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柔走了，秦淮柔不由嘆道：“早知道就不讓她上大學了，現在眼界心氣兒搞了，一般人根本瞧不上，要不介……”說到這里，稍微壓低聲音，半真半假道：“要不介當你就收了吧她早想通了，也不要什么名分，反正多她一個不多。”杜飛“啪”的一下，拍了她屁股一巴掌：“胡說八道什么呢再來一個我還活不活了。”秦淮柔撇撇嘴，心說你那跟頭牛似得，多一個能怎么滴。不過杜飛已經表示出拒絕的意思，她也沒再往下說，只能在心里念一聲：“京柔，姐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跟著話鋒一轉：“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棒桿兒上班了。”杜飛微微詫異，在他印象里棒桿兒還是個半大小子，這就上班了？不過一想似乎也差不多了，棒桿兒今年有十七八了，上了一年多技校，也該去工廠實習了。笑著道：“上班了好，以后就是大人了。”秦淮柔臉上帶著欣慰：“是啊長大了，等再過兩年，他們歲數到了，就讓他跟小雪把事情辦了。”杜飛早就知道秦淮柔想跟他們后勤的呂處長攀親家，看來雙方都挺認可：“這可是好事兒，到時候我可得去喝喜酒。”秦淮柔又道：“對了，棒桿兒還給你買了點東西。”說著起身到屋里拿出一個挺好看的鐵盒子，看面上印的圖案應該是點心糖果之類的。秦淮柔道：“前兩天，棒桿兒頭一個月開工資給你買的，說是外國進口的點心。知道你啥都不缺，孩子的一份心，你嘗嘗。”杜飛接過來打開，里邊是包裝的不錯的點心，看產地是南斯拉夫的，拿了一塊打開，別說還挺好吃。杜飛笑了笑，棒桿兒這小子倒也不是跟誰都白眼狼，不過要說他那個性子，知道給他買點心，怕是沒這個心思。杜飛道：“這小子沒這個心眼兒，是小雪那丫頭吧”秦淮柔也沒瞞著：“啥都瞞不過你，小雪那丫頭比棒桿兒會來事兒，有個這樣的媳婦帶他才好過日子。”杜飛道：“真定準了？”秦淮柔道：“定準了，我都請了媒人，跟呂姐、老夏他們正式見了。”這個年代請了媒人基本就算定了，有時候比領證還頂用。秦淮柔又道：“到時候我把南鑼鼓巷那邊的房子給棒桿兒騰出來，讓他們倆自個挑門兒過日子，把小當跟小槐花接到這兒來，也算對得起他們老賈家了。”杜飛伸手拍拍她手背，轉又問道：“對了，一晃有好幾年沒瞧見倆丫頭了，小當跟一大爺家的小軍咋樣了？”秦淮柔道：“挺好的，倆邊知根知底的，就是倆孩子還小，等他們畢業再說吧。”如今小軍和小當都在8270廠的技校。杜飛聽出來，如果不出意外，這對兒也差不多能成。倒也算是門當戶對。以一大爺現在的級別和能耐，小軍結婚的時候肯定該有的東西都給預備好了。小當嫁過去，肯定虧待不了，更何況秦淮柔這些年也沒少給倆閨女預備嫁妝。……第二天一早，杜飛剛到單位，就碰見沈佳寧也從外邊進來。打了一聲招呼，沈佳寧叫住他：“對了，我昨兒晚上聽說，今兒蘑菇部隊的人可能要來。”杜飛詫異道：“他們？找我們干什么？”沈佳寧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好像跟轟8有關，總之你心里有個準備，應該不是什么壞事。”杜飛應了一聲，回到辦公室，也沒太糾結，現在他的份量，就算遇到什么事也大可不必慌。果然，剛九點多鐘人就來了。聽到前院的通知，杜飛卻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在前院，一名五十多歲的軍人帶著一名秘書一名警衛員，正是蘑菇部隊的的高主任。杜飛曾在之前賣導彈的時候，跟這位高主任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對方還不是主任，這一年又升了半格。杜飛遠遠就伸出手，加緊小跑了兩步：“高叔，您看您，有什么事兒您一個電話我就過去了，還親自到我這兒跑一趟。”高主任跟朱爸很有淵源，當初杜飛跟朱婷結婚，高主任在外地沒來，是他愛人來的。高主任道：“我還沒到走不動道兒的年紀。”杜飛道：“這倒是，你這體格，比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也不差。”