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胖它們開口、合群,把趙軍給高興壞了,打完野豬就顧著稀罕狗、吹牛皮了,卻是忘記該往槍里填子彈了。
再后來,趙軍擱山里睡了一覺,醒來就一心惦記往家走,沒有再打圍的準備,也就壓根沒想起來子彈的事。
結果就是,現在麻爪了!
眼看著黑熊奔自己撲來,趙軍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從兜里往出掏子彈。
56式半自動步槍,正常換子彈的時候,是用彈夾攜十發子彈,往彈倉里一按,大拇指一壓最上方的子彈,再把彈夾一抽,子彈就上好了。
可現在,趙軍哪還來得及找彈夾啊,剛手忙腳亂地掏出一枚子彈,拉開槍栓就往彈倉里面塞。
這時,就聽身后熊吼、狗叫聲亂做一團。
趙軍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見八條狗把黑熊拽住了!
以前四、五條狗的時候,還真不曾有這樣的場面,真是狗多力量大,一心直取趙軍的黑熊,被狗們拽屁股一斜,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黑熊咆孝一聲,就見自己右邊閃過一道影子,這正是小花。
黑熊揮起右掌去拍,可它剛抬起右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扎在左前方。
黑熊一倒,狗叫聲震天!
八條狗如潮水般涌在黑熊身上,緊接著就聽熊吼陣陣,黑熊撲騰著想要起身。
狗叫聲連成一串,它們撲在黑熊身上,拼命地撕咬著。但它們能按住三百七、八十斤的野豬,卻按不住三百斤出頭的黑熊。
哪怕這頭黑熊,此時斷了一條前腿!
趙軍剛才開了三槍,一槍擦著黑熊的左肩過去,一槍打穿左肩。還有一槍,打折了黑熊的左前腿。
那根只有一些皮肉相連的前腿,在黑熊使它吃力時,不堪重負地斷開,才使黑熊扎在地上。
黑熊撲騰得塵土飛揚,在高昂的吼叫聲,黑熊翻身而起,然后如人般站起,將僅剩的一只前掌提起,左掄右抓。
“嗷!”
“嗷!”
三胖和白龍躲閃不及,被熊爪刮到,使它們身上多了幾道抓痕。
“彭!”
一槍穿胸而過,黑熊仰面栽倒,大胖撲上去朝著黑熊鼻子就是一口。
黑熊都來不及去打大胖,將身勐地一翻,又掙扎、撲騰著要起身,可它三條腿把身往起一撐,下一秒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黑熊發出聲聲低吼,它三條腿不斷地扒著地面,但卻再無法從地上起來了。
這時,趙軍又填上了一發子彈,但他見黑熊不曾起身,就端槍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觀望這。
直到黑熊一動不動,趙軍才過去將離黑熊腦袋較近的大胖、白龍轟開,然后朝著黑熊頭上補了一槍。
見黑熊死透,趙軍把狗驅散,但卻把三胖和白龍叫在跟前,檢查它們身上的傷勢。
還好黑熊不曾抓實,兩條狗身上受的都是皮外傷,連縫合都不用的那種。
趙軍從挎兜里拿出繃帶和鎮痛片搟成的粉末,給兩條狗包扎好,見它們行動無礙,才去將黑熊的身體翻起來。
此時趙軍才發現,這頭黑熊被自己打斷了一條前腿,想一想,這好像是他第二次打斷黑熊的前腿了,也正是如此,才讓他化險為夷,才讓獵狗們免了重傷。
趙軍抽出侵刀,將黑熊開膛,摘熊膽收入袋中,然后從熊肚子上割肉喂狗。
對獵狗而言,有些狗剛開始都不吃黑熊肉,但只要吃過一次,它們就忘不了。
因為熊肉比野豬肉香啊!
