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生優育和黃粱一夢應該是可以確定的了。”
三個名額里面,兩個很好定,優生優育不必說,這次十連抽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天賦,黃粱一夢選擇的原因很簡單,它是橙色的。
橙色天賦甭管現在是否適合,拿了總沒錯,畢竟這個級別的天賦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放棄實在太過可惜。
需要抉擇的,則是第三個名額。
從個人戰力來看,草木皆兵千軍萬馬避白袍都是不錯的天賦,只是并非必須,優先度相對靠后。
從主公需求來看,看人真準培養年輕人才的效果相當不錯,貴為人師則是上限更高,如果是同等紫色天賦的話,自然貴為人師更強,但目前還缺一個,萬一后面暫時抽不到……
“是了,我有一發入魂,倒是不用擔心抽不到,這樣的話,還是貴為人師前途更廣闊!”
遲疑了一霎那,李彥很快意識到,自己再也不需要擔心倉檢了,幸福的人生已經到來。
那就沒什么好猶豫的。
“選擇天賦:黃粱一夢優生優育貴為人師”
說來話長,其實從注意力回歸本體,到天賦十連抽,也就是片刻。
一切準備完畢,到了實踐天賦具體效果的時間。
李清照看著夫郎喝了那么多酒,回到新房中就閉上眼睛,還以為和以前的自己一樣喝斷片了,正琢磨著有沒有醒酒的法子,手就被握住,四目已相對。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黃,卻對菱花澹澹妝。”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一夜很多話。
當天重新亮起,總教頭的大婚之日,終于結束。
婚禮的儀式還沒有完全走完,后面還有些瑣碎的回禮和賀滿月會親,但賓客已經要離開了。
因為山東和河北的軍情,快馬傳入燕云。
應天府和大名府在同一日被反賊攻打,其中一股還正式稱王建制,自號晉王的消息,想必不光是燕云,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天下。
“我們也回吧!”
韓嘉彥目送丁潤帶著梁山好漢,雄赳赳氣昂昂地離去,再跟盧員外打了個招呼后,帶著韓氏子弟返回相州。
他們走的是雁門關的路線,很快與別的隊伍分開,等抵達定州時,也得到了具體的情況,族中子弟頓時議論紛紛:
“真定王氏滅族了!”
“真定府一被攻破,賊人入城后,就沖入府邸,全家被屠,一個活口都沒留,官兵置之不理,百姓還交口稱贊?”
“那王繼忠抓高求的行為太愚蠢了,哪怕棄了官職,又有誰會放過他呢?早該遠走他鄉的,留下終究是死路一條啊……”
韓氏子弟的談論,主要集中在曾經的對頭真定王氏上。
在遼國南下入侵之前,相州韓氏和真定王氏這一文一武兩大家族,還明爭暗斗,掐得不可開交。
但這種爭斗是停留在利益層面的,不至于不死不休,如今見到真定王氏被亂賊屠了全族,百姓還拍手叫好,韓氏頓時覺得兔死狐悲起來,甚至隱隱有些恐懼。
韓嘉彥收到這個消息后,其實也是這個感受,比起這些家族子弟看到王氏完蛋,才開始恐慌,他早就意識到了不妥,并且做好了準備,此時轉頭看向韓錦孫:“三郎,依你之見呢?”
韓錦孫比起以前削瘦許多,眼眶都微微有些凹陷,但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聞言立刻道:“依孩兒淺見,我等當以儆效尤,整肅門風,清查不法!”
這話一出,剛剛還唉聲嘆氣的韓氏子臉色微變,目光齊齊瞥了過去。
而看著這個曾經落草為寇,成為晁蓋麾下二當家,后來重回家門的兒子,韓嘉彥明知故問:“為何?”
韓錦孫沉聲道:“且不說真定王氏落得這個下場,是否咎由自取,便是如今山東的鄉紳土豪,多有不法,弄得民怨沸騰,被梁山泊公開審問,同樣是百姓交口稱贊,官府置之不理!”
“如今各地烽煙四起,多為官逼民反,鄉紳苛刻,一旦有賊軍殺入城中,定會沖著我等大族而來,再不思悔改,真定王氏就是前車之鑒!”
其他韓氏子臉色難看,有的心驚肉跳,有的咬牙切齒,誰不知道你納了二十九房妾室,一向窮奢極欲,現在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給誰看啊?
韓嘉彥卻知道,這個兒子經歷了那場風波后已是大不一樣了,欣慰地道:“不錯,我韓氏家大業大,以往可以為族內子弟遮風擋雨,可如今天下亂局已現,再一味的逃避,只會覆巢之下再無完卵……三郎,拿去吧!”
