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夠的的證據，能夠證明被告和境外勢力勾結，出賣國家機密？
這樣的發言，是讓張偉都驚了。
證據，什么證據？
公示文件里頭好像沒有啊。
公示的證物中，要是有能直接證明趙瀟瀟三人犯有間諜罪的證據，那他豈會沒有準備？
顯然，控方要么藏了證據，要么這證據壓根就沒有加入公示證物中。
張偉沒有提出反對，因為章狼和秦陽，還沒有透露證據的細節。
他決定靜觀其變，等待一下。
“章先生，你說你有證據，能夠證明被告三人所犯間諜罪的行為？”
事實上，秦陽也不知道有這個證據，他也驚訝了。
“是的，我有直接證據！”
章狼說著，從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一個u盤。
看到u盤，控方席上的某位助手，臉色又頓時垮了下來。
沒錯，就是譚瑩瑩。
甚至于不用庭衛幫忙，她已經十分自覺的起身，走到證人席上將u盤拿過，然后麻溜的回到自己座位，打開筆記本插入u盤，連接投影儀，動作一氣呵成。
投影屏幕再開。
這一次，章狼是直接繞過秦陽，自顧自發言起來“大家請看屏幕上，那一串串的代碼，其實是我們cb部門目前所掌握的國內外網絡危險分子的簽名識別碼，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網絡簽名！”
“網絡簽名是無法偽造的東西，任何一個人登陸網絡，使用程序，下載軟件，甚至是做任何事，他的ip地址和簽名都只有一個。”
“而這些簽名正是藍星數個國家的網絡安全機構共同通緝的網絡黑客名單，名單中任何一位黑客，一旦在網絡中被識別到，那么當地的網絡安全部門，就會開始全力追蹤！”
“所以為了防止自己的行蹤暴露，網絡黑客會使用隱匿或者防御手段，保護自己的網絡簽名不會被快速識別出來，但每一次你在網絡上的動作，都會在某些特殊的位置留下痕跡。”
“所以頂尖的黑客，不僅要能夠隱匿自己，還需要會在行動后抹除自己的一切痕跡，就像是你上網搜索網頁后，要學會清空瀏覽器的搜索記錄一樣。”
章狼說著，朝譚瑩瑩打了個手勢。
投影屏幕再次切換，出現了一長串的代碼。
“對于優秀的網絡技術人員來說，一切在網絡上的行動，都會變成一行行代碼，一串串字符；你以為你在網站看照片，看視頻，其實不過是代碼間的交互，資源間的流動而已，而這些行為最后都會變成類似這樣的一長串代碼。”
“在這些代碼之中，藏有你的登陸信息，你在網上沖浪使用的電腦或者手機的設備識別號，而這些信息一般都有加密和隱匿程序保護，以此來防止被他人找到并且破解信息。”
“這一場交鋒的參與人數之多，超乎以往我們所知的任何一次黑客行動，而最后我們在檢索那次黑客交鋒中，產生的數萬億條代碼中，發現了幾個有意思的網絡簽名！”
投影屏幕上，一長串的代碼中，突然標紅了幾條信息。
“這三個網絡簽名，就是當天被攻擊的一方，他們正是被我們cb部門通緝的幽靈，鍵盤和豬豬俠三人。”
“而我們通過檢測當天登陸的ip地址，發現他們三個黑客登陸網絡的地址，正好位于東方都的四方門街道。”
“昨天的網絡交鋒，也致使四方門街道在晚間時分，網絡和電器設備幾乎癱瘓，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投訴。”
章狼說到此，朝陪審團說明道“被告三人最近幾天住的地方，正是四方門街道，所以他們的身份，絕對是幽靈，鍵盤和豬豬俠，他們絕對是我部門通緝多年的黑客！”
章狼說到此，面露一絲得意。
雖然昨晚他們損失慘重，但卻并非毫無收獲。
那些設備一直都在監控著境外黑客的攻擊，這些黑客在攻擊期間，有人破譯出了趙瀟瀟三人的一小部分信息。
而作為全程監控這些行為的人，cb部門也正好截獲了這么一段信息。
沒想到，這一段信息大有用處！
陪審團們也都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雖然聽不懂他說的內容，但好像一副很厲害很專業的樣子。
“接下來是關于間諜罪的細節，為此我要公布我們cb部門關于被告三人的詳細調查資料，而這份資料原本是不公開的！”
章狼說著，又開始示意譚瑩瑩，點開一個原本加密的文件夾。
輸入密碼，解密文件夾后，很多的圖片、記錄和代碼截圖都出現在了文件夾之內。
“大家可以看到，在這些調查資料中，有很多聊天室的截圖，其中就有關于遠豐一系企業的信息。”
“有人在某個聊天室內發布了攻擊遠豐一系的
任務，而參與任務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代號為幽靈，鍵盤和豬豬俠的被告三人。”
“他們攻破了遠豐一系的企業防護，竊取了核心資料后，轉手就將資料賣給了境外勢力！”
投影屏幕上，很多聊天室的記錄被放了出來。
并且在最后一張照片中，出現了一個面色蒼白的棕色卷發男人。
“他就是我們抓捕的境外勢力的其中一員，這是一個網絡極端組織成員，他也承認是他們組織發布了進攻遠豐一系的任務，并且雇傭了包括幽靈，鍵盤和豬豬俠在內的數十名黑客一起完成任務，最后那些機密文件也都是這些黑客交易給他的！”
