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講,原本在杜飛的預想中,情況應該比現在更好。
不管怎么說當初黃林陳蔡四家,出錢出人的去國內訓練,按道理應該有了不惜一戰的覺悟。
然而,現實狠狠打臉。
如今一看,當初派人去國內,根本不是這些人想反抗,只是想拉大旗作虎皮去唬人。
結果人家早就看透了他們軟弱的本質,慫的就算手里有槍也不敢扣下扳機。
唯一慶幸的就是在寺家莊訓練這些年輕人,總算磨練出了一些血性,也對自己身份多少產生了一些歸屬。
但只有這些遠遠不夠。
本來杜飛樂觀的估計,到這邊可以看到一支有組織有架構的隊伍。
到時候跟江鼎盛那邊配合。
導彈打過去,兩邊一起動手。
趁著雅佳達混亂,江鼎盛占了坤甸,這邊黃家拿下泗水,再跟其他幾家拿下東爪哇。
那樣一來,整個局面就徹底打開了。
然而,來到泗水一看,根本就是另一種情況。
泗水這邊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不僅沒有有效的動員機制,就更別說形成組織構架了。
面對這種情況,杜飛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
指望他們占領泗水,搶占東爪哇,完全不可能。
除非黃家父子能突然爆種,直接掀翻黃家那幾位叔公,立即全面動員起來,或許還有希望。
杜飛斟酌再三,并沒有把導彈的事透露給黃德祿。
一來現在黃家的情況不太合適。
二來現在說出來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或者說效果微乎其微。
還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黃林陳蔡這幾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杜飛就真得考慮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走了。
實際上,杜飛這次在拿回導彈之后,選擇來到爪哇,深入印泥腹地,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如果當初他直接在巴澹島回國,不管后續怎么樣,肯定有功無過。
但既然穿越一回,杜飛不甘心看著事態繼續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下去。
哪怕冒著一定風險,他也愿意努一把力。
在黃德祿走后,杜飛站在窗邊,伸手摸出華子。
卻沒有點燃,只是放在鼻子下面聞著那股煙味兒。
杜飛并不喜歡抽煙,對這股煙味也沒有特殊的癖好。
但這股煙味兒卻能讓他在關鍵時刻,舒緩一下情緒。
卻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皺了皺眉。
心念一動,將視野同步到附近的一只烏鴉身上。
在來到酒店后,杜飛就把烏鴉小隊放了出去,同時在酒店內部,小紅小灰放出去,一人一邊守著樓道的兩頭充當生物攝像頭。
就在剛才,杜飛一邊聞著煙味兒,一邊通過視野同步掃了外邊圈。
居然發現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杜飛第一次來泗水,在這里沒有熟人。
再仔細一看,居然是剛才下船遇到那兩個人之一。
這個人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都是典型的印泥人,身材瘦小,皮膚黝黑,卻透著一股兇悍。
那名碼頭的工作人員正在比比劃劃的不知道說什么。
時不時的指向杜飛住的酒店。
另外兩個人聽著,時不時插一句嘴,卻是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要么唐太宗說: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
這些印泥的本地人,因為受到荷蘭幾百年殖民,對白人天然畏懼。
時至今日,荷蘭彈丸小國早已衰落,他們還帶著過去的眼光心存忌憚。
反而不害怕更強大的種花。
杜飛眼睛微瞇,不由暗暗咬牙。
對于這些賤皮子,就不能跟他們太客氣了。
雖然不確定對方到這里來干什么,當自己前腳入住,后腳就跟來了,怎么就這么巧?
