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看到汪大成的神色,不由一皺眉:「怎么?不好辦?」
汪大成道:「兄弟,你怎么跟你這種人扯上關系的?」
「這種人?」杜飛道:「什么意思?」
汪大成道:「這人可不簡單,解放前是蓮花大劇院的老板·····.」
杜飛恍然大悟,難怪褚琳父母會在一起。一個劇院老板,一個唱戲的名旦,可惜結果并不算好。
不過,話說回來,時間和生活真能徹底改變一個人。
蓮花大劇院,杜飛隱約聽過,后來改名為解放大劇院。
是京城有名的大場子。
能撐起這么一大攤子,顯然褚琳他爸不是一般人。
然而,這十幾年,顯然過的不好。
徹底磨平了棱角,不然也不會為了二十塊錢,把自個給折進去了。
而且,僅僅這樣,汪大成不至于這么嚴肅。果然,他繼續道:「這都不要緊,最主要他背著人命案子。」
杜飛一聽,就知道這事兒管不了了。
人命關天,他跟褚琳就是萍水相逢,犯不上去躺著攤渾水。
「我知道了~」杜飛點點頭,沒讓汪大成繼續說。
什么人命案子,來龍去脈怎么回事,為什么一直沒抓到人,都不重要。
反正褚琳這事兒不能管就是了。此事到此為止。
杜飛又跟汪大成聊了一些別的,才離開市局。
到了外邊,跨上摩托車,抬手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四點了。
心里略一合計,還是先回朱麗那兒說一下。今日的事兒,今日了。
完事兒再去接朱婷下班。
朱婷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突突突」一溜黑煙。
不大一會兒,杜飛就回到文工團。上樓到朱麗辦公室。
朱麗見他去而復返,不由一愣。
按說褚琳那事兒沒那么急,就猜到有變故。連忙問怎么回事?
杜飛一說,朱麗也皺起眉頭。
二話不說,到辦公桌旁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內線:「小琳,你來一下~」
放下電話,朱麗的臉色有些難看。
抬頭看向杜飛:「抱歉,我~我真不知道······」
杜飛擺擺手:「二姐,我沒別的意思,咱是一家人。」
朱麗聽到「一家人'不禁心頭一暖,輕輕「嗯」一聲,不再解釋了。
過了片刻,褚琳敲門進來。
看見杜飛在,也愣了一下,又看向朱麗。她很聰明,會察言觀色,立即發現朱麗的情況不對。
不禁心頭一沉:「姐,杜哥,怎······怎么了?」
朱麗張嘴要說話。
被杜飛搶先了一步:「小褚,你知道你爸解放前是干什么的嗎?」
朱麗心直口快,杜飛不想讓她說出不好聽的話。
本來褚琳因為這事兒,欠了朱麗好大一個人情。
要是弄得反目成仇,就不好了。
褚琳眨巴眨巴眼睛,答道:「聽我媽說,好像是開戲院的······」
看得出來,褚琳對過去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杜飛沉聲道:「小褚,剛才我跑了一趟市、
褚琳的心一緊。
從杜飛和朱麗的反應,恐怕不是好消息。杜飛繼續道:「抱歉,你爸的事兒,我幫不上忙。」
褚琳目瞪口呆,本能的還想懇求。
杜飛一句話讓她徹底愣住:「人命關天~他有人命案子······」
「人命?」褚琳滿眼無助,哭著叫道:「這不可能!杜哥,是不是搞錯了?我爸那人沒什么本事,又瘸了一條腿,怎么······怎么可能牽連上命案呀!」
朱麗則嘆了一口氣,過去拉住她的手:「小琳,這事兒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媽。」
褚琳渾渾噩噩,不知道怎么從文工團走出來的。
到外邊,被風一吹,驀的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回過神來,連忙取了車子,急匆匆往家騎去。
見她走了,杜飛看了看表,也打算走了。卻被朱麗叫住:「去接小婷?」
杜飛應了一聲。
朱麗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你別急,我也去看看小婷,今晚上不想做飯了,上你家吃去。」
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杜飛有些無語。
卻找不出理由拒絕。
去就去唄,咱家也不差她那一口飯。倆人下樓,坐上摩托車。
朱麗猶豫一下,伸手扶上了杜飛的腰。
之前她坐過杜飛的摩托車,但那都是夜里,沒有人看見。
今天卻大亮著。
而且眼瞅著六月份了,脫去了厚重的棉衣。杜飛本來體質就強,雖然還沒換上半截袖,也只穿著一件長袖布衫,里邊是一件跨欄背心。
朱麗往腰上一摸,立馬就觸碰到了結實的腰肌。
沒由來的令她心頭一蕩。
連忙定了定神,心說自個胡思亂想什么。恰在這時,杜飛掛擋給油。
摩托車猛地往前一點頭。