高主任哈哈大笑：“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咱們說話要實事求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可比不了嘍三十多歲還差不多。”高主任是真沒拿杜飛當外人，見面就開起玩笑。把身邊的警衛員和秘書都弄得有些愣，平時他們領導可不是這樣的。一陣寒暄之后，杜飛把高主任三人讓到里頭。這時，沈佳寧聽到動靜也走出來，看見高主任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高主任則點點頭，客氣之中帶著疏遠，與對待杜飛的態度完全不同。幾人來到辦公室，杜飛身邊的張秘書忙著給沏茶。杜飛則跟高主任，沈佳寧一起坐到沙發上。張云生把茶壺端過來，杜飛伸手接過親自給高主任倒上，問道：“高叔，您今天特地跑一趟，是有什么事兒？”高主任有些口渴，看著冒氣的熱茶皺皺眉道：“有沒有涼的，這個喝不到嘴呀”杜飛連忙道：“有汽水兒，我給您拿”說著起身來到辦公桌后面，遮掩著從隨身空間拿出兩瓶汽水，還是帶著冷霜的。高主任笑著道：“這個好”伸手拿起一瓶，也不用瓶起子，直接擱手一擰，硬是把瓶蓋給擰了下來！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一瓶。打了一個嗝：“還是這個痛快。”杜飛忙把另一瓶也遞過去，高主任卻擺擺手道：“適可而止，這又涼又甜的東西，喝多了可不好。”杜飛看出，這位高主任也是個練家子，而且境界相當不低。雖然比不上當初林天生身邊的趙玉春，但比杜飛所知的其他練武的，都只高不低。至于說慈心，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疇，不需要計算在內。喝完了汽水，高主任開始進入正題：“小杜啊我剛從聶主任那邊過來，這次找你主要是為了下個月進行的輕彈試驗……”杜飛心中一凜，不由得飛快眨巴眨巴眼睛。自從67年，我們的第一顆輕彈，也就是超級蘑菇爆炸成功，到現在已經快六年了。這中間又進行了四次超級蘑菇試驗，到現在已經不算多新鮮了。只是這件事跟杜飛扯上關系還是頭一遭。杜飛也是來了興趣，稍微坐直身子道：“高叔，您說，需要我做什么？”高主任道：“這不是前一陣子咱們接收了十二架轟8，這次準備利用轟8的大航程特點，搞一次遠程奔襲投彈……”杜飛仔細聽著，明白高主任的意思。計劃從東部起飛，經過四千公里飛到大西北去，完成投彈任務，再返航降落。力求展示我們的遠程攻擊能力。至于來找杜飛的，是因為轟8設計之初并沒有考慮投送超級蘑菇。在杜飛的設想中，轟8從一開始就是攜帶導彈攻擊，即使有投彈任務也是那種激光制導炸彈或者集束炸彈。從來沒考慮過這種用傳統方法投放超級蘑菇。所以，如果想用轟8投彈就必須進行一些改裝。高主任說完，關切的問道：“怎么樣，在技術上有沒有難度？”杜飛微微沉吟：“改裝一下，倒也不是多大的問題。”高主任松一口氣。杜飛卻靈機一動道：“高叔，反正都要改裝，與其這樣改一改，還不如把步子邁的大一點。”高主任皺眉道：“什么意思？”杜飛稍微挪動了一下屁股，解釋道：“高叔，您看，咱們使用轟8遠程奔襲的目的是什么？”高主任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展示咱們的蘑菇打擊能力已經具備了實戰意義。”杜飛道：“對呀，可是這種傳統的投彈方式真的能達到咱們的目的嗎？以我們轟8的速度，一旦進入敵對果家，面對戰斗機的攔截，幾乎沒有任何逃逸可能。就算不考慮戰機攔截，面對人家的防空導彈體系，我們也突不過去，我說的沒錯吧”高主任無言以對。轟8本來就是杜飛搞出來，沒人逼杜飛更了解轟8的性能。杜飛接著道：“所以說，我們使用傳統投彈方式，根本不能達到預想中的戰略威懾的目的。”高主任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杜飛站起身道：“高叔，反正都要改裝，我們的步子索性邁大一些，摒棄傳統的飛機扔炸彈的模式。我覺得可以把我們的超級蘑菇蛋跟導彈結合起來，再跟轟8結合，在區域外發射，那才是真正的，具有實戰意義，能讓人忌憚的威懾力。”高主任皺眉道：“你這不就是導彈嘛”杜飛分說道：“這可不一樣，說實話要是真有導彈，那肯定再好不過，可問題是咱沒有。