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雖然孫曉琴執意要進廁所幫他，但是李火旺還是把她推出來，自己進行洗漱。
雖然身體很虛弱，但是李火旺磨磨蹭蹭了半天，還是勉強完成了，等他一出來，孫曉琴已經帶著早點等他了。
李火旺顫顫巍巍的手舉起筷子，夾起小籠包吃力地往嘴里塞。
“兒子，多吃點，多吃點才能長得壯，吃完了，咱們進行康復訓練怎么樣？”
“嗯。”李火旺鼓著腮幫子點了點頭，自己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必須盡快回復才行，不說別的，最起碼自己能走路。
現在的自己，在心素李火旺面前，怕是能被一根指頭碾死。
早飯過后，康復訓練就開始了，李火旺扶著一個沒有底座的鋁長腳凳子，吃力地緩緩往前挪。
這緩慢的移動對正常人或許沒什么，可對于李火旺來說負擔很大，很快，李火旺額頭就冒汗了，并且身上的肌肉也開始變得異常酸疼。
這很難受，但是這點折磨對于百經磨難的李火旺來說，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短暫的幾項訓練過后，李火旺重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能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時不時微微不受控制地抽動著，這是力量回復的前兆。
神飽滿的孫曉琴老練地按摩著李火旺的混身肌肉，避免乳酸堆積，第二天渾身酸疼。
這種事情她干起來非常的熟練，之前李火旺病還沒好的時候，她就經常給他按壓肌肉，活動筋骨。
“兒子，加油啊，咱們倆一塊努力，等你病好得差不多了，咱們就可以轉院了，不用在這說是醫院其實就是監獄的地方呆了。”
“還要轉院，不能直接回家嗎？”李火旺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那么快嘛，別擔心，只要你的病情徹底給穩定下來，醫生通過檢測，確認你真的好了之后，你就可以真的回家了。”
“這可真麻煩。”
“呵呵呵～”樂呵呵的孫曉琴卻覺得一點都不麻煩，自己的兒子病好了，這比什么都強。
如今的日子至少不會一眼看不到盡頭了，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
之前的時候，她是真怕自己兒子會這樣混混僵僵，一瘋一輩子就過去了。
她這么省錢，就是為了給自己兒子多留點，生怕自己跟他爹走了，李火旺沒人管，他最后跑到大街上撿垃圾吃，孤苦伶仃地凍死在哪個冬天里。
如今自己兒子的病也好了，那攢下的錢也不用再節省，可以留著給李火旺結婚用。
不過現在的女孩子都現實的很，還得多攢點才行，好在自己兒子還小，時間還富裕。
“媽，伱按我脖子上了。”
李火旺的話，把走神的孫曉琴的思緒拉了回來，雙手在他兩邊臉頰輕輕的拍了拍。
“乖兒子，你先歇會啊，我去開水房打點水，給你擦擦汗。”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隨著康復訓練的繼續，李火旺的身體雖然看起來依然骨瘦如柴，但是至少走路不用人扶了，拿個空碗也不至于用上兩只手了。
而李火旺的安分守己也被別人看在眼里，院內對他的提防也漸漸寬松了很多。
剛開始還是四個人的，但是很快就變成了三個人，又變成了兩個人，畢竟整個監區這么多人，不可能都圍著李火旺轉。
一天的中午，戴著手銬的李火旺跟兩位獄警，坐在長凳上看電視。
他身邊依然沒多少人，空出一大片來，李火旺不會沒有打算交朋友的意思，可惜上一次靠近，直接把一個人給嚇哭出來。
李火旺仰著腦袋，盯著電視上愛來愛去的電視劇，看得牙疼。“這演的什么東西，成天沒事干嗎？天天光談戀愛能掙錢不成？”
旁邊叫小劉的獄警開口說道：“你小子，就該多看看這個，跟著電視劇多學幾招，將來談戀愛也能派上用場。”
李火旺畢竟不是犯人，自然沒有必要保持對他的威懾，況且孫曉琴隔三差五還會給他們做吃的，日夜接觸下，彼此的關系也還算不錯。
“這事情你跟電視劇學？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你有手機嗎？借我玩會。”
“還手機呢，夢里有，監區有規定，老頭機都不讓帶。”小劉接著仰頭繼續看著電視劇。
李火旺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向著左側的走廊走去。
“你干嘛去？”兩位獄警連忙站起來。
“還能干嘛，上廁所。”
“那我們跟著。”
在獄警的陪同下，李火旺走進了那邊走廊，最終走進公共廁所內。
這不是第一次了，獄警站在外面等，而李火旺則默默地放水，等待著什么。
“小李，你這腎不行啊，天天上個廁所要這么長時間。”
“你操心你自己吧，順帶說一句，我發病進來之前有女朋友。”
等他去洗手的時候，透過玻璃，李火旺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跟口罩的老人提著掃把跟垃圾袋走了進來。
李火旺剛準備要走，那種感覺忽然再次出現了！他的身體瞬間緊繃，透過玻璃的反射，看向那掃廁所的老人。
感覺到李火旺的目光，那老人一抬頭，透過玻璃跟李火旺對視一眼后，又迅速低下頭來。
雖然只看見了一雙眼睛，但是李火旺還是瞬間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這人是王韋假扮的！
“你們再等會兒，我再上個大號。”
“哎，快點吧，你帶紙沒有？”見李火旺思路清晰，小劉兩人倒也沒有半點懷疑
畢竟根據易醫生的說法，李火旺發病的預兆是胡言亂語，非常容易辨別出來。
李火旺遠遠地撇了廁所門一眼，緩緩靠近了王韋，聲音壓到最低的問道：“你過來到底要干什么！”
王韋是他的上一位主治醫生，之前最后一面李火旺還記得，他瘋了。
等待李火旺靠近，王韋忽然伸出右手，死死地扣住李火旺的手腕，聲音壓到最低且異常激動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那邊真的！！”
王韋的瞳孔顫抖，眼中充滿著激動跟亢奮，就跟那些正在發病的躁狂癥患者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