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腳踹開金寶樓的大門,這兩扇大門都有幾千斤重,然而在魏昊腳下,跟紙糊得一般,當即碎了個稀巴爛。
聽到動靜,整個樓院頓時出來數十條大漢,各持棍棒刀槍,然后沖著魏昊殺來,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嗯?!”
魏昊雙目圓睜,“找死?!”
原本如狼似虎的幾十條大漢頓時身形一滯,一個個止住腳步,紛紛駐足,左右不敢上前,魏昊這才道:“把你們老板叫出來,十息之內不現身,就不必出來了。”
“一。”
“二。”
“三。”
“四。”
魏昊根本不理會他們,淡然報數,整個庭院頓時一陣喧嘩,不多時就有諸多錦袍客魚貫而出。
“哎呀呀,不知是魏老爺大駕光臨,當真是讓‘金寶樓’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有個胖員外笑呵呵地出來相迎,看上去憨態可掬,后頭還有幾個錦衣在身的家伙,一個個目光不善,盯著魏昊。
只看到他們腳踩皂靴,魏昊就知道,這些是衙門里的人。
“你是老板?”
“鄙人林歡,忝為‘金寶樓’東主……”
“拿下。”
“是!”
不等林歡說完,后頭幾個捕快立刻沖了上來,枷鎖直接套上,根本不容易反駁。
“大膽!魏大象,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由得你耀武揚威!這‘金寶樓’是你想來就來的?區區一個舉人,讓你尾巴翹上了天是吧?!把林老板接過來!我看誰敢徇私枉法——”
一人大喝,手持折扇指著魏昊,根本不懼,魏昊看他穿著打扮,再看腰間裝飾,便知道來頭不小。
不過這跟他沒有關系,魏昊此刻已經運氣于目,異瞳能夠看到此人的貴氣,王子公孫又如何。
“魏某的‘千牛衛司仗使世襲左千戶’怎么來的,幾位不會不清楚吧?”
魏昊面色淡漠,對捕快們說道,“只管拿下。一句話,誰敢阻撓,格殺勿論。天塌,我頂著。”
“是!”
有魏昊這句話,捕快們當真是生龍活虎,這事兒太簡單,怕個屁。
魏昊亮出千牛刀,隨手一擲,甩在了地上,那些見過千牛刀的人,都是下意識后退一步。
同樣是左千戶,世襲左千戶可不是隨便得來的。
固然也有恩蔭賞賜的路數,但自己沒實力,也發揮不出世襲左千戶的特權來。
魏昊武藝超群,一人成軍,自然是萬人敵的實力。
人的名樹的影,當知道眼前打上門來的兇人,就是傳說中的魏,不少“金寶樓”的護衛已經慫了。
膽氣一丟,便是全然沒了斗志。
“小公爺,那……那是魏大象,魏大象啊。”
“住嘴——”
錦袍青年咬牙切齒,盯著魏昊,“我便不信,你敢傷我……”
“你算個屁,大巢州知州姚馥蘭,我殺的。”
聲音不高,卻宛若驚雷,魏昊目光冰冷,看一條死狗一樣看著錦袍青年,“別說是你,殺你全家我都不帶皺眉頭的。”
“你!”
“太后的內侍泮中官,也是我殺,不過我大發慈悲,留了他全尸,割下來的耳朵,最后也裝了回去……”
魏昊說話間,外圍“保家仙”已經封死了所有出路,牛將軍派來的一千二百鬼卒,也將天上地下圍了個水泄不通。
察覺到一切都妥帖之后,魏昊一跺腳,喝道:“土地何在!”
一個黑不溜秋的矮小玩意兒從地里鉆了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土地在此,在此,公喚小老兒何事?”
大夏朝有個特色,舉凡有名的寺廟,多有土地公駐守,為的就是通神便利。
“金寶樓”這塊地盤,以前是“小報恩寺”所在,自然也有土地公值守。
“本地暗室、地道,都一一說來,事后我會為你表功。”
“是是是,小老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土地公那黑不溜秋灰頭土臉的,倒也不是沒有緣由,“小報恩寺”一把火,燒得他眉毛胡子都沒了,連小小的土地公神龕都燒沒了,只留下了一塊石碑。
沒了遮風避雨的地方,風吹日曬就成了這個德性。
再加上“金寶樓”復雜得很,原本“安宅貍國”還能提供貓舍之類,改朝換代之后,自然連個接濟都沒有。
舊年積攢的那點香火積蓄,一股腦兒都賠給了“安宅貍國”新朝。
吃穿用度,哪個不要開銷……
土地公尋思著自己茍延殘喘下去,能挺到哪天“天官賜福”,就趕緊走人。
現在一看,嘿,好家伙,魏居然殺了過來,那不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他是個小屁神不假,那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呢。
“哪里來的妖孽,竟敢在此妖言惑眾——”
有個道士一聲大喝,正待出手,卻見一道流光直接飛過,瞬間洞穿他的頭顱。
“林道長——”
魏昊手一抬,流光回到手中,正是一枚不見血的飛刀。
“除妖監、巡天監、欽天監的,自己出來繳械免死,否則,接下來你們有很大的可能會死。”
“你竟敢殺了林道長——”
那錦袍青年睚眥欲裂,“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徐真人的徒弟!大國師的徒孫——”
“便是徐宜孫來了又如何?我還有筆賬沒跟他算呢,先殺個徒弟過過癮。”
把玩著手中飛刀,魏昊大踏步向前,然后說道,“所有‘金寶樓’持械人員全都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金寶樓’內所有精靈妖鬼聽令,三息之內現身,否則魂飛魄散!”
