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真菌毒殺楊議員夫婦的兇手就是你吧,譚修文教授!”張偉幾乎是指著譚教授的臉,說出了這句話。此言一出,全場人都吃了一驚。好家伙,這是找不到其他人,所以直接甩鍋給譚教授了嗎?亦或者,這小子真找到了證據?而證據直指這位譚教授是兇手,他胸有成竹?反正不管是啥,今天必然有大瓜可吃!這是很多人的內心想法。坐等吃瓜……“反對!”對于張偉的指證,控方席有人站了起來:“律師在自己作證!”不過這一次,不是黃芳,而是次席的趙靜。因為黃芳好像慢了半拍,或者說剛才視頻的影響,讓她的思考有些跟不上,所以次席的趙靜不得不行使反對權。“張律師,你……”“法官閣下,我道歉,我不該瞎說大實話,哦,不對,我不該立馬說結論,應該慢慢證明的!”張偉看似道歉,但其實話里有話。“張律師,你也不是什么新人了,你這是第三次上庭了吧?”淡定哥明知故問。“是啊,第三次上庭的新人律師,執業證都還處于待發狀態呢?”張偉回了一句,語氣還有些揶揄。什么叫我不是新人啊?我可是真正的純新人,執業證都還在路上呢。“陪審員請無視剛才律師的話,譚教授只是上庭作證的證人,不是什么殺人兇手!”淡定哥還是要強調一遍,然后給了張偉一個警告的眼神。張偉裝作會意的樣子,不過心里頭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做了個深呼吸,繼續提問。“那我換一個問題吧,譚教授,我想問一下,你酒量好不好?”譚教授也從剛才的指證中恢復了過來,不過眼神有些變化。當聽到張偉的問題后,他意外了:“你問我酒量,這算什么問題?”“這怎么不算問題了,起碼在這個案子中,這個問題很重要,請你結合自身的情況,誠懇的回答我,你的酒量怎么樣?”譚教授想了想,“應該還行吧……”酒量這東西,可沒辦法判斷,你會不會喝,只能在酒桌上知曉了。“還行,譚教授這是謙虛了啊……”張偉卻調侃一句,隨后笑道:“我記得你在周一說過,你在13號晚上出去參加了一個應酬,因為喝了很多酒,所以回到宿舍后倒頭就睡了對吧?”“是的,那晚喝了太多,所以睡得很早,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譚教授點頭道。“可那天貴校的領導,應該沒有敬你幾杯酒吧?”張偉又問。“這不好說,有時候我酒量好,三五杯下肚沒有感覺,有時候酒量不好,一兩杯下去就暈乎乎了,反正那天我回去后借著酒勁就睡覺了。”“哦是這樣啊”張偉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一斂,緊接著問道:“那你會夢游嗎?”控方席上,趙靜連忙碰了一下黃芳,后者才后知后覺站了起來。“法官大人,雖然我不該多說,但法庭是法庭,不是聊天的地方吧?”她的態度因為先前的視頻,倒是有所收斂,起碼沒有了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張律師,你問的這些問題,究竟有什么意義?”淡定哥也有些不滿了。雖然我對你小子有照顧,但你也不能浪費大家伙的時間不是,法庭不是開玩笑的地方。“法官閣下,還有控方席上的兩位公訴人,我問這些問題都是有意義的,并且我會向你們證明這些問題的價值所在,請給我3分鐘時間可以嗎?”張偉卻一臉堅定,看著法官。“我就給你3分鐘,并且下一個問題希望你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在提問,不要問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可以嗎?”“謝謝法官閣下,我向你保證,我問的問題都很重要!”“希望吧……”淡定哥心里嘀咕一句,看向譚教授:“證人請回答問題吧。”“我不會夢游,我的睡眠質量很好?”“確定不會?”“不會!”看到譚教授回答的斬釘截鐵,張偉滿意的笑了。“那就奇怪了啊,既然你13號晚上回去就睡了,并且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你也沒有夢游的習慣,那你晚上11點左右,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醫科大附屬實驗室里頭的才對吧?”