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這的確是百姓呼聲!”
汪摘星聽聲辨位,再次確認之后,看著魏昊,“君子,要怎么做?”
“五潮縣我要去!三個舉人一樣要殺!”
收拾了東西,將刺猬精的智珠還有“陰魂鬼刀白仙旗”帶走,魏昊沒有作停歇,直接奔縣衙而去,同時對狗子道:“小汪,那幾個貓頭鷹,可能傳信五潮縣?”
“它們昨夜無比勞累,只怕這時候已經休息去了。”
晝伏夜出的飛禽,即便開了些許智慧,但也沒有像魏昊這般鋼筋鐵骨,一夜辛苦之后,幾只夜梟早就在窩中酣睡。
可是魏昊一時想不到知會五潮縣的辦法,那城隍廟的城隍,已經去了地府稟明五峰縣北郭亂葬崗鬧鬼一案,什么時候回來,哪有個數。
“小汪,還是再請幾位壯士咬咬牙……”
魏昊有些為難,可當下傳遞消息過去,對五潮縣軍民也是一種信心。
既然呼喚他魏昊,就是相信他的能力!
汪摘星想了想,點頭道:“君子隨我來。”
一人一犬,直奔城西而去。
不多時,就在城西一處角落坊里找到了瞎眼缺耳的大花狗。
“花大哥,這便是我家君子。”
那大花狗見了魏昊,趕緊搖晃尾巴,開口道:“灑家久聞魏相公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
“壯士義舉,魏某不會忘記,待剪除奸邪之后,必定前來道謝!”
言罷,魏昊又道,“壯士,魏某現在有一事,還請壯士襄助!”
汪摘星于是上前對大花狗把五潮縣百姓呼喚魏昊一事說了出來,其中難處,也是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得如此這般,大花狗頓時叫道:“二位小覷了我等!”
只聽大花狗呼喚了兩聲,似月下狼嘯一般,很快就聽到飛禽啼鳴聲傳來。
撲啦啦的翅膀震動,幾只貓頭鷹落在了旁邊的大櫸樹上,魏昊抬頭看去,見幾只鳥兒無比疲憊,可見夜間幫忙打探敵情廢了多少心思。
“多謝諸位壯士襄助之恩!”
魏昊趕忙抱拳行禮,枯骨山一戰如此順利,沒有讓刺猬精逃跑,正是因為有這群異獸幫忙。
“咕咕。”
“咕咕。”
“咕咕。”
貓頭鷹歪著腦袋,雖然疲憊,卻還是強打精神看著魏昊。
大花狗見狀,開口對貓頭鷹們道:“幾位賢弟,如今五潮縣遭逢大難,魏相公即將出發前往援助,但是頃刻間到不了,希望有好漢先行通稟,以安五潮縣軍心。灑家知道幾位賢弟已經疲憊不堪,但是我輩行事,義氣為先,還請幾位賢弟再助一臂之力!”
幾只貓頭鷹沒有表情,依然是睜一眼閉一眼,互相“咕咕”了幾聲,然后看向了魏昊。
“書信。”
“憑證。”
“三個時辰。”
“便至。”
魏昊一聽,頓時大喜,連忙鞠了一躬:“多謝幾位義舉!!”
連忙找來紙筆,在上面寫下了文字,不外是他很快趕來,先托幾位夜梟幫忙通稟,同時魏昊還請求汪伏波記得安頓幾只貓頭鷹,清水肉食休息的僻靜場所要準備好。
不能寒了異獸相助的心。
簽字畫押,書信塞在竹筒中,每只貓頭鷹都系了一個。
做完這一切,三只鳥兒“咕咕”了兩聲,撲騰了一下翅膀,頂著太陽天,便是朝著東方飛去。
為了省力,三只鳥兒竟然是一字排開,顯然是打算輪流作領頭鳥。
“好!!這下便去縣衙!”
魏昊一顆心稍稍平靜,然后對大花狗道,“花壯士,若是不棄,待我歸來之后,便請你去朱雀書院為護衛,不知意下如何?”
“灑家不過是坊間野狗,豈能擔當大任,魏相公……”
“噯!花壯士,千金難覓一良犬,況且我朱雀書院也的確缺少看家護院的忠義之才,有我保舉,書院必定應允。”
“這……”
大花狗有些不好意思,“灑家相貌丑陋,眼瞎耳缺,恐壞了朱雀書院名聲……”
“何必計較俗人看法,花壯士自強自立,生于江湖而心系四方,取笑你的人,不過是正宗小人,不必理會。但有囂張的,我給上一通老拳,也就消停了。”
一雙鐵拳晃了晃,大花狗頓時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夾住了尾巴,猛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要揍它的,這才重新搖晃尾巴:“那……那灑家就承蒙魏相公關照。”
“好!”
