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被非法內檢一事,在此起彼伏的告警聲中落下帷幕。
監道宮頂,拿回佩劍的一劍狐,在監道使有崖子走后,對著黑棺封印重劍出擊,痛下殺手。
這才解氣的抓著蕭白肩膀,身形一閃離開了朝歌城。
前前后后,除了掉頭的齊山與釣魚佬有崖子外,監道宮竟無一人敢攔。
這等粗壯的大腿,蕭白要抱緊!
(物理)
魔獸山脈,西南邊緣上空,暴雪不要錢似的肆虐著。
一柄疾飛的青紋古劍上,一劍狐一壺飲罷,低頭一看,恍惚間看到了離譜的一幕。
“你在干什么?”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
蕭白坐在劍柄位置,緊抱著女人的大腿,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這大腿屬實豐滿,矯健,雖然有些酒味,但抱著很有安全感。
一劍狐的御劍速度,比玄階道盟行舟的飛行速度更快。
加上飛劍還是敞篷的,蕭白的頭皮都快被寒風撕碎了。
所以,他不止緊抱著一劍狐豐滿的大腿,就連腦門也頂在她的腿根上。
凜冽的寒風中彌漫著清香酒氣,蕭白扯著嗓子大喊道:
“你這御劍是不是超速了?一個女人家,
沒有行舟之類的飛行法器嗎?”
冷哼一聲,一劍狐不無嘲笑道:
“有那個錢,
去勾欄聽個小曲,
去賭坊搖倆色子,
或是去草藥館抽管迷魂草不美嗎?”
蕭白搖了搖頭,迎頭撞在麻布相隔的豐實臀瓣上,
吐槽道:
“你這黃賭毒是一樣沒落下啊!”
一劍狐只覺蕭白少見多怪。
“哪里,迷魂草這點勁道,不及師尊小迭香萬一……難道你沒嘗過么?”
蕭白:
事實是,
只要你話題轉移的好,就沒人在意你抱著女人的大腿了。
一劍狐御劍回到雪炎宗的時候,監道宮的飛鴿傳書還沒傳到宗門。
暌違二十年之久,本該關押在監道宮地牢里的一劍狐,突然出現在雪炎宗的群山上空……
這還得了?
護山大陣蕩起了告警波紋。
一道道人影跟著御劍升空,
于數里外止步不前。
最后,
還是春簫子帶著兩位元嬰護法跑過來了。
一個矮個黑發老者,
一個滿臉疙瘩的胖老嫗,
二人都是雪炎宗大陣鎮守使,
一直暗中保護宗門,以免驚動了常年閉關的老祖,輕易是不出動的。
其余金丹、筑基境的年輕護法,
被春簫子保護起來,守在數里外,免得與一劍狐起沖突,
被殺了也沒法伸冤。
除了一劍狐外,春簫子竟看到了蕭白的身影。
“蕭師弟,
到底怎么回事?”
蕭白忙從抱腿狀態起身,
理了理被風雪摧殘的發型。
剛要回話,一路狂追一劍狐的道盟飛鴿,氣喘吁吁的飛到雪炎宗。
春簫子拿到傳書,打開一看。
傳信人是監道宮的玄石監事。
信中大致說明了監道宮上午發生的事——只是把齊山的非法內檢,
改成道醫操作失誤,
才導致一劍狐越獄。
信中說,讓雪炎宗暫時接待一劍狐幾天,在道盟審判結果出來之前,不要讓她離開雪炎宗。
監道宮真會玩……
壓力到了春簫子這邊。
他板著臉,
不開心寫在臉上。
“一劍狐,很多年前你便被逐出師門了,
如今還回來做什么?”
“當然是洗澡!”
一劍狐理直氣壯,近乎振聲。
半晌,揉了揉眼睛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新任掌門她好像認識。
“吹簫子,沒想到你放著道盟本部的文職不做,跑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掌門,該不會是為了師尊吧?”
吹簫子……
一句話氣的春簫子原地吹簫。
蕭聲四起,聲聲如劍,每一劍仿佛都在說——
“逐客!”
蕭白好不容易報上大粗腿,你說逐客就逐客?
“掌門師兄聽我說,伶舟師姐真是回來洗澡的,你看她臟兮兮的,全身都是酒,淹入味了,只有玉壺長老的藥皂才能洗凈。”
師姐?
春簫子嘆了口氣,心想你們百草峰的輩分真夠亂的。
“洗澡可以,但你在雪炎宗造成任何損失,都需由百草峰負責。”
一劍狐仰首痛飲,醉醺醺的說:
“我可沒那么忘恩負義,你們前任掌門可不是我殺的,還有那個藺……藺什么來著。”
蕭白小聲提醒:
“藺西子長老。”
一劍狐打了個酒嗝,繼續回憶道:
“對,就是藺西子,當年,那家伙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戰場才……想要火中取栗,就要承擔被灼傷的風險……可別以為我當年真醉了。”
春簫子隱約感覺不對勁。
難道藺西子師弟受傷一事,另有隱情?
滿臉疙瘩的胖老嫗,立即打斷了一劍狐的話。
“夠了!暫留雪炎宗可以,但在道盟裁決出來之前,
你不能離開。”
一劍狐撇了撇嘴。
“好久沒見師尊了,我也不想那么快離開。”
蕭白這才松了口氣,跟著一劍狐飛向百草峰。
春簫子扭頭看去,
眉頭緊皺。
他心想,
蕭白怎么走到哪,都能跟美女打成一片?
難道是因為他足夠弱小,所以臉皮才夠厚嗎……
唉,身為強者的我,卻宛如一頭孤狼,終究低不下尊貴的頭顱。
修行多年,不知錯付了多少仙子。
細雪飄零,一曲簫聲在群山回蕩。
兩位護法彼此看了眼,都以為掌門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此事,必須上報老祖們!
百草峰頂。
一劍狐御劍落在東崖的溫泉邊。
竹林滑石,雪幕云海……二十年未見的池子,幾乎沒什么變化。
除了池邊的老桃林盛開成花海,肆意揮灑著桃瓣。
一劍狐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喝醉了。
“這桃樹枯了幾百年,居然也會開花?”
蕭白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
“因為百草峰有了男主人,女人和女人是無法開花結果的。”
“你滾吧。”
一劍狐聽的很不爽,抬腳就給蕭白踢下了山。
反手拽掉一身臟兮兮粗麻袍子,沾染酒泥與干草的胴身,趟入桃花飄零的水中,來了個鳩占鵲巢。
干草被流水帶走,酒泥被汩汩翻滾的熱泉沖刷,渾身舒爽,如墜云端。
一道久違的女聲從竹林深處幽幽傳來,宛如光腳踩在了細軟的雪沙上。
“二十年了,你真是一點沒變。”
耳根發軟,劍眉一動,一劍狐隨手從水霧中拈一枚桃瓣,送入口中,嚼成花泥。
再仰首痛飲,權當下酒菜吃了。
如劍折射的眸光穿過竹林,目睹一張壓抑了瀲滟風華、竟如少女般清澈的容顏。
“你倒是變年輕了啊……師尊。”