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臨近12點。
張偉一行人,終于在趙瀟瀟使用駭客技術的幫助下,找到了心滿意足的下榻場所。
一整棟被改造成民宿的別墅。
別墅總三層,還帶有地下室和車庫,甚至別墅老板還貼心的提供了租車服務。
因為是晚上,張偉只是和老板聊了一會兒,就交了房錢,算是敲定了住處。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這一次他是用夏千月的名義租下了別墅。
別墅一樓空間很大,做成了會客廳、茶廳和餐廳的樣子,還有一個開飯式的大廚房。
二樓三樓則各有三個房間,剛好張偉一行六人,正好一人一個房間還住得下。
鐵如云、張偉和夏千月住在二樓,杰西卡、趙瀟瀟和墨玉珠則住在三樓。
分配好房間后,已經是午夜時分,大家都各回房間睡下。
杰西卡等人趕了一天飛機,自然是稍顯疲憊,又在大晚上遭遇了那種事,自然倒頭就睡。
張偉也操勞了一天,這剛一躺下,困意就止不住上涌。
隨著眼皮越來越重,張偉也沉沉睡去。
翌日,早晨。
吵醒鐵如云的,是一樓廚房里做早飯的聲音。
相比于張偉等人睡得塌實,鐵如云昨晚上其實是失眠了。
第一是因為綠蛇的事情,第二是因為張偉和夏千月等人。
昨天晚上可是死了人啊,綠蛇這么大一個活人,就在他們眼前被狙擊手爆了頭。
然后是夏千月等人的到來,給了鐵如云巨大的壓力。
你說你張偉,原本好好的,非要喊這么多妞過來?
這不是給我找不自在?
你喊一個也就算了,結果你喊了4個!
看不起我啊!
有女人緣就了不起啊!
總之,因為各方面因素,鐵如云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再加上內心擔憂關玉鴻和關平的案子,鐵如云輾轉難眠,直到凌晨才蹡蹡睡下。
這還沒睡幾個鐘頭呢,就被廚房的聲音吵醒了。
有人在做早飯。
“老鐵,吃早飯咯!”
突然間,樓梯口傳來了呼喊聲。
是張偉的聲音。
鐵如云就奇了怪了,你小子昨天應該是最累的人吧,怎么今天你能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飯?
帶著這樣的好奇,他走下樓梯,就看到張偉已經準備了煎蛋培根和吐司,甚至還熬煮了蔬菜湯。
“好家伙,這么豐盛!”
看到這擺在自己面前的早餐,鐵如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手藝沒退步吧,有家里的風范!”
趙瀟瀟嘴里叼著吐司面包,還在一邊敲打著筆記本。
“嗯,張的廚藝,我一直是非常認可的!”
杰西卡也忍不住夸贊一句,用刀叉將煎蛋切碎,送入口中。
“嗯嗯,比便利店的好吃多了!”
墨玉珠則是將吐司就這培根和煎蛋一口咬下,隨后一臉滿足的點了點頭。
夏千月則是和張偉湊到了一塊兒,兩人坐在一起親密的吃著早飯。
鐵如云看到這一幕,心里頭不知為何酸酸的。
“老鐵啊,你昨晚沒睡好,要不今天白天就多睡一會吧,反正你的聽證不在今天!”
“哦,對了,我下午還要去處理關平的第二次聽證會呢,可能會比較忙,你要是想自由活動的話隨意啊。”
鐵如云撇了撇嘴,一臉無語。
“昨天都整出這么大的事情了,你還想讓我今天自由活動?”
“這倒也是,那你今天在這里低調一點,我和憨憨她們等會要出去查案子!”
張偉說著,拿出了關平跟蹤林伯特的筆記本,開始翻看起來。
“說起來,關平對林伯特的跟蹤記錄中,有那么幾條信息,讓我感覺很奇怪。”
“你小子看完了筆記,你哪來的時間?”