朱麗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前抱去。跟著整個身子就撞到了杜飛后背上。這一下撞得她「哎呦」聲。
杜飛感到背后一股彈力,不由得舔舔嘴唇,心里暗道,就這規模,也就次于秦京柔了。
連秦淮柔和王玉芬那種豐腴成熟的女人都給比下去了。
「二姐,你扶好了!」杜飛提醒一聲。摩托車已經出了文工團的大門。
朱麗上班的文工團離新h社的距離不遠。因為還沒下班,路上的人車不多。
杜飛加快速度,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把摩托車停在門口的路邊。
朱麗若無其事從車上下來,瞥了杜飛一眼,見他靠著車,拿出煙,要點上,說了一句:「你少抽點,那不是什么好東西。」
杜飛一愣,看了看手里的煙。
穿越以來,甭管秦淮柔,還是王玉芬,再到朱婷。
都沒管過他抽煙。
這個年代,老爺們兒抽口煙不算毛病。朱麗是頭一個管他這個的。
杜飛順手把煙揣回去,笑嘻嘻道:「得,聽您的~」
朱麗沒想到,他這么從善如流,還有些詫異。
恰在這時,朱婷從里邊走出來。
看見朱麗,不由問道:「咦?二姐,你咋來了?」
朱麗道:「嗐~別提了·····.」
兩三句把褚琳的事兒說了一下,轉又道:「晚上不想做飯了,上你家蹭一口。」
仨人一邊說著,一邊桌上摩托車。朱婷挺著大肚子,肯定要坐斗里。
朱麗坐在后邊,再抱著杜飛就有些尷尬了。
抱不敢抱太緊,還不能松手,生怕掉下去。好容易到了,朱麗兩只手都麻了。
心里后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騎自行車呢~另外一頭,褚琳風風火火的回到家。
她媽還沒下班。
她心急如焚,在屋里搓著手轉圈。等了半天,王佩才下班回來。
一進屋,詫異道:「哎?你咋回來這么早?」褚琳蹙著眉,眼淚汪汪
道:「媽~我爸的事兒,你就真一點不關心了?」
王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轉身把手提包掛在門后,沉聲道:「提他干什么?自己惹的禍自己背,指望誰救他?」
褚琳沉默下來。
王佩也覺著自己語氣有些重。
稍微調整一下,溫聲道:「小琳,媽不讓你跟他接觸也是為你好······」
褚琳忽然道:「我爸是殺人犯,對嗎?」王佩愕然,立即掩飾道:「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我先做飯去了。」
說著轉身就要去廚房。
褚琳哭道:「媽,我都知道了!」
隨后把白天求朱麗,找杜飛幫忙的事兒說了。
王佩不由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公安······都知道了?」
褚琳淚眼婆娑,沒有做聲。
王佩嘆了口氣:「早晚的事兒~」
褚琳哭道:「媽,你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呀!」
王佩道:「都是過去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你問它干啥。」
說著就挽起袖子要進廚房。
褚琳卻不依不饒:「媽~他是我爸!」
王佩的腳步一頓,回頭冷著臉道:「他是你爸!但他不是好人······」
此時,在杜飛家。
杜飛回到家就進了廚房。
留他們姐倆兒在客廳里說話。
朱婷拿出給孩子做的小棉襖:「姐,你看我做的咋樣。」
朱麗接過去,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卻異常喜歡,摸著段子面:「真好~」
朱婷拿回來,一邊準備往上接袖子,一邊說道:「今晚上別走了,跟我一起住。」
朱麗抿嘴道:「你們家杜飛樂意?」
朱婷低著頭走線,不經意道:「讓他上小屋睡去,他晚上可煩人了······」
朱麗應了一聲,心里有些別扭。她知道朱婷沒別的意思。
但一個離婚女人被喂一嘴狗糧,那滋味真的不好。
朱麗岔開話題,說起一些別的。過一會兒,杜飛做好飯。
吃飯時,知道朱麗晚上不走了,他也沒意外。
反正朱麗回去也是一個人兒。吃完飯,朱麗要幫著洗碗。
杜飛原想直接塞到隨身空間里,轉一下就干凈了,還省著麻煩。
誰知朱麗十分堅持。
恰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敲門聲。
杜飛拗不過,只好去應門,問了一聲「誰呀」?
門外傳來許代茂的聲音:「兄弟,我~」杜飛開門一看,除了許代茂,婁筱娥也來了。
倆人手里都拎著東西。
「哎呦,茂哥,婁姐,快進來,快進來~」杜飛熱情招呼。
朱婷也從后邊站起來。
婁筱娥瞧見,連忙道:「弟妹,你快坐著,不用招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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