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國琛和王玄這對叔侄乘坐游艇在海上漂蕩了一夜。
在第二天七點多的時候,船上的廣播傳來了蘇比安發布的‘告全體公民書’,宣布蘇哈圖死訊,進入緊急狀態。
并且聲稱昨天發生的導彈襲擊是蘇哈圖的敵人進行的炸彈襲擊。
這也是杜飛和蘇比安事先說定的。
不管多少人看見,官方都不會承認遭到了導彈攻擊,這只是一起有預謀的炸彈襲擊。
這樣不管杜飛還是蘇比安,都會減少很多麻煩。
汪國琛聽完廣播皺了皺眉看向王玄。
王玄明白他的意思,嘆口氣道:“都不想麻煩,蘇哈圖死了,蘇比安沒有威望,也沒有經驗去應付那些大國。”
汪國琛點頭,轉又十分好奇:“玄叔,那你說那導彈是誰發射的?大鵝人還是美果人?”
王玄抿著嘴搖搖頭,目光不由得往北方望去。
汪國琛有些詫異:“您覺著是……這不能吧,他們真有這么厲害的導彈?”
王玄嘆一口氣道:“這就是大勢,非人力可以扭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好好的非要從夷州跳出來?”
汪國琛沉默的點點頭。
王玄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問道:“離李家坡還有多遠?”
汪國琛“呃”了一聲,回頭往游艇的駕駛位看了一眼:“剛才說已經快到卡里馬塔海峽了。”
王玄點點頭,卻總覺著心神不寧的,沉聲道:“讓他們快點。”
汪國琛點頭,卻沒有動彈。
因為現在已經是這艘游艇能夠達到的,長途巡航的最快速度了。
現在再加速,發動機根本維持不了多久,萬一壞在半路上反而更耽誤事。
王玄也只是一說,并沒再催促。
又過了一天一夜。
游艇穿過了卡里馬塔海峽,開始向西北方向行駛,大概再有兩天就能抵達李家坡。
因為遠離了雅佳達,讓王玄叔侄的心態放松了不少。
卻沒想到,這天清晨不到四點,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兩人還沒醒來,忽然有人從甲板上跑下來,敲響了艙室的門。
汪國琛先開門問什么情況。
那人慌忙道:“我們被盯上了,好像是一艘魚雷巡邏艇,不知道是誰家的。”
汪國琛臉色一變,魚雷艇可不是開玩笑的。
同時王玄聽到動靜,也開門出來到甲板上。
剛一上來就被強光探照燈晃了一下。
此時海面上漆黑一片,夜幕籠罩下沒法看清對面的船只型號和旗幟,只能通過經驗判斷是一艘魚雷艇。
王玄皺眉,把望遠鏡交給汪國琛。
汪國琛看了片刻,放下望遠鏡,表情嚴肅道:“能加速甩開嗎?”
駕駛游艇的人道:“老板,已經全速前進了,對方是軍用船只,速度相當快,我們甩不開。”
話音沒落從船上的電臺傳來一陣“刺拉拉”的噪音,緊跟著就傳來不太標準的英語:“我們是沙撈越王國海軍巡邏隊,請立即停船接受檢查,請立即停船介紹檢查……三次鳴槍示警后,如果不聽從指揮,我方將開火射擊……”
隨著說完,在漆黑的海面上赫然閃現出一道火舌。
因為打的是曳光彈,一道耀眼的光纖劃破夜空,異常醒目。
緊跟著又是兩聲機關炮發射的動靜,隨即那門安裝在魚雷艇艦首的37毫米機關炮就瞄準了游艇所在的方向。
不用王玄和汪國琛說話,那個開游艇的立即停船。
開什么玩笑,那種機關炮,就他們這艘游艇,用不了十炮就得被打碎了。
他可還沒活夠呢
王玄和汪國琛張了張嘴,卻也沒說出什么。
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用,還不如保持沉默,看看什么情況,再隨機應變。
游艇熄火,大概五分鐘后面的魚雷巡邏艇追上來,竟然不是一艘,而是兩艘!
只是剛才開探照燈和開火的只有一艘,另一艘隱藏在夜幕中。
靠近之后,一艘巡邏艇在旁邊警戒,另一艘靠上來用繩索固定住游艇。
跟著一名軍官模樣的青年帶人踩著跳板到游艇上,掃了一眼,沉聲道:“這里誰說了算?”