聽到張偉的話,譚教授面色一變。同樣的,控方席上的兩位,也同時變了臉色。趙靜眉頭緊鎖,黃芳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難道……證人席前方,張偉做出了無比好奇,也無比困擾的姿態,直視譚修文。“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你為什么會出現在實驗室里嗎?”“你說什么,我不清楚這個問題!”譚教授自然是搖頭否認。張偉卻早就猜到了他會這么說,立即接話:“法官閣下,針對證人的證言,辯方請求出示反駁證據,希望法庭批準!”“反駁證據?”淡定哥嘀咕了一句,點了點頭:“既然是針對證人所作證詞的反駁證據,那么本庭批準!”張偉再次走到控方席前,他無視了額頭開始流汗,眼神逐漸變化的黃芳,而是朝著她旁邊的趙靜示以微笑。“趙檢察官,我所說的反駁證據,也在剛才那個U盤里頭,請你打開這個目錄的文件可以嗎?”趙靜沒有辦法,只能照著張偉的吩咐辦,在筆記上點開文件夾,點開了一段視頻。投影屏幕再次出現了畫面,不過這一次明顯是晚上的畫面,上面有時間戳,顯示著23點02分。“譚教授,視頻中的地方你熟悉吧,那片綠化帶和墻壁,你眼不眼熟呢?”張偉指著畫面中的一部分,問道。“這里是……”譚教授確實覺得眼熟。“這就是醫科大內部的監控錄像,忘了告訴你,這是最近新裝的,你可能不知道這里也有監控。不過這一段區域是宿舍通往附屬實驗室的必經之路,你應該也算熟悉吧?”張偉微微一笑,然后示意趙靜快進一點。畫面加速,突然間,一個模糊人影出現了。這個人影從原靠近,快速走過這一片區域,當距離最近的位置是,畫面定格了。這個人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但可惜錄像沒有拍到正臉。“譚教授,這位是誰,你知道嗎?”“錄像是晚上,又是背影,我怎么知道?”譚教授極力搖頭,表示不認識。“是嗎,別急,還有呢。”張偉卻示意趙靜打開第二個視頻。一時間,鏡頭切換,這一次成了某棟建筑的角落。快進中,一道人影出現。對方從背光處突然走到了光源下,而人影的臉也在錄像中突然清晰了起來。“譚教授,這一次呢,這個人是誰?”看著屏幕中臉部無比清晰的人,張偉再次提問。譚教授不說話了,因為那個人正是他自己。他百密一疏,考慮到了避開實驗室的監控,但卻忘記了醫科大有新裝的監控。他之前一段時間,幾乎不在醫科大,自然更加不知道學校的安保更新了設備。監控中,他穿著一套黑色衣服,急匆匆走過錄像的區域,目標正是附屬實驗室。“咦,怎么回事,我沒有聽到回答啊,這個人是誰啊?”張偉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姿態,表情無比戲謔:“譚教授,你能告訴我,這個人在13號晚上,本應該喝醉酒在睡覺的時間里,怎么偷偷摸摸去了附屬實驗室,而且還是一副害怕被人看到的樣子,鬼鬼祟祟的,你說奇怪不奇怪?”譚教授嘴角肌肉抽動,眼神徹底變了。“我……我不清楚……”“是啊,你不清楚。”張偉卻仿佛猜到了這個回答,繼續道:“別急,我還有更猛的料呢!”說著,他再次看向趙靜,“趙檢察官,請你打開這幾章圖片,然后放在投影屏幕上,謝謝!”趙靜儼然成了張偉的助手,但她想反抗也不行,只能乖乖照辦。趙靜心里苦啊!隔壁的黃芳此刻已經不敢吱聲了,和剛才的盛氣凌人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時候開口,不是找罪受嗎?所幸現在也沒人在意趙靜和黃芳的感受,兩位公訴人都成了背景板。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看向了投影屏幕。這一次出現的,是一對代碼層的數據,上面有時間戳,也有各種各樣的日志記錄。“譚教授,這些數據庫的東西,你能看得懂嗎,你的計算機水平怎么樣?”譚教授徹底不說話了。“法官閣下,譚教授這是變啞巴了?”淡定哥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朝證人說明道:“證人,請你回答問題,你可是宣過誓的!”譚教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開口道:“我要行使法律賦予我的「沉默權」!”