鐵如云看到筆記被張偉翻開,臉色立馬錯愕起來。
昨天你又是找民宿,又是幫女生搬東西,怎么還有時間翻看筆記呢?
張偉表示,不好意思,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因為我有外掛啊!
“總之,我找到了林伯特可能藏匿東西的地點,我要帶憨憨她們去確定一下!”
張偉指著其中的幾條記錄,如此說道。
林伯特不止有一個藏身點,這是張偉和鐵如云都想到的一點。
因為林伯特是幫派殺手,他肯定會有一個工具房,專門存放作案工具。
而調查科在林伯特的住處內,卻什么也沒有搜到。
這就說明,林伯特將這些作案工具,殺人工具都藏在了其他的地方。
如果找到林伯特的工具,也許能找到一些關于關玉鴻案件的線索。
甚至于,只要能證明林伯特是幫派殺手,也可能為關平的案子帶來轉機。
所以,找到林伯特藏匿殺人工具的地點,對張偉來說利大于弊。
至于這地點是否會被其他人發現,張偉表示不擔心。
對于一個專業的殺手來說,安全屋永遠是重中之重。
除非有人能夠像關平這樣,連續不間斷的跟蹤林伯特數個月,否則一般人還真發現不了他的安全屋。
吃完了早餐,一行人開始準備,出發了。
鐵如云留守在別墅內,算是勒令看家。
隨后張偉一行人,開著房東提供的一輛車出發了。
這一次是杰西卡開車,張偉坐在副駕駛上指路。
車子后排,是墨玉珠、趙瀟瀟和夏千月。
一輛車正好坐下五個人,不得不說民宿的房東還是考慮得挺周全的,極大的方便了張偉一行人出行。
很快,轎車駛入龍都近郊,一片廢棄廠房附近。
這里原本是工業區,但隨著龍都的產業規劃,制造業外遷等因素,這一片廠房就廢棄了下來,不少廠房都出租出去給別人當了倉庫。
而林伯特,在這里就租了一個隱蔽的廠房。
當然,這個廠房并非是林伯特以自己的名義租下的,所以調查林伯特也查不到這個廠房。
當杰西卡停好車后,一行五人立馬來到了林伯特租下的廠房門口。
廠房大門緊鎖,但對于夏千月來說都不是問題。
鎖住大門的鐵鏈被夏千月直接扯斷,隨后她雙手用力推掌。
咔吱——
令人牙齒發酸的摩擦聲之下,廠房的大鐵門就被巨大的力量沖開。
隨后,一行人借助著光亮,隱約看到了廠房內部的情況。
巨大的廠房空間內,擺放著許多廢棄的機器,還有一些白色的幕布。
“看,那就是工作臺了吧?”
趙瀟瀟突然一指廠房角落處,被人用玻璃板隔出來的一個小房間,一臉興奮。
這個被玻璃隔出來的房間,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不容易找到。
不過湊近一看,這房間其實并不小,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個平方,并且里頭放著很多置物架和納物箱,甚至還有一個切割組裝工作臺。
工作臺上,擺滿了各種工具,扳手、切割刀具、測量儀器,應有盡有。
“我的天吶,這儲物架上的東西好多啊,不過造型就……”
趙瀟瀟又指了指置物架上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小臉上滿是好奇。
張偉等人走進林伯特的工作室,開始研究這些東西的用處。
“這應該是鋼琴線,勒人脖子用的,不過做了一點機關,全自動收緊,不需要自己動手,可以為使用者省點力氣,好玩意。”
“好家伙,居然還有袖箭,這林伯特看來有當刺客的心,可惜他沒辦法飛檐走壁,更別說信仰之躍了。”
“這領帶里頭也有機關,里面安裝了勒線,如果有人戴上這個領帶,林伯特啟動機關的話,這個人可能會被自己的領帶給活活勒死!”
