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三年五月,秦軍自韓國撤軍,在不到一個月的戰爭中,韓國損失兵馬六萬余人,北境全部落入秦國之手,更是賠償各種物資達二百九十萬金,另有公主一人,侍女一個。
在六月初,嬴政也再次回到了咸陽,這一次,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見識到了除了咸陽之外的世界,更是見識到了一場屬于這個時代的戰爭。從書簡中學到的東西,可謂是得到了驗證。
這確實是一個十分殘酷而不缺乏精彩的世界,尤其是對嬴政來說。
回到咸陽宮的嬴政一時間對于這座自己已經居住了不短時間的宮殿竟然有著一種陌生的感覺。
直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曾經的感覺才再次回來了。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嬴政打量著面前的驚鯢,感覺到另外一種氣息。
“大王看出來了嗎?”驚鯢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就是一副羞澀的神情,只是,在這種羞澀之中,還有這另外一種氣息,嬴政一時間難以辨別。
“沒有,只是有一種感覺。”嬴政道。
“那,大王可以仔細看看。”驚鯢張開臂膀道。
“那是要仔仔細細地檢查一番才是。”嬴政說著已經在驚鯢的驚呼聲中,將其攔腰抱起,向殿內走去。
······
一股淡淡的甜味。
“你?”嬴政品味著舌頭上的味覺,一時間陷入了錯測之中。
“大王發現了嗎?”驚鯢期待地問道。
“原來是這樣嗎?”嬴政下意識地將手貼在了驚鯢的小腹上。
有些突然啊。
驚鯢竟然有了身孕,口中不曾淡去的味道告訴著嬴政一個事實,驚鯢身上的變化是只有懷了身孕的女人才能夠有的變化。
“大王,你不喜歡嗎?”驚鯢看到嬴政的反應,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是,只是不知道應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嬴政道。
小孩子?自己這具身體也算不上是成年人吧?
雖然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時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對于嬴政來說,終歸還是有些特殊。
未免太快了。
不過,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這樣的話,還是有著一些麻煩。
驚鯢此時心中的喜悅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忐忑,她不曾想到嬴政在得知了那個消息之后,竟然會是現在的這種反應。
難道大王不喜歡孩子嗎?這個猜測讓驚鯢的心沉了下去。
在嬴政剛剛離開咸陽的時候,驚鯢就發現了身體上細微的變化,初始的她面對身體上的變化是迷茫的,但隨之而來的就是驚喜。
她終于是一個女人,女人的天性在某些方面是共同的,更何況,讓她有了那種變化的人還是嬴政。
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可能是最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了,但是,現在?
心中忐忑的驚鯢爬了起來,跪在嬴政的身前。
“現在可不能再這樣了。”嬴政道。
“我們來說,說話吧,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與你好好說話了,還真的有些想你了。”嬴政捏了捏驚鯢的臉頰,隨后拉過一張毯子包在了驚鯢的身上。
“那我們要說些什么?”驚鯢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心中的忐忑平復了不少。
“可以說,驚鯢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母親。”嬴政看著懷中的人道。
她明明比自己要大許多,但有時候卻又幼稚的可愛,或者說,她只會在自己面前幼稚。嬴政暗自道。
“我會成為一個好母親。”驚鯢肯定地回答道。
“是嗎?”嬴政問道。
“嗯,因為他是大王的孩子。”驚鯢嚴肅地說道。
“難道不是你的嗎?現在可還在你的肚子了。”嬴政好笑道。
嚴肅的驚鯢說著幼稚的話,確實有趣,只是,終究是不方便啊,嬴政想著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動。
次日,興樂宮中。
趙姬站在嬴政身前,一雙手在嬴政的身上捏來捏去,更是不時的嘟囔上一句。
“母后,難道不認識我了,這才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嬴政忍受著趙姬作怪的雙手無奈道。
“這張臉我倒是認得,只是這個人?”趙姬說著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副浮夸的表情。
“這個人怎么了?”嬴政問道。
“這還是我那個好色無度的政兒嗎?”趙姬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嬴政道。
好色無度?這是在說我,饒是以嬴政的心性,在趙姬的這句話下,也是破防了。
這話是在說我嗎?我什么時候和好色無度這樣的詞聯系在一起了?這簡直是污蔑,是赤裸裸的污蔑。
自己身處在這秦王宮之中,身邊可是只有一個女人。
“母后,你確定你這話是在說我?”嬴政不悅道。