您在蘑菇部隊應該知道，要想完成兩彈結合，必須先把蘑菇小型化，我們現在可做不到這個。”高主任點頭，的確，杜飛說的沒錯。沉吟道：“那你這是……什么意思？”杜飛立即拿來紙筆，一邊畫示意圖一邊解釋：“高叔，我是這樣想的……直接用東風2的彈體，把彈頭部分拆掉，安上超級蘑菇彈，外面再覆蓋發射衛星的火箭整流罩……”杜飛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再加上畫的歪歪扭扭的草圖，總算讓高主任領會了他的意思。高主任卻仍皺眉道：“如果這樣的話，改裝的導彈怕是飛不出去多遠吧”杜飛笑著道：“您是老行伍，不可能不知道虛指是指實則虛之，我們的目的就是虛張聲勢，讓敵人摸不清咱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不用飛的太遠，只要發射出去，能飛幾百公里，就說明我們具有了戰區外打擊能力。這將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我們的轟炸機將擁有真正的空中戰略威懾。”被杜飛說的，高主任眼睛直發亮，索性把心一橫：“行，我現在就去跟聶主任商量，你這邊也使使力氣。”說完沒有二話，雷厲風行就走。等高主任走后，沈佳寧不由有些擔心：“小杜，這事兒可不是兒戲，你有多大把握？”杜飛自信滿滿道：“放心，這又不是多大的難題，一旦成功了一下就能拉高咱們公司的格調。”一邊說著，一邊歸攏了一下剛才畫的草圖，徑直到朱爸的辦公室去。剛才高主任臨走說讓他也去使使力氣，意思就是在朱爸這邊吹吹風。雖然剛才杜飛說的天花亂墜，但這里邊涉及到資金和資源的調配，沒有朱爸這邊配合肯定不行。杜飛見到朱爸，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朱爸皺著眉，看著杜飛畫的歪歪扭扭的草圖，倒是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些擔心道：“按你的想法，這次的工程量可不小，短時間內能完成嗎？”杜飛倒是很自信：“爸，這個您不用擔心，需要改裝的東西雖然不少，但沒多少技術難題。這次又不是真導彈，完全可以把導彈看成一架無人駕駛飛機，在最后階段把超級蘑菇送到位置，隨后投放和起爆都是原先的方式，只要看起來像那么回事就行。”朱爸明白杜飛的意思，如果簡單用轟炸機投彈。不管是速聯還是阿美莉卡，都不會認可這種超級蘑菇的實戰意義。大家心知肚明，轟8根本飛不過去，但現在防空導彈的能力，還遠不具備反彈道導彈的能力。最后，杜飛熱切道：“爸，只要這次成功了，我們就能踩著英法的腦袋，與阿美莉卡和速聯比肩，再加上我們人口和體量，便可躋身上三常的行列。”朱爸微微一愣。什么上三常？旋即才反應過來，杜飛是用這個來形容五常之間的實力差距。別看目前英果、法果仍是老牌列強，但在二戰后的殖民地獨立潮后，這兩個老態龍鐘的殖民帝國已經被斬斷了根基。徹底與新興的阿美莉卡和速聯拉開了檔次。花果加入之后，雖然經濟不如他們，但在體量和影響力上并不遜色。尤其是這兩年，成為萬圣屯和莫思科爭奪的重要變量，更有些如魚得水的意思。再加上杜飛、黎援朝、林天生在南洋的發展，更顯現出地區影響力。只要明年在經濟上趕超英果，再擁有從遠程轟炸機上用導彈發射超級蘑菇的能力，綜合實力就能上一個臺階。雖然遠比不上美速兩強，卻能勉強往前面湊一湊。其實嚴格說起來，在經濟上花果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弱。花果的經濟底子是類似速聯的產品經濟，并沒有充分的市場流動增值。西方則是商品經濟，按他們的方式計算Gdp，蘇聯和花果都很吃虧。比如花果，完全不存在律師費之類的消費，再就是住房和土地價值被大大低估了。在京城或者滬市，租住一間四十平米的房屋，只需要三塊錢租金。按照匯率算，就是一美元。而在扭腰，租住同樣面積的房子，卻需要上百美元。如果把這些因素充分計算進去，花果的經濟總量會大大增加，很可能已經超越英法，成為世界第五強。杜飛跟朱爸報備之后，高主任那邊也跟聶主任及其他領導協調完畢。獲得首肯，杜飛這邊立即行動起來，調集精銳人員進行技術攻關。