汪國琛立即湊上前,陪著笑道:“這位軍爺,我姓汪,您是沙撈越王國的,古晉的南洋貿易公司,汪春安汪經理是我們本家……”
青年輕嗤一聲,翻著眼睛道:“南洋貿易公司?好大的名頭啊嚇唬我?”
汪國琛忙道:“不敢不敢,軍爺跟各位弟兄們風里來雨里去不容易,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說著躬身一伸手,把事先準備好的美元塞了過去。
青年手里捏了捏,臉上總算有些笑容:“你倒是識相,可惜……”
汪國琛本來松一口氣,以為這幫人就是碰巧遇到他們,來撈點外快。
但接下來一聲‘可惜’讓他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即就聽到巡邏艇上有人笑著道:“王先生,別來無恙啊”
王玄心頭一緊,和汪國琛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便服,腳上踩著拖鞋的青年來到巡邏艇的甲板上,因為魚雷巡邏艇本來就比游艇高,此時正好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王玄看見此人的,不由赫然變色:“杜飛!是你!”
原來在發射導彈后,杜飛發現遭到反噬的王玄,本想直接了斷了這個人。
卻沒想到,又出現一番波折,最終改變主意,讓他逃了出來。
杜飛則改變計劃,返回了古晉。
本來這趟出來,回程準備去坤甸看看林天生兩口子,也暫時被押后了。
回到古晉,立即調來兩艘巡邏艇。
原先沙撈越王國的海軍雖然不強,但也有些破爛家底。
如今全都落到杜飛和朱麗的手里,不僅如此杜飛還準備在國內再訂購十艘新型導彈艇。
這些導彈艇一旦裝備就位,沙撈越王國的海軍力量會大幅提升,就算遇上周邊國家的二戰時期的大船也分毫不懼。
這個年代的導彈艇在某種程度上就是bug的存在,直至八九十年代,出現宙斯盾系統,導彈艇才漸漸失去戰略價值。
這幾天杜飛一直讓小黑跟著王玄的游艇。
飛累了干脆落到游艇頂上,這里是視野盲區,誰都沒注意到。
直至此時,終于被杜飛截住。
杜飛笑呵呵站在巡邏艇的護欄邊上:“王先生,當初你給我造成了不少麻煩,這兩年我可一直惦著您呢”
王玄一臉苦澀,仰著頭道:“可否打個商量?”
杜飛搖搖頭:“恐怕不成。”話音沒落,把手一揮。
頓時“突突突”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剛才上游艇的幾個人,加上杜飛兩側站著的六個水兵,一共十一個人。
那名青年軍官上船后站位很有講究,正好跟船上的水兵形成掎角之勢,十幾把阿卡47形成的交叉火力瞬間籠罩下去。
僅十幾秒,清空彈夾。
槍聲停止下來,游艇后半截敞開的夾板上一片狼藉。
尸體橫七豎八的倒下。
“嘩啦卡察”的動靜傳來,還算訓練有素的水兵熟稔的更換彈夾。
那名帶人上船的軍官開始拿著手槍,對準腦袋,挨個補槍。
卻在輪到王玄的時候,幾乎被打成血葫蘆的王玄竟突然暴起,大吼一聲,撲向軍官。
青年軍官反應不慢,抬手就是一槍,擊中王玄胸膛,豈料王玄恍若不覺,滿臉是血,睚眥盡裂,大吼著眼瞅著就要撲倒那名軍官。
其他水兵反應過來,再想抬槍射擊,兩人卻太近了,生怕傷了同僚長官。
王玄則是大吼著:“國琛,快走!”
