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大王!大王!」
「快走!〞
「護送大王離開一一「
地府鬼神非常焦急,真要是動手,他們并不懼怕夏邑修真,但真正的危險并非是眼前,地府陰兵鬼將在陽間作戰,有違規章、犯了忌諱。
一旦出現陰陽沖撞,天庭就能堂而皇之地派出天兵天將。
避免神仙降世,這是地府十國早就有了意識,而旦蔣判官想的遠不止這些,他知道自家大王有踏上天路之心,這時候引發三界斗爭,那么不管愿不愿意,人祖人皇們定下的規則,都會發動。
猶如機械的規則,不會因為鬼神的出發點是什么而改動。
到了那個地步,即便自家大王保全,最后還能力挽狂瀾,期間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是前所未見。
蔣判官、獨角鬼王等鬼神,都有這個判斷,所以立即招呼陰兵鬼卒,駕著陰風、趕著黃泉,趕緊離開。
奈何魏昊被國運壓制太久,此時想要進入黃泉也是不能,倘若魏昊死了,反而見得一些,但蔣判官不可能真的上去一刀把魏昊搠死,于是搬運魏昊肉身如搬山,只能各種障眼法擺下,拖延時問。
「大王靈肉合一,魂魄離體絕無可能,我等盡力吧。「
此時的魏昊,隨便來幾個柔弱女子,都能扛著他走。
但是鬼神不行,被國運壓制的魏昊,就是神州霸主大夏王朝的叛逆,他除非死了,倒是容易處理,勾走魂魄就是,肉身留著肥田。
現在完全不行,魂兒碰觸魏昊,就是要扛著一份國運壓制,是數百年夏室人心的凝聚。
慢說區區五萬鬼卒,就是再來五十萬、五百萬,也是只能輪
蔣判官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眼見著后方流光溢彩,知道是追兵已至,卻是束手無策。
此時此刻,他只恨自己怎么就是個陰神!
自己真是個廢物!
「老哥,不可猶豫,我等跟他們斗上一場!」
「陰神禍亂人間,這可是大罪,天庭必然知曉!到那個時候,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須知道……」
「沒有什么須知道,這光景,保護大王最為重要!」
獨角鬼王搖身一變,化作巨鬼,手持大刀,渾身鬼氣濃烈,開口陰森恐怖,手中大刀運運一指,那里,是一群貓狗畜生:「獸猶如此,老哥何須計較!」
言罷,獨角鬼王雙目合一,化作獨眼獨角巨大鬼王,攔在夏邑南下的官道上,不遠處,外郭廢棄的廟宇內,數十道流光落地,皆是寶光十色,有無上法力。
「哪里來的鬼王,安敢陽撓王法!」
人間修真都有慧眼,自然看出來獨角鬼王并非野外妖邪,乃是正統陰神,是地府有名之輩。
「某乃秦廣城獨角鬼王,特來求情!」
獨角鬼王持刀抱拳,「諸位人仙有禮,還請行個方便,勿要趕盡殺絕。某家君上執掌地府大權,此間有恩,總有還報之日。」
此言一出,這幾十個修真的確是猶豫了一下,但正因為他們是修真,才更有自信。
同樣的,也更加明白三界規則。
甚至,他們比魏昊還要清楚人祖人皇的強悍,也比魏昊還堅信人祖人皇們定下的規則。
「笑話!地府陰神也配管人間王朝的法度!你一個小小鬼王,不怕遭天譴嗎?!」
「這里沒有地府府君!只有大夏叛賊魏昊!〞
「動手!它敢還手,等同亂覺!」
幾番話下來,便是特對錯擺得清清楚楚,就算現在殺了魏昊又如何?
到了陰曹地
府,這可不是罪,地府府君魏昊,也不能以他們殺了大夏叛賊魏昊為由,勾他們一個功德有虧。
規則就在那里,明白之后,自然是輕松應對。
糟了!
