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舌港城總是那么繁華。
城池西邊沿街的道路上,總是擺滿了各種商販攤。
條件好一點的商販,擺個木桌,或者搭個遮陽棚。
條件差一點的商販,地上擺塊布,生意一樣做。
走在龍舌港城西城,耳邊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在埃拉希亞,龍舌港城是南部的一顆明珠,可惜是小的那顆。
龍舌港城的東北是維亞港城。
維亞港城管控著埃拉希亞最大的運河出海口,有著埃拉希亞最強的海軍。
每年,光是過船的稅收,就足以讓維亞港城的上層吃飽喝足穿暖。
如果說維亞港城是網球那么大的珍珠,龍舌港城就只能是個雞蛋。
但這依然阻擋不了龍舌港城附近的平民向著龍舌港城擠。
龍舌港城的本地人家家戶戶都曬著咸魚,海風一打,咸濕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面鉆。
但這只是在龍舌港靠海的城南。
龍舌港城北貴族區又是另一個風景。
龍舌草是龍舌港城的特產,一種特殊的魔法香料。
它沒有根,像是海葵一樣漂浮在海面附近三米深的水下,靜靜地吮吸著太陽神的輝光。
每次退潮,都會有龍舌草被沖到海灘的沙子上。
要找到龍舌草并不容易,需要專門的訓練。
被沖上岸的龍舌草會快速的干枯脫水,顏色也會從翠綠色變成與沙灘一樣的深黃色。
它還會迅速生出假根,將自己臥進沙子里。
如果采集龍舌草的農民不夠注意,就算從它身上踩過去,也不會發現它。
每天,龍舌港城的海灘上都能看見大量的農民在“趕草”。
他們用腳踢形狀和顏色不太對的沙子,把沙子踢起來,找到半埋在沙子下的龍舌草。
農民們每次有收獲都是驚喜。
一株稍大點的龍舌草在北城區的煉金作坊可以換到12銀幣。(百銀一金)
12銀幣買麥面,可以供3個成年人吃3天半。
(通常情況下,一單位行軍干糧的價格是一單位麥面的3到4倍)
當然,普通的農民接觸不到煉金作坊,會有“草商”用一半的價格,也就是6銀幣跟農民收。
這些“草商”通常都有幫派背景,是龍舌港城一些貴族的“手套”。
將龍舌草細細碾碎,濃厚的沁人心脾香味能讓聞到的人心曠神怡,頭腦清醒。
用龍舌草的浸出液細細浸泡城南曬好的咸魚干,再重新晾曬一天,就能制作成龍舌港城最出名的特產,價值整整5個金幣的香葉魚干。
饑荒年代,英雄花費10個金幣就可以買一個農民為你出生入死,當然,要管飯,不然會跑。
駱祥是一名馬車夫,1級3階的馬車夫。
駱祥從1階的農民開始,靠著采集龍舌草的本事,積攢了足夠的金幣進階成了2階的漁民。
又用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靠自己起早摸黑和省吃儉用,攢下了足足8枚金幣。
他剛開始是想攢金幣取隔壁村落的虎丫頭的。
可惜,等他攢夠金幣的時候,虎丫頭已經嫁給了隔壁村的駝子。
不過沒有關系,他早就不是那個從前的他了。
他靠著積攢下來的金幣,成為了1級3階的馬車夫,并且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從一眾馬車夫中脫穎而出。
駱祥擁有了北區的駕駛執照,租上了豪華馬車,自己一個人的話,每天都能存十到十三枚銀幣。
兩個多月就能攢下之前一年才能存下的財富。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他能每天往返于北區,呼吸著北區龍舌草的芬芳。
見過了陽光,就無法忍受黑暗。
現在駱祥最難受的就是每天下班,回到自己位于南區的住所。
不,應該說,從他離開北區的那一刻,腥臭的魚味沖到他鼻腔的那一刻,他就無法忍受了。
要不是車行有規定,他甚至想騎在馬上賴在北區睡覺。
不過,很快這樣的日子就要過去了。
駱祥已經積攢了足夠的金幣,整整四十六枚,再四枚金幣,他就能嘗試進階成為4階的城衛大槍兵。
城衛大槍兵是高貴的戰斗兵種,負責北區的夜間巡邏,可以在北區的軍營里得到單獨的一間宿舍!
這是他一步登天的機會。
車行的車夫們都在勸駝祥慎重考慮,戰斗兵種風險那么大,說不定就被哪個英雄帶去打野怪,成了炮灰,而且怪物攻城的時候,還得第一個頂上。
但是駱祥想得很清楚。
他跟乘坐他馬車的貴族打聽到,城衛大槍兵是守城專用的兵種,所有特技都是在守城戰時才會發揮作用。
除非英雄腦抽,否則絕對不會帶城衛大槍兵出城。
至于攻城。
這可是龍舌港城!
