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沒聽見破窗聲,沒看見什么袖箭,也沒感受到筑基境的靈壓。
只看到一大片綠油油的藤蔓,從腳底爬上小腹。
茂密的藤葉中間,還纏了根黑色的袖箭……
蕭白扯開藤蔓,取出袖箭。
他不懂暗器,只是覺得,這袖箭隱隱散發一種遠超煉氣境的靈壓!
而突然攀身的藤蔓,似是一種木系法術。
“師姐?”
一番推理之后,蕭白隱約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寒武失敗后,有一位提前埋伏不愿意透露身份的高手偷襲了他。
被暮昀師姐放出藤蔓擋了……
這說明,暮昀就在他附近。
想到這里,他猛一拍大腿。
“師姐,糊涂呀!”
追向窗外竹林的暮昀,很快返回到療養洞,見蕭白滿身是血,道:
“你沒事吧?”
蕭白滿身血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血早吞進肚子里了。
“師姐不該先救我的,有長老丹藥護體我又死不了,你應該第一時間去抓幕后兇手。”
按照之前既定計劃,暮昀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可真當蕭白被偷襲時,她又腦抽改變了注意。
“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復雜一點,師尊寶貝著你呢,你要真傷了,我也不好向她交待。”
面對蕭白的質疑,煙衫少女隨口搪塞了過去。
摯友慘死,沒抓到幕后兇手,蕭白多少有些失落。
“這箭……能看出點什么嗎?”
暮昀接過袖箭,端詳了片刻。
“這袖箭也是一件貼符法器,避免暴露使用者自身的靈力,本人要么修為很高,要么熟悉宗門地理陣脈,否則在我手上逃不了的。”
蕭白隱約聽出了師姐的意思。
“你是說……”
暮昀道:
“摯友奪舍,執事救場,殺了你也神不知鬼不覺的……需要這么麻煩的演戲,說明對方可能是宗門內部人。”
蕭白搖頭嘆息。
他也明白,雪炎宗地處敵陣腹地,門內暗流涌動,刀光劍影很正常。
可李師兄卻因他而死,他自己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種感覺不太好受。
“我還以為是那位監宗大人。”
蕭白強作鎮定的說。
暮昀一驚,沒想到蕭白連這件事也知道。
“說不好,連我都想殺你,想殺的你的人太多了。”
蕭白:
“……”
實際上,蕭白的戰斗表現遠遠超出了暮昀的預料。
剛才,她好幾次剛想出手幫忙,結果蕭白都奇跡般的反殺了。
要不是最后有人偷襲,她今天算白來了。
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著蕭白,暮昀還是看不出蕭白離奇天賦的根源。
臉上卻故作淡定的說:
“你倒挺鎮定,居然還能單殺煉氣修士。”
鎮定個屁!
宗門太危險,我想回朝歌,朝歌路不滑,賺錢好成家。
蕭白滿面愁容。
“我覺得這超出情殺的范疇了,玉壺長老的身份可能不太簡單。”
暮昀白了蕭白一眼,說的好像你的身份簡單一樣。
人家狐妖很簡單的呀,你這體質是咋回事?
人妖魔三族都沒見有你這樣的。
“現在知道已經遲了,認命吧。”
“唉。”
蕭白假裝嘆了口氣,換了一身備用的執事服,與暮昀一起走出療養洞。
見煙衫少女正是親傳弟子暮昀,不遠處的圍觀雜役們,這才湊到洞口。
“蕭師叔……里面發生什么了?”
“你們要換執事了。”
蕭白知道自己解釋沒用,也懶得多說什么。
暮昀只好解釋道:
“趙寒武伙同兩位雜役,暗殺蕭師弟未遂,已被處置了。”
雜役弟子們震驚。
半天,才有人問:
“那李師兄呢?剛才好像聽到了趙執事說奪舍的事……”
暮昀有些不耐煩了,隨口道:
“李飛羽兩天前就已經死了,具體情況,還需要我二師兄過來驗明。”
……
沒解釋太多,二人很快踏劍離開了風雪中的雜役房。
空中。
風漸歇,雪漸軟。
蕭白的貼符法劍只有煉氣境,御劍速度太慢。
安全起見,暮昀只好御劍載著他。
她的御劍速度快,搞得蕭白難以站穩,只好單手扶著她嬌小的肩膀。
巨大的身高差,讓蕭白伸直了手才能扶到暮昀的肩。
不止蕭白很累,連暮昀也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你就不能不扶我嗎?”
蕭白無奈道:
“沒辦法,師姐的車速……御劍速度太快了。”
暮昀眼角微抽,大聲嬌喝:
“不準摸肩!”
蕭白心領神會,雙手向前,默默扶住她纖細的腰肢。
“這下感覺穩多了……”
蕭白是穩了。
可暮昀御劍卻晃悠起來了。
她紅著臉,明明被扶的是腰,卻感覺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軟了,哪還有心思御劍。
“也不準扶腰!”
蕭白這下犯難了,弱弱的問:
“你人就這么點大,我還能扶哪里?”
暮昀氣的臉紅變黑,語氣突然變得巍峨高冷:
“跪下,抓著我腳!”
蕭白無奈搖了搖頭。
心想早晚有一天,要這魔女跪下來唱小鴨子。
眼下,他沒有跪,而是盤膝坐下來,雙手扶著師姐纖美圓滑的腳踝。
坐下來后,蕭白重心極穩,反倒氣定神閑了。
而且不得不說,這竹膜白絲的手感真是一絕。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未曾設想的道路啊……
“……”
暮昀表情復雜。
正如蕭白所言,剛才的事情確實不是簡單的情殺,有人已經意識到玉壺的重要性了。
她隱約感覺,今天這件事很可能會成為接下來一系列大事的導火索。
雪炎宗的好日子,快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