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二年五月末,秦國向趙、魏兩國宣戰,就在天下人都以為秦國會在趙、魏兩國將賦稅收起來之前對兩國動兵之時,秦國上下卻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暑氣褪去的八月。這在人們看來是極為反常了,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趙、魏兩國得到了太多可以備戰的時間。
不見,魏國搜盡國內的資源,再次武裝起來數萬大軍,使得大梁的守衛力量達到了十三萬大軍,在這期間,魏國更是將全國的糧食集中到了大梁,此時的大梁早已經被魏國經營成了一座不可攻陷的城池。
就是在這種反常的情況下,秦王政十二年的九月,二十萬秦軍自函谷關而出,其中八萬兵馬直撲魏國境內,另十二萬兵馬則自新鄭折道北上,奔赴趙國,于此同時,秦國東郡出兵三萬,在郡守蒙武的帶領下南下。
另有雁門郡郡守王翦率領五萬秦軍自雁門郡南下攻打趙國,李牧率領三萬秦軍北上,屯兵秦燕邊境,以威懾燕國。
秦王政十二年九月中,十一萬秦郡匯合于大梁城下。
大梁城北依黃河,東有鴻溝運河,諸水繞于期間,充當其天然的護城河,其城墻,經過一百多年來的不斷修筑,更是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足有五丈之高,面對這樣的一座雄城,只要其內部不出現問題,足以抵御數十萬大軍的進攻。
大梁城外的秦軍大營之中,蒙武與蒙恬父子再次相見。
這一次,蒙武率領三萬秦軍自東郡而來,蒙恬率領八萬秦軍自關中而來,只不過,到了此處,則是以蒙武為統帥,蒙恬為副將。
“大梁,天下重鎮,若不是有著機關獸與百戰神機弩的存在,想要攻下這么一座雄城,就只能用人命去填了。”蒙武眺望著遠處的大梁城道。
“但即使有著機關獸與百戰神機弩的存在,一切也需要謹慎。”蒙恬說道。
“你有什么看法?”蒙武看向蒙恬道。
他已經與自己的這個兒子有數年不曾見面了,曾經那個少年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將領。
只是,不知道你在你祖父那里得到了幾分真傳?蒙武暗自想到。
“一步一步來,機關獸雖然強大,但只能當作奇兵,而奇兵要用在關鍵的時刻,眼下,我們只能按照正常的進攻手段來攻城。”蒙恬道。
“不錯,那這攻打大梁城的第一戰就由你來了。”蒙武道。
“末將領命。”蒙恬道。
隨即,秦軍在大梁城外鋪展開來,水軍陳兵于大梁城外的諸水之上,以防備魏軍突然殺出攻擊秦軍布陣,步卒持刀負盾列陣而出,其后是緊隨其上的弓弩兵,在其中穿插著高聳的工程車,在最后方的位置則是秦軍的百戰神機弩,另有輕騎兵別列軍陣左右,以守衛秦軍兩翼。
大梁城墻之上,一個個披甲持刀的士卒屏氣凝神的注視著秦軍的接近,與其交錯而站的弓箭手則默默的拂拭著手中的弓弦,檢查著腳邊的箭囊,另有民夫在搬運著石塊滾木,更有人正在一架架被架起的大鍋旁添加著柴火,在鍋內的有的是沸騰的油,有的則色翻滾著的五顏六色人畜排泄物。
秦軍還不曾進攻,防御的魏軍已經遭受了一波來自己方的毒氣攻擊,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接下來,這些東西能夠給秦軍帶來更多的殺傷。
但事實真的會如此嗎?
在秦軍的推進之中,城墻之上的一個個數據出現此時正出于后軍軍陣之中的蒙恬面前,在核照數據之后,這些數據被傳令兵送到了已經分散開來的百戰神機弩的參控者手中。
“魏軍的準備很充足,每七十步就有油鍋金湯之物。”雖然身為主帥,但已將將戰場的指揮權交給了蒙恬的蒙武說道。
“都是劇毒之物,殺傷力極大,不過,只要讓魏軍用不出來就可以了。”蒙恬道。
“百戰神機弩被分開使用,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蒙武問道。
百戰神機弩這樣的重器,集中使用的威力才能發揮到極致,這一點,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中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但在眼下,蒙武卻見到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用法。
“野戰與攻城是不一樣的,眼下這種情況,百戰神機弩只能作為支援,定點清除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敵人。“蒙恬嚴肅地說道。
“這些是你祖父教給你的?”蒙武好奇道。
此時的蒙武發現,自己的這個兒子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成長到自己已經看不清的地步了。
“不是,祖父他雖然精于兵法,但將機關術用于戰場這樣的兵法,卻不是祖父擅長的,普天之下也沒有人擅長這種兵法。”蒙恬說著回憶道:“除了大王之外。”
將機關術與兵法的結合,在蒙恬看來,足以完成對兵家戰術領域的顛覆,這種兵法在未來的戰爭之中將會大放異彩,數十年之內,沒有人能夠破解這樣的兵法。
在蒙恬的思索之中,秦軍進攻的戰鼓擂響了。
一隊隊的秦軍踏著整齊的步伐,架著云梯沖相關遠處那幾乎高不可攀的城墻。
但比秦軍士卒先到的是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在校準了攻擊目標之后,這些射程已經達到了這個時代弓弩極限的百戰神機弩一架架張開了自己的弓弦,射出了那足以毀滅一切的弩箭。
在一道道破空聲之中,大梁城墻之上響起了爆炸聲,這陣爆炸聲十分整齊,幾乎都是在統一時間發出的,但也極為短暫,最不過數息的時間而已,隨即就是一片寂靜,但在這種寂靜之中,很快就響起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在爆炸之中,魏軍架在城墻之上的大鍋以及鍋內的沸油金汁一個個變成的飛濺的暗器。
這些本意用來對付秦軍的殺器變成了魏軍自己的奪命殺器。
霎時之間,在大梁城的城墻之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惡臭的氣味在期間彌散著,一時間,混亂一片。
而在這個瞬間,秦軍士卒已經來到了城墻之下,一架架云梯,一輛輛攻城車已經到位。
慘烈的攻城站就此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