整個埃拉希亞南部最安全的主城之一,十年都碰不上一次野怪攻城。
駱祥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拿藍花。
也不是駱祥他想拼命,他結婚了,還有了個孩子。
他妻子是他當漁夫時認識的漁女,前一陣剛幫他生了個大胖小子,缺錢。
他算過了,如果能當上城衛大槍兵,只要能安安穩穩過個五年,他就能攢下來進階成5階的金幣。
萬一僥幸開啟了英雄之路,成了英雄,那他就能跟那些貴族一樣了。
自己那不漂亮但體貼的老婆和幼小的兒子,也不用再受摸爬滾打苦。
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駱祥犯了個大錯。
他把豪華馬車偏到了教會專用的道路上。
“起開!!!”
“吁!!”
一聲大吼,把駱祥的馬匹驚得人立而起,四蹄高抬,跑了起來。
駱祥嚇出一聲冷汗,連忙用自己的特技想要把馬匹安撫住。
但來不及了。
“有刺客!”
“保護圣女!”
完了!
駱祥心一涼。
熱血揮灑天空。
不是駱祥的,但駱祥寧愿是他的。
碩大的馬匹被4級5階的圣教禁衛軍一刀兩斷,圣教禁衛軍飛起一腳,踹在馬上。
如同一輛小汽車一般大的馬車側翻過來,駱祥被甩飛在地上,手臂被粗糙的白石地面摩擦出了一大道口子。
駱祥從肩胛骨到大手臂火辣辣的疼,一些粗糙的小石頭嵌進了肉里。
但他無心顧及,他一個翻身直接跪在了地上,用力磕頭。
嘭!他的腦殼撞在白石上,好像要把自己的腦袋撞碎一樣,唯恐聲音不夠大。
我不能死,我死了他們怎么辦,他們還在等我。
不顧腦袋嗡嗡作響,駱祥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
“圣天使在上!我不是刺客!馬受驚了!
圣天使在上!馬受驚了。
我不是刺客!”
駱祥想抬起頭再磕一個,抬一半沒抬起來,腦袋被踩住了。
圣教禁衛軍用沉重的白色精鐵靴踩著駱祥的腦袋,把他的面部整個壓在白石上,舉起手上臥把處有天使翅膀狀劍翼的大劍,架在駱祥的脖子上。
“你說不是就不是?老實交代,誰指使你刺殺圣女的?你是不是克里根(地獄)的奸細?”
駱祥的臉貼著白石上,鼻骨感覺都被壓斷了,下巴和嘴唇都貼著粗糙的白石,根本張不開,只能吐著氣發出呼嚕聲。
“哼,奸細還挺有骨氣,居然還不說,那我就送你上路!”
圣教禁衛軍舉起重劍,準備砍下。
“咕,呼嚕,咕嚕!”駱祥的身子劇烈地抖動,拼盡全力,下巴和嘴唇被白石磨得皮開肉綻,也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夠了!”
巨劍的風壓仿佛刺透了駱祥的背部的粗布衫,他全身汗毛立起。
一個手上捧著書籍,帶著高帽子的祭祀看了被圣教禁衛軍踩在腳下的駝祥,對圣教禁衛軍說:
“圣女大人心善,見不得這些。
放開吧,別嚇唬他了。”
“是!”
圣教禁衛軍抬起腳,將巨劍背在身后。
嚇唬?
駱祥感受到背后的生疼的血痕,心中又是慌亂又是驚恐。
這是嚇唬?你沒出聲,我就死了。
但駱祥什么話也不敢說,他雙膝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甚至不敢稍微抬起頭看一眼把自己臉踩花的靴子。
他沒有出聲,也沒有再開口求饒。
駱祥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對面是圣天使教會,他們要殺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螞蟻難。
為了家人,他不能死。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圣女,只有圣女看他可憐,才能施舍他活下來。
“大祭司,檢查過了,就是一輛普通的馬車。”
檢查?
駱祥這才回想起,剛才自己趴在地上的時候,一直有砸木板的聲音。
自己的馬車被“檢查”過了?
駱祥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手腳冰涼。
他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直在不斷地磕頭。
“砰、砰、砰”
大祭司走到馬車邊,馬車的窗簾掀開一角。
大祭司反復點了三次頭,走回來,高聲說:“圣女大人言!”
一瞬間,所有在場的祭祀,十字軍,包括駱祥神前的圣教十字軍都肅穆站好。
“砰、砰、砰”
唯有不懂事的駱祥還在持續地磕著頭,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停下來,一動不動。
大祭司厭惡地看了駱祥一眼,繼續說:
“圣女大人言。
無心之過不當重懲!