他喊的是帶著一點口音的普通話,在場這些人雖然大部分是華人,卻都生長在南洋本地,習慣說閩省話或者粵省話。
只有杜飛,明白王玄是什么意思,卻是輕笑一聲。
在下一刻,王玄話音沒落,一道身影鬼魅般從杜飛身后躍到了游艇甲板上。
隨即電光石火間,一根黑色短棒準準打在了王玄的后腦勺上。
“啪”的一聲,好像打碎了一個爛西瓜。
王玄猙獰的表情瞬間凝固,怒吼聲也戛然而止,距離那名青年軍官只有不到半米,頹然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在他身后,正是一襲淺色小花裙的慈心,面容極美,卻無表情,看也沒看王玄的尸體,轉手將降魔杵揮出。
聽到王玄大叫快走的汪國琛,之前中槍倒地,其實傷的不重,心里盤算如果趁機跳海或許有一線生機。
誰知王玄突然暴起,汪國琛心中一凜,就知道不好了。
王玄的實力比他更強,雖然之前受到國運反噬,但有風水大陣擋了一道,他只是被波及,并非首當其沖,否則國運反噬早就死了。
修養這兩天,勉強恢復一些。
剛才那種情況應該受傷不重,現在卻突然暴起,明顯時機不對,竟是主動犧牲。
汪國琛情知不到絕境,王玄斷然不會這樣。
瞬間就想明白,對方船上還有高手。
當即不敢耽擱,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被王玄吸引過去,立即想要跳海。
卻沒想到,慈心的速度竟然這么快!
在一下打死王玄之后,轉手降魔杵就砸到他后心上。
汪國琛一個趔趄被打倒,口吐鮮血,趴在地上。
慈心則不緊不慢,拿腳尖一挑,將他身體翻過來。
汪國琛彌留之際,看見慈心一張毫無瑕疵的臉,睥睨著他如蔑視螻蟻。
他想要說什么,張了張嘴只吐出一口血沫子便氣絕了。
慈心俯身從他上衣的里兜摸出那枚裹著手絹的銅印,感覺到里面蘊含著的氣息,確定無誤之后,轉身驀的一閃,回到杜飛身把東西交給杜飛。
杜飛看也沒看,直接心念一動,收回隨身空間。
雖然不知道這枚銅印究竟什么來頭,但能作為盜取一國國運的核心法器,定然非比尋常。
果不其然,這枚銅印落入隨身空間,杜飛頓時感覺到劇烈震動。
杜飛集中精神查看隨身空間的情況。
發現里面竟然出現了兩個光球!
其中一個正是原先懸浮在隨身空間中心的白色光球,另一個則是這枚銅印,競也放出白光,形成一個光球,仿佛一個世界出現了兩個太陽一般。
隨身空間的震動越來越激烈,原本空間內的白色光球和藍色光帶開始飛速旋轉。
杜飛心中一凜,盡管猜到這枚銅印非同小可,卻還是低估了。
隨身空間竟沒法直接同化吸收其中蘊含的三分之一國運。
如果強行吸收,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情況。
杜飛不敢賭,立即心念一動。
在下一刻,那枚銅印回到他手中。
皺眉看了看,索性先揣到兜里,等回頭再說。
把手一揮,示意那名青年軍官善后,杜飛轉身回到巡邏艇的船艙內。
片刻,傳來“冬冬冬”的密集炮聲。
幾分鐘后,兩艘巡邏艇駛離,漆黑的海面上只剩游艇破碎的殘骸。
杜飛心里兀自思考,這枚銅印究竟是什么寶貝。
回到船艙坐下,仔細檢查隨身空間。
赫然發現,隨身空間的體積竟擴大了一圈。
但他并沒高興,反而皺起眉頭。
隨身空間雖然擴大了,邊緣的霧氣卻變得稀薄。
原本隨身空間的邊界十分清晰,四周的霧氣雖然看著時不時的涌動,卻不會侵入隨身空間內。
但是現在,強行拓展空間,造成邊界的霧氣不太穩定。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杜飛立即集中精神,驅動隨身空間內的白色光球向周圍大量釋放白光加固空間邊界。
這才慢慢把新拓展的空間穩固下來。
杜飛總算明白,借助這枚請銅印,固然可以拓展空間,卻并不穩固,得另外加固,有些類似于鋸斷了腿增高,著實有些雞肋。
一來目前隨身空間已經不小了;
二來杜飛真想拓展空間,大可以去搜集珍寶古董,直接吸收其中蘊含的白光。
至于這枚銅印,杜飛心里合計著,已然另有主意。
經過將近兩天航行,巡邏艇返回古晉港口。
杜飛從船上下來,回到王宮當即給香江發去了一封電報。
等了三天。
這天下午,一架從香江起飛的小型飛機,跨越南海降落在古晉郊外的機場上。
杜飛站在跑道邊上,看見機艙門打開,從里面走下來一個人,立即露出笑容,大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