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養好傷勢之前,黃懷玉連買機票回國都不敢。
這個階段,我的個人武力還是太弱了。
黃懷玉想到。
現代社會強大的組織度與軍事科技,逼迫著存身于此世的舊日,將組建私人勢力作為必須。
“一人獨行,轉戰千里”的故事,現在已講不下去。
人員、情報網、現金流、利益共同體……
他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一切的一切,基礎在于資金。
黃懷玉想到。
香與味的復雜性,是一款葡萄酒是否偉大的核心要素。
這一支霞多麗的年份很好,香味清爽濃郁,收尾深長。
配合牛排的厚醬汁,相得益彰。
再以菲兒的絕色姿容佐餐,是普通人求而不得的享受。
但黃懷玉的意識突然開始抽離。
此時此刻,不知是哪里來的靈機,讓他以手中餐叉為目標,釋放了能力。
叉子當著菲兒的面消失不見。
“大人是在給菲兒變魔術嘛?”
菲兒睜大眼睛,驚喜道。
兩人都很清楚,這些情緒表情只是表演。
但她卻樂此不疲。
就像是戴上了摘不下的面具。
黃懷玉沒有回應。
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此間,而是在物理距離上不知多遠的另一個地方。
一個與他有著性命聯結的亞空間。
就在剛剛,他第一次成功用出了新覺醒的能力。
自成天地lv.1。
黃懷玉分出一半注意力,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世界——在無盡虛空中被分割出的、長寬高均為五米的私人領域。
那柄沾著湯汁的餐叉此時正靜靜懸浮在亞空間中心,一動不動。
意念伸展,作為唯一的主人,黃懷玉可以瞬息知道這片亞空間的所有信息。
體積共一百二十五立方米,目前是真空,環境溫度與我的體溫相等。
黃懷玉讀道。
我是不是能輸送些空氣進去?
他想到就做。
很快,小天地里被注入了少量空氣。
風,誕生了。
餐叉受到擾動,緩緩漂移。
這時,黃懷玉感到亞空間出現不穩定擾動。
與空間切割性質類似的裂隙從小天地中橫切而過,將餐叉分成了兩半。
切口毫無毛刺,宛若天成。
這是因為黃懷玉本身的力量還不夠強,無法讓亞空間完全穩固。
在菲兒的視角,非常微弱的神通波動出現,哪怕是相距米余對坐,感應起來也不清晰。
“自成天地”二次激發,她看到斷成兩截的勺子,出現在黃懷玉手上。
往亞空間里存放和取出物品的成本非常低,對精力的消耗幾乎能忽略不計。
黃懷玉想著,將勺子瞬息間再次吞吐。
響應速度極快,幾乎沒有延遲。存入的位置完全由我意念決定。
可惜空間裂隙無法預料,大大限制了小天地的使用范圍。
黃懷玉按動桌角的銀鈴,喚來侍者
“餐叉斷了,請幫我更換。”
他說道,略有歉意。
很快,一把嶄新的叉子被送來。
這時,黃懷玉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抬起頭,目光定定地落在菲兒臉上。
“怎么了,大人?”
菲兒撲閃著長睫毛,問道。
“我想要干一票大的。”
黃懷玉說道,又補充了四個字。
“我們一起。”
“多大?”
菲兒挑了挑眉,意識到剛剛旅者很可能獲得了一張新的底牌。
“你不如猜一猜。”
黃懷玉拋回問題。
“好啊,但如果猜中了,菲兒要有禮物!”
她放下刀叉,笑道。
“大人想要趁尼古拉重傷未愈,去找他復仇?”
“不夠大。”
黃懷玉否定。
“封印法陣大概率來不及修復,所以再去一次大圖書館,搶奪源質碎片?”
菲兒再猜。
“不夠大。”
黃懷玉搖頭。
“搶劫王宮密庫,奪走王者之證?”
菲兒皺眉。
“不夠大。”
黃懷玉垂下眸子掩去鋒芒,輕聲揭曉答案。
“我們去搶埃特納中央銀行。”
“什么?你要搶法納爾?”
菲兒先是疑惑,然后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中央銀行的地下金庫,共兩千噸的埃特納國家黃金儲備?”
當她看到黃懷玉頷首肯定時,只覺得荒謬。
在惡業,菲兒見多了膽大包天的計劃。
但黃懷玉這個還是有些夸張了。
“大人,你是在開玩笑吧?”
她笑著說道。
笑容對九尾沒有特別的涵義——如果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那就笑。
“不說禁衛騎士和衛戍部隊的防守,不說嚴密的權限制度,以及防護力驚人的隔離門……”
“就算我們進去了,又要怎么在有限的時間里運走兩千噸黃金呢?”
菲兒在質問時隱隱透出一絲嘲笑。
但從黃懷玉眸中,她找不到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3521年12月17日,中午。
萊瑞安東區西南邊,臨河而建的親王府邸。
這里距離格爾達的子爵府,只有數公里之遠。
府內,小書房。
這個“小”不指面積,主要是說私密。
閉合的黃銅大門外,兩位禁衛騎士分立門旁。
這是國王指派給弟弟的保鏢。
門內玄關,多摩一百一十三世的半身雕像居中而立。
書房正廳,左邊靠窗擺著一架三角鋼琴,右邊則是頂到天花板的書柜。
書柜里頭陳列著多摩族譜,以及數個版本的王室歷史傳記。
房間角落,沉香木熏香冉冉而起,烘托出厚重氛圍。
近些年,無數牽扯埃特納全國的大小事件,便在此間完成構思,豐滿細節。
比國家為人體,此間可謂腦干。
“最近這段時間,業火騎士團總共消耗了一百七十八名血食,其中一百六十七人來自于第三和第四重刑犯監獄。”
金邊書桌對面,坐著一位鼻梁高挺、雙目有神的男子。
他穿著王室密探標志性的黑西裝白襯衣,顯得格外精干。
“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拜爾斯。”
多蘭靠在扶手椅中,眉眼間都是深深的疲憊。
“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親王嘆了口氣,卻吐不出臉上郁色。
“殿下,為了王城數十萬居民,您付出良多!”
拜爾斯說道。
但多蘭只是搖頭苦笑。
“不必寬慰我,拜爾斯,不必替我掩飾我的自私。”
親王抬起頭,目光復雜。
“我很清楚,我的目的不是救那數十萬百姓,只是為了了卻心頭長恨罷了。”
他目光掃過墻壁上裝裱著的多摩歷代英明執政官畫像,嘴角下壓。
“我想摧毀這個骯臟家族,我想斷絕這段罪惡傳承,僅此而已。”
“我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