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雖不相同,但卻可以共存。
當咸陽宮中殿的宴會中,男人因為即將發生發生的破城滅國之事而激動興奮的時候,在后宮之中的女人們也在為家長里短而歡呼雀躍著。
“九個月了,這個小家伙倒是會挑時間,正好和他父王的生辰相近。”華陽太后道。
“是挺會挑時間的。”趙姬附和道。
“不過,大王的子嗣確實單薄了一點。”華陽太后提醒道。
“這個,我們也就只能說說而已,咸陽宮可并不缺少美人,只不過,大王他眼光太高又太過獨特,一般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睛而已。”趙姬說著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色。
此時在咸陽宮中,有著驚鯢所出的長女嬴言,有著羋嬋所出的長子扶蘇,有著魏纖纖所出的次子嬴梁,有著明珠所出的三子嬴昭,有著紅蓮所出的四子嬴洛,有著紫女所出的五子嬴郢,還有公孫麗即將出生的第六子。
以嬴政現在的年齡來說,能夠有六子已經算是不錯了,但是,再考慮到嬴政的身份,僅僅只有一女五子似乎又有著說不過去了。
“算了,不說了,大王正值壯年,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華陽太后說道。
在華陽太后、趙姬等人說著話的時候,別人也沒有閑著。
比如,在大殿內相對第二列的位置,幾個年齡相彷的女孩或是少女正聚在一起,對于大人們的交談視而不見,而是沉浸在自己結交新朋友的快樂之中。
“漣漪?真好聽的名字。哪像我的,名字中單單只有一個雉字,實在是無趣。”在眾多女孩之中,一個年齡相對較長的少女帶著幾分羨慕的對身邊的一個年齡不過七八歲的女孩說道。
她姓呂,單名一個雉字,秦國左丞相呂不韋的孫女。
“沒有,沒有,呂姐姐的名字也很漂亮的。”被叫做漣漪的女孩輕聲細語地說道。
她來自昌平君府邸,是熊啟目前唯一的子嗣。
“你們兩個就不要相互夸獎了,一個名字而已,真要說起來,那我的名字又算什么,言,言?豈不是更單調。”眾多女孩之中,明顯是為首的一個女孩說道。
說話的女孩在兩道又長又直的劍眉之下,有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五官精致之中擁有著無論從那個方向看來都是完美的線條曲線,看起來與驚鯢有著七分相似之處,又與嬴政有著三分想象。
“公主這難道是在埋怨大王嗎?我聽說公主的名字可是大王親自起的。”在嬴言的吐槽之中,呂雉抓住了機會道。
“我埋怨父王怎么了?難不成你還想告狀不成?”嬴言撇撇嘴道,對于呂雉的打趣進行反擊道。
兩人自幼相熟,可謂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了,些許玩笑自然算不得什么。
倒是漣漪這個被熊啟教導成溫柔賢淑大家閨秀性格的女孩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睜大了眼睛,似乎有著不敢相信。
在漣漪的震驚之中,只見名為呂雉的少女說道:“這可不定,萬一我有機會呢?”
“你?”嬴言像是第一次見到呂雉一般打量著面前的少女,說道:“你不行,你不會有機會的。”
“為什么?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啊。”呂雉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道。
“呵。”嬴言只是冷笑一聲,不再說什么,但嘴上雖然不說,卻并不代表心中沒有什么想法。
我把你當姐妹,你卻總想著不好的事情,我又豈能讓你得逞。嬴言在心中對自己提醒道。
她與呂雉的關系雖然是從小玩到大的關心,但有著事情還是需要分一個彼此的,要不然,很可能會出現讓她自己不想面對的情況。
倒是這么妹妹,似乎很不錯。嬴言想著看向了漣漪。
“之前我倒是不知道我還有一個表妹,今天倒是有著一個大大的驚喜。”嬴言帶著真摯的笑容對漣漪說道。
面對嬴言,漣漪的小臉微微一紅,她雖然出身高貴,但對于人際交往這樣的東西,終究還是太過陌生,人情往來這樣的事情雖然是一個大家族不可避免的事情,但還用不到她一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
“我曾聽過長公主的名字。”漣漪矜持地說道。
“什么長公主啊,那只不過是對外人的身份而已,在這里,只有你的表姐。”嬴言說著捏了捏漣漪的小臉道。
“你要記得叫我表姐才是。”嬴言再次重復道。
“那?”漣漪有著遲疑,但在嬴言那似乎是逼迫的視線下,只能乖乖地喊道:“表姐。”
“這就對了,我們可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多親近親近才是。”嬴政拉過漣漪的小手,只覺得自己這個表妹的手掌實在是很軟很軟,有種讓人不想松開的感覺。
呂雉看著面前姐妹相認的一幕,微微有著吃味,但似乎好像更有趣了。
三個女人之間能夠演繹出足夠精彩的故事,在三個女孩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屬于長輩的地方,韓姬抱著她從華陽太后那里接過來的孫兒,臉上盡是溫柔之色,而更讓她開心的是,小小的嬰兒似乎也知道韓姬的身份,竟然對韓姬露出了一個小臉。
看著面前的一幕,韓姬的眼眶不由一紅,只覺得心中的一塊什么東西被觸動了。
在韓姬將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孫兒身上的時候,她沒有發現,華陽太后的視線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凌似乎若有所覺,視線下意識地看向了華陽太后,與華陽太后那投向韓姬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兩個心思各異的女人在視線交融的一瞬間就相互錯開了視線,沒有人知道方才這兩個女人想到了什么。
宴罷人去,時間已經進入了后半夜。
從咸陽宮駛出的一輛馬車之中,韓姬抱著孫兒子嬰,一時間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婆婆若是舍不得子嬰,可以到我那里居住。”白凌的聲音在車廂中響起道。
“我若是去了你那里,不會讓別人多想嗎?”韓姬聞言有些意動,但又有著糾結。
畢竟,在白凌那里還囚禁著成蟜,她這個作母親的出現在那里,可能會引起比必要的波瀾。
“別人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大王不曾多想就可以了。”白凌說到次數,臉上閃過一絲悵然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但它確實存在。
“算了,我不想給凌兒你添麻煩。”韓姬勉強拒絕道。
“婆婆,這怎么能說是麻煩了,你去了我那里不也是幫我嗎?照顧小孩子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怎么擅長,還需要婆婆的幫助才是,尋常百姓家都是如此,大王不會因此而怪罪婆婆的。”白凌說道。
“那好吧。”韓姬糾結良久,還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