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祖高皇帝敬禮的效果不說特別好吧,也是特別好。
雖然沒有掌聲響起,但賈六相信在場王公大臣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只是不擅將自己的情感外放而矣。
老阿、老奎還有老楊、老徐他們表現的相對開放,雖然沒有起身鼓掌,但臉上的神情告訴賈六,他的這一舉動取得了巨大成功,嚴重沖擊了王公大臣的三觀,取得了一級棒的效果,讓人印象深刻。
老阿還無聲講了一句,通過唇語比對,賈六確定老阿是說:「陛下此舉真是高,高啊!」
微微點頭,的確如此。
「陛下又高又硬!」
奎尼臉上的崇拜之色毫不掩飾,純純透著心中的坦蕩。
賈六見了心中高興,他就喜歡這種不做作的人。
很自然的將目光落在了老富臉上,老富臉頰微抽,然后嘴巴朝六子賢弟開合了幾下。
賈六聽后愣住:老富口味這么重的?
再看其他軍機大臣,要不就是眉頭微皺,要不就是一臉納悶,看樣子對賈六給太祖高皇帝敬禮不太適應。
畢竟,無章可循,無例可彷。
老富旁邊的會議主持人十二阿哥永璂臉上雖無表情,心中卻甚是別扭,因為剛才鬼子六自稱代表宗室子弟,這似乎有點逾越。
你代表宗室子弟,我代表誰呢?
而且你鬼子六究竟是不是豫王之后還不好說,憑什么就代表我愛新覺羅了?
只富爸爸沒有表態,永璂也不好站起來指責什么,同時也知道他現在還得罪不起這位自封宗室代言人的鬼子六,只能起身很是別扭的宣布散會。
王公大臣們都下班回家,賈六沒法回家,作為帽子王侯選人的他要與其他侯選人在宗人府再呆一天。
明天上午國史館將有學士前來為侯選人上半天大清開國歷史課,下午宗人府也會組織侯選人集中學習國初各王譜系。
前者是加強愛國教育,后者則是加強家族團結意識。
兩者,缺一不可。
畢竟,大清是愛新覺羅的大清,不是奴才和臣民們的大清。
除了學習外,侯選人一天下來只能吃素餐,不進葷腥。
大概是想讓侯選人身體和心靈都得到凈化,以便迎來他們人生的重大轉折吧。
這個流程可不是賈六提出來的,是奎尼一拍腦門加進去的。
可能是為了讓這次票選大會更有儀式感。
后天早上,所有侯選人將在宗令怡親王弘曉的帶領下坐早班公交直接進宮。
屆時,誰是天選之子,誰是濫竽充數的,就要最終揭曉。
對賈六而言,真就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選上了,大家都好,相安無事。
選不上,一個都別走,接著選,選到過年為止!
隨著與會王公大臣退場,宗人府內立時變得冷清下來。
留下來的侯選人首先得安排住處。
在宗人府相關工作人員的安排下,賈六和他的保鏢保柱被分到了東北角落的一間院落中。
分在隔壁的一位就是曾在乾清宮朝會沖上殿毆打乾隆的固山貝子永莊,一位則是輔國公永韋。
永莊的爺爺是圣祖康熙爺七子淳親王右,永韋的爺爺則是康熙朝廢太子,后來被雍正追封為理親王的礽。
初選上永莊得票數是22張,永韋稍多一點,是27張。
提名永莊的是工部尚書綽克托,原因是綽克托早年當過淳親王府的長史,但即使有這層關系在,綽克托還是收了永莊一萬四千兩提名費。
提名永韋的是滿軍機大臣慶桂,慶中堂倒沒收永韋錢,原因是慶桂的祖父尹泰曾做過廢太子礽的老師。
講道理,永韋倒罷了,永莊斷然沒有資格成為侯選人,因為他欺過君。
一個打過皇帝的人卻能獲得提名還成功進入第二輪,不用說,多半是老富暗中操作的結果。
就是惡心乾隆的。
永莊揍乾隆時還和賈六交過手,但賈六為人不計仇,一碼歸一碼,故而含笑同永莊打了招呼,一點也沒有記恨的樣子。
永莊敢在朝會上毆打皇帝,說明腦子不好,是個傻帽子加大老粗,因此對于侯選人得票第一的賈佳大人伸出的橄欖枝,竟然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
永韋精明一些,不等賈佳大人同他招呼就給了個笑容外加點頭示意。
賈六以禮服人,自是同樣招呼。
爾后三人分別進入各自院子。
結果分給賈六的這間院子竟然很空曠,房間也不多,就三間。
按院子面積算的話,這么大的地起碼能蓋十幾間房子。
這就讓人有點奇怪。
突然,賈六右眼皮跳了一下,不等他反應過來,眼皮就一直跳,沒完沒了的跳。
左跳財,右跳災!