“還有這個,導電插座,一旦有人觸碰的話,很容易觸電身亡,嘖嘖嘖……”
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工具”,張偉覺得,自己好像接觸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如果是專業人士看到了,估計會很高興吧,這樣的工作室簡直就是清道夫的天堂。
“這里怎么有把傘?”
突然間,夏千月在一個納物箱之中,找到了一把黑傘。
聽到夏千月所說,張偉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連忙走到納物箱旁,將箱子中的黑傘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這把傘有些年頭了,表面堆積了不少灰塵,不過看起來應該是沒動過,屬于嶄新配置。
“是很久以前造出來的,不過不是嫁禍給關玉鴻的那一把,而是同期制造的備用品!”
看到這把傘,張偉就清楚了,這可能是林伯特在12年前,為了謀殺而準備的第二把傘。
“這下子,有意思了啊!”
看到這把雨傘,張偉瞬間就樂了。
接下來,他們一行人在林伯特的“工作室”內搜查了許久。
這類似雨傘的殺人工具,他們找到了不少,甚至黑傘都找到了好幾把備用品。
看起來,林伯特十分謹慎,就連兇器都是批量生產的,生怕不夠用。
可惜,林伯特不是關平,并沒有留下所謂的日記文件。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二人的工作性質不同。
林伯特的工作如果留有記錄的話,雇傭者估計也不會高興。
“好了,我們走吧!”
再三確認沒有遺漏后,張偉抱著一個箱子,帶著夏千月一行人離開了這里。
接下來,他們還要為下午的聽證會做準備呢。
這一次的聽證會,可不是只有法官來定奪,還有10位聽證員在呢。
周四,下午時分。
龍都,市法院刑事庭,
這一次的聽證會,來的人就比之前要多了。
控方席上,是朱元思和跟班二人,旁聽席上坐著不少調查科的干員,地檢總部的檢察官們。
他們顯然都對這個案子有興趣,所以都選擇來旁聽這一次的聽證會。
辯方席上,坐著張偉和關平,以及夏千月。
他們身后的聽證席上,則是杰西卡,趙瀟瀟和墨玉珠,這也是全場唯一支持張偉的人。
在陪審席上,坐著10位聽證員。
他們的背景清白,都接受了法庭的調查,并且也明確自己聽證員的義務。
所幸聽證員不是陪審員,如果聽證快的話,他們只需要出場一次就行了。
最后舉手表決的時候,如果能全票通過,那么也就沒事了。
審判席上,包嚴肅法官也已經準備就緒。
他的目光掃向控辯雙方。
“嗯,這幾個女生是怎么回事,一臉輕松愜意的樣子,這里可是法庭,不是旅游的地方!”
包法官覺得,法庭內好像來的人有點多,甚至來了幾個不相干人士。
不過他沒有提意見,而是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隨后宣布:
“本庭宣布,因為控方提交了新證據,所以發起第二輪聽證。”
“這一次的聽證,將會由10人組成的聽證員作出最后表決,一旦聽證員最后表決為有罪,那么本庭也不得不支持控方對嫌疑人關某發起公訴;反之,茹諾聽證員最后表決為無罪,那么本庭就必須要判定關某并非本案嫌疑人,控方也不得起訴他!”
宣布完畢后,包法官看向朱元思,點了點頭。
現在,你們控方可以開始了。
朱元思微笑著起身,來到聽證席前:“各位聽證員你們好,我是控方代表朱元思,這一次發起聽證會,自然是因為就死者林伯特被殺案之中,我們發現了指向嫌疑人關某的證據。”
“大家可能會奇怪,為什么要發起聽證會,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起聽證會了,但在第一次聽證會上,因為辯方律師的一些狡辯,使得我們對嫌疑人關某無可奈何。”
“不過大家請放心,這一次我們控方,已經找到了強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林伯特的死亡與關某存在必然聯系!”
一個優秀的檢控,不止是要對待案件認真負責,對待陪審團和聽證員,也需要認真負責。
只有讓陪審團和聽證員感受到你的真誠,他們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從而認真聽你的話。
顯然,朱元思懂得這個道理,每一言每一句都無比認真。
“現在,控方展示新證物!”
