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不言誑,佛騙世人。
哪有那么多史詩遍地跑,這笑和尚張口就來,說自己以史詩俗神智浮屠傳了胎兒智慧。
但事實上,他就只是用了一只優良業障蛀經蟲,讓那孕婦產生了幻覺幻聽,以為胎兒要自殺,誆騙人的。
難怪張順的穩婆不起作用,穩婆只作用于胎兒,但胎兒實際上屁事沒有,是孕婦聽了蛀蟲念業障,自己嚇自己,差點把自己嚇出事,屬于藥沒對癥了。
最后,到底還是路過的普通市民周某。
周八蠟的行家眼看出了端倪,發現了那孕婦身上附著的業障蟲,放出殃,去給那蟲子揪了出來,才挑破了笑和尚的這點江湖騙術。
如此,危機化解。
許白話有意尋那個出手“高人”,但殃已被周八蠟收回體廟,消失在了現場。
許白話眼下還有個爛攤子等他收拾,沒法耽擱,只能暫且作罷,轉頭讓張順過去看看孕婦的狀況,自己則是來到笑和尚跟前。
許白話的俗神逮著那只業障蟲,舉在和尚面前:“這點手段出來行騙?現在嚴打,你頂風作案,還跟我裝大尾巴狼?成,喜歡裝現在跟我回局子里裝吧。”
許白話剛才是真給這和尚誑住了,但甭管真假,對方濫用俗神違法犯罪,差點害個孕婦流產是不爭的事實,法律制裁免不得了。
然而,正當許白話掏出銀鐲子一對,準備逮捕抓人時,那笑和尚卻是呵呵一樂,往后一縮手,許白話瞬間警覺,周圍俗神緊盯住他,防止他暴起傷人。
“警告你,拒捕后果更嚴重。”
笑和尚卻不在意的樂道:“阿佛,沒想這小小廟會臥虎藏龍,竟有高人破了貧道的道,徒添麻煩。”
笑和尚邊樂邊搖頭,然后手一翻,手心里不知從哪翻出了一朵小瓷蓮花。
蓮花青釉白瓷,制瓷工藝精湛,笑和尚只手把這小瓷蓮花舉起,往地上狠狠一碎。
嘩啦,蓮花碎地,碎成一瓣瓣。
同時,和尚本就堆積詭異的笑臉五官,瞬間百八十度翻了個身,由笑轉哭,眼淚嘩啦,就從肉縫里泄出來了,如泄閘水壩似的。
這眼淚多的就不像正常人,一個老禿驢也不怎那么鮮嫩多汁。
笑和尚變成了哭和尚,對著地上碎瓷蓮,神神叨叨的邊哭邊嚷道:
“大哭靈山六大執耳之一原初彌勒座下,貧道‘皮相’,敢問活佛同袍執耳,無生老母,您答應的幫襯呢!”
話音才落,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里,突然竄出幾個人來撲向許白話,皆是失鄉兒。
可還記得,冉志成剛說過的,這趟京城廟會之行,無生老母傳給失鄉兒們的那句話:
“如果見到了‘老佛哭蓮花’,那就是大哭靈山的同袍信號……”
許白話早有提防,操使俗神轉瞬把撲上來的失鄉兒拍飛,也就三兩秒功夫,可就這么一會兒就讓那和尚鉆了空子,手不自然的伸長,往那孕婦身上搶下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一個謎語小燈籠。
就是廟會猜燈謎用的那個,這小兩口被和尚攔下前,剛從廟會大街摘了一個燈謎猜射,正要拿這燈籠去兌獎。
一般人不知情況,可有人心懷鬼胎而來,這東西正好落入了這小兩口手里,難怪被盯上的是他們。
這謎語燈籠,就是元宵公的遺物!