壞了!
賈六心下一沉,再次環顧四周,發現空氣都讓人不安,院子布局鬼里鬼氣的樣子。
「閣下,出什么事了?」
注意到總統有點心神不寧,保大隊長趕緊出言詢問。
賈六不答,而是走到門口恰好有個滿堂主事路過,二話不說就將人叫住,爾后問人家這院子原先住的什么人。
不白問,一張百兩銀票很自然的塞在人滿主事手中。
身上真沒零錢。
就他現在這身家,再在身上帶零錢就有點瞧不起人了。
「這...」
原本想拒絕回答的滿主事見世凱大人給的太多,只好四下看了眼,低聲道:「回大人話,這里的房子都是用于圈禁犯事宗室子弟,以及宮中犯錯妃嬪的。」
賈六愣了下旋即想起來,宗人府這破地方不就是專門關宗室的么。
不禁覺得晦氣。
無奈就這么安排的,別人沒意見他總不能跳出來反對吧,只好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個,我住的這院有沒有死過人?」
關過人和死過人可是有大區別的。
「這個...」
滿主事不想說,因為上頭吩咐過不許亂說宗人府的事,結果世凱大人又給自己塞了一張。
「有!國初英親王阿濟格與其子勞親就是在大人住的這間院子被賜死的。另外廢太子允礽也是在這里死的。」
聞言,賈六臉立即綠了。
這不是一般晦氣,而是特別晦氣了。
再聯系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大清的帽子王,那就不是特別晦氣,而是特別晦氣了。
滿主事見狀也知道這事是有點不吉利,但還是安慰世凱大人道:「不過大人放心,這院子也住過十三爺,就是老怡親王,在這住十年呢。」
這話讓賈六臉色稍為緩和了下,可心里還是有陰影,有疙瘩,便問人滿主事能不能幫他換一間沒死過人的。
滿主事立即搖頭,不是他不肯幫忙,而是住處是宗令怡親王親自安排的,除了怡親王外誰也不敢亂調整。
無奈之下,賈六只能悶悶不樂的回到他那間死過帽子王,死過太子的住處。
眼皮還是在跳,搞得他心神極度不寧。
一咬牙,讓保柱磨墨,之后提起毛筆在自
己睡覺的房間正對著床的墻壁上唰唰一通。
望著墻上的奇怪符號,保柱一臉不解:「大人,這是?」
「這房子死過大清的厲害人物,我雖然相信科學,但鬼神之說信一點也不會錯,此符可辟邪...」
別說,真靈。
賈六的右眼當場就不跳了。
保險起見又吩咐保柱:「為防萬一,你今天晚上不要睡了,給我守靈...不是,給我守夜,明白?」
「明白,明白!」
保柱趕緊取出佩刀端坐在凳子上,賈六累了一天也是精神不濟,往床上一倒很快就呼呼睡著。
微風拂過蠟燭,使得墻上的巨幅辟邪符號一會亮,一會兒黑的。
不知不覺,保柱的呼嚕聲也傳了出來。
這小子坐著睡著了。
半夜醒來的賈六只得給保柱披了件衣服,免得他凍感冒了。
窗外沒有任何動靜,阿濟格的鬼臉沒跑出來,廢太子的陰魂也沒在門口來回飄蕩。
看來,科學終是戰勝了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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