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白天,院里人大多去上班了。
剛才一大媽跟幾個女人聽到動靜,都跑到前院去見過了。
等到后院,就更冷清。
秦家姐倆兒都上班了,孩子也上學的上學,上托兒所的上托兒所。
婁筱娥則帶著孩子去了她爸媽哪兒。
整個后院也沒個人。
杜飛回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里邊并沒有久沒人柱的霉味兒,地面和桌子上也沒有積下灰塵。
看來平時秦淮柔經常過來打掃。
杜飛心念一動,先把小烏從隨身空間里放出來。
這次去香江,有些委屈了小烏。
原本杜飛帶它去,是想萬一遇到什么狀況,能有一個戰斗力。
但現實卻并沒有出現那種情況,反而把小烏一直關在隨身空間內,直至最后幾天才出來透透氣。
如今回到自己的老巢,小烏立馬歡快的叫了起來。
在屋里兜兜轉轉的,一個勁的「喵嗚喵嗚」。
杜飛也沒管它,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的窗戶開著。
這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正是曬米曬麥子的時候,陽光十分充足。
杜飛一屁股坐在炕上。
窗外的風吹進來,不由得讓人懶洋洋的。
老話說,春困秋乏,一點都不假。
杜飛也沒事兒,索性伸個懶腰,倒在了炕上。
小烏這貨順著窗戶出去,大概是召集它那些手下去了,宣示它們的‘王,又回來了!
沒過一會兒,杜飛竟然迷糊著了。
再睜開眼睛,已經到了下午,肚子里「咕咕」直叫。
抬手看了一眼表,下午四點多了,難怪這么餓。
今天一早就跟朱婷說了,晚上不上她家去了。
剛回來,自己這邊也得歸置歸置。
而且過不多久,他跟朱婷也要正式結婚了。
到時候總不能住到朱爸朱媽那里去。
雖然杜飛現在無父無母,卻不想當個倒插門的女婿。
心里還在合計,等朱婷嫁過來,是繼續住在這兒,還是另外再弄個院子
按說這里是杜飛父母留下的房子,他在這兒娶媳婦天經地義。
但問題是,如果朱婷過來,天天跟秦淮柔抬頭不見。
還有秦京柔那丫頭,也不清不楚的。
到時候弄得不愉快,還得杜飛去哄。
所以杜飛心里更傾向于再弄一個像王玉芬那樣的院子。
或者用朱婷的指標,要一套樓房暫時也夠用了..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從炕上起來。
心念一動,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個雞肉漢堡和一瓶可樂。
這些都是他在香江的時候,暗中存起來的。
漢堡還是熱的,可樂則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
「啵」的一聲,用大拇指彈開瓶蓋。
杜飛先喝了一口,然后一口咬下一大塊漢堡。
他也真是餓了,一個漢堡幾口就吃下去了。
還有一瓶可樂,完事兒習慣的打個大氣嗝。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從下邊傳來敲門聲。
聲音順著墻壁里設計的傳音通道傳上來,緊跟著就聽見窗戶外邊,柱子甕聲甕氣的喊道:「兄弟,兄弟在家呢沒你回來啦......」
這個時間,柱子從單位回來,明顯是早退了。
杜飛順著樓梯下去,一開門就看見柱子這貨眉開眼笑的:「兄弟,剛才我一進院就聽說你回來了。
杜飛笑呵呵道:「今天剛回來,嫂子已經生了吧男孩還是女孩」
柱子咧嘴一笑:「生了,生了,可惜是個丫頭片子。」
雖然這樣說,但看得出來,柱子相當高興。
杜飛道:「男孩女孩都一樣,再說頭胎是姑娘,下一個備不住就是小子了。」
「哎就是這個理兒。」柱子倒是沒太糾結,接著道:「對了,今晚上上我家去,我炒幾個菜,咱們哥們兒喝點,算是給你洗塵。「
杜飛也沒推遲,既然柱子跑來邀請,回絕總是不好。
況且杜飛晚上本來也沒飯轍,剛才吃那個漢堡根本哪也不到哪兒。
杜飛道:「那敢情好,到時候把一大爺、三大爺也都叫上,我這次出去也沒帶什么好東西,買了有幾盒洋煙,讓他們老哥倆嘗嘗。」
柱子一聽,不由得眼睛一亮:「嚯還有這好玩意!」
杜飛笑道:「還能少得了你的」
說這話轉身進去,假意打開小柜。
其實從隨身空間拿出四盒萬寶路。
杜飛手頭不缺錢,這次在香江買了不少洋煙洋酒,還有國內見不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回身把煙塞給柱子,叮囑道:「回頭就跟人說我就給你拿一盒,一大爺、三大爺那兒都是兩盒,別說漏嘴。」
柱子眉飛色舞,心里已經美上天了。
最起碼在杜飛這里,他的面子比一大爺、三大爺還大呢!