獨角鬼王心中一涼,他知道這次是大王遭了大難,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自家大王到底做了什么,其實現在也沒有什么意義。
地府插手人間,就是挑起陰陽沖撞,最后引發三界震蕩,罪魁禍首,就是陰間,就是地府。
但是……
獨角鬼王忽然向前一步踏出。
地面震蕩,當即出現大量裂紋。
驚人的藍白鬼火從裂縫中升騰翻滾,獨角鬼王渾身鬼氣也都被點燃,形成了鬼火。
凝聚的獨眼變得血紅,盯著幾十個修真。
〝諸位,此路不通,倘若要過,斗上一場!〞
九環鬼王刀嘩啦啦作響,獨角鬼王展現出來的氣勢、決心,讓幾十個修真都是錯愕了一下。
也僅僅是錯愕,下一刻,卻是狂喜的叫器聲。
「地府插手人間,小小鬼王便是擅開戰端的禍首!「〝不!它是受了魏昊的指使,才踏足人間作亂!」
「立即通知欽天監,請下圣旨,將此鬼王貶為兇鬼」
應對的手段多得是,全是規則之內。
獨角鬼王只是聽到他們叫器,心頭己經苦澀,可是一想到魏昊,獨角鬼王毅然決然:「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諸位,做上一場!一較高下!」
「那就領教領教地府鬼王的手段—」
「看劍!」
流光,還是流光,一柄特殊的魔劍在飛舞,肆意釋放的劍氣,只是一個照面,就切了獨角鬼王一百零八下。
沒有重復的角度,沒有重復的招式,每一招,都是特殊的劍氣在貫穿巨大鬼體。
悶哼一聲,獨角鬼王感覺很不妙,如果是尋常鬼仙境界,應該沒有這種威力。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這是‘天賜流光,變化而來的神兵利器,斬仙屠神不在話下,你一個小小鬼王,怎擋得住這「天賜流光?」
有個劍仙冷笑一聲,「人間之事,也是你這等鬼物可以插手的?真是不自量力!」
「還不退下!」
「念你是地府陰神,不要自誤!」
言談之中,多的是自信,同樣也有傲慢。
但是他們有個這個實力,也有這個底氣傲慢,對手不是魏昊那種變態怪物,區區鬼.....那是個什么東西!
「噢?那么加上吾等呢?」
一個聲音響起,一具棺材從遠處飛來,棺材懸空立起,緩緩打開之后,一個形象儒雅又恐怖的鬼神從中走了出來。
接著,又是一具棺材飛來,一具接著一具,每一具棺材,都有特殊的華章、符文,那些是他們生前的功績,是他們死后壘砌的功德。
天地之間,他們盡心多少職責,立下多少功勞,天地可鑒,三界共知。
「判官!」
「還是大判!」
劍仙們一驚,地府十國之間多有嫌隙,不同判官也各有歸屬,
簡單來說,地府有十國,就有十個冥王,不同的冥王,有著不同的神通神權,也有不同的僚屬。
判官們互相之間并不買賬。
過去,原本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有些事情現在發生得太快,陰間定然是出現了諸多變故。
「這里不是地府。」
祥云乍現,整個夏邑四周,竟是憑空出現諸多靈獸,一道人駕云而至,手中揮酒豆子,立即
落地成兵。
三軍陣勢嚴密,其后更有披堅執說的猛士,紛紛準備迎戰。
「大圣!你不要自誤一一」
有個判官拾手一指,正是道人。
諸多修真臉色一變,他們從地府判官的口中,已經確認了一件事情,大國師袁洪,很有可能真的是某個大圣的分神。
至于說是哪個大圣…….
還不好說。
「這里只有道人,沒有大圣。〞
袁洪目光平靜,顯然恢復了平靜,他淡然道,「魏昊如山,縱使百萬陰兵,也休想搬他十里。爾等地府勞師動眾,更是沖撞護城國運,此罪,天知地知……迷途知返尚不遲,還不速速退去?」
「大圣,你也怕吧?〞
原本猶豫的蔣判官,邁步而出,棺材突然出現一只大手,將巨大的獨角鬼王拽了進去,獨角鬼王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你也擔心三界動蕩吧?原本人間動亂,不過是凡人的排兵布陣,不過是世俗的爾虞我詐。一旦鬼神仙靈介入,就又是回到了太
古之初,這種局面,一旦發生……誰發動的,還重要嗎?」「……」
「只要參與其中,都是有罪!〞
蔣判官向前一步,「既然都是萬劫不復,那某又有何懼?!王上必將踏上天路!到那時....