“哦,你請自便,不過你就算不回答,我也會說明的!”張偉嘿嘿一笑,絲毫不在意譚教授的不配合。因為此時此刻,陪審席上的12位陪審員,終于有人看出了什么。并且猜忌的想法,正在逐漸擴散。“陪審席上的諸位,還有聽證席上的各位,請大家聽好了,我要在這里對證據進行說明了,當然,為了照顧不懂代碼的朋友,我會用簡單明了的方式說明的。”“針對這些代碼,我給大家簡單舉個例子吧,當然只是舉例,大家請不要代號入座啊……”“從前有個人叫張三,他家里是研究草藥的,他最近正在研究毒藥,但毒藥大家都知道,很危險,中毒的話是會死人的。所以他找到了一家安保公司,委托他們幫忙做一個安全系統,給家里的藥房添加一些必要的保護措施,確保藥房里頭不會有外人能夠隨便進進出出。不過在委托的時候,張三卻自己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他自己必須擁有最高權限,可以隨意修改和刪除系統中的一些數據,一些日志。”“那個公司給他弄好了系統,并且裝在了藥房里面,張三很滿意,因為有了系統,就可以確保毒藥不會被人拿走了。但問題也隨之而來,那就是這個系統處于24小時監管狀態,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隨便進出,因為都會留有記錄。而有一天,張三想要用毒藥毒死幾個人,可毒藥鎖在藥房最里頭的地方,那里有監控,他進去拿毒藥的話,也會被記錄下來,而且一旦下毒的事情被發現了,這些日志和進出記錄也會成為指向他的罪證。”“不過幸好啊,大家伙還記得張三對那個安保公司提出的要求嗎,他擁有最高權限,可以修改后臺數據。所以啊,他某一天晚上偷偷摸摸的溜進了藥房,并且偷走了毒藥之后,還進入系統后臺,用自己的管理權限,將當天晚上11點一直到第二天早上5點的數據全都刪除了,并且還重新制定了一套規則。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11點到第二天早上5點的記錄都會自動刪除,這樣子就算懂行的人問起來,他也可以用‘節省系統空間’、‘反正那個點藥房的門關了,沒有人會進去’等理由搪塞過去,可以說是非常的聰明啊!”“哦,對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張三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是真的要下毒殺人,甚至還準備了一個完美的計劃。那一天,他在偷摸潛入藥房前,在白天還特意制造了一點事情。比如他讓藥房的幾個伙計,因為各種事情離開了,并且唯獨留下了一個女伙計。他在一次實驗中故意讓數據出了點錯誤,因為他清楚這個女伙計的性格,對方一心想要搞實驗,張三吃準了他會留下來加班加點趕工,重新弄數據。所以張三晚上故意找了個喝酒的借口,制造了只有女伙計在藥房的假象,讓她成為自己的替罪羊。這樣子,女伙計在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還以為自己辛苦加班,終于弄好了數據,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張三的算計之中。當天晚上,女伙計走后,張三就偷摸溜進藥房,偷走了毒藥,然后抹除了系統的記錄……”張偉說到此,已經走到了譚教授的面前,一字一句道:“這個張三,簡直是壞透了呀”“你是在講故事嗎?”譚教授眼神冰冷,語氣有些壓抑。張偉卻直視對方,再次發問:“譚教授,當初你向鐵匠科技委托制造安全系統時,請問你在這個系統中的權限代碼是多少?”“這個,我忘記了!”“哦,好借口,不過你忘記也沒關系,鐵匠科技留有項目文件,并且他們會告訴你,你的權限代碼是‘admin001’,這個系統中有且只有一個‘admin001’,那就是你譚修文自己!”“趙檢察官,將最后一張圖片放大,那是刪除日志和設置權限時的系統操作日志,上面告訴了我們操作者在系統中的現實名!”趙靜無奈,但還是點開了最后一張照片,露出了一堆代碼。其中有三行代碼被人用紅色的圈著重標記了出來。