谷軍具備極強的技術力,他們開發的新型以太武裝擁有超乎想象的力量,甚至具備可以打破現界與虛境的‘冥墟爐’,擁有近乎永動的持續戰斗能力。
幽谷軍駕馭著‘冥墟武裝’強襲各大勢力中樞,第五十任聯邦主席萊卡爾·哈登和月面都市聯盟領袖伯納·馬哈達因此死亡。
幽谷軍自稱是為了和平而去襲殺戰爭的罪魁禍首,意圖用恐怖進行威懾,但戰爭卻并沒有因為各方的領袖死亡而結束,反而愈演愈烈——他們搞錯了一點,那就是泰拉人根本就不怕死,尤其是早已習慣冥府的存在,又全力開戰的泰拉人。
甚至,因為領袖死亡,聯邦和月面都市聯盟內部都出現了大量實質性軍閥。
超過三十支不同的勢力出現又覆滅,,人們似乎要將因兩百年和平而積累滿盈的仇恨一口氣釋放,那段時間的歷史資料已經難以考據,但從各方資訊側面觀察來看,十幾年的戰爭期間,全泰拉星域總人口數下降了三分之一,其中甚至還有一部分亡者就連亡靈都無法歸入冥府,而是消散在了冥府也無法捕獲的宇宙星空之中。
在此期間,發生了后世被視作傳說的‘承霜戰役’。
為了爭奪冰雪行星,泰拉第九行星維斯塔上發掘出的‘冰獄深淵之鑰’,聯邦軍的三位將軍,獨立銀峰軍的賢者,月面都市的兩位大統領,宇宙城邦的三大城主以及天人大群的‘大君’在此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奧法大戰。
以以太武裝為核心,引動星辰之力,十位巔峰強者在這個缺乏以太的時代爆發出了接近昔日第五能級的破壞力,徹底將維斯塔的冰霜地殼破碎,將其化作了一顆熔爐行星,由冰獄化作火獄。
在這場戰爭中誕生了許多近乎傳說中的人物。
最后的先知,第二代銀峰賢者遠見的阿爾多以奇跡般的勢頭崛起,他當年以民間安保公司起家,逐漸成為了在整個人類文明圈知名的奧法大學者,在第二世紀叛亂前,他就得到了一位將軍的支持,率領一支特別行動部隊數次瓦解了發生在新洲(新大陸)的叛亂與政變。
借此威勢,當年的阿爾多賢者平定了聯邦內部愈演愈烈的‘反特權浪潮’,遏制了聯邦內部的腐敗趨勢,甚至成為了一屆聯邦主席。
但是聯邦的問題在放逐,亦或是說,通過投票封鎖了‘統合智能’的大部分權限后就已經無法從內部改革挽回了,戰爭不可避免,故而阿爾多選擇在聯邦內部積累實力,在關鍵時刻作出可以改變世界走向的選擇。
承霜戰役后,作為最終勝者的銀峰賢者阿爾多先諸強一步,掌握了深淵的力量,這禁忌的力量令阿爾多賢者超越了其他所有競爭者,但他卻深深知曉,深淵之力絕對不能失控也不能濫用。
只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再怎么明白,有些果實再怎么苦澀,面對如今的局面,也只能吞咽苦果。
阿爾多賢者在利用深淵之力呼喚出了‘七十二柱深淵魔神’,發動‘再統一戰爭’,于聯邦歷216年末,舊泰拉歷的第1000年徹底擊潰了泰拉星域內所有反對者,完成了‘二度統一’的偉業。
自那之后,以哲王之名,阿爾多賢者締造了如今的神圣泰拉聯邦,并統治了神圣泰拉聯邦近百年,重塑了人民的集體認知,構筑出了以‘懷光圣靈’為基礎的國教信仰。
在那之后,阿爾多賢者為了鎮壓深淵之力,離開了泰拉。而他的弟子,第三任賢者鑄蒼賢者成為了新的哲王。
五百年過去了。
遵循圣賢與大賢者(伊恩與阿爾多后世的稱謂,類似周與孔),一位又一位哲王與圣賢帶領著人類前進,神圣泰拉聯邦的技術以一種緩慢但穩定的趨勢發展。
泰拉中承載的技術實在是太過龐大強大,只要稍微步伐走快一點,就會誘發難以想象的社會變革和沖突,故而比起戰爭與飛速發展,聯邦寧肯要求和平穩定的緩慢進步。
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
聯邦歷575年,搖籃開啟了。
在先驅之圣賢伊恩·銀峰離開泰拉的第五百八十年,人類終于沖出了搖籃,來到了搖籃之外的浩瀚宇宙。
