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機關大院門口,朱婷還氣呼呼的。
這一路上,她沒少對杜飛的腰間甚至屁股上的肉下手。
杜飛這貨皮糙肉厚的,嘿嘿直笑,也不喊疼,還時不時吧唧吧唧嘴,好像剛吃了什么好吃的,在回味剛才的滋味。
這令朱婷更惱羞成怒。
但在大院門口,有哨兵在。
朱婷總算克制下來,在大門口登記,倆人進了大院。
又狠狠瞪了杜飛一眼,罵道:“臭流氓,你就能欺負我!”
杜飛嘿嘿道:“姐,咱說話憑良心,到后來是誰摟我脖子來著。”
朱婷瞬間破防,咬牙切齒道:“你住嘴!再說……再說我跟你拼了。”
“好是我欺負你,婷姐我錯了。”杜飛忽然一臉正色道:“我誤入歧途,婷姐,現在只有用你溫暖的胸懷,才能挽救回我墮落的心。”
一開始朱婷還一愣,卻越聽越不是味兒,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懷。
特么這臭小子,變著花樣占自個便宜。
一臉無語,哭笑不得。
干脆甩下一句“我回家了”轉身就跑了。
杜飛則一直看著她跑進屋,這才調轉車把往外邊騎去。
朱婷則站在門后偷偷看他走遠,心臟仍砰砰直跳。
卻在這時,突然從身后傳來一聲:“丫頭,你干啥呢?回來也不進去。”
朱婷被嚇一跳。
回頭一看正是他爸,頓時支楞起來,沒好氣兒道:“爸,你悄咪的干啥,嚇人一跳!”
說著就往家里走去。
朱爸伸手蹭得上鼻子,隔著窗戶往外邊瞄了一眼。
正看見杜飛騎車子的背影,嘴里嘟囔著:“這臭小子!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等杜飛回到四合院,已經九點多了。
不出所料,閆解成又在大門里邊等著。
自打這次跟杜飛去了李副廠長家。
見識到杜飛跟李副廠長的關系,使閆解成更篤定,必須要攀上杜飛。
可惜,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自個有什么可以利用旳價值。
最后想來想去,也只能當個‘花時間’‘賣力氣’的服務人員。
杜飛回到后院。
意外發現聾老太太屋里居然亮著燈。
原本他還合計,等明天朱婷同學過來采訪,順便一起幫著聾老太太搬家。
沒想到,今兒就已經住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著他再麻煩。
杜飛停好自行車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該說不說,此時聾老太太家單從外觀來看,比杜飛家還有氣派扎眼。
新換的全玻璃的窗戶,包了鍍鋅鐵皮的房門,還重新刷了門前的廊柱……
以聾老太的身份和年紀,完全不用考慮什么低調。
“咚咚咚”
杜飛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里邊立刻傳來秦京茹的聲音,問了一聲誰?
杜飛應了一聲。
屋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緊跟著房門打開,露出一張笑意嫣然的俏臉,叫一聲“杜飛哥”。
同時,在屋里傳來聾老太太的聲音:“是小杜來啦?”
杜飛笑著往里走:“老太太,我過來看看您。”
說著到了屋里。
屋里還是聾老太太過去那些家當。
看起來跟新修的房子有些格格不入。
聾老太太手上雖然有點積蓄,但她對生活的要求非常低,東西只要沒壞能用,決計不會換新的。
聾老太太坐在床上,也是一臉笑容,招招手讓杜飛過去。
杜飛走到跟前。
聾老太在拉起他的手,拍了拍:“杜小子啊謝謝你啦!想不到我這么大歲數,臨死前還能住上一回新房子。”
杜飛笑著道:“瞧您這話說的我們這當晚輩兒的,孝敬您不是應該的。打今兒以后,您老就安心住著,缺啥吃的用的,讓京茹上我那兒言語一聲。老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老可得活他個身體健康,活他個長命百歲。”
聾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露出幾顆為數不多,還在堅守崗位的牙齒。
又說了幾句閑話,杜飛也沒有多待。
看時候也不早了,就要起身回家。
秦京茹戀戀不舍跟著送出來。
雖然剛才在屋里,她跟杜飛也沒說上幾句話。
于她而言,能在邊上靜靜看著心上人就挺好。
但對杜飛來說,接下來怎樣處理跟秦京茹的關系卻有些棘手。
要說秦靜茹這姑娘,不僅長的漂亮,身材勁爆,人也聽話。
真要割舍了,杜飛還真有點舍不得。
他原先打算慢慢調教,總能把這丫頭熬出。
但朱婷那邊的情況卻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先是陳方石的出現,緊跟著又上朱婷家見了家長。
使兩個人的關系在短時間內快速升溫。
這一下,大大壓縮了杜飛在秦京茹這邊的操作余地。
再考慮到朱婷的年齡,一旦他跟朱婷確定關系,最晚明年,就會結婚。
到時候,秦京茹一個黃花閨女,真會心甘情愿給他當外室?