許白話和張順都意識到了,所有事都串起來了,這和尚“皮相”,是大哭靈山的人,那孕婦手里的燈謎,是元宵公的遺物。
許白話的實力和反應極高極快,雖事發突然,卻幾秒功夫就意識到了問題,幾乎在皮相和尚拿到燈謎的同時,抓住了他的手。
但,皮相和尚手段詭異更勝一籌。
嗞兒!漏氣聲兒,然后就見皮相和尚整個皮肉堆積的身體瞬間萎縮,轉著圈越來越小,最后啪的一聲噴著尾氣遁走,妥妥一個漏氣飛走的皮球。
原初彌勒座下“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弟子之一,皮相和尚,人如其名,像個皮相囊膪。
許白話心說不好,尼瑪大哭靈山這些人一個賽著一個的能耐大,掐訣念咒,黃十三爺吃雞看事兒,趕緊追蹤跟去。
元宵公遺物,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落在大哭靈山手里。
于是,廟會大街上,許白話和那皮相和尚一個跑一個追,一會兒整出只俗神,一會兒來個活人變囊膪的戲法,斗上法了。
鬧市區街上,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看熱鬧,還有人拿手機拍抖音發網上,看見沒,這就是新時代的警察抓小偷。
許白話:“你站住!”
皮相和尚:“阿佛,傻子才站住!”
許白話:“禿驢,你別跑了,大哭靈山給你開多少錢啊,這么玩命。”
皮相和尚:“阿佛,施主你別追了,一會兒晚高峰路上堵,不如早點下班兒。”
兩人一追一跑,跑出好些條街去,許白話追不上和尚,皮相和尚也甩不開他,不過,一路上總有失鄉兒出來阻撓,許白話到底是勉強了些,后繼乏力。
皮相和尚眼看要走脫,面容憨掬,握著手里元宵公的遺物,露出放心神情,再有兩個街口,他就能甩掉這個民調局的人了,這次活佛原初彌勒所交代的任務,也就成了。
然而,不想就在這個眼看功成的時候。
嗖!一塊板磚突然破空而來!
啪!皮相和尚迎面撞上,哎呀一聲,血當時就順著光亮的大腦門兒下來了,皮相和尚人也現了原形。
誰丟的磚頭!皮相和尚捂著頭破血流的腦袋抬頭一看,面前是個頭頂安全帽的民工。
哎你!皮相和尚正要開口,但沒等說出半句,就又被磚頭呼臉,整個人眼前一黑,陷入混沌,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皮相和尚驚覺不好,趕緊舍了手中元宵公的遺物和這身皮囊,施展絕活皮遁。
再清醒過來時,已是逃出距離廟會現場千里之遠,整個人從原來豐腴瘦成了干柴,人雖蛻皮跑了,但元宵公的遺物也沒能帶出來。
“阿他奶奶個腿兒的佛。”
皮相和尚犯了句嗔戒,甩手離開,他剛聽見了活佛箴言,說此事已作罷,所行不滿,讓他回去領罰。
這邊,大哭靈山皮相和尚的事暫且如此,雖在京城廟會上出手,想爭元宵公遺物,卻最后沒得手,讓人截了胡。
另一頭,許白話追上來見到拿著燈謎的截胡者,有些意外,這身普通又特殊的行頭,在京城圈子里很有名。
這是那個京城道場主,金傳武。
許白話瞧見金傳武拿到了元宵公的遺物,琢磨了下,沒張嘴索要,道場雖然和民調局同屬俗改會,但兩者分屬不同的體系部門,如今東西讓道場的人拿了,如果是老手另論,但對方是個新人,他確實不好拉下臉來搶功。
不過,金傳武那邊卻是拿著燈謎燈籠看了看,搖搖頭,丟給許白話道:
“不對,這不是,被人掉包了。”
許白話打開一看,果然就是個普通燈謎,謎面是:一半滿一半空,打個字。
這場廟會上的燈謎,一謎一燈,這燈謎外人沒見過不知道,但它確實出現過(164章)
話再說另一頭。
廟會小吃攤上,周家兄妹吃吃玩玩。
周九齡突然想起問道:“哎?我那個燈謎哪去了?還要去兌獎呢。”
“不知道,弄丟了。”
周八蠟摸著腦袋信口胡說,手中卻是盤著個巴掌大的燈謎燈籠。
“你已解開,元宵公的燈謎。”
“你獲得了元宵公留下的遺物:北斗爺的庇佑陣法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