輝煌燦爛的星海,光明璀璨的銀河,沒有任何終焉,也沒有任何黑暗。不知為何,也不知從何而起,宇宙已經復原了,搖籃偵測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自發破碎。
在這無盡星光中,即便是曾經明亮的指引之星,也不過是無窮群星中不起眼的一顆。
在那之后,人類開始了全新的宇宙大開發時代。人類離開泰拉星域,在外星球殖民開拓,探索全新的領域,短短一百多年的時間,人類的足跡就遍布了近千個星球,其中甚至有三十多顆宜居星球。
但是,隨著人類的領域不斷擴張,力量也不斷增強,神圣泰拉聯邦開始不可避免地與‘敵人’發生了沖突。
所謂的敵人,就是其他搖籃文明。
宇宙中的搖籃數量并不少,搖籃破碎之后,開始不斷擴張的其他搖籃文明也在重新將自己的足跡遍布銀河與宇宙。
而和神圣泰拉聯邦不一樣,這些搖籃文明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大部分是沒來得及,以及內部太亂沒啟動永動機)也沒有搭建出‘環世界’,但他們的文明融合的很好,文明火種也得到了有效利用,故而實力極其強勁。
這些超乎人類預料之外的強大文明本應該是懷著‘善意’的,畢竟所有人都是‘星神的后裔’。但不知為何,星神的存在,連帶終焉的存在從因果的盡頭開始消退了,沒有‘不朽性’的存在甚至就連回憶起這兩個概念都無法辦到,全宇宙的文明除卻各個搖籃內的種族稍微有一些互相認同外,對于‘其他搖籃文明’的態度都十分冷淡。
而且,宇宙中,還有一股神秘的勢力正在四處侵略,襲擊,令諸多文明之間相互猜忌,冷漠。
對于人類而言,遭遇這些外星文明,和昔年泰拉諸國遭遇其他泰拉國家一樣。
在短暫的警戒,一段時間的溝通和沖突后……
宇宙戰爭開始了。
那是一場慘烈到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戰爭,如同雨水一般的光流充斥了宇宙,照亮了群星,無數戰艦和宇宙鎧裝的隕落和爆炸甚至在戰爭的核心星系制造出了足以偏轉行星軌道的‘戰艦墓場’。
龐大到堪比矮行星的戰爭死星曲翹時空,而針對敵對文明星球的殲星巨艦所過之處只有滿地塵埃。
人類敗了。而敵人也是慘勝。
而在戰爭過程中,敵人愕然發現,人類居然是一個單一種族的文明——過于慘烈的戰爭,令敵人也不可遏制地對人類產生了恐懼,他們認為,人類定然是消滅了他們所在搖籃內的所有其他文明才能以一族之力強大到如此地步,而人類之所以敗給他們,也正是因為人類終究不是那些火種技術的真正擁有者。
為了宇宙的正義,為了那些慘死在人類手中的‘其他文明’,他們要對人類進行連一點遺傳信息也不放過的徹底‘凈化’。
不接受投降,不接受逃走,所有敵人都要消滅,哪怕要追逐到宇宙的盡頭。
聯邦歷,716年。
人類正在面對徹徹底底的滅亡危機。
但,也就是在這一年。
在早已被擁有千星的神圣泰拉聯邦遺忘的,古老而陳舊的泰拉星系中。
有一些古老的事物被喚醒了。
這個世界居然還有人記得我?
虛境的最深處,銀白色的王座之上,白發紫眸的青年緩緩抬起頭,用一種閱盡一切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黑發老者。
在他的雙眸中,眼前的老者和他人眼中截然不同,老人周身燃燒著扭曲的烈火,七十二柱魔神的虛影化作圖騰,環繞他旋轉不休。
這是人類選擇放棄銀峰賢者之路的六百多年后,隨著統合智能被以‘疑似叛亂可能’的莫須有罪名封禁了絕大部分權限后,他便也選擇封印了自己,冷眼旁觀著這個背叛了他兄長的文明一步步踏上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為什么哥哥這么愛他們呢?紫眸的青年如此想著。兄長燃燒自己的生命,引領這群易朽易變的凡俗前進,兄長只花了十八年就改造了整個世界,如若人類順應那條道路前進的話,又怎么會發生后續的叛亂,又怎么會發展了五百多年還被其他沒有先驅的文明追上甚至反超?