夜色下,杜飛看著面前如花似玉的姑娘,微微低頭嬌羞,說不喜歡,那是假的。
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必須小心謹慎。
“杜飛哥,我……”
秦京茹欲言又止。
其實剛才在龍老太太屋里,她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也是為什么,等杜飛告辭出來,她忙著要跟出來。
秦京茹本能的感覺到,如果今天她不跟出來,任由杜飛走了。
那么這輩子,很可能他們兩個人就要失之交臂。
想到前幾天,杜飛跟她一起上夜校去,在王老師面前冒充她愛人。
那天晚上回來,她坐在自行車后架上,抱著杜飛的腰,靠在杜飛背上。
在那時候,秦京茹感覺,這輩子的幸福仿佛觸手可及。
甚至這當天晚上,她就夢到自個真的嫁給了杜飛。
倆人不僅結了婚,她還給杜飛生了四個孩子,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老大叫杜金寶,二妹叫杜二妮,三弟叫杜鐵柱,老四叫杜四英……
然而今天,杜飛來到聾老太太屋里,她卻沒由來的一陣心悸。
其實,秦京茹也說不清怎么回事,反正她就是有種感覺。
杜飛要被外面的女人給搶走了。
盡管之前秦淮茹已經提醒過她,杜飛是不會娶她的。
她真想跟杜飛好,就只能做個沒名沒分的小老婆。
秦京茹其實也知道,自個的條件配不上杜飛,可是要說跟秦淮茹一樣,跟杜飛不清不楚的。
她真不甘心啊!
憑什么呀!
她一個黃花閨女,跟秦淮茹一個帶著仨孩子的寡婦一樣。
真要選擇了這條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也不會有正式的婚禮,得不到父母的祝福。
甚至將來,她的孩子出生后,都沒法堂堂正正的在父親欄填上杜飛的名字。
“京茹,有什么事?”
杜飛問道,他能看出秦京茹的情緒,但對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卻無法猜透。
“杜飛哥”秦京茹低著頭,不敢跟杜飛的眼眸對視。
她怕抬起頭看見杜飛的樣子,一下就會心軟,就會不顧一切,破罐子破摔。
“嗯?”杜飛應了一聲。
秦京茹咬著下唇,疼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給她勇氣和決心。
“杜飛哥你你能娶我嗎!”秦淮茹磕磕絆絆的說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隨著這句話說出來,她心里也長長舒了一口氣。
原先總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好像也消失了。
整個人都覺著輕松了許多。
杜飛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秦京茹會鼓起勇氣跟他當面表白。
杜飛不禁感慨,人心難測,一點不假!