朱元思的跟班,開始操作電腦。
法庭的投影屏幕上,出現了幾組照片,其中既有死者林伯特的,也有“兇器”的。
照片中的兇器,那自然是關平模仿制造的黑傘,傘尖鋒利異常,并且表面附著有一些紅色斑點。
“經過調查科的對比發現,這把黑傘其實是一件設計精巧的殺人工具。傘柄末端設有機關,只需要輕輕一按,傘尖的鋼針就會刺出,沖擊力能夠輕易洞穿普通人的身體。”
投影屏幕上,出現了一副模擬的畫面。
黑傘從按下機關,到傘尖的鋼針彈射而出,甚至擊穿人體模型的動畫都有。
可以說,調查科準備了很久,光是這個視頻就制作不易。
“準備的很充分嘛!”
看到朱元思搭配著動畫介紹的一幕,張偉心中了然。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看到這些動畫和實物照片,應該也能猜到林伯特是怎么死的了。
“這是一份死者的驗尸報告,死者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這是一份毒理檢測報告,化驗室在兇器黑傘的尖端處,發現了氰化物殘留。”
“這是一份DNA對比記錄,黑傘傘尖的表面,那些附著的紅色斑點,實驗室已經證明是死者林伯特的血跡。”
“這三份實驗報道,可以明確告訴大家,這把黑傘就是謀殺死者的作案工具!”
朱元思說著,看向辯方席上的張偉,面露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重點,實驗室不僅對黑傘的傘尖進行了DNA對比,還對這件兇器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這里有一份指紋驗證報告,請大家看一下!”
隨著電腦屏幕切換,一份指紋報告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黑傘內部的精密零件上,殘留有一部分指紋。
而通過實驗室的對比數據發現,這些指紋都來自于——關平!
“請大家看一下,實驗室給出的指紋對比報告,上面明確寫了一個名字,那就是嫌疑人關某的名字!”
朱元思指著關平,面容無比的嚴肅。
坐在陪審席上的聽證員們,也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么多證據,這案子顯然是定了啊!
坐在辯方席的那個嫌疑犯,顯然就是兇手!
10個聽證員,幾乎都在點頭,他們都仿佛認定了關平就是兇手一般。
“哦,對了,這里還有一則消息,我有義務告知大家!”
朱元思卻還不罷休,繼續發言。
“你們知道嗎,嫌疑人關某的父親關玉鴻,曾經在12年前犯下了謀殺罪,殺害了死者孫某以及他尚在襁褓中的兒子,而作案工具同樣是一把黑傘!”
隨著朱元思的話,投影屏幕上出現了第二把黑傘,以及關玉鴻案中死者孫某以及其孩子的照片。
這些照片一出現,全場嘩然。
聽證席上,聽證員們看向關平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原本可能還有些懷疑,但在看到關玉鴻殺害的孫某和孩子的照片后,這一絲懷疑都消失了。
畢竟你老子殺了人,而你作為他的兒子,十有八九也不是好鳥。
這算什么?
子承父業?
你老子當年這么殘忍,沒想到你現在也要步他的后塵!
“夠狠啊,朱高檢!”
就連張偉也是萬萬沒想到,這朱元思還真是不講武德,直接把關玉鴻的案子也牽扯了進來。
現在聽證員受到了關玉鴻案的影響,對關平的看法逐漸惡劣起來。
這朱元思,打得一手煽動牌,還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反對,煽動性發言!”
張偉連忙起身,表達抗議。
“包法官,關玉鴻的案件早在12年前就已經拍案敲定了,他的父親是殺人犯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嗯,朱高檢說的有道理,反對無效!”
包法官還能說什么,陳述事實可沒有錯。
張偉無奈,但也只能坐下。
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氣惱。
就想讓你朱元思蹦跶一會兒,等會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