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區,君度塔33層。
午夜過后的君度塔站,依舊是人聲鼎沸,密集的人群就像是水流一樣,填滿了空軌車站的所有通道。
第八區地處聯邦中部,本就是整個聯邦的交通樞紐,再加上那些天南海北的冒險者總是聚集于此,君度塔站很自然的就成為了聯邦最擁堵的車站。
那擁擠的場面,單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
好在景玄提前定好了城際空軌的一等座,他們可以直接從vip通道進入站臺。
剛從浮空車上下來,景玄就無比感慨的說道:
“嘖,有錢就是不一樣,咱們連狗子都有一等座,太奢侈了。”
二禿子穿著拖鞋,給自己弄了一身滿是電子印花的短袖短褲,還騷包的戴上了一副發光的圓環墨鏡,配上他那锃亮的光頭,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行走的氛圍燈一樣。
林川理解不了他為什么要在后半夜戴墨鏡,但這并不耽誤他給狗子也弄了一副同款的圓環眼鏡,反正景玄和敖烏的腦回路也差不了多少,就讓他們兩個丟人去吧。
倒是跟在他們倆身后的小桃紅穿得十分正式,漸變的灰色絲襪,配上米白色的包臀西裝裙,完美的襯托出了她那優美的曲線。
只有林川還是那套萬年不變的運動服,只要戴上兜帽,馬上就能消失在人群中。
林川把小花放到了自己的兜帽里,笑著說道:
“有樸公子在,靈暗公司現階段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如果說其他的靈暗宿主都是林川種下的韭菜,那樸公子就是產羊毛的那只羊,只要隨便薅點就足夠支撐他們的開銷了。
“嘿嘿,走了走了,還有20分鐘就發車了,就算是一等座空軌也不會等咱們的。”
景玄招呼了一聲,就快步走進了通道。
從第八區到第七區的車程將近40個小時,每周就只有兩趟空軌列車往返,他可不想錯過列車。
要不是臨走的時候,桑墨纏著小桃紅膩歪了半天,這會兒他們早就已經上車了。
好在三個人都沒什么行李,林川的東西都放在了納戒里,景玄就只有一個背包,還綁在了狗子的身上,只有小桃紅帶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很快,林川一行人就在仿生機器人的引導下,進入了一等座的獨立車廂里。
這里的座位是可以自由移動的,而且周圍還有隔音隔光的擋板,可以自由的分割出私密的隔間。
林川到底還是慢了一步,沒能把景玄和小桃紅隔在外面,最后只能接受三人一狗“共處一室”的事實。
感謝您乘坐t2399號城際空軌,前方到站,第七區鯨落塔站
隨著播報結束,空軌列車便無聲的駛出了站臺,車窗外的景色飛速的倒退著,只剩下了模糊的光線。
為了避免尷尬,林川直接就戴上了腦機鏡框,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只需要再提升一些技巧評分,就可以完成階段二的任務了。
歡迎進入仙凡世界
“小川今天怎么過來得這么早呀”
林川還沒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背就感受到了一陣柔軟。
他很想說:這段時間,他和小白的關系變得愈加親密,就連小白打招呼的方式,都是直接撲到他的背上。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此時,林川的臉上滿是苦澀,兩條腿也止不住的顫抖著……他現在甚至已經沒有心思去想象小白今天穿得是什么衣服了。
因為,小白實在是太重了……
史詩級任務《仙界臨凡》,任務階段二,提升序列(983/1000)
林川艱難的抬起了頭,瞥了一眼任務的界面,發現只差17點就可以完成任務之后,便咬緊了牙關,跑了起來。
在林川完成了槍械的基礎射擊訓練之后,小白就強制性的開啟了負重訓練。
除非他再貢獻出技能,又或者提供鏡玄界的情報,否則的話,就只能通過負重訓練才增加貢獻度。
最開始的時候,小白的體重還不到50kg,林川要做的就是背著她,完成射擊,瞬步,障礙跑等基礎性訓練。
可隨著林川體質的提升,小白的體重也越來越重,現在小白的重量應該已經快逼近用“噸”來當計數單位了。
不過林川卻從沒叫過苦。
倒不是因為后背傳來的那逼真的柔軟觸感,完全就是因為負重訓練完美的解決了他境界晉升太快的浮躁感。
林川能踏入氣海境,基本全是靠小右幫忙,雖然境界到了,但去沒辦法像小右那樣,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身體,實力也只能發揮出不到七成。
畢竟小右練刀的那兩年,他除了在學習,就是在兼職當替身,對身體的掌控力是沒有捷徑的。
雖然只是在仙凡世界內的鍛煉,但是那種疲憊,以及肌肉傳來的酸脹感,都會通過腦機鏡框中的電流,完整的作用在林川的身體上。
肉體上的折磨不可避免,那就只能分散精力來緩解那份痛苦,因為靈暗的緣故,林川早就習慣了一心二用的狀態。
反正負重訓練都是機械式的運動,林川就只留了一小部分心神來控制著身體,用剩下的大部分心思開始規劃整理有關第七區的所有情報。
聯邦第七安全區,傳說中的超凡之都。
也是唯一一處機械隔離的安全區,安全區禁止所有高精機械入內,包括風靡了聯邦的外骨骼裝甲,和機械義肢。
那里幾乎匯聚了聯邦所有的覺醒者,就算不在第七區生活,也需要在第七區的超凡委員會進行報備。
超凡委員會成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覺醒者不被財閥控制。
因為最開始出現覺醒者時,有戰斗力的覺醒者并不算多,很多覺醒者都被財團抓去做了人體研究。
第七區的超凡學院,便是隸屬于超凡委員會的下屬機構。
以上這些都是林川從網上搜羅到的信息,除此之外,樸朔體內靈暗分身帶來的信息,才是最主要的。
樸公子在確定自己成為超凡者之后,就老老實實的和超凡委員會進行了遠程報備,之后更是通過家族的力量,查閱不少有關超凡者的信息。
靈暗也就順理成章的把信息都傳了回來。
其中一條對聯邦貴族來說,不算秘密的秘密,卻讓林川足足用了三天,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站在超凡委員會背后的財團,是姜氏財團。
而阿離的名字,就叫做姜離。
林川在看到那條情報之后才明白,阿離為什么會說就算他到了第七區,也見不到她……