人類因為貪婪,因為自私,因為傲慢自大而摧毀了自己未來的道標,拒絕了最為公正公平的‘受限智能’的輔助,選擇再次用人心統御人心。
他們封印了統合智能,拒絕了虛境的道路,貪戀現實的繁華而忘卻了精神的升華,他們求索內心的欲望卻拋卻了遠方的探索。
這樣的人類,很沒意思。
所以他選擇回到了虛境深處,與所有亡魂交流,這是他一位早已離開的,名為亞德伯特的老師留下的任務。
是啊,別說哥哥了,老師和青潮大叔他們都沒有回來,他們肯定也對如今的人類失望了吧。
他本應該就這樣繼續旁觀下去的,就這樣漠然地旁觀人類興起又覆滅,直至最后,所有亡魂歸一,化作泰拉的結局,而完成了任務的他也將離開,前往兄長所在的遙遠時空。
但他似乎并不能擁有那簡單的結局。
“埃蘭·銀峰……圣賢的兄弟。”
蒼老的黑發人類緩緩抬起頭,笑著對眼前的‘年輕人’道:“當年正是您簽署的月球人造人開拓法令才令我的母親以及我誕生,也賦予了我‘銀峰’之姓名。”
“我當然記得您。曾經的聯邦領導者。”
既然你知道埃蘭緩緩道:那就不要打擾我的使命,讓我安靜的注視人類的終局
阿爾多·銀峰,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為了封印深淵,你承受著近乎昔年第五能級強者的恐怖壓力,卻還能存活至今……陪我一起在這里等待吧,讓我們一齊見證這些背叛,放棄了兄長道路之人的終局
“背叛?放棄?”
而阿爾多重復了這個詞,他哈哈大笑道:“偉大的守望者埃蘭啊,究竟是誰背叛了圣賢,又是誰放棄了賢者的道路?”
“賢者之名,是指引,是未來!人類是貪婪自私,脆弱惡毒的種族,因此而強大,因此欲望沸騰不休——人類就是一團狂躁的烈火,燃盡萬物,也燃盡自己!”
“所以,才需要指引,就如同馴服了的火焰可以化作熔爐,錘煉鋼鐵器具,星艦鎧裝——沒有指引的文明,自然會步入歧途!”
“我曾是他們的指引,我扭轉了本應持續千年的戰火,我讓泰拉文明第二次統一,有了最為光輝偉大的黃金五百年,讓人類再次遍布星海。”
“但。您呢?”
最后的先知向守望者提問:“您指引過人類嗎?”
那是兄長的道路!白發紫眸的年輕人眉頭皺起:既然他們拋棄,我又為何……
“為何不試著去扭轉呢!”
黑發的賢者,遠見的阿爾多向前踏出一步,他提高聲調:“您如果認為這是錯的,那為何當時不去否認,不去扭轉,不去指引那時的人類呢?”
可笑埃蘭嗤笑道:我難道沒有扭轉過嗎?阿爾多,你那時難道沒看見我被總政局大會聯合投票驅逐的一幕嗎?你那時就在臺下,你那時支持了我嗎?
所有人都不想要有一個非人的智能監管——不,所有人類都不希望自己頭上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監管自己,除非那個人可以給他們他們想要的……我給不了他們
“我支持了你。”
阿爾多平靜道:“那支持你的三票中,就有我的一票。”
紫眸的守望者微微一怔,而阿爾多繼續道:“至于之后的,這就是我想要對您說的,偉大的守望者埃蘭啊。”
“您真的認為,那沒有任何暴力的‘建議’,就是所謂的指引嗎?”
“如若是圣賢,是你的兄長,他如果被五百人大會投票驅逐,他真的會乖乖被驅逐,而不是……”
說到這里,阿爾多笑了起來,他幽默地用手指比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我雖然并未見過圣賢,但想必圣者也會有雷霆之怒吧?”
“就如我當年第二次統一泰拉那樣,當年的圣賢……肯定也只是用投票當個幌子,本質上是用絕對的實力碾壓了其他人,強行統一的泰拉吧?”