「兄弟,你放心,我知道」說著就把煙塞到懷里:「你趕緊的,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說完一溜煙就跑回中院去了。
杜飛一笑,柱子這貨,即使當了爹,還是毛毛躁躁的。
至于在香江見到冉老師的事兒,杜飛并沒打算說。
反正從此他們之間很難再有交集。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回身把門關上。
現在一大爺、三大爺都沒下班,他也不忙著過去。
不然在柱子家里,賈麗英還得隨時奶孩子,待著也尷尬。
到時候,還得幫著柱子忙活。
又等一會兒,院子里車子響動,秦淮柔和秦京柔一起從廠里回來。
她們姐倆在前院和中院也聽說杜飛回來了。
停好了自行車,立即就跑過來敲門。
「小杜」
幾個月沒見,秦淮柔心里百感交集,等見了面卻只化成了兩個字。
一旁的秦京柔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這幾個月雖然沒出什么大事,但杜飛突然消失在她們的生活里,總讓人覺著好像缺了點什么。
杜飛則笑著道:「正好,我給你倆帶了點東西,給你們拿過去。」
說著轉身回到屋里。
秦淮柔和秦京柔一前一后,也跟著進來。
秦京柔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期待杜飛帶回來什么東西。
這次杜飛出差去了香江。
她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鄉下丫頭,她知道香江是什么地方。
秦淮柔腦子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暗暗后悔,要是下班不跟秦京柔一起就好了。
不然現在就能......
想到這里,小肚子不由得一陣發熱。
之前這三個多月,她還沒覺著怎么樣,畢竟之前賈東旭死了之后她也空了好幾年。
可見到杜飛之后,反而一下子要忍不住了。
腦子里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如果秦京柔不在......
好在這時杜飛轉身回來,拿著兩個一樣的扁扁的紙殼盒,是兩條深色羊毛圍巾。
其實這也不算杜飛特地為她們買的,差不多的東西買了不少。
遇到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送人,畢竟出去一趟。
院里一些普通鄰居不用帶東西,但有一些人卻必須要照顧到。
秦淮柔理所當然拿著,打開用手摸了摸,不由得「呀」了一聲:「純羊毛!好軟乎!一點也不扎手,呂姐有一條,是在上海買的,比這個差遠了。」
秦京柔在一旁,也打開自己那個盒子。
里邊是一樣款式的,只是顏色淺了一些。
伸手去摸了摸,果然毛茸茸的異常柔軟,不由得開始腦補:「杜飛哥是什么意思給我們送一樣的東西,難道......難道在他眼里,我們姐倆是一樣的他是在暗示我嗎哎呀!可是......可是......我該怎么辦」
杜飛不知道隨便拿出兩條圍巾,讓秦京柔心里冒出這些念頭。
笑呵呵道:「這可不是羊毛,這叫羊絨,比羊毛可好多了!」
「羊絨」秦淮柔表情詫異,她跟秦京柔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
杜飛解釋道:「羊絨就是羊身上,貼著皮長的一層絨毛,特別軟和保暖,紡出來毛線,再打成圍脖,沒有一點硬毛,摸著當然不扎手了。」
這姐倆一下子又漲了知識。
趁著這機會,秦淮柔把圍巾疊好放回盒子里,交給秦京柔道:「京柔,你先回去燒點水,我有點事跟小杜說。」
秦京柔撅橛嘴,雖然不大樂意,卻沒理由反對,只好「哎」了一聲,悻悻走了。
等她一出門,秦淮柔立馬就放飛自我了,撲上去抱住杜飛就親了起來。
這一下,好懸沒斷氣才分開。
秦淮柔的臉色泛紅,心臟蹦蹦直跳。
不由得嗔道:「你個冤家,走了就不回來,電話也不打,也不寫封信,你都想死我了!」
杜飛笑嘻嘻道:「都哪兒想我了這兒,還是這兒」
剛才親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摸進了衣服里。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杜飛逗弄了幾下就收手,在秦淮柔耳邊道:「今晚上過來,我也想你了。
一股熱氣吹來,秦淮柔打個激靈。
媚眼如絲的「嗯」了一聲。
緩了半天才打起精神道:「對了,你剛回來,還不知道吧」
「什么」杜飛問道。
秦淮柔道:「咱廠子停工了。」
杜飛一愣,軋鋼廠這么大的廠子居然停工了!
這可不是小事。
忙問:「多久了怎么停了」
秦淮柔道:「已經一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