章狼說到此，朝譚瑩瑩打了一個放大照片的手勢。
照片被放大，男人面前擺放著一份文件。
“這一份文件是他的認罪協議，也正是以此為依據，我們正式發出通緝令，對包括幽靈在內那幾次行動參與的數十名黑客進行了網絡通緝！”
說到此，章狼面色一肅，“通過昨晚發生的網絡黑客襲擊，我們可以確認被告三人就是我部門通緝多年的網絡罪犯。”
“而通過我部門多年來搜集到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在特定的網絡聊天室內勾結境外網絡極端組織，在明知可能對我龍國造成不可逆轉危害的情況下，還堅持進行網絡違法行動，攻擊機密設施，竊取核心資料！”
“我現在所展示的聊天室截圖，這些代碼數據，都是他們所犯間諜罪的最強有力證據！”
雖然代碼看不懂，但聊天室的一些記錄，陪審團還是能看明白的。
看到聊天室記錄中，趙瀟瀟三人答應任務發起人，準備攻擊遠豐一系的資料庫竊取數據時，他們就明白了。
后續的事情，之前的證人也都說了。
劉大順使用了他的監聽工具，朱二旦則是用他最喜歡的套路黑了遠豐化工的員工的電子設備。
至于趙瀟瀟，她做了什么沒人知道，但從聊天室的內容來看，她一定也參與其中。
遠豐一系都是為龍國服務的企業，擁有背景。
而攻擊遠豐一系的黑客們，自然是做出了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他們竊取了國家機密資料，可不就是間諜罪。
而章狼作證，通過ip地址等方式確認了被告三人的身份，把他們和黑客的代號對上了。
那么這不就妥了嗎？
趙瀟瀟三人就是黑客，就是攻擊了遠豐一系的人。
他們犯了間諜罪！
12人陪審團，超過10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間諜罪是非常嚴肅的罪名，他們覺得被告有罪時，就會慎重起來。
而看到陪審團的表情變化，章狼終于露出笑容。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下子不是穩了嗎？
秦陽雖然知道章狼手里頭可能有證據，但也沒有想到，證據居然這么足。
而且昨晚發生了黑客襲擊事件，這一點他也完全不知曉。
章狼獲得了證據，沒有和他溝通。
“不妙啊，非常不妙啊！”
看到這一幕，張偉也察覺到了陪審團心態的變化。
這把看起來要沒了啊。
他拍了拍身邊趙瀟瀟的肩膀，然后湊到其身側，問道“瀟瀟啊，我問你個事，你如果要黑一些電子設備，需要什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呀？”
“沒什么，就是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張偉低著頭，和趙瀟瀟溝通起來。
而法庭上，秦陽和章狼的“交互”還在繼續。
但說是交互，其實是章狼一個人在發言，秦陽最多就是附和幾句，完全不像是提問的檢察官。
“感謝章先生的回答，控方沒有要問的了！”
終于，秦陽結束了提問，可惜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因為讓章狼這么嘚瑟，他心里頭也有些不開心。
哪怕控方占據了優勢，陪審團都認為辯方和被告有罪，雖然是他期望的，但確實依靠著章狼的發揮，他就是不開心。
現在，秦陽沉著臉，坐回到控方席上。
舞臺再次讓出，交給辯方。
張偉走上法庭，來到章狼面前。
“章先生，你好啊！”
“哼！”
回應張偉的，是章狼不屑的冷哼。
后者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張偉一下。
不屑！
完完全全是不屑！
“章先生，你剛才的說明之中，我認為有幾個非常有意思的點，你展示的證物，也同樣讓我感覺很有意思。”
“首先是第一點，你說昨晚發生了國外黑客襲擊事件，是這樣吧？”
“是的。”
“地址就在東方都，就在四方門街道，就在我家門口？”
“是的。”
“那我想請問，你當時在做什么？”
被張偉這么提問，章狼微微有些不悅，但還是應付道“我當時正在工作，我們cb可不像你，莪也是很忙的。”
“是嗎，那我就奇怪了，你們部門的職責不是維護東方都的網絡安全嗎，你之前自我介紹時也說了，這是你的職責吧？”
“那又如何？”
“那我想問，既然昨天晚上有那么多境外黑客組織襲擊東方都的網絡，為什么你卻沒有提到一點，你們部門當時在做什么，cb是否嘗試過阻止這一場網絡襲擊？”
此言一出，章狼的瞳孔微微一縮。
聽證席上，陪審席上，甚至包括控方席上的秦陽，也都微微愕然。
是啊！
昨天如果發生了大規模的網絡襲擊，cb部門應該要第一時間阻止吧？
他們阻止了嗎？
如果阻止的話，章狼怎么沒有說出來呢？
張偉見章狼的反應，心中冷笑。
你們cb部門不僅沒有阻止，甚至還故意讓境外黑客來攻擊趙瀟瀟他們吧？
因為這幫人，就是被你們放進來的吧。
“章先生，怎么回答不出來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昨天你們任由境外黑客攻擊我家附近一帶呢？”
