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要投訴你……”
菲兒瞪大眼睛，色厲內荏道。
但旅者嘴角的嘲諷微笑，讓她說不下去了。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貴妃椅上，美麗女子楚楚可憐道。
但黃懷玉的“時空覺”和“存在感知”里，都顯示剛剛挨打之人正小心翼翼地從另一側滑下椅子。
木地板上，菲兒四肢著地，輕手輕腳地朝墻角爬去。
在進門的一瞬間，黃懷玉已經知道客人不是凡人。
無他，超凡者體內有著百千倍于凡人的能量。
這些能量呈現在存在感知中，便是極為鮮明的時空翹曲。
而后，在雙方身體接觸時的剎那，黃懷玉確認了菲兒的身份。
肌膚相親，他卻無法捕捉到任何神通氣息。
須知哪怕B級訛面，也無法讓黃懷玉的氣息避過噪音的接觸感知。
能級二高階、美麗女性、強偽裝神通、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那只狐貍，又能是誰呢？
黃懷玉探出手，一個彈指擊中貴妃椅上的幻象，使其滯后破碎。
然后，他自己舒服地靠到了椅子里。
“我現在比萊瑞安時進步了不少，感應距離是五十米。”
黃懷玉淡淡說道，按照真實感知范圍的七成擬了個數字。
剛剛爬過壁爐的菲兒聞言，再不敢動彈。
她意識到，黃懷玉在打下暴栗時，就往她額頭上蓋了個章。
“這歌劇表演水平還行啊。”
黃懷玉在躺椅上調了調姿勢，讓舞臺一覽無余。
“我想吃葡萄，菲兒，你幫我剝一串。”
他指了指果盤。
剛剛爬起身的菲兒頓時怒了。
“旅者，你個沒良心的，好意思使喚我？！”
她知道自己又玩脫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發起脾氣。
“你在協會論壇上發帖，為什么要把我帶進去？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菲兒赤著腳走到貴妃椅旁，想把黃懷玉推下去。
“你還有臉睡我的床，使喚我做事……”
她憤憤然罵道，但黃懷玉巨大的力量優勢讓他就像是在軟榻上生了根，完全無法被撼動。
“你下去，你個米蟲，這是我掙來的包廂！”
菲兒無計可施，便伸手隔著襯衫死命擰黃懷玉的胳膊。
但毀滅級燭九陰的肌肉就像是卡車輪胎，完全不是她的蔥白手指能傷害的。
“我看你這不是一直好好的啊？每天都有空在深網里發信息罵我。”
黃懷玉不為所動。
“葡萄，快點……”
他伸手又指了指果盤。
“我憑什么幫你剝？”
菲兒雙手叉腰，兇道。
“因為我想吃。”
黃懷玉回復。
然后，他又鬼使神差加了一句：“動作快點啊，我的女王大人……”
此話一出，雙方都吃了一驚。
“這話不是我想說的。”
“你這張面具在影響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豪華包廂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在使用訛面之前，黃懷玉就知道它的副作用。
按照李百辟的說法，他曾經也是個嘴笨的純情少年，是多次使用這張面具讓他淪落到現在的田地。
李百辟的話不完全是夸張。
訛面對凡人異性的被動魅惑效果極為強大。
戴上它，很輕松就能從異性那里獲取錢色，予取予求。
如此能力，銷售價格卻只有三千萬，其原因就是遺物滲透性極強的副作用。
凡人戴上幾日，就會不分親疏地欺騙所有人。
低能級使徒使用至多幾十日，說真話便會成為需要全神貫注才能完成的難事。
也就是無漏狻猊和旅者兩人都是位格和能級極高的使徒，才能長時間使用，卻負面效果不顯。
“剛剛那句話不是我本意。”
黃懷玉別扭了片刻，還是出言解釋道。
他現在心里想的，就是早點把資糧們都宰了，好摘了這面具。
“嗯。”
菲兒用鼻音回應。
不知為何，她卻是不再鬧騰，老老實實坐到果盤邊，剝起了葡萄。
片刻后，葡萄被剝好盛在了玉碗里。
菲兒將之放到貴妃椅一體成型的圓臺上，自己則跪坐在榻邊。
此時，舞臺上的第一幕歌劇結束。
白人主角被對頭謀奪了家產，踏上了前往東方黃金國的遠航。
帷幕蓋下，歌劇團要借著幕間更換衣服，重置場景。
客人們則可以參與無聲拍賣會。
這拍賣會沒有主持人，所有拍品都通過掌上電腦展示。
黃懷玉劃過屏幕，瀏覽著上頭的照片。
從各種層面上來說，拍品都很驚人。
一頭完整的雄獅標本，是由岡瓦納南部草原著名獅王“Badboy”的尸體制成。
起拍價二十萬東華元。
由澤佛幼兒脊椎和皮膚制成的皮包。
起拍價五萬東華元。
還有比拳頭還大的鉆石原石；
澤佛頭蓋骨、黃金、黑曜石共同熔鑄成的酒盞；
一對被裝裱好的，不知是從什么玩意上剪下來的兩米長蟲類膜翅……
黃懷玉掃過一張張圖片，對人類的開創性思維又有了新的理解。
這時候，菲兒兩指捻起一枚葡萄，送到黃懷玉嘴邊。
“請旅者大人享用。”
聽著溫柔暖語，聞著輕軟香風，這葡萄黃懷玉反倒吃不下去了。
兩世為人，他哪里享受過如此“香花毒草”？
“怎么，剛剛油嘴滑舌，現在吃不下去了？”
菲兒散去面上幻象，露出精致絕倫的容貌，以及令人一見難忘的玫紅色雙眸。
其目中波光盈盈，如一汪澄湖，令人心醉。
包廂區備餐室內，雨果見手下服務已在正軌，上來問詢。
“建國軟硬條件都好，氣質出挑，人也聰明。”
雨果與克萊恩坐在墻邊，說道。
“這四十天的實踐也證明，他是少見的天才。”
“但他唯一的缺點，就是脾氣太硬。”
“雖然現在流行霸總的風格，但面對大客戶，我有點擔心他把握不好度。”
雨果低聲說道，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他一方面是擔心自己的前途，另一方面也是擔心手下大將的安危。
要是得罪了大客戶，面臨的后果可不像邁爾斯那樣，僅僅是發配刷廁所了。
“我也有這個擔心。”
克萊恩附和道。
剛剛黃懷玉進門居然不行禮這件事，給他的印象很深。
“要不，我去看看情況吧？”
兩人合計一番后，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