xx0114 01:45 admin001 delete date log(刪除日志)xx0114 01:48 admin001 插nge systemset挺s(修改設置)xx0114 01:55 admin001 exit system(退出系統)“諸位請看,這三行代碼分別是14號凌晨,我們的管理者001號刪除了當天的系統日志,然后修改了系統設置,就是我剛才提高的增加每日刪除的規則,最后他在1點55分時退出了系統,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吧?”張偉說到此,見陪審團和聽證席,都有人露出恍然之意后,就再次看向證人席上的譚教授。“譚教授,我想請問,你對于這些可有什么要說的?你不會想說,這都是代碼自己刪除和設置的規則,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吧?”“那你要怎么解釋,之前你偷偷摸摸溜進實驗室,并且正好被醫科大的錄像偷拍下來的事情呢,這兩件事你可得給我們好好解釋一番啊!”譚教授依舊沉默。不過他心里頭也在郁悶,這些日志,不是都刪除了嗎,怎么還會出現?他不知道的是,張偉擺脫了趙青巖,后者用手段恢復了這些被刪除的日志。“小伙子,你說的很精彩,不過你就算證明了我可能回到了附屬實驗室,并且修改了系統的規則,但這些又怎么了,我難道晚上去個實驗室都不行?”譚教授還在掙扎,企圖將這件事和其他人撇清干系。“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那我直接問你吧,醫科大的監控顯示,你在13號晚上11點進入醫科大附屬實驗室,而系統日志告訴我們,你在14日凌晨接近2點的時候離開了實驗室,那么請告訴我們,這中間接近3個小時的時間內,你在實驗室里面做什么?”這個問題,角度刁鉆,以至于全場都想要知道答案。陪審席,聽證席,甚至控方席的趙靜和黃芳,辯方席的王雨晴,也都望向了譚教授。所有人都想要一個答案!“我……”他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咬著牙說道:“我去實驗室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睡著了,在里頭睡了兩個多鐘頭,至于系統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了!”“哈哈哈,好回答,這個回答真是太好了!”張偉看著譚教授,眼角都快要飆淚了。這個回答,完全沒有打消陪審團的疑慮,甚至于很多人都覺得,譚教授好像在找借口。“沒事,你繼續裝傻也可以,我還有更猛的料呢!”張偉說著,再次看向了趙靜,后者甚至條件反射板的點開了某個文件夾,都不需要張偉指示了。“對對對,趙檢察官,就是這個文件夾,請你點開,里面有很多的監控錄像,從第二頁第一個開始打開,點擊逐一播放,謝謝……”趙靜無奈點開,投影屏幕再次出現畫面。這次是一條街道的監控錄像,監控顯示的是一家咖啡店。時間戳上面顯示,監控時間為14號上午8點。“來了,來了!”張偉大聲提醒,所有人都看向大屏幕。就見咖啡店內,一道人影走了出來,穿著黑色運動衛衣,帽子擋住了臉,手里頭好像拿著一些信封。“繼續播放,這位神秘人是誰,待會馬上就會揭曉!”張偉提醒一句,畫面繼續。監控錄像分很多段,每次都是不同的監控設備,但是都能捕捉到這位神秘人。他走過幾條街道,然后來都了一個郵筒前,朝里頭塞了幾封信。隨后畫面繼續,神秘人加快離開了郵筒,路過一些沿街店鋪,步伐很快,但走動的姿勢有些別扭,好像兩條腿上,一邊綁著重物,一邊卻沒有。其實這時候,有些人已經看向譚教授了,他的腿有跛足的毛病。畫面還在播放,突然間畫面定格在了某處,神秘人走過一家電子設備的店鋪時,抬頭朝里面下意識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讓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臉。這黑色帽子下的人,居然是譚教授!一時間,全場寂靜,無數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兇手,居然真是他!……(知道大家等得及,群里的很多讀者老爺們都想要寄刀片了,作者菌今天兩章早點更新,也不讓老爺們等到下午啦下一章在9點!)
請:m.pyp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