“反抗者皆以勾結妖孽、殘害鄉民論處!”
一應錦袍客都是面色鐵青,卻又不敢發作。
魏昊上了臺階,反手對之前極為囂張的錦袍青年就是一個耳光:“滾一邊去。”
“你敢打……饒命!”
捂著臉的錦袍青年嚇得一哆嗦,只因一枚飛刀懸在面門前,明晃晃的極為嚇人。
而左右護衛,刀還沒有出手,脖頸上已經同樣頂著一柄飛刀。
魏昊的超絕武藝,徹底嚇到了他們,全然不敢動彈。
入樓閣大門內,魏昊見門頭盤繞一條蛇,這蛇有五個腦袋,渾身金燦燦的,于是問道:“你是什么來歷?”
“回公的話,小的乃是‘五頭招財蛇’,本在山里修行,聽聞往日朋友發跡,特來投奔。”
“噢?是‘保家仙’?”
“呃,這倒是不知,只說是得了天界垂青,賞了一個國主當當。”
“嚯!”
魏昊笑道,“你那朋友,是什么根腳?”
“便是個熊貍,有招財進寶之能。”
“你也招財,它也招財,可是一個師傅門下的?”
“小的起家修行處,喚作‘多寶山’,最先出山的,便是‘吐寶獸’,曾助過多位人皇。”
“吐寶獸……”
魏昊微微點頭,頓時明了,此事基本上都串上了,果然跟自己剁死的“灰先鋒”有關系。
魏昊于是對五頭招財蛇說道:“我看你初出山頭,還不諳世事,便不殺你,自去外面候著,不可亂走。”
“是,是,小的這就出去。”
咻的一下,五頭招財蛇現了真身,當真是渾身金燦燦,整個庭院都被照亮。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看了過去。
好些錦袍客都是目露貪婪,沒想到這里還有一條“五頭招財蛇”!
五個蛇頭看著嚇人,然而它金燦燦的,不是假的金燦燦,是真正的黃金為鱗,寶光十色。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還有‘五頭招財蛇’!若是請回家中,豈不是富貴百年?!”
“不止,應該還有其它招財進寶的瑞獸,若是成為‘保家仙’,還愁什么花銷?只管揮霍便是……”
王子公孫們雖然忌憚魏昊,卻也鎮定得多,還在那里琢磨著如何跟招財進寶的瑞獸結緣。
而從未見過妖靈的捕快們,則是驚奇不已,發出陣陣咋舌聲。
“我的天,這‘金寶樓’還養著如此一條怪蛇?!”
“你懂個屁,這蛇是金子做的!”
“那是妖怪!”
“妖怪原來長這樣……”
“那天‘畫皮小筑’才叫厲害,比這個更帶勁!”
隨著魏昊魚貫而入的捕快們,迅速搜查房間,魏昊手指哪里,哪里就有人藏著,即便是隔間、暗門、地道,都躲藏不過,土地公在旁全都指了出來。
而魏昊站在一棵梅花樹前,卻是打量了一會兒:“土地公,這樹并沒有成精吧?為何會如此靈氣十足?”
“公你看,那頂上的那朵梅花。”
“噢?”
魏昊抬頭看去,才發現花香陣陣之中,居然還有一絲別樣香氣。
一枚梅花金錢散發出來的錢香。
“錢?”
“正是了。”土地公笑著道,“此乃‘梅花金錢’,并無銅臭,只有錢香。乃是一種寶物,得了能光耀門庭、富貴三代。”
“嚯!已經有了‘五頭招財蛇’,還有‘貍奴鈴鐺’,更有不知名的熊貍,這還要一枚‘梅花金錢’,這是要招多少財,進多少寶?”
“正是過猶不及,這財氣如此充沛,尋常手段哪里來錢快?可不是得‘九出十三歸’,財源如流水?”
土地公道出其中關竅,魏昊連連點頭,“得一個就了不得,這接二連三的,必有蹊蹺。”
此時內院一陣熱鬧,不少蛇蟲鼠蟻都鉆了出來,紛紛給魏昊鞠躬磕頭,然后到外面站著聽候發落。
魏昊不看還好,這一看,眼珠子都鼓在了那里。
只因這些蛇蟲鼠蟻,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寶氣財氣十足,皆是旺家富宅的瑞獸靈蟲。
有只蟋蟀一對,一個金的,一個玉的,金的叫一聲,翅膀抖落金粉;玉的鳴一陣,蟲須滴下玉露。
“這是要多少錢?”
魏昊徹底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