杜飛心念一動直接吩咐隔壁的馬冬梅,讓她去把這三個人弄來,問問他們想干什么。
杜飛沒閑工夫猜謎語,索性直截抓來問問。
之前因為剛下船,并沒有明確的敵人,馬冬梅沒使用幻術。
使用幻術畢竟有消耗,馬冬梅雖然天賦異稟,卻總歸是肉體凡胎。
此時接到杜飛的命令,當即應諾,到樓下去。
杜飛通過烏鴉看著。
片刻后馬冬梅獨自從酒店出來。
那個碼頭的工作人員發現她,立即伸手指過去。
現在可以肯定,毫
無疑問就是沖他們來的。
馬冬梅則徑直走過去。
那三個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膽子這么大。
要知道,就算是沒亂起來之前,華人的年輕女人也很少有獨自出門的。
馬冬梅肆無忌憚出來,好像沒有一點防備,甚至走過來的時候,還對他們笑了笑……
幾乎同時,三人驀的陷入了恍忽的狀態。
卻在這時,其中一個人突然打個哆嗦,竟從幻術中醒過神兒來。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奇形吊墜,再看向馬冬梅的表情變得驚恐,仿佛見鬼一樣,轉身就要逃跑。
可惜已經遲了,剛一轉身就被一道火紅的影子撲倒。
正是跟馬冬梅形影不離的狐貍二青。
那青年被嚇壞了,被二青撲住根本不敢反抗,只是一個勁兒的哀求。
過了一會兒,那三個人跟馬冬梅一起回到杜飛的房間。
其中兩個人渾渾噩噩的,那個清醒的則是滿臉恐懼,畏畏縮縮。
杜飛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脖子的吊墜上,澹澹道:“拿來。”
這青年一哆嗦,卻低下頭沒有動。
顯然這枚吊墜對他非常重要,雖然害怕極了卻仍不想交出去。
杜飛“哼”了一聲:“你能聽懂漢語,別讓我再說一遍。”
青年哭喪著臉,這才不情不愿的把吊墜拿下來,哀求道:“巫師大人,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遺物。我真的無意冒犯您,是他告訴帕提拉先生。”
說著抬手一指那名碼頭的工作人員:“他說你們是富有的香江商人,身上可能帶著大量現金……”
杜飛一聽就猜個大概。
在這種情況下,想殺豬吃肉的人多得是。
只是有些好奇,這位帕提拉先生是何許人也。
杜飛低頭看了看這枚吊墜,順勢把手背到身后。
他的心念一動,收入隨身空間。
霎時間,從這枚吊墜上逸散出大量藍白光芒融入隨身空間。
除此外,其中居然蘊含著一絲金光!
這是杜飛第二次發現金色的光芒。
上次是張大師送出來的長生丹藥,被杜飛放在隨身空間分解了,其中就蘊含了一絲金光。
此時再次出現,比上次的金光更少,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要不是杜飛格外留心都不一定能發現。
想必剛才這人能擺脫馬冬梅的幻術,就是因為這個。
杜飛不動聲色,問道:“帕提拉先生是誰?”
提到這個名字,青年眼中本能的流露出畏懼。
但相比起來,站在杜飛身邊的馬冬梅更叫他害怕。
這個看起來年輕漂亮的女人,居然是比他們部落酋長更強大的巫師。
他從小生活在加里曼丹的雨林深處,對巫師除了畏懼還有一種崇拜。
在他的部落中,巫師是能溝通天神祭司,是神的旨意的代言人。
與之相比起來,那位帕提拉先生權勢和兇殘就太微不足道了,一股腦把知道的全都說了。
原來,所謂的帕提拉先生是泗水最大的黑幫頭目。
雖然從規模上看,帕提拉的幫派還不如蔣震的洪興,但在泗水卻是一手遮天。
原先跟這邊的華人家族井水不犯河水。
但這次,帕提拉卻瞅準了機會,打算要大干一場……
杜飛一聽,就發現這里邊有貓膩。
帕提拉這種人,雖然有些實力,但跟黃林陳蔡這幾家根本沒法比。
他敢在在這時候趁火打劫,明顯是有人暗中授意。
杜飛雖然猜不到是誰,卻總歸脫不開蘇哈圖這條線上的人。
想到這里,杜飛靈機一動,喃喃道:“看來有些人必須推他一把,才能邁出那一步。”
說罷,看向這三個人,眼中閃過厭惡的情緒。
直接把尹格爾叫過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部下。
杜飛面無表情,沖他遞個眼色道:“這三個人處理一下。”
尹格爾應了一聲,直接讓人進來把那兩個中了幻術渾渾噩噩的人拽了出去。
唯獨那個清醒的,露出了一臉驚恐。
他聽到杜飛說‘處理一下’,怎么處理?肯定不會是把他們放了。
卻沒等他再出聲,尹格爾身影一閃,一步邁到他身邊,伸手在他頸側一切。
這人當即眼睛一翻,跟面條一樣失去意識。
尹格爾一把將他
抓住,好像拎小雞一樣退出去。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尹格爾單獨回來。
杜飛沒問他怎么處置的那三個人。
對此杜飛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那仨人不管怎么死都是死有余辜。
這次是遇到杜飛了,要是換別人,下場有多慘,可想而知。
尹格爾一進屋,愣了一下。
在杜飛旁邊竟然擺著兩門迫擊炮和兩箱炮彈。
不用他問,杜飛直接道:“帶上這個,今晚上去把那個帕提拉的老巢端了。”
在泗水,能拿出迫擊炮的只有黃家。
甭管今晚上帕提拉死沒死,藏在他背后的人都會把這筆賬算在黃家的頭上。
到時候,看那些黃家的叔公還怎么綏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