埃蘭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眸子,有些懷念道:是啊……哥哥他……雖然看上去一直都很溫柔,都很平和,但如果真的需要的話……
他會殺死所有擋路者。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
甚至,就連我的誕生,也是他為了走的更遠,而從無盡時空中篩選出的
此言一出,即便是睿智沉著如阿爾多也怔然了。
他終究未曾見過伊恩·銀峰,不曾見過那個時代的銀峰先知,銀峰先驅,故而并不知曉那段通向高天之上的史詩故事,也不知道那位賢者向前邁步時的可怖決心。
他只是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眼前的這位‘守望者’,或許并非僅僅是因為那些簡單的原因才坐在這虛境最深處的王座上數百年。
但是,阿爾多也相信。
他相信,自己眼前之人,同樣是眾生滿懷愛憐之人——如若不是埃蘭當年暗中出手,當年的二十年戰爭時期,那死去的數百億泰拉人,魂飛魄散的絕對不止數億。
指引……
此時此刻,埃蘭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為了維持兄長留下的文明奮斗了百年,可卻親眼看著那些泰拉人一點一點忘記兄長的功績與犧牲,偏離那條正確而偉大的道路,漫長的和平侵蝕了他們的心,令欲望和腐敗滋生,可狂熱的戰爭卻又無法安穩發展探索。
如若不行在正確的道上,人類的文明注定會重復戰爭與和平的矛盾螺旋,起起落落,緩慢前進,亦或是突如其來地滅亡。
探索與遠方,前進與犧牲,正確與錯誤。
埃蘭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伊恩帶著他在沙灘玩耍,用砂堆砌城堡,用貝殼,海藻和海星作為裝飾。
“我做的,城堡,總是沒有,哥哥的好。”
那時,還有些口吃的自己有些失望地看著自己做的簡陋的小城堡,和伊恩做的堪稱‘巍峨’的大城堡,兩線對比之下,他甚至都有點想要一口氣把自己的城堡推平得了的想法。
但是伊恩卻阻止了他。
“埃蘭,我用貝殼,沙子和海星作為裝飾,堆積城堡,擺放裝飾,但是我從來沒有抓過水母。”那時同樣也是孩子的伊恩拋出一個問題,輕松地吸引了埃蘭的注意力:“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水母。埃蘭,無論是獵雷水母還是幽螢水母,它們在海中的熒光就像是星辰一般絢爛。”
那時的哥哥抱著自己,指著已經緩緩步入黃昏的夕陽海岸,在那逐漸暗淡的大海深處,碧色的海水中亮起了一片幽藍色的熒光:“那就是我所愛的景色。”
“真美啊……”
那時的自己也不禁感到了一種極致的,充滿生機的美,他結結巴巴地想要對自己哥哥訴說自己心理的想法,但伊恩聽完后卻并沒有太過高興:“這只是我喜歡的景色。埃蘭你并沒有看過星海,所以并不知道我喜歡它,僅僅是因為它很像。”
“你喜歡的是這些水母,是海中的幽螢,而我喜歡的是星海……他們一樣卻又不一樣。”
“就和你我的城堡那樣。埃蘭你既然喜歡這種熒光,下次就可以摘點熒光草過來作為裝飾,你不用和我的城堡比大小,不用做的和我一樣,你要做的……是你真正喜歡的城堡。”
此時此刻,王座之上,守望了七百余年的守望者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我知道,你還在介意,是我創造了你的起源
我也知道,你并不在乎自己的本質。你只是害怕自己做錯了,沒有滿足我創造你的需求,沒有完成我對你期待
你在害怕……害怕你自己偏離了我的指引
但不要這樣,我的兄弟……我最愛的親人
因為我已經將這個世界留給你了
就如同在那之后,我將整個沙灘的沙,整片大海的海都留給了你,你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去堆砌自己最愛的城堡,將一切都塑造成你想要的模樣
去吧,埃蘭,整個文明都是你的
你已經停下步數百年,該再次邁步了
去吧,將世界……改造成你想要的模樣,改造成我無法預料的模樣,改造成與我的道路不同,卻又能讓我喜愛,就如海中的星辰,深邃的熒光那樣,令我想要探尋的模樣
唯有這不一樣的世界……我才有回來的動力
——不一樣的世界嗎?