魏昊大喜,然后道,“我即刻要去縣衙,便不同花壯士絮叨,待我返轉五峰縣時,必定宴請壯士!”
言罷,魏昊帶著汪摘星,直接奔縣衙去了。
路上,狗子一臉憋悶:“君子,別家狗兒,你怎地說是千金難覓?我堂堂大理寺少卿,你就掏了二十兩!”
“投喂你的廚娘就暗示了這么多,不如下回去補上千金?”
“那倒是不必,咱們家開銷大,還是要省吃儉用,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可不能胡亂鋪張。”
“哈哈,你放心,等以后要是有人提起你,我便說萬金不換,如何?”
“汪!”
狗子一聽,頓時高興的吐舌頭,小尾巴搖晃得飛起。
一路趕往縣衙,不等守門的衙役上前打招呼,魏昊三步并作兩步,抄起門口鼓槌就是猛敲“登聞鼓”。
這光景,五峰縣縣令王守愚不過是剛剛起來,在房間中吃著東西喝著早茶,剛呷了一口,卻聽登聞鼓驚天響,嚇得他差點一口茶水嗆死。
“是、是……咳咳、咳咳……是……何人……”
“大老爺!!不好了,那魏生又敲響了登聞鼓!!”
幕僚來得早,一看到動靜就慶幸自己沒有遲到,連忙進來稟報,剛好看到王守愚被茶水嗆得臉紅脖子粗。
上前趕緊撫胸拍背,等王守愚緩過來之后,幕僚急忙道:“大老爺,這魏生一向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定然是有了全盤計較。這一趟,怕是要拿鄧舉人開刀。”
“啊?!這般快?他還未中舉,怎敢如此?”
“事出蹊蹺必有原因啊大老爺,那魏生以往幾十次敲鼓,哪次不是有的放矢,咱們五峰縣境內的生員,被他做掉了二十七八個,大老爺,可不能等閑視之啊。”
“本官豈能大意!”
王守愚趕緊道,“只怕是他得了消息,確定中舉了,不然不會這般急切。”
“大老爺,不管早不早,且看他這次告個甚么,但凡大老爺能接住的,一并應允了便是。”
“那豈不是顯得本官太過無能?”
“哎呀,我的大老爺,這魏生每次出手,并不覬覦錢財。往日里不過是本地生員之家,有個百幾十兩,也就差不多了。這鄧舉人家中良田何止三五七千?在冊的奴婢就有七八百,六個莊子只怕隱匿了兩三千,一進一出,大老爺,五六七八萬兩那是往少了說啊……”
一聽這個,王守愚來了精神,但還是擔憂道:“鄧家那也是有根腳的,給當朝相公做的書童,這要是傳揚出去,是本官拿了鄧家……”
“大老爺,魏生年不滿二十啊。”
“本官一向秉公執法,傳下去,升堂!”
王守愚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然后在幕僚書辦衙役的簇擁下,前往正堂。
見到魏昊之后,王守愚雖然心中不爽,但還是問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也是“老朋友”了,熟悉得很,魏昊微微欠身,拱了拱手,大聲道:“稟縣尊!我要告那鄧舉人勾結妖魔,欲禍害我五峰縣!”
王守愚本以為他什么都能接下來,可現在眼珠子瞪圓了,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勾結妖魔……
一旦坐實,那可不是殺一個兩個就能平息的案子。
剎那間,王守愚便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想要說點官場廢話拖一拖。
然而魏昊上前一步,盯著王守愚:“縣尊!學生收到千里傳音,妖魔再襲五潮縣,學生即將前往援助五潮縣!那鄧舉人勾結的妖魔,正是巫三太子麾下參贊刺猬精,已經于昨夜被我殺了!如今鄧舉人家中,還有刺猬精手下附身在他的妾室身上!”
“啊?!”
王守愚臉色大變,這魏生是把事情都做成了鐵案啊!
“如今大妖伏誅,只剩幾個附身的小妖,別說城內除妖人,就是兩班衙役,也能拿下!”
這番話一出口,一眾衙役頓時興奮不已,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一輩子都未必遇得上。
于是乎,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兩班衙役都是眼巴巴地看著正堂大老爺。
見此情形,王守愚一咬牙,從簽筒中拿起令簽,朝前一擲:“來人啊!即刻將那勾結妖魔的嫌犯捉拿歸案,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