卻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預料之中的客人。到了六月底，按照原計劃，超級蘑菇已經試驗完畢了。但因為杜飛橫插一腳，這次試驗向后推遲一個月，這些天杜飛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這上，幾乎沒在辦公室待著。負責投彈的轟8需要配合導彈加裝的整流罩，進行一些改裝。導彈則主要是解決重心偏移的問題。杜飛雖然在技術上幫不上什么，也樂意在這邊湊熱鬧。卻在這天下午，剛過兩點的時候，接到了張文忠的電話。被人從車間叫回來，杜飛抓起電話問了一聲什么情況。電話那邊，張文忠立即道：“經理，剛才來了一個外國人，自稱是母巴拉克介紹來的，還帶著他的親筆信。”杜飛一聽，頓時打起精神，難道又有大戶上門來了？說了一聲“立即回去”，驅車匆匆回到城里。汽車停穩，張文忠就從門里迎了出來：“經理，您回來啦”杜飛點頭，一邊往里走一邊問具體情況，剛才在電話里來不及細說。張文忠道：“這人自稱叫理發特，說是來自大馬士革的商人，但我看不太像。”普通商人怎么可能拿到母巴拉克的信。“大馬士革？”杜飛挑了挑眉，隨即跟張文忠來到會客室。里面坐著兩個人，一看面相就是中東那邊的，不過兩人穿的倒是入鄉隨俗，白襯衫，藍褲子，黃膠鞋，胸前還別著金屬章。看見杜飛進來，二人立即站起來，其中一個略微有些禿頂，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微笑著伸出手，用英語道：“杜先生，很榮幸見到你，鄙人理發特，理發特.阿薩得。”杜飛跟他握手，一聽這個名字再加上來自大馬士革，就不難猜到對方的來頭。杜飛笑著道：“你好，恕我冒昧，不知道哈飛茲.阿薩得先生與您……”理發特微微頷首：“正是我兄長，我是家里最小的兒子。”“失敬”杜飛一笑，果然如此，落座后問道：“聽說當您帶了胡尼斯的信？”理發特取出一個信封：“聽說母巴拉克先生在東方認識了一位真正的朋友，兄長與我都想結識，為了不顯得冒昧，特地請母巴拉克先生寫信引薦。”杜飛笑著道：“阿薩得先生太客氣了。”把信放在旁邊，并沒有忙著看。說白了，杜飛跟母巴拉克其實也沒什么交情，到現在還只是一面之緣。理發特拿著母巴拉克的信，其實就是一塊敲門磚。現在進到門里，這塊磚就可有可無了。至于理發特的目的，也是明擺著。之前母巴拉克想要什么，他也是一樣。現在距離杜飛記憶中的第四次中東戰爭的日期愈發臨近了，各方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敘里亞自然不能懈怠。他們還指著這次，收回故土，一雪前恥。理發特沒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希望能夠從杜飛這里購買一批武器裝備。只不過理發特這貨不如母巴拉克實誠，嘴上的話說的漂亮，卻打算空手套白狼。杜飛豈能讓他，想賒賬絕無可能。這次如果不出太大意外，聯軍多半還是要吃癟，真到那個時候，他們手頭更緊，哪還有還錢的可能。至于說拿資源抵押，對杜飛而言也是水月鏡花，看得見，摸不著。反正他沒能力大老遠過去開發。總之，沒現錢什么都別說。理發特沒辦法，只能答應現金交易，杜飛態度立即變了。杜飛道：“我的朋友，不是我不講情面，但我這是公家的買賣，請你理解”理發特苦笑，敘里亞的經濟還不如挨及，他這趟來手頭的現金滿打滿算只有五千萬。他們也是從速聯進口的‘蒸籠’坦克，這趟過來最主要的就是給坦克安裝空調。安裝后絕對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他親自去挨及看過。原先半死不活的坦克，在裝了空調后被坦克兵開的虎虎生威。倒也不是杜飛的空調多好，最主要還是同行襯托。跟原先的速聯蒸籠相比，從花果空調里吹出來的涼風簡直就是真竹的福音。龍精虎猛，士氣高昂。只是挨及給開了一個壞頭，特么加裝一臺空調就十萬美元，理發特手頭的五千萬買完了空調基本剩不下什么了。想來想去，理發特決定先來兩百臺坦克空調，把最要緊的問題解決了再說。至于剩下的三千萬，他原想跟母巴拉克一樣，買火箭炮和自動布雷車，現在看明顯不太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