雖然中午吃的挺飽,但忙活到現在,八條狗空出了一些肚子,趙軍給肉,它們就吃。吃到一個個拖著碩大的肚子,跟著趙軍往家走。
這回趙軍學乖了,哪怕知道再遇上獵物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了,但他也換上了滿彈倉的子彈。
臨出山場時,天就已經全黑了,趙軍點燃了一塊松樹明子,舉著冒著黑煙的火把,快步地往家走著。
等趙軍入屯時,已經快要七點了,八條狗皆已先行回家,他卻碰到了在林場做小灶回來的趙有財。
趙有財手里拿著電棒,看到趙軍卻是一愣,皺眉問道:“這咋造這樣呢?又上哪兒得瑟去了?”
趙軍把火把往旁邊的土堆里一插,將其熄滅,然后也不答話,只把手伸進了衣兜里。
見趙軍不答話,趙有財臉色一沉,怒道:“老子跟你說話呢,你啞巴……哎呀,這么多呀!”
看著趙軍遞過來的五塊錢,趙有財臉上樂開了花,伸手把趙軍手里的錢奪過,往兜里一塞,然后笑著指著趙軍說道:“你這孩子,越大越出息了,呵呵呵呵……”
“呵呵呵……”趙軍也是呵呵一笑,招呼趙有財道:“爸,快回家吧,這都幾點了。你擱林場吃完了,我還沒吃呢。”
爺倆一起往家走,途中趙軍問趙有財道:“爸啊,你給我張叔拿黃豆啦。”
“啊!”趙有財一怔,反應過來問道:“你咋知道呢?”
“今天碰著他了。”趙軍笑著又問趙有財道:“爸,你知道我張叔拿黃豆干啥了么?”
“干啥了?”趙有財被問的一頭霧水,疑惑地說:“我讓他拿去換大豆腐、干豆腐,他沒換啊?他榨油啦?不能吧,那天你媽焅完棕熊油,我給他拿十斤呢。”
“他拿去喂小花了棒子了。”
“啥?”
“他擱山上抓倆花了棒子。”趙軍笑道:“他給那倆花了棒子,一邊喂黃豆,還一邊飲涼水。”
“啊?這不瞎整么?”趙有財道:“你沒告訴他,那么喂不行啊。”
“我忘了。”
今天他和張利福話趕話說到那兒,趙軍剛想提醒張利福,狗就開聲了,一打岔就把這事給忘了。
直到看見趙有財,他才想起了。
第二天一早,趙軍起來剛吃完早飯,李寶玉就過來找他。
昨天晚上趙軍回來,先去找的李寶玉,告訴他今早開車,跟自己進山把黑瞎子整回來。然后李寶玉再去林場上班,這樣不耽誤工作。
他們出門上了汽車,李寶玉開著車往山里走,剛入山就見一人背著背筐走在前面的積柴道上。
剛進山,背筐里自然是空蕩蕩的,但這人走起路來,趿拉著腳有氣無力,好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氣一樣。
趙軍認出來,那是張利福,便叫李寶玉道:“寶玉,按喇叭!”
“哎!”李寶玉應了一聲,然后狂按幾聲喇叭。
張利福聽見聲音,停下腳步回身張望,但見趙軍從車上下來,他便垂頭喪氣地站在道邊等著趙軍過來。
“張叔!”趙軍到近前,發現了張利福的不對,忙問道:“你咋的了?”
“軍吶!”張利福聲音沙啞地說:“倆花了棒子都死了。”
趙軍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并道:“那不吃黃豆嘎嘣嘎嘣的,喝涼水賊賊的么?”
一旁的李寶玉聽見趙軍此言,忍不住笑了,他聽出來了,趙軍這是在學張利福的大舌頭呢。
“你這孩子,都啥時候了,還學你叔說話。”張利福抬手輕拍了趙軍胳膊一下,然后自己卻道:“昨晚上喂它黃豆,還嘎嘣嘎嘣的。飲涼水也賊賊的,今天一摸,蹬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