大天使長曾化為凡人,于軍隊中,被十字軍呵斥。
大天使長不曾苛責十字軍。
因為十字軍無心呵斥大天使長。
他無心襲擊教會,不應當懲戒責罰。”
“圣女之言!即是圣言!
天使之言!即是神言!”
聽上去,自己好像得救了。但駱祥的手腳在抖,險些跪不住。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沖撞的是誰了。
整個龍舌港城,只有一個圣女。
傳奇英雄阿德拉。
那是比城主權利還大的至尊,就連同樣身為傳奇的城主,也要受她的管轄。
他只能默默期望這一幕沒被北區的其它貴族看到。
否則,將會有非常悲慘的命運在等著自己。
“圣女大人心善,饒你一命,算你運氣好,把這附近收拾干凈。”
不知道是誰在駱祥附近說了句話,隨后,馬車和重甲踩在地面的聲音響起。
駱祥一直等到聲音快要聽不見了才跪著抬起頭。
倒在血泊中的馬匹,和被拆得零零散散的豪華馬車,終于把駱祥壓垮了,他無力地趴在地上。
死的危機剛剛過去,生的苦難接踵而至。
不管是馬,還是馬車都是租的,要賠。
十幾個金幣的小馬拉不動大車。
一匹能拉得動這種大車的高頭馬要60金幣,一輛這種拉貴族的豪華馬車要接近200金幣。
整整260金幣!
駱祥的夢想破滅了。
軍營的審查,會查出他曾經沖撞過圣女大人——傳奇英雄阿德拉的部隊,哪怕他成功轉職城衛大槍兵,也沒有軍營敢收他。
260金幣。
他如果能繼續在北區駕駛馬車,全家不吃不喝,也要最少5年才能還清。
但這只是理論上。
車行會給自己算利息,再加上家庭的正常花銷。
駱祥算不清楚了,但他知道,一輩子。
這筆錢,可能要還一輩子。
而且,出了這么大的事故,瞞不住的,車行不會再租馬車給自己。
只能去商會跑長途馬車,拿命換錢。
自己欠下這么多債,又要離開家,老婆和孩子會不會被欺負?
萬一我死了怎么辦?
我還不完的債,車行會不會逼我老婆還?
不過是一次失誤,一次無意識的沖撞,駱祥便被逼到了絕境。
曾經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未來的悲慘生活鐵板釘釘。
一時間,百感交集,駱祥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順著眼角流出,刺激到他下巴和嘴唇的傷口。
血淋淋的疼。
“嗯。這馬肉質不錯。”
駱祥聽到身后有聲音,心里一咯噔。
完了,被北城區的人看到了!
他慌忙地轉過頭。
潔白的披風披在那人的身上,兜帽蓋住了他的臉,將他的臉籠罩在陰影里。
這耀眼的白色,與圣天使教會天使之翼徽章的顏色一模一樣。
難道圣天使教會的人后悔了,要趕盡殺絕?
“不!不!不!
求求你,可憐可憐我,我不能死!”
駱祥流著眼淚,爬起來,想要磕頭。
他沒磕下去。
一雙有力的大手墊在他的腦袋下,把他的頭抬住了。
“無需如此,買個東西而已。你不用怕。”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而動聽,駱祥這輩子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聲音。
就連小時候到他村子里的虎丫頭那嬌嫩的聲音,都沒這個聲音好聽。
買東西?買什么?買我的命嗎?
他的意思是不是讓我不要求饒了,橫豎都是一死。
七鴿將駱祥的頭抬起來,攙扶著他坐下。
七鴿直起身,拍了拍駱祥的肩膀,指了指那匹被一刀兩斷的馬。
“中型雜色馱馬,花紋不齊,年齡也有點老了,4145金幣之間,砍砍價,30金幣也能下來,死馬的話,15金幣。”
聽到金幣,駱祥的心中敏感起來。
是這個價,但是車行不會給這么算,他們只會按最高的60金幣讓自己賠,聽這個人的意思,是想買?
還有這種好事!
駱祥冰冷的心臟重新鉆出一股熱流,仿佛再次跳動了起來。
死馬雖然價值遠遠遠遠比不上活馬,但能賣點錢也能稍微少欠點債。
不行!
駱祥突然想到,這馬是自己沖撞過教會的馬,如果賣給他,說不定會連累他。
但是能賣15金幣,自己最少也能少還五、六年的債。
該怎么辦才好?
駱祥心中的糾結只持續了幾秒鐘。
就沖七鴿剛剛將他扶起,駱祥就覺得絕對不能坑了七鴿。
“大人,這馬不能賣給您。”
七鴿看著他,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
“雖然是死馬,不過我急要,加20金幣。
這馬已經幫我殺好了,省得我費工夫,再加10金幣。
肉質緊實,看著很有胃口,再加20金幣。
一共就是65金幣,你覺得如何?”
