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只得主動激活戰士們的狂戰狀態。
黃懷玉身邊，四位高階神軍同時雙目轉紅。
生命化作力量，膨脹的肌肉崩碎了戰甲和冰層。
暴增十幾倍的戰力，推著他們突破能級三上限。
旅者的速度與反應不再高不可攀。
但在破法戰吼發出之前，旅者便蔑笑著離開原地。
鐮刀換了方向，收割起其他未能解封的神軍。
四位狂戰士怒吼著追去，卻被反復風箏，被生生拖掉以毫秒計算的爆發時間。
寰球諸位能級四中，軍團是數得上擅長打消耗戰的。
但此刻他反而成了被消耗的一方。
蓋因突破知見障后，數十米至百米距離的閃爍對黃懷玉來說幾乎沒有消耗，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冰原上，旅者高速瞬移不停，在日耀制造的均勻光霧中，留下無數殘影。
很快，神軍損耗過半，只剩下六十人。
在“本源互通”的幫助下，這六十人里最弱的也達到能級三中階。
但一面倒的殺戮還在繼續。
在封印第一枚斯文托維特源質時，軍團就得到了最根本的神通神軍復蘇。
通過凡人或超凡者的尸體，他能夠將死去的神軍無限重生。
但重生需要持續施法，且尸體與神軍的力量差距越大，消耗時間越長。
如今旅者形如鬼魅，壓根不可能給到他機會。
不斷有神軍死去。
其中有死于旅者之手，也有死于狂化。
剩下十八人時，所有神軍都達到能級三高階。
十人時，達到能級三巔峰。
四人時，每一人都能單對單壓制能級三巔峰的旅者。
到這個時候，神軍與旅者的實力差距終于小于臨界點。
而隨著神軍人數減少，傷害分攤的比例也隨之減小。
軍團面臨的風險也在提升。
戰斗進入白熱。
黃懷玉三角閃爍，利用佯攻落在軍團身后。
同一時間，王車易位發動。
背對對手的第四位神軍，眸中盡是血色。
速度優勢逆轉。
一步后撤，戰士反手盾擊，擦著黃懷玉鼻尖打爆大氣。
速度比我更快……
黃懷玉足尖輕點，后跳入空中。
世界在他眼中倒映。
戰士踏碎冰面，挺身追及，平直出劍。
劍尖與空氣摩擦，一片火紅。
兩人一退一進間，距離越拉越近。
下一剎那，固化的空間如墻壁般從旅者手中撞出。
冰原如桌面，被無形的巨人揮手清空。
邊長兩百米的透明屏障頂著神軍朝外沖出數里之遠。
沿路數十萬平方米的崎嶇冰面，被鏟得平整如鏡。
大氣回填入真空，撞擊出雷霆轟響，將神軍自燃留下的灰煙沖散。
還有三人。
難以計重的大小冰屑化作白氣升騰，充斥了黃懷玉周圍。
在閃爍難以發動的剎那，倒數第三位神軍迫近。
撞入冰霧的瞬間，他點燃狂戰之血，速度再次拔升。
搶在格擋的雙臂之前，雙頭劍貫入黃懷玉小腹。
不止速度，反應也超過了我……
黃懷玉咽下逆血，雙手合握成錘，不顧劍鋒在體內擰動翻攪，將戰士垂直轟墜。
沖擊波推開白氣，露出一片狼藉中，拔出身體的人影。
燭九陰神通波動，在這一刻沖上高峰。
近千噸重的蒼藍冰錐驟然出現在半空，投下大片陰影。
“不……”
戰士仰天怒吼，揮拳搗碎壓下的冰山。
受此拖延，他的壽命耗盡。
自雙腳開始，倒數第三位神軍高速自燃，隨風灰散。
還有兩人。
黃懷玉視線橫掃，確認了最后三人的位置。
其中一位戰士警戒在軍團身邊，另一人則身形如電，朝他沖來。
每一步踏下，就像一枚炸彈在腳下爆炸。
起速后，戰士更是腳踩音爆升入空中，步步生蓮。
他們的基本素質已經達到能級四了……
黃懷玉雙目如凝，緊盯住來者。
距離拉近到百米。
在他的注視下，戰士的雙目泛出血紅。
強烈的危險感升起。
不能與他近戰！
五指舒展，黃懷玉一邊拔高位置，一邊雙手凌空斬擊，如彈奏琵琶般，揮出密集裂空斬。
這些斬擊小的也有十米，大的更是超越百米。
一時間，無數純黑色的橫斜裂紋切過半空。
冰原上層疊斬痕。
冰峰沿切面整個滑落。
更讓旁觀者感到恐懼的，是所有這一切破壞，都在無聲無息中完成。
在戰爭級使徒手中，自然地貌竟如畫板，可以隨意涂改。
截面直徑過百米的冰崖墜地，發出雷霆巨吼。
戰斗為之停頓。
“呼……”
煙灰隨風遠去，黃懷玉禁不住大口喘息。
鏖戰到此時，他終于精力見底。
還有最后一人……
念頭流轉的剎那，命運覺揚起尖嘯。
黃懷玉抬眼，便見到軍團身邊最后的衛士，已然跨過千米撞至身前。
失去僅有的同伴后，僅存者又強一籌！
好快！
帶刺拳甲轟中肩膀，將皮肉骨骼一同打碎。
攻擊來得太快。
快到黃懷玉感受不到疼痛。
快到他看不清拳路。
快到眼睛捕捉到的唯一片段，就是那雙燃燒般的紅眸。
黃懷玉發動閃爍，卻連方向都來不及自主選擇，只憑本能朝后。
傳送落地，第二拳又到了。
這是在能級四初階的基礎素質上拔高十倍的重拳。
憑現在的黃懷玉無法抵御、無法格擋、無法閃避……
但千鈞一發間，他終究得以執行心中預案。
衰老……
拳風更勝風暴。
拳勁隔空蝕骨。
但拳頭的主人在命中前的剎那，卻自燃成了一捧飛灰。
“唔，死亡是如此之近……”
片刻后，黃懷玉茫然失焦的視線再度凝聚。
他半身赤裸，順著時間回溯傷勢。
卻是衣物被剛剛未命中的一拳撕得粉碎。
身后，高空層云被擊散。
自然光灑下，照得冰原通明剔透。
“真是超乎想象的一擊。”
黃懷玉垂下目光，注視著遠處的軍團。
這一戰中，斯文托維特的種種能力浮上心頭。
王車易位、狂戰之血、異獸伙伴、傷害分攤、觀感共享、破法戰吼、神軍復蘇、本源互通。
“但最終是我勝了。”
黃懷玉虛握拳頭，落于冰原。
最后一位神軍很強，因此它的狂戰狀態更短，只能保持四百毫秒。
面對與自己能級相同，或者更強的目標，黃懷玉的“衰老”倍數極低，幾乎無法影響戰斗。
但偏偏這一次，不過凡人兩次眨眼的光陰，卻成了勝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