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超過十六萬塊金磚，共兩千噸出頭，碼成一堆堆一疊疊，散布于兩百平米的空間內。
光芒映照下，璀璨閃耀，攝人心魄。
一種超越邏輯、癱瘓思考的能量膨脹席卷，將黃懷玉與菲兒幾十年來關于財富建立的所有概念，全然撕碎。
這是窒息的感覺。
s級和a級使徒竟同時失語，呆立原地。
封閉的地底密庫中，時間如同停滯。
好半晌后，黃懷玉才回過神來，大口喘息。
“黃金，山海般的黃金，原來這也是一種神通……”
黃懷玉喃喃道。
“今天是見了世面了。”
他漫步上前，撿起一塊金磚，手微微顫抖。
金磚成長方體，正面刻有埃特納國名，反面是鑄造地點、編號和純度。
與想象不同，所有金磚的純度都控制在99.5到99.9之間，沒有趨近百分之百。
這主要是因為純金太軟，不利于保存和運輸。
為了增加硬度、減少損耗，金磚內添加了銅、銀等金屬。
因此，黃懷玉細細打量，發現金磚并不都是一致的金燦——有的微微泛紅，有的微微泛白，表面上還有著磕碰帶來的凹坑。
這就很真實。
“十二點五公斤，八萬七千塊東華元。”
黃懷玉掂了掂金磚，感受到了財富的重量。
把這一塊磚換成貓糧，黃太極可以吃好幾輩子了。
另一邊，菲兒同樣飽受沖擊。
她腦中一片空白，身形卻如蝴蝶般飄飛于金山之間，指尖拂過無數。
這么多的錢，應該能換來絕對安寧的生活了吧？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
這時，微弱的燭九陰神通波動散開。
黃懷玉使用自成天地，往亞空間中裝入了第一塊戰利品。
與別的工業品不同，黃金哪怕被不規則的空間波紋切碎，依然不影響價值。
幾次嘗試，黃懷玉的動作便越來越快。
數十秒后，只需要單手一抹，他就能把一摞一噸重的黃金收走。
這一刻，他成為了全世界產值最高的搬運工。
一級的自成天地不過一百二十五立方米空間（5x5x5），但裝下兩千噸黃金卻綽綽有余。
黃金密度為十九點三噸每立方米。
看著轉眼間就有數十噸金磚消失，菲兒心中難以自抑地絞痛起來。
明明是早就想通了的。
明明這些黃金全給我我也處理不了。
但就是好難受……
無法，菲兒只能鉆進角落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金庫外頭，執行小隊回到權限門處。
在這里，他們要完成最后一次重量核準，并封箱。
電助力推車駛上臺秤，臺秤上顯示的重量是一點三噸。
“嗯？有沒有搞錯？”
眾人紛紛皺眉。
最近幾年的開庫，不是沒有出現過重量出入的狀況，但那往往是搬運過程中掉下了一兩塊磚，從沒有如此離譜。
經過仔細清點，三位被授權人發現果然多了八塊金磚。
“怎么搞得，多運了一摞？！”
安保部被授權人不滿地罵了一句。
重新來回一趟并不費時，只是開關通道門實在麻煩。
但有體型駭人、全身重甲的禁衛騎士在側，幾位中層也不敢對著士兵亂發脾氣。
沒有辦法，操作小隊只得推著助力車回返。
咔噠，咔噠……
齒輪發出均勻沉悶的咬合聲。
當四百噸純鋼滑塊再度移動之時，黃懷玉已經清空了絕大部分黃金儲備。
數個呼吸后，他將最后一摞黃金、照明棒一同收入亞空間。
機擴聲停止，幻象具現。
感應燈亮，通道完全打開。
然后，兩位使徒站在通道拐角，默默等待。
兩位士兵推著一百公斤金磚入庫。
他們眼前，燦燦金黃與十分鐘前別無二致。
放下黃金，士兵們轉身離開。
又過了數十秒，閥門轉動，通道門逐漸關閉。
而兩位雌雄大盜已經趁此機會，先一步離開。
當電助力車載著金磚二次過磅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設備間。
黑暗無法壓制住黃懷玉內心的激動。
哪怕是他自己，也未曾想到這個頗有些異想天開的計劃，居然能夠執行得如此順利。
時也，命也。
小雨持續了二十幾分鐘，越下越是恣意。
行云也不憐惜，順勢加大力度，潑墨揮灑。
雨勢漸漸大了。
柏油路面上，坑積成了湖。
雨落湖中，點起漣漪，濺開花朵。
水滿則溢。
無數支流從水坑探出，匯合后狂奔入下水道。
這些水聲遮掩了地表之下沉重的腳步。
窨井蓋被突兀頂起。
黑暗中，伸出一根分岔蛇信，獵獵伸縮。
千里尋親的大孝子正在聞嗅。
父親就在那座土屋里。
永恒蜥蜴確定了方位。
他鼓動肌肉，開始發力。
泥灰簌簌，路基被頂撞變形，發出沉悶聲響。
但聲音自始至終被大雨稀釋，竟傳不到數十米外的廳堂。
終于，八十厘米直徑的窨井口里，探出了蜥蜴的長嘴套。
有點擠，卡住了。
永恒蜥蜴四肢狠命扒拉，在混凝土上劃出道道深痕。
十余秒后，建筑結構斷開，整片路蓋都被掀翻。
“什么聲音？”
央行大門處，哨兵警覺道。
手電筒照亮千重水簾，依稀可見一大片塌陷。
就在他們疑惑是否是道路浸水坍塌的時候，一個巨大黑影自其中躥出，順著環路風馳電掣奔來。
“這，這是什么東西？！”
站在最前的士兵驚恐后退。
“拉警報！”
伴隨著幾聲呼喝，永恒蜥蜴沖上階梯、長驅直入。
發出警報的哨兵們來不及開槍就被撞飛，暴斃于半空。
來者四腳不停，還在加速。
金屬探測門被一次性拔起，扭曲變形后，像是頭帶般套在巨獸額上。
一時間，大堂內全是金屬斷裂、電纜短路過載的噪音。
感覺更近了，嗯，是在東邊……
永恒蜥蜴確認方向，加速右轉。
就在他沖入東側走廊的時候，側邊墻壁突兀炸開。
石屑煙塵中，一位全身重甲的禁衛騎士沉肩沖出，撞在蜥蜴身側。
數寸長的肩甲棘刺沒入皮肉，扎出密集血洞。
“是危險品319！傷害無效，需要控制！”
騎士將蜥蜴頂死在墻壁，高聲示警。
他的同僚很快到位。
墻壁破口中，第二位騎士撲出。
他雙手倒握重劍，劍鋒穿透蜥蜴長尾貫入地面。
滾熱的血液潑了半身重甲。
火光一閃，腥臭升騰。
殺氣如蒸。
“吼！”
永恒蜥蜴扭過脖頸，回頭就要反咬。
就在這時，他頭頂的天花板塌了。
第三位禁衛騎士凌空飛膝，砸斷了蜥蜴上顎。
疼痛疊加，異種發狂掙扎，將三位兩米多高的騎士撞開。
狹窄通道內，一時間土灰彌漫，只傳出沉重肉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