原本在他看來,以秦京茹的性格,很難主動邁出這一步。
兩個人會一直維持這樣的曖昧關系,直到未來的某一天,達到一個臨界點。
秦京茹會認命,接下來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顯然,他低估了秦京茹的勇氣和決心,同樣也低估了世道人心。
如果是同樣的情況,往前二十年,往后三十年。
在差不多的情況下,讓秦京茹給他做小,都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現在,世道人心卻是不一樣的。
尤其秦京茹在到工廠上班之后,身份由農民轉化成了更先進的工人。
又因為去上夜校,耳濡目染接觸到更多先進思想。
讓她心底愈發排斥給杜飛當小老婆。
對于這個結果,杜飛也有所預料,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杜飛伸手摸了摸秦京茹的腦袋。
剛才幫聾老太太收拾屋子,出了一身汗,頭發有些油,摸上去的手感并不那么好。
秦京茹則像小狗似的,下意識蹭了蹭。
但杜飛的話卻讓她身子一僵:“抱歉,京茹”
秦京茹低頭“嗯”了一聲,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弄濕了一大襟。
但她卻沒發出哭聲,只是默默的流淚,肩膀微微顫動著。
讓人看著有些心疼,好像被遺棄的小貓小狗。
不得不說,此時的秦京茹的魅力值暴漲,杜飛差點沒把持住,上去就抱住她。
但最終,杜飛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在這時候,如果不能通吃,朱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杜飛嘆了口氣。
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真正感覺到無奈。
忽然想到,過去他奶奶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得知一二便要知足常樂。
杜飛心知杜明,此時自己不快樂的原罪就是貪婪。
他想要齊人之福,想要娥皇女英,想要燕瘦環肥,想要……
杜飛好整以暇,揉了揉秦京茹的頭頂:“別哭了,以后我還是你杜飛哥,有誰敢欺負你,就來跟我說。”
秦京茹卻搖搖頭,哽咽著道:“不是了”
說著她抬起頭,早就淚流滿面,咬著牙道:“我心里的杜飛哥……剛才剛才已經死啦!混蛋!”說著竟然抬手一個標準的‘弓步沖拳’直朝杜飛胸膛打來。
杜飛一愣,沒想到秦京茹這丫頭還有這手。
雖然京城周邊有不少武術之鄉,可也沒聽說秦京茹練過呀!
而且看她腳步虛浮,氣勢雖然兇狠,卻沒發力技巧,就是個花架子。
杜飛腦中一閃念,已經猜出大概。
應該是軋鋼廠那邊響應備戰備荒,組織廠里工人軍訓時學的。
雖然沒什么實戰性,至少架子擺的有模有樣。
杜飛也沒多躲,看秦京茹哭那可憐樣,索性就讓她打一下。
誰知在下一刻,秦京茹的小拳頭打在杜飛身上。
杜飛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身體本能的收縮肌肉。
一瞬間,強健的胸大肌鼓脹起來,就跟鎧甲似的。
秦京茹這倒霉孩子,怒氣沖沖,卯足力氣,一下子卻跟打在了墻上似的。
手腕“嘎巴”一下,就杵成雞爪子。
“哎呀”
秦京茹忙縮回手,腳步又沒站穩,一個趔趄,向前栽倒。
杜飛本能的伸手把她接住,抱個滿懷。
剛才秦京茹從屋里穿的就不多,這下能清晰的感覺到胸膛傳來的擠壓和彈力。
就這規模,絕對比她姐還大一個尺碼。
而秦京茹此時徹底懵逼了。
她剛才本來是含怒出手,豁出去也要給杜飛來一下狠的,誰知道卻成了投懷送抱。
盡管她之前說的挺狠,什么她心里的杜飛哥死了。
可是此時被杜飛抱在懷里,還是禁不住渾身骨頭發酥,臉頰發燙,呼吸急促。
等了好幾秒,秦京茹才回過神來,努力掙脫出來。
咬著下唇,神情復雜的盯著杜飛,然后一句話不說,飛快轉身,逃回屋里。
杜飛嘬嘬牙花子,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轉身走了。
雖然最后出了點意外,但無論如何他已經表明了態度。
秦京茹反手關上門,靠在門上就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聾老太太見狀,連忙起身過來,關切道:“丫頭,你這是怎么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嘛,小杜欺負你了?”
秦京茹哭著搖頭,又撲倒聾老太太身上大哭:“奶奶杜飛哥杜飛哥,他不要我……不要我了……”
聾老太太好不容易把她拽到床邊坐下,才斷斷續續的聽明白怎么回事。
拍拍秦京茹的后背,嘆口氣道:“你也是個苦命的丫頭呀!沒出閣呢就遇上這么個女人的克星。”
秦京茹更是悲從中來,大哭道:“奶奶,您說我該怎么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