“當然是你,難道在這秦王宮之中,還有第二個人有能力好色嗎?”趙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嬴政道。
“沒有想到母后竟然對我誤會這么深,竟然是這么看我的。”嬴政傷心地說道。
“只是誤會嗎?十萬大軍征伐韓國,最后搶回來一個公主,你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只是我的誤會嗎?”趙姬問道。
“還有兩百九十萬金和十幾座城池,以及五萬韓軍,這才是重點吧。”嬴政無語道。
為什么自己的這個母親看問題的角度永遠都是那么刁鉆?何至于此。
“但是,別人只會記得你搶回來一個韓國小公主。”趙姬道。
“恐怕這個別人只是母后你吧。”嬴政道。
“我本以來今天晚上是看不到你的。”趙姬沒有接過嬴政的話,而是說起了其它。
“這話又是怎么個說法?”嬴政問道。
“你那條美人魚不是在咸陽宮嗎,這都兩個月了,你就忍得住?”趙姬挑挑眉道。
那一瞬間,嬴政恍惚間見到了一個女流氓。
“這話我是真的沒辦法接了。”嬴政認輸道。
“政兒你還不錯,終究沒讓我失望,還記得你娘親我。”趙姬見嬴政認輸,也不再趁勝追擊,總要給自己的孩子留幾分面子才是。
面對作妖的趙姬,嬴政也只能退避三舍。
“這次之后,應該消停了吧?”趙姬施施然的回到座位上道。
“母后好像對我有著什么誤解?”嬴政落座后道。
“這些事情,我不用多說的,你要比我更清楚,不過,政兒,你已經十六歲了,有些事情也該考慮了,即使暫時不到加冠的年齡,不能立王后,但三夫人八美人什么的,卻是沒有那么多規矩,就你身邊的驚鯢,也該有個名號才是。”趙姬說道。
嬴政現在這個年齡,還不到真正成年的年齡,自然不能立王后,因為那代表著嬴政已經真正成年,有了親政的能力。
在此時的朝堂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看到這一幕。
“驚鯢的事情,我另有安排,至于母后擔心的事情,其實也算不得什么,羋嬋不是已經在這里的嗎?”嬴政道。
“嬋兒她?政兒,華陽太后可不會只滿足于一個夫人的位置,她要的是王后的位置,如果不是這樣,楚王宮的公主不少,為什么偏偏選中了羋嬋,她不過十二歲,等政兒你到了加冠的年齡,蟬兒正好十六歲,人家是盯著王后的位置去的。”趙姬道。
“這是祖母的想法,未必是嬋兒的想法。”嬴政道。
楚國將一個十二歲的公主送到華陽太后身邊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少蠢人都能看出來,正是盯著四年后嬴政成年之時的王后位置去的。
“政兒,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趙姬在嬴政的話中嗅到了一絲端倪。
她雖然不是什么絕頂聰明的人,但對于嬴政還算是了解的,智商雖然不夠,但足夠用心,足以彌補智慧上的不足。
“王后的位置只有一個,更是秦國的女主人,豈能輕授。”嬴政道。
王后的位置,實在太過重要,嬴政雖然在華陽太后那里,說過對于楚系并無什么偏見,但那只是說說而已。
更何況,嬴政還知道,在羋嬋的身后還有著陰陽家的存在。
對于嬴政來說,陰陽家依舊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而神秘代表著不可控。
一旦羋嬋成為王后,那有著人的權勢自然會在無形之中得到巨大的擴張,如果這個人忠誠的話,倒還好說,但偏偏嬴政還知道,那人在未來是一個叛徒。
如此,嬴政怎么可能會坐視那個人走上高位,與至于在未來因為他的叛變給秦國帶來巨大的損失。
當然,即使知道未來的叛亂事件,嬴政依舊會用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他的存在,可以將對秦國心懷不軌且藏于暗處的人整合起來,如此才能更好的一網打盡。
“這件事情之中,祖母是什么想法已經沒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嬋兒的想法。”嬴政道。
“所以呢?”趙姬隱約間已經猜到了嬴政真正的想法。
“如果羋嬋自己不想當王后,那祖母還有什么話可說。”嬴政道。
“王后的位置,會有女人不喜歡嗎?即使嬋兒還小,也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要害。”趙姬道。
“理是這個理,但女孩子做事一定要考慮道理或是利益嗎?”嬴政道。
“政兒,你不會是想用‘美人計’吧?”趙姬突然間想到了答案道。
“嗯,以政兒的姿色用‘美人計’,嬋兒沒有不中計的理由。”趙姬打量著嬴政,只覺得嬴政真的已經長大了,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男人了。
如果,這樣的一個男人對于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十分危險的生物。
“什么美人計?就不能是感情嗎?”嬴政無奈道。
“也是。”趙姬了然道。
“母后,天色已經晚了,我也該走了。”嬴政看來一眼殿外的天色道。
“走?陪你那個小殺手?”趙姬問道。
“不僅是小殺手,還有小小殺手。”嬴政回道。
“小小殺手?政兒是說?”趙姬意識到了嬴政話后的意思,不由驚喜道。
“明天,讓驚鯢來興樂宮,母后就什么都知道了。”嬴政賣著官司道。
“好好,好啊。”趙姬連連點頭道。
這絕對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只是,我竟然要當祖母了嗎?突然間意識到這一點的趙姬雖然不減心中的喜悅,但卻又感覺到一種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