“不可能，我們部門對于這次的黑客襲擊，其實是做出應對的！”
“什么樣的應對，作為襲擊事件的受害者之一，我能夠查看一下貴部門昨天做出的應對措施呢，如果你們有代碼層面的數據，我也希望看一看。”
“你看得懂嗎！”
“我看不懂，但趙叔可以啊！”
張偉一回頭，指了指坐在聽證席角落的趙青巖，“趙叔昨天也是受害者，他就住我隔壁，而且他任職于東方都著名的科技公司，是集團內部資深程序員，代碼層面的東西，他自然是看得懂的！”
“章先生，我們就是想看看，在昨天那么危險的攻擊之下，cb部門是否有保護我們四方門街道，是否真的做出了積極應對境外黑客勢力的舉措，我相信你作為部門負責人，應該不會反對我們的提議吧？”
章狼會同意嗎？
那自然是不會啊。
“抱歉，我們cb部門的內部行動記錄，不方便給你觀看，因為其中的很多記錄會涉及到機密，我們也不會公開這些信息，這都是上頭的規定！”
章狼直接搬出上頭規定這一套，搪塞了過去。
“那行吧！”
張偉撇了撇嘴，倒也沒有強求。
畢竟他知道，要想一棍子敲死章狼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略過昨天的黑客襲擊，這一次來談談那個聊天室吧。”
張偉說著，指向投影屏幕，“之前我就在法庭上說過了，聊天室作為網絡端的聊天工具，本身的一些內容其實并不代表現實。”
“就比如這個id叫做‘hegho’的人，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當事人趙瀟瀟呢，可能他現實中是一個摳腳大漢也說不定呢！”
此言一出，坐在辯方席上的趙瀟瀟臉都黑了。
坐在證人席上的劉大順和朱二旦，也都強忍著笑意，憋著嘴巴，不敢出聲。
“你覺得我當事人是幽靈，可你看到我當事人直接登錄賬號，登錄聊天室了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
“章先生，既然你有這種要求，那我們不妨做一個小實驗吧！”
張偉說著，朝譚瑩瑩使了個眼色。
譚瑩瑩一臉懵逼，你要干啥，你這個眼神我看不懂哇。
“小譚，把你手里的電腦給我！”
譚瑩瑩有些無語，但既然是張偉的吩咐，她只能照辦。
將電腦拿起，遞給了張偉。
“接下來，我會將電腦交給我的當事人，她會在電腦上設置一個簡單的程度，并且解答我剛才的提問。”
說著，趙瀟瀟就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搞定！”
簡簡單單的5分鐘過去，敲下最后一個鍵后，趙瀟瀟抬起頭。
張偉從桌面上拿起電腦，然后又放到了譚瑩瑩面前。
“小譚啊，聽我口令，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哈。”
“哦！”譚瑩瑩自然是相當配合的點了點頭。
“聽證席上的各位，接下來我會用手機構筑一個簡單的wifi熱點，你們有手機的都可以連接一下，wifi名稱是我碼字的拼音，密碼是12345678。”
“小譚，讓你的筆記本也連接這個wifi熱點。”
聽證席上，不少人掏出了手機，譚瑩瑩也連接熱點，輸入密碼登陸。
“大家可以都連接一下，我給大家1分鐘時間。”
一分鐘后，張偉再次開口“來，小譚，打開桌面最中間的那個文件，然后運行里頭的程序！”
譚瑩瑩如實照辦。
一瞬間，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連串的代碼，飛速閃動。
同一時間。
叮鈴鈴！
叮鈴鈴！
法庭內無數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了鈴聲。
手機的主人紛紛打開手機，結果發現沒有來電。
“怎么回事，我明明設置了靜音？”
“我也是，我調成了震動，怎么電話鈴聲響起了？”
“這鈴聲怎么會無緣無故響起？”
不少人都疑惑了，這是咋回事呢？
“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其實只是筆記本上的一個入侵程序，通過wifi熱點的鏈接，黑了你們的手機而已。”
“在這里我想請問，制作這個程序的人是我的當事人趙瀟瀟，可你們敢說，執行程序并且黑了你們手機的人，也是她嗎？”
此言一出，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譚瑩瑩身上。
是啊！
黑了他們手機的人，好像不是辯方席上的那位，而是控方席上的這位吧？
“剛才的這個例子，我其實是在告訴大家，我的當事人可能對網絡這一塊，掌握了比別人多一點的專業技術，但誰能夠肯定的說，我的當事人就是那位網絡黑客幽靈呢？”
“你們也都看到了，黑客程序是我當事人設置的，但實際操作者卻是控方的助手，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幽靈也是另有其人，只是我的當事人正好成為了幽靈的替身呢？”
此言一出，趙瀟瀟率先驚了。
壞了，我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