接過遞來的名單,韓錦孫迅速看了一遍,下意識地瞟向此次同行的族人,臉色微變:“父親!”
韓嘉彥給予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語氣突然厲聲起來:“拿下!”
說時遲那時快,家仆從后面撲出,將騎在馬背上的幾名韓氏子揪了下去。
“放開本公子!”“啊啊啊,你們怎么敢……”“六叔你要做什么?”
七八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被拖下馬來,哭喊怒罵,吵成一團,韓嘉彥看著看著,突然怒吼出聲:“夠了!
場中一靜,眾人驚懼地看著這位家族的主事者,從他嘴里聽到了從未有過的冰寒語氣:“你們這群畜生,往日橫行霸道,魚肉百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丟盡了我韓氏的家風,老夫帶你們來參加婚宴,就有意交給鄉軍處置,但終究有些不忍……現在帶他們去大名府,投官自首,按律處置!”
眼見那群韓氏子哭爹喊娘地拖了下去,韓錦孫驚詫不已,然后醒悟過來:“父親這是將威望留給我,扛下了得罪人的事……”
剛剛韓嘉彥特意讓他提出,是為了將來護住家族時,自己可以樹立巨大的威信,而具體到抓人的事情,韓嘉彥則親自完成,各房的恨意也聚集過去,可謂煞費苦心。
韓錦孫心頭感動的同時,又難免震驚,因為從韓嘉彥的安排來看,他是真的早有準備,將為惡已久的族人清理掉,并不是看到真定王氏的下場后才臨時決定……
何必如此著急?
突然之間,韓錦孫顫聲道:“難道說……河北將要有……大變了么?”
相比起兒子的隱晦,韓嘉彥眼神里透出濃濃的復雜,說得卻直白多了:“是啊,河北即將易主,以后我們韓氏頭頂上的那片天,要換了!”
“多謝蔡待制大恩!”
大名府衙門,折可適和種師道起身,對著蔡京重重抱拳。
蔡京微笑還禮:“兩位將軍這話未免見外,相比前線廝殺,為國捐軀的將士,我蔡京所為只是鎮守后方,免除幾分后顧之憂罷了。”
“西軍久戰疲憊,又不合南方水土,貿然調去江南,絕非明智之舉,然何相并不知兵,又憂心金陵守御,才會出此下策……”
“如今田虎被擒,一旦將這妄圖稱王建制的逆賊押送回京,讓天下叛逆看一看下場,官家龍顏大悅,想必也能改變心意,豈非兩全其美之事?”
折可適和種師道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蔡京又稍稍壓低了聲音:“如此一來,西軍留在北方,也能對遼人形成威懾,讓我大宋國泰民安啊!”
聽著這位若有所指的話語,折可適和種師道更是覺得英雄所見略同,他們正是想要以西軍威懾鄉軍,讓那林沖不敢造次,如此一來,可謂正中下懷,皆大歡喜。
只是看著赤膽忠心的蔡京,再想到那封密信,兩人心頭又不禁嘆息,官家怎么就不能容得下這些忠臣呢,回京之后定要諫言!
三人商議好了對田虎的處置后,蔡京又拱手一禮:“還有一件事,拜托兩位將軍!”
折可適立刻道:“蔡待制請吩咐!”
蔡京道:“此前田虎蓄養門客,培植親信,老夫就覺得有些不妥,只是不敢斷言謀逆,請了高廉以作探查。”
“此人是高青天的弟弟,自從高青天辭官后,不再任皇城司公事,但為了我河北的安危,還是義無反顧地前往,結果不幸為田虎所擒……”
“真定府是西軍所破,不知兩位將軍可否助老夫,將高廉救出?”
折可適動容:“不愧是青天的弟弟,都是這般好男兒,我們自當竭盡全力!”
種師道也承諾道:“請蔡待制放心,我們立刻派親衛往真定府,務必將高壯士救出!”
蔡京頷首道:“老夫這就放心了!”
三人再交談片刻,折可適和種師道都是雷厲風行之輩,安排押送田虎,又要救援高廉,也就起身告辭。
目送著臨行時千恩萬謝,對自己敬重不已的兩位老將軍離去,蔡京并無半分慚愧。
因為他們按照自己所言,做的事情全都符合公理道義,并無半分過錯。
卻又難免有些感嘆,因為真的這么做了,西軍就要完了。
“忠臣良將,奈何生不逢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