「沒有那時!」
一聲驚爆,從天而降的鐵棒,直接擊中蔣判官。
瞬間,蔣判官身上的法衣直接震爆,鬼氣翻滾之后,幾乎將他打得散形。
「神珍鐵!」
「爾等降臨人間,瀆職濫權,便是罪加一等!」
袁洪根本沒有和蔣判官廢話,拂塵一甩,巨大的鐵棒直接將他打飛,若非棺材擋住,蔣判官只怕要遭受重創。
頃刻間,數十具棺材重疊聯合,組成盾墻,將巨大鐵棒擋住,這鐵棒好似法天象地的巨人,頂著天、抵著地,根本看不到盡頭。
于此同時,淮水底部,一條條鎖鏈在顫抖,水中的猿猴暴躁地扭動了一下身軀,從它口中貫穿的鎖鏈就立即繃緊,不讓它隨意動彈。
然而即便如此,淮水還是翻滾,時而溢出水面,時而又露出河床。
咔咔、咔咔.....
水中猿猴的喉嚨中,發出刺耳古怪的聲響。
聽到了聲響,淮水兩岸的百姓,頓時忙不迭往水中投入祭品。
這些祭品,不是豬狗牛羊,而是男女老少。
而那兩岸的百姓,也不是凡夫俗子,而是妖魔精怪。
有個小妖瑟瑟發抖,摟著母親喊道;「娘親娘親,我怕」
「莫怕莫怕,待祭拜了水君老祖,也就好了。」
只一會兒,妖魔又駕著舟船,其上多的是籠子,里面關著百姓自家養的牲畜,都是一個個神情麻木的人類。
「拜水君——」
「拜老祖——」
巫師主持著祭祀,而后,祭品們被投入到了淮水之中。
很快,震蕩的淮水恢復了平靜,兩岸百姓頓時松了一口氣。
妖類合為一村,種桑植樹;魔人聚作一地,開荒種田;野怪狩獵為生;精靈采集而活。
這真是欣欣向榮的一派祥和,圣君賢臣的治理,也不過如此。
只是,這里有一樣沒有,那就是沒有國運。
淮水底部,猿猴犬齒暴漲,雙目赤紅,吃飽了之后,終于安靜下來。
而它的安靜,卻讓千里之外的護國大法師袁洪,變得無比狂躁,一個個法寶施展出來,每一件都能壓制住地府判官。
「全軍列陣,追擊魏昊!」
「沖!」
「快追——」
百十萬陰兵鬼卒盡管到處變化,卻還是阻撓不了太多。
人間修真多不勝數,有的是辦法堪破迷陣。
任何障眼法,都有應對的手段。
這種情況,讓諸多鬼王急得團團轉。
然而此時,一輛老馬車也離開了夏邑,已經不再宵禁的夏邑,多的是人離開,有的是趕緊逃難,有的是去鄉間找些吃用。
而有的,卻是在趕路。
「哎喲我的娘,這夜路怎么這么難走啊。」
「哎喲,這不是官道就不知道修一下?我這車可沒事兒吧?」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馬車吱吱呀呀,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車把式連忙叫道:「您瞧好了吧東家,咱這車皮實,就是拉車的是老馬,可不剩下多少腳力了。」
「去你娘的,沒多少腳力你怎么敢拉人的?!」
「東家,這可是買來拉菜的啊,是您自個兒非得這時候出城,這兵荒馬亂的,萬一碰上個丘八攔路搶劫,咱可得先說好,護衛可是另外的價錢。」
「快趕你的路!掌著點眼.…….哎喲!」
馬車又是震動一下,完完全全快要散架的架勢。
車上,一只花斑褐色貍奴喵了一聲,抬了抬爪子,忽然又快速地叫喚了一下。
捧著貓兒的女人頓時大喜;「哎呀!到了到了!快到了!我的媽呀—」
眼見著幾萬鬼魂在趕路,嚇得女人哇哇大叫,哪里還敢說話。
頭皮發麻的光景,貓兒又是叫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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