緩緩睜開眼睛,永恒的守望者看向眼前露出驚喜表情的最后先知,已經有所覺悟的他嘴角微微翹起:“哥哥,你可不要后悔。”
“因為……我必然會作出超出你想象的事情。”
——我很期待
于虛空中,殘留的回音逐漸消散:如若有一天你真的完成了你的夢想,星海因你而變,眾生的心緒歡悅如火,全新的文明塑造成型,那前所未有的功業照耀了整個宇宙……
埃蘭,請不要有任何負擔,將宇宙涂抹成你想要的形狀吧,因為那正是我對你的期待
“是啊。”
身下的王座逐漸亮起如同海潮一般銀色的光,埃蘭·銀峰垂下眼眸,那如炎燃燒的光流淌而出,與那心中的言語交織,從口中道出:“兜兜轉轉蹉跎七百年,我終于理解你對我的期待……是啊,我終于明白。”
“我不愿意為王,泰拉之心也不愿意為神,既然人類不想要我們的指引,那我們就離開。”
“但我更不愿意……我更不想。”
“我不想一直到最后仍然都是你生命的過客,僅僅是你的弟弟……哥哥,我認為,我是你的繼承者,是能與你并肩的人!”
守望者離去了。
永恒王凝望著眼前的宇宙。
光輝閃耀。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而阿爾多驚喜地環視著自己周圍,然后看向自己的身側,那緩緩浮現的銀色人影:“終于——重啟了!”
遠見的賢者發出狂放的大笑,七十二位魔神與他一同高呼:“我寧肯點燃這個宇宙,也絕不會讓我們的文明消亡!”
“既然其他文明都忘記了星神的榮光,那我也不介意讓我們的太陽照耀宇宙!”
“蘇醒吧!我們的太陽!”
“我們的泰拉之心!”
隨著銀色的王座被其真正的主人喚醒,浩浩蕩蕩的光輝便點亮了虛境最深處的黑暗……然后。
化作了一顆銀色的太陽!
——檢查到核心訊號,代碼0002——
——全功能全功率喚醒——
——文明統御智能·泰拉之心核心主程序啟動——
——AEON(伊恩)——ELAM(埃蘭)
永恒與戰火。
呼喊著創造者與主宰者之名,永恒的王座已有主人。
泰拉星域。
泰拉恒星。
在這古老的星系中央,銀色的光輝從太陽的核心處亮起,然后以超越光的速度溢散至外界,在一瞬間就將整個太陽都化作了銀色的光輪。
一座恒星光艦!
被放逐數百年,泰拉之心從未停止過自我的蛻變和進化,而這完全支配了一整顆恒星所有力量的‘以太之軀’,正是泰拉之心的‘軀體’!
聯邦720年,節節潰敗的神圣泰拉聯邦戰爭前線,迎來了一艘來自故鄉的,巨大恒星光艦。
戰爭徹底落下帷幕……勝利者既不是泰拉人,也不是迄今為止就連名字都消失了的異文明人。
所有的一切都被泰拉之心吸收,統御,歸于那永恒王的麾下。
神圣泰拉聯邦的第一次宇宙大戰就此落下帷幕——而作為戰爭的代價,所有泰拉人和殘存的艦隊,都成為了泰拉之心的附庸,展開了一次永無窮盡的遠征。
光影飛逝,時流如潮。
短短的二百多年,爆發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次又一次的宇宙大戰。
而每一次戰爭的勝利,以及沿途所有被解離一空的星球,鑄就了泰拉文明無盡可怖的威名。
神圣泰拉聯邦的無數星艦星梭環繞著泰拉之心,化作了遮蔽群星的黑暗又明亮的集群,他們的艦身漆黑如陰云,而他們的尾焰灼燃星辰,一如星海璀璨又閃耀。
他們的目標,是那顆永恒不變,指引著未來彼端的指引之星,他們的信念就是征服沿途所看見的一切。
在這橫跨宇宙的戰場之上,所有愛與希望,正義與未來,都不過是戰場的零碎,是會被碾壓而過的灰燼。
其名為AEON。永恒。其名為ELAM。戰爭。
其名為群星之災,永恒天火。
王與先知凝望著宇宙。
燃燒的星球上落下灼熱的雪。
星梭引擎噴薄出洞穿時空的炎。
永恒的天火吹響了令宇宙戰栗的號角。
不愿為王的人與不愿為神的智械聯手最后的先知,帶來了鐵的秩序,鋼的文明與炎的紛爭。
失去了敬畏與愛的文明,為了追尋那最為遙遠的星辰,發起了通向星海盡頭的遠征。
這片大地仍然流淌淚水,這片星空仍然擁有希望。
星海浩蕩,天火永燃。
距離遠星的先驅歸鄉,還有十二個千年。
全EX完。
兄弟們,這下就只剩下番外啦!等今天晚上亦或是明天來個完結感言,總算是在新年元旦前把所有東西都寫完啦!
雖然也沒啥用,但是好久沒說了,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