天籟之音。
七鴿的聲音對駱祥來說,就仿佛是從天邊傳來得一樣。
駱祥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砍價的,越砍越多。
但駱祥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沒有腦袋的傻子。
就沖對方剛剛對自己馱馬的點評和報價,一般人根本就接觸不到。
自己這個干了兩三年的馬車夫,才隱約知道一些。
他是在幫我。
駱祥懂了,但也更加愧疚。
“大人,這馬真得不能賣給你,我剛剛沖撞了教會,買下這馬會有可能給你惹麻煩。”
駱祥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自己馬上就要被淹死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遞到自己面前,自己卻要把它推開。
七鴿還是像沒有聽到駱祥的話一樣,自言自語。
“嗯,要吃烤馬肉,還需要一些柴火和木頭當架子。”
七鴿指了指馬匹身后的豪華馬車。
“這個就不錯。
上好的干柴,還有助燃的毛毯。
居然還有熏香爐,可以在烤馬肉的時候熏一熏馬皮。
總共算我220金幣,加上馬匹,一共算我285金幣。
我這人不喜歡零錢,干脆300金幣。
沒給你買便宜了吧。要不,賣給我?”
駱祥懂了,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還是要幫自己。
就算剛剛面臨絕望,駱祥也只是留下了幾滴眼淚,但此時,他泣不成聲。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七鴿的腳下,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氣發泄出來一樣嚎啕大哭。
“大人!嗚嗚嗚!大人!
嗚嗚你的恩德,嗚嗚,我的命都是你的。”
七鴿把他扶了起來,說:“3階npc兵種,就算是后勤兵種,也得值80金幣,你別把自己賣便宜了。”
“聽你的意思,這馬和馬車你是賣了?”
“嗚嗚嗚。”
“別光哭,要不要賣?要賣你點個頭,不賣我可走了。”
駱祥用盡剩余一點力氣,好像要把腦袋晃下來似得瘋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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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鴿兜帽下的嘴角挑起,排了300金幣在駱·祥的面前,轉過身,手一揮,馬匹和馬車消失不見。
“我看你的馬車上有香草車行的徽章,你這馬車應該是租的。
如果你不好跟老板交代,就告訴你老板,這馬車跟馬被我230金幣強買了。
我是英雄,你沒法拒絕。
如果你老板要追究,讓他拿著這個找我。”
七鴿將一面旗幟交給了駱祥,旗幟上繪制著七只白色的鴿子。
趁著駱祥接旗幟,七鴿再次將他扶起來,并彎腰撿起了藍色的拿藍花。
拿藍花、拿紅花在埃拉希亞隨處可見,但在龍舌港城,有一個特殊的蘊意。
初為人父。
藍色的拿藍花代表男孩,紅色的拿紅花代表女孩。
七鴿將拿藍話重新別在駱祥的胸口,然后釋放了幾次治療術,將駱祥身上的傷口都治愈好,就連駱祥傷口里的石頭都被清出來。
駱祥非常想表達自己的感激,但反復大喜大悲地刺激,讓他哭得說不出話。
“戴好了,衣服破了再去買件新的,別讓你老婆擔心。”
“嗚嗚嗚,恩人,你嗚嗚。”
“我叫七鴿,“及時雨商會”的商會的會長,有什么事,就來北區香榭旅社來找我。
這段時間,我可能都會住在那。”
七鴿拍了拍駱祥的肩頭,轉身準備回到隊伍。
駱祥看著十幾個帥氣的騎士騎在馬上,胸口都佩戴著兵種牌,竟然全是英雄!
為首的英雄手上舉著一面長長的大旗幟,旗幟上同樣繪制著七只白色的鴿子。
而那個十幾個英雄的馬匹,都是頂好頂好的純色戰馬,每一匹都價值五千金以上。
駱祥看著七鴿走回了隊伍,十幾個英雄全部下馬,牽著馬跟在他的身后。
看著七鴿在一群英雄的簇擁下離開。
駱祥鄭重地跪了下來,沖著七鴿離開的方向,緩慢地磕了三個頭。
他的動作很輕,頭磕到地上沒有聲音,但每一下,都把自己的心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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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駱·祥的對您的好感度30,當前60(感激)
系統提示:駱·祥的對您的好感度30,當前90(恩重如山)
“七鴿大神!怎么樣?”
流星牽著馬,舉著旗幟,湊到了七鴿身邊,小聲地問。
七鴿裝作不在意地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墻角,一件修女的修道服下擺露出了一個小角。
七鴿對修女的修道服,可太熟悉了,化成灰都不會認錯。
于是七鴿挑起嘴角,在團隊頻道里打出四個字:
“一切順利。”
ps:久等了,怕斷章大家看得難受,倉鼠碼出了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