之后林川通過靈暗給樸朔發布了任務,得到了更多有關姜家的信息。
作為新晉財團,姜家的家主姜云圖還不到七十歲,以聯邦現在的抗衰老技術,那些有錢人的人均壽命都達到了120歲。
而且姜云圖還是第一批被發現的覺醒者,此時正當壯年。
有關這位姜家家主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姜云圖是唯一一位s級的超凡者,也有人說他早就籌建了超凡者軍隊,甚至還有說他是外星人的。
人們總是喜歡神化那些白手起家的人。
可唯獨有一條,是誰也沒辦法否認的,那就是:超凡之都是由姜云圖一手創建的。
在戰爭剛剛平息的那幾年,地處平原地帶的第七安全區,一直都是整個聯邦的糧倉,直到超凡委員會出現之后,才成為了后來的超凡之都。
而姜云圖就是超凡委員會的第一任委員長,也是超凡學院的第一任名譽校長。
以超凡學院和超凡委員會為根基,姜氏集團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就壟斷了第七區的衣食住行,成為了第七區最大的經濟體。
林川還不能確定阿離是否身在姜家,可卻已經做好了面對那個龐然大物的準備。
“小川?小川!可以停下了哦”
小白早就從林川的背上跳下來了,叫了他半天,才讓他回過神來。
林川深深的吸了口氣,感受著肺部撕裂痛感,突然笑出聲: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林川那歇斯底里的樣子,小白有些擔憂的嘀咕道:
“怕不是練傻吧……”
足足過了好半天,林川才止住了笑聲,看著小白說道:
“你忘記換衣服了。”
“都怪你,笑得那么滲人干嘛!?”
小白臉色一紅,趕緊把身上的超短裙換成了過膝的長裙。
林川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躺在了地上,看著那逼真的藍天白云,無比輕松的說道:
“我在笑我想得太多,笑我沒辦法體會小右那個莽夫的快樂。”
“小右?”
小白打了個響指,優雅的坐到了突然出現的貴妃椅上,有些疑惑的看著林川。
林川卻沒有解釋,而是接著說道:
“我一個未成年,連你平日的衣服都看不了的孩子,卻總想著改變世界,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笑的事嗎?”
就算明天這個世界就毀滅了,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只是不喜歡離別而已……”
說到這,林川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但很快,他就睜開了雙眼,眼里滿是堅毅的神色,不過最后那一句“可是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帶走阿離”他卻沒有說出口。
短暫的發泄了一番之后,林川便在小白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史詩級任務《仙界臨凡》,任務階段二,提升序列(1007/1000)
“任務完成,我是不是可以開啟下個階段的任務了?”
林川突然恢復了正常,讓小白很不適應,緩了一會才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林川的額頭,發布了新任務:
史詩級任務《仙界臨凡》,任務階段三(終),守護者
任務介紹:守護我想守護的,戰至終章。
任務獎勵:《守護者》稱號。
“守護者?”
任務的介紹特別簡單,可林川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這是仙界臨凡任務的最后一個階段了,你和我會被傳送到模擬戰場之中,保護我活到最后就可以完成任務,可是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我死了,那任務就會徹底失敗,你也會被永遠困在這里……你準備好了嗎?”
小白說完,身上就泛起了像素格,很快就換上了緊身的純白色戰斗服,看上去就像是老電影《攻殼機動隊》中的女主一樣。
林川卻沒有急著答復,而是很慎重的問道:
“以我現在的戰斗力,我完成任務的幾率是多少?”
小白猶豫了一下,才給出了一個數字:“30”
“沒準備好!趕緊把衣服換回來吧,我可不想永遠困在這里……”
林川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他趕緊話鋒一轉,瞬間拉滿了求生欲:
“更不想看見你死在我面前。”
小白那陰沉的臉色這才多云轉晴,有些羞澀的白了他一眼。
林川暗自送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
“今天就先這樣吧,這任務等我到了第七區再說。”
說完,林川也不等小白回應,就果斷的下了線,在見識過小白的戰斗力之后,他就無比珍惜可以自由下線的機會。
因為小白真發起火來,他連強制下線都做不到,只能被動的挨打……
“膽小鬼……”
車廂的隔間里,景玄的呼嚕聲就像是裝修隊的電鉆一樣,敖烏都受不了的用爪子捂住了耳朵。
小桃紅本以為林川一上車就戴上腦機鏡框是不想和她交流,結果還沒過十分鐘,她就果斷的進入了《仙凡》。
林川默默的起身,給了景玄腦門一巴掌,接著就用出了瞬步,離開了隔間。
驚醒的景玄,掃視了一圈,以為自己做了噩夢,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他被林川逼著在仙凡里練槍,練瞬步,基本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好不容易有了補覺的機會,他是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林川則是在車廂里,找了一處清凈的位置,看著車窗外的夜色,怔怔出神。
面對即將到來的校園生活,他的心里滿是期待和忐忑。
說到底,他現在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只是這操